雖然這絕對不算是好差事,不過吳春來既然已經吩咐了,吳忠也沒有膽量去拒絕,隻能硬著頭皮走向一品居。
一品居的生意紅火之極,桌子上已經坐滿了客人,幾乎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好在周大成的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走進酒樓的吳忠。
“呦,吳管家,您怎麽來了?”周大成曾經見過吳忠,知道對方是吳春來的管家,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看到周大成恭敬的神色,吳忠挺了挺胸膛,說道:“聽說你們一品居推出新菜肴,我家老爺想要嘗個鮮,順便讓我給燕掌櫃帶個話。”
“吳管家,那您裡邊請,我幫您帶路。”聽到吳管家要見燕雲華,周大成趕忙引著對方,向著大堂的後面走去。
周大成將吳忠帶到酒樓的偏廳,隨後才走到一品居的後廚,將吳忠的來意告訴了燕雲華和燕南天。
聽到了周大成的描述後,燕雲華若有所思的問道:“小天,你說吳春來派了吳管家過來,是有什麽話要告訴咱們。”
“依我看,恐怕還是為了酒樓房租的事情。”燕南天沉吟了片刻,道:“爺爺,您不妨出去見他一下,我這邊也有兩道菜要出鍋了,正好先給吳管家打包回去。”
“也好,這樣兩邊的事情都不耽擱。”燕雲華微微點頭,而後清洗了一下雙手,將身上的圍腰也解了下來,這才從後廚走了出去。
燕雲華走到了偏廳後,果然看到吳忠坐在椅子上,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道:“吳管家,勞您久候了。”
“燕掌櫃不用客氣,我今天到訪一品居,主要是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在您這打包兩道菜肴;第二,是代我們家老爺,向您轉達一句話。”吳忠開門見山的說道。
“哦,不知道吳員外,有何事要告知我?”燕雲華問道。
“我們家老爺說了,讓您明天從酒樓搬出去,他要收回這家酒樓。”吳忠說道。
“為什麽明天就把我們趕走,我之前和吳春來約定的是七天時間,明天才是第三天而已。”燕南天說道。
雖然,對於吳春來的這種做法,吳忠也感覺有些不地道,不過作為吳春來的管家,他自然要站在自己老爺這一邊,冷然說道:“哼,這家酒樓屬於吳家,讓你們何時搬走,自然是我們家老爺說的算。”
“吳管家,你剛才還說要打包菜肴,現在又說要趕我們走,有你們這樣過河拆橋的嗎?您拍拍自己的胸脯,良心過得去嗎?”燕雲華一臉氣憤的說道。
“燕掌櫃,我也就是個跑腿的,該說的我都說了,您自己看著辦吧。”吳忠攤了攤手,道。
“吳管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吳員外為何急著,將我們趕出酒樓?”就在此時,燕南天走進了偏廳,問道。
後廚緊鄰著待客偏廳,剛才兩人所說的話,燕南天一五一十的聽到了,對於吳春來朝令夕改的做法,心中也充滿了憤慨。
想到自己還有打包菜肴的任務,吳忠也不想激怒燕家祖孫,解釋道:“我家老爺找了一個新的租客,對方要求明天交接酒樓。”
“原來如此。”燕南天應了一聲,也沒心思在敷衍對方,對著一旁的周大成,道:“周叔,把那兩道打包的菜肴拿過來,讓吳管家趁熱帶走。”
聽到了燕南天的話,吳忠不知道對方是在趕人,也不好意思在留在這裡,站起身來拱了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辭了,我家老爺吩咐過了,打包菜肴的錢,從拖欠的房租裡扣去就行。”
目送吳忠離開之後,燕雲華拍了拍木椅扶手,道:“小天,吳春來明天就要收回酒樓,咱們該怎麽辦呀?”
“吳春來找到了新租客,明天收回酒樓的事情,恐怕已經沒有商量了。”燕南天微微搖頭,問道:“爺爺,咱們還有多少銀子,能不能換個小點的酒樓。”
“小天,烏江鎮的房產很緊缺,臨時很難找到出租酒樓,肯定會耽誤一品居的生意,而且從新出租酒樓,不僅需要押金、還要置辦家當,需要的錢會隻多不少。”燕雲華歎息道。
“爺爺,那咱們還有多少銀子,明天能不能湊出一個月的房租,隻要將賒欠的房租還上,也許吳春來會繼續租給咱們。”燕南天說道。
“酒樓一個月的房租是一百兩,之前咱們還剩下四十兩,昨天掙了二十兩,今天也有十幾兩銀子,現在總共是七十多兩銀子。”燕雲華說道。
“爺爺,今天的生意還沒結束,估計到晚上也能掙下二十兩;明天如果生意好的話,咱們未必不能湊夠一百兩銀子。”燕南天說道。
“小天,你說的對,我怎麽沒有想到。”一聽到燕南天的話,燕雲華又有了力氣,說道:“小天,那咱們現在趕緊做菜,爭取明天能夠掙到一百兩。
“好。”
燕南天應了一聲,心中卻並沒有放松下來,吳春來既然找到了新租客,明天即便籌集到了一百兩銀子,也未必能夠一帆風順。
不過,趁著還沒有被趕出酒樓,多做一些生意、多賺些銀子,總歸是一件好事情,即便真的要搬出酒樓,也能夠多一分保障。
……
烏江鎮吳家大院。
吳家在烏江鎮扎根數百年,吳春來的父親吳振東,年輕時善於經營,讓吳家的產業豐厚了數倍,這兩年才開始頤養千年,將吳家的產業交給吳春來打理。
吳春來在外面很威風,但吳家真正做主的人,還是吳春來的父親吳振東,每天晚上回到家中之後,吳春來都會陪著父親用餐。
吳振東是個講規矩的人,每天都要準時的用餐,而父子兩人用餐的地點,就在吳振東正房的偏廳裡。
此時,天色還沒有暗下來,偏廳裡的光線還算充足,吳振東坐在餐桌主位,而吳春來則是陪坐一旁。
“春來,今天怎麽這麽多菜,吃不完又要剩下了。”吳振東身形偏瘦,說起話來卻是中氣十足。
“爹,鎮上的酒樓出新菜肴了,我就特意讓人給您打包了兩道,您嘗嘗合不合胃口?”吳春來掃了一眼,指了指桌子中間的兩道菜肴,道。
“怪不得,我說這兩道菜肴,怎麽以前沒有見過。”吳振東微微點頭,道。
“老太爺,左邊的這道菜叫做東坡豆腐,右邊的那道菜叫做麻婆豆腐。”站在一旁服侍的吳忠, 趕忙躬身介紹道。
“這兩道菜硬不硬?”吳振東畢竟年紀大了,牙口有些不好,吃不了太硬的東西。
“爹,一點都不硬,我之前已經試過了,這才讓您老人家吃的。”吳春來說道。
“嗯,算你小子有孝心,我嘗嘗。”吳振東笑了笑,隨即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右側的麻婆豆腐。
“爹,您覺得味道怎麽樣?”吳春來笑著問道。
“好吃,又麻、又辣、又酥、又軟,還有肉的嚼勁。”吳振東讚歎了一句,隨即又吃了一口東坡肉,更覺得跟肉的口感相似。
“爹,好吃,您就多吃點。”吳春來說道。
吳春來打包這兩道菜肴,隻是抱著佔便宜的心裡,沒想到卻是歪打正著,讓自己的父親頗為滿意,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好。”吳振東應了一聲,道。
吳振東是個愛吃肉的人,隻是年紀大、牙口不好,想吃肉也咬不動了,現在吃了起來兩道豆腐菜肴,卻是找到了吃肉的感覺。
再見上這兩道菜本就下飯,吳振東應是吃了兩碗米飯,兩道豆腐菜肴也被他吃去了一大半,比平時的飯量足足多了一倍。
“蛤……”
吳振東打了一個飽嗝,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好久沒吃過這麽飽了,這兩道菜做的不錯,明天還上這兩道豆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