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柳元景是這樣一個優秀傑出的人,才讓安敏之生出,得不到就要毀掉的想法。
憑著英國公府的背景,再加上柳元景的才能。安敏之不放心他投靠任何人,若是柳元景選擇在皇子中站隊,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一心想要稱帝的佑王,絕不願意見到這種局面發生。他苦心經營了這麽久,怎忍心因著一人緣故功敗垂成。
如今,柳元景到了平京城中,佑王再次生出了招攬他的心思。
厲遠山心懷忐忑的等待懲罰,不料想,佑王沒有懲治他的打算。出於感激,他將路上與蕭少白相交一事和盤托出。
得知厲遠山和東山伯府中大少爺攀上了交情,安敏之心中大悅,不止沒有處罰厲遠山,還對他進行了獎勵。
東山伯府因著長公主的緣故,頗得聖心。蕭慕秋那隻老狐狸,滑不溜秋,安敏之屢次想和他結交,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大公子因著身體緣故,在東山伯府有著超然地位。能和他搭上線,安敏之幾乎看到了以後與東山伯把酒言歡的場面。
翌日,佑王府派來的馬車,一大早就停靠在柳元景等人暫居的宅前。
柳元景攜著辛夷以及金武和火武出門,見到王府車駕後,懶得再做糾纏,帶著辛夷一起上了車。
他們既然打算到王府做客,特意繞過王府的車輛,好像他們心存忌憚一般。柳元景要讓佑王知道,哪怕人在屋簷下,他也不會輕易低頭。
佑王之所以敢如此猖狂,不就是算準了他不舍得辛夷受苦。柳元景打算帶著辛夷,到佑王府中,與其開誠布公的談一次,讓他將辛夷身上的毒藥解掉。
皇城之大,出乎辛夷想象,他們足足繞了一個多時辰,馬車才在一個巷中停下。
她在柳元景的攙扶下,緩步走下馬車。馬上就要見到佑王,辛夷忐忑不安,又有一絲擋不住的怨恨。
任誰在想到一個差點害了自己性命,還讓自己吃盡苦頭的人都不會高興的起來。
佑王府大門,近在眼前,門前一對石獅子,惟妙惟肖威武雄壯,十分惹眼。
朱紅色的大門,足有一丈多高,比起小地方的大門大戶,顯得氣勢十足。
趕車人在柳元景下車後,將馬車趕到別處。
大門前站著一個四旬年紀的中年男子,他穿著青色比甲頭上戴著頂圓帽,留著胡須精神氣十足。
見到柳元景和辛夷下車之後,他快步迎了上來,謙遜的自我介紹:“兩位公子小姐這邊請,在下乃佑王府的管事,特奉王爺之命,將兩位迎進府中。”
他笑容滿面,言語柔緩,讓人如沐春風。
暗中交手了這麽多次,這還是辛夷頭一次來到敵人的門前。管事的模樣,讓她產生了錯覺,好像今日只是尋常訪友一般。
要不是佑王的手段太過無恥,辛夷還真要被他們的表面功夫給騙了。
“帶路吧。”
柳元景絲毫不為所動,隻說了一句帶路,主動牽著辛夷的手,帶著她邁上台階。
管事多看了二人一眼,辛夷臉一紅,在外人面前做出這樣親密的舉動,的確有些引人注意。
不過,辛夷也知曉柳元景的用意。他不外乎是在警示佑王,他將自己看的十分重要,提醒他們不要打她的主意。
想到這裡,辛夷抓緊了柳元景的手,之前的擔憂拋到了九霄雲外中去。
只要有他在,龍潭虎穴又如何,她照闖不誤。
宅邸深處,安敏之正在亭中飲酒賞花,下人來報柳元景到後,他微微一笑,吩咐侍女撤去了亭中杯盤。
他們果然來了,看著預料之中的事發生,
安敏之心情愈發輕快。只要柳元景踏進了王府的院子,安敏之就有辦法,將他和自己拴到一根繩子上。
“吩咐下去,一切照本王昨日安排進行。”
安敏之背著手,站起身子,走出了玲瓏別致的四角亭。
前院中,辛夷和柳元景攜手,跟著管家在園子中穿梭。據說佑王在當今聖上面前並不得志,但是院中奇花異草,足以讓辛夷驚歎。
她不由感慨起王朝的奢華來,一個不得志的王爺,王府還如此奢華。那些得知的王爺的生活,又該是怎樣的光景。
王爺尚且如此,辛夷能夠想象中,當今聖上的日子該有多逍遙快樂。
兩人一步步走入佑王的安排,與此同時城中有兩處同樣精致的王府中,又是另一番模樣。
“什麽,佑王派了馬車,將柳公子接到了府上?”
三皇子安恆之聽了手下的匯報之後,反應幾乎能用暴跳如雷來形容。雖說眾多皇子,明面上一團和氣,暗地裡鬥成了烏雞眼,沒有幾個是安恆之喜歡的。
但就算討厭也是分程度的,比起旁人來,九皇子安敏之大概是安恆之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因為排行靠前,再加上母妃身世顯赫,外加得力,安恆之的人生能用順風順水形容。
但是他改不了貪戀男色的模樣,時常遭人暗中詬病。他作為皇子,別人也不敢將這些詬病的話擺到台面上說。
偏有一人,屢次壞了安恆之的好事,讓他恨得牙癢癢。
先前,安恆之曾看上過兩個初入京城的寒士。他本想以為他們舉薦師長為由,將兩人騙入囊中。
就當兩個書生將信將疑,快要上當時,佑王出來搗亂,將二人招攬了過去。
也不知他對兩個寒士說了什麽,從此他們對三皇子避如蛇蠍。想到這裡,三皇子對佑王生出濃濃厭惡。
在他看來,出身卑賤且克死親生母親的安敏之,就不該在世間出現。
他不過就是一個宮婢之子,竟敢以龍子龍孫身份招搖,還敢壞了他的好事。
因為先前被佑王壞了好事,安恆之直接將此次事件,當做了是佑王又要與他過不去,打算壞他籌謀。
往日被他壞了事,安恆之雖然生氣,到底顧念著好男風一事,如果傳出去對他聲名有累,所以忍氣吞聲。
但是這次,難得碰上一個可心人兒,安恆之不想輕言放棄。
此刻,再想起佑王那張文質彬彬的面孔,安恆之雙手緊握,隻想將其偽君子的模樣撕下來。
在安恆之看來,安敏之不過是附庸風雅之輩,他裝做*好舞文弄墨,為的不過是在朝中留下好名聲。
想到這裡,安恆之不由嗤之以鼻,就憑安敏之的出身,他膽敢肖想那個位置,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哪怕他拉攏了再多窮書生,以後也只能對龍椅望洋興歎。父皇就算眼瞎了,也不會看上他一個奴才肚子裡爬出來的賤種。
安恆之腦中轉過無數念頭,但是每當轉到佑王搶先一步,將那妙人請到府上後,心中總是不甘。
他瞪著眼睛,按住心頭怒火,吩咐到:“明日破曉,你便派人在柳公子門外守著,務必要將他請到府中來。”
遲了一步就遲一步,安恆之知曉佑王安敏之並不好男風。他之所以派人相請柳公子,為的不過是拉攏。
兩人雖同為皇子,地位卻有天壤之別。安恆之這次沒有打著玩玩就收的主意,他對柳姓少年動了真心思,想要與長年相好。
為了長遠打算,安恆之不打算將自己的目地暴露的太早。他決定,學一學安敏之的迂腐手段,先想辦法與柳姓少年結交。
等到柳姓少年,與他成了好友,安恆之再徐徐圖之之, 成為他的入幕之賓。
對於一向莽撞的安恆之來說,能細心到這份兒上著實不易。由此看見,縱然是混世魔王,終歸也會碰上克星。
比起三皇子來,五皇子得知一向低調的佑王,在柳姓少年抵達京城的第二天,就派人將他接入府中的消息後,思索的更多。
他不像安恆之那樣頭腦簡單,精蟲上腦後更是理智全無。
安凌之從不輕視任何一個對手,佑王一副無心朝政,禮賢下士熱衷於有才華的人接觸。
但他的野心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安凌之,只因他也習慣另一副面孔掩飾自己。
與安敏之不同之處在於,安凌之喜歡用玩世不恭的面具偽裝自己,安敏之則喜歡拿著縹緲出世的假象迷惑旁人。
能被佑王看重,迫不及待迎入府中的人,從側面印證了安凌之的猜想。
猜測得到證實後,安凌之反而不急著與柳姓少年結交。他要靜觀其變,先等著柳姓少年的身份揭開,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安凌之了解九弟和三哥間的宿怨,也能推測出,這次三哥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趟水已經夠渾了,在不知深淺之前,安凌之不想貿然插進去一腳。他要等到三哥和九弟交手之後,坐山觀虎鬥,以便坐收漁翁之利。
當然,安凌之也不會完全善罷甘休,他命令屬下時刻注意三邊對象,一有風吹草動要及時匯報給他。
錦上添花固然好,卻不如雪中送炭令人印象深刻。安凌之打的正是,在柳姓少年最需要幫助時,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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