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轟鳴,在冰塔內久久繚繞,冰塔四壁結成的冰晶紛紛衝破濃雲掉落,像是下氣了冰雹,擊到龍骨藤葉上嘩嘩發響,猶如鬼蟲遊爬。
冰橋下坡處的宮本全身像是被烈火燒灼一樣,衣衫襤褸,一臉狼狽,活生生是剛從灰泥中爬出來的。他們站在一處,望像濃雲遮蓋的冰塔寶頂,小心觀察著可能激發的雷電擊打下來……
劈啪!又是一聲響雷撥開濃霧,斜擊下來,直把宮本身旁的一座小冰山擊碎,宮本等人被震得七仰八倒,哭喊著嘰裡呱啦噴話,甚至他們之中有幾個人跪倒在地,雙手合十頂禮膜拜,可惜驚雷並沒有因為它們的哀求和虔誠就此消停,三四秒後又是一聲雷擊……
下方宮本的手下幾乎跌倒後再次爬起身子依然對天膜拜,甚至變幻了他們所能知道的各種語言,最後我聽到他們混亂的中文叫喊聲:“佛祖保佑……”;“我們惹怒神靈了……”;“求求放過我們……”;“我們錯了……”
我知道雷電是高空雲層積累形成極性,不同電極的雲層相遇形成的一種放電現象,至於如何能在不算大的冰塔空間內形成雷電風雨雪我卻不知道作何解釋了,只能感慨牧嚴師父的通天之作,驚歎誅鬼封天的玄妙,它僅僅是一種氣脈的變化和波動,如果這世間還能有如此高人,千軍萬馬何懼。或許我的牧嚴師父英年早逝也是為了戰亂能夠平息,讓更多的人免以戰亂,或許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把自己歸於聊聊紅塵,不再過問世事。
此時宮本他們基本躺在地上無力再躲避冰塔上空濃雲中激發出來的雷電,只能用他們的面目全非接受誅鬼封天的懲罰,而我也無從去拯救。心中再平靜,面對正在消失的生命,我或許也已經沒有惻隱之心:動牧嚴墓穴那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我和葫蘆、建國退到冰台上,只見尚子他們眼睛緊緊盯住冰塔高處,在濃雲下穿梭若隱若現的一朵花一樣嬌豔的物體,那就是虛魂草。
虛魂草如花,綻放枯萎自如,嬌滴欲垂淚,粉紅嬌豔,像是一盞吊燈,伴隨著驚雷濃雲時隱時現,更若雲層中放光的妖鬼巨眸,光束猶如探照燈一樣,一束一束掃視著冰塔周圍。
我走到尚子身邊,單膝蹲了下去,為尚子撫去淡紅色的血淚,仔細打量著尚子的容顏,輕輕將她收入懷中。
尚子抱住我哽咽:“默默,一切都結束了,我好開心,尚子找到父親和爺爺了!”
我微微推開尚子,輕撫她那漂亮的臉蛋。此時的尚子嬌豔如花,特別是她伴淚的笑容,那兩個酒窩幾乎把我迷住了,此時的她鼻子都哭紅了,笑臉上輕柔呈現,簡直美若天仙,不知道我默默上輩子積了什麽德,讓我遇到這麽美的女孩。
我感覺一旁的安娜眼神都甩到了身後,似乎看到我和尚子這樣讓她有些尷尬,不過她的慘白的臉上也有一朵如花笑顏,或許也在為我和尚子開心吧。
我對尚子說道:“月瑩,你要把你父親和爺爺帶出去嗎?”
尚子沒有馬上回話,轉身輕撫冰棺她父親和爺爺的容顏,一串粉紅的血淚滴落,她哀傷地說道:“我很想帶我父親和爺爺出去和我母親相聚,只怕誅鬼封天太厲害,我們沒有能力帶出去!”
我說道:“你父親和爺爺全部由龍骨藤續屍身不壞,只要把他們身上植入的龍骨藤須切斷,他們就會變成骨粉,可能你就再也見不到他們的容顏了!”
尚子點頭抿嘴:“嗯,尚子明白,尚子要帶他們的骨灰出去,埋葬到母親的旁邊,尚子心願就了了,以後和默默永遠在一起!”尚子說最後一句話時微微低下了頭,臉蛋嬌羞通紅。
建國說道:“默默,你看虛魂草順著冰塔壁下來了,怎麽捉住這家夥?”,葫蘆卻說:“咱們不會碰了虛魂草變得五大三粗和魑族人一樣吧!”
大家抬眼望向冰台身後的塔壁,一朵像是蝸牛的草團子搖晃著草須緩慢地劃了下來。
我說道:“我們可能都有冰蟲粉在身,虛魂草不會傷到我們。”轉臉問安娜:“安娜,你還是躲一陣,虛魂草毒厲害!”
安娜臉色好了些,勉強坐了起來說道:“默默,我和你們一樣,其實我已經進過龍洞,我想虛魂草毒和冰蟲粉都有,當年遇到蛇皇,沒你們那麽幸運能到魑族墓裡一探究竟!”
尚子的血淚把地上的白雪冰晶染了一層紅色,虛魂草慢騰騰尋著血淚爬下來。
葫蘆傻呵:“這草還長腿的,算是哪門子的怪事,真他媽一點都不科學!”
建國打趣:“以你葫蘆的身份就別去研究科學了,進了牧嚴師父的墓穴,什麽都得玩完,理不清的!”
葫蘆閑下來本性就回來了,指著頭頂緩慢蠕動的虛魂草繼續開說:“建國,你瞧瞧,這又草又花的忒漂亮,你說要是拿回家栽上幾棵,會不會能賣很多錢?”
建國白了葫蘆一眼說道:“你還敢養這虛魂草,我說你能有幾顆腦袋夠它消遣,真變成魑族人可別來找我喝酒,嚇壞我家三妹的!”
眼看虛魂草就要下來,我還沒想到用什麽方法把這生物消滅,轉臉問老仆:“婆婆,你知道怎麽鏟除虛魂草嗎?”
老仆搖頭半天說道:“要不是尚子小姐的血淚,老仆也沒機會見到這朵虛魂草!”
我又問:“牧嚴師父的經卷裡也沒有說起怎麽鏟除虛魂草,不知道她當年是怎麽把虛魂草銷毀的!”
大家說著讓出了冰台,虛魂草已經落到了尚子血淚染紅的一塊冰雪空地上,像是有知覺的動物一樣,草片聚攏綻放,形成一個喇叭狀,似乎對著四周收聽動靜,最後噗!一聲收攏,一身子栽到血地上,吸食血淚,它的草身顏色更加嬌豔,甚至草片上結上了猶如冰露一樣的透明結晶,我們看得出奇,誰都沒敢出聲,只能互視對眼,紛紛搖頭!
過得幾分鍾,虛魂草就像是一盞花燈一樣發出耀眼的虹光,變成了和籃球一樣大小的嬌嫩紅花。
尚子輕聲說:“它沒有耳朵,會聽見嗎?”
看來大家都被誤導了,的確,這虛魂草又沒有耳朵能聽見什麽聲音,再說了它能聽見聲音的話,那時斷時續的驚雷早把它嚇回去躲起來了。
安娜毫不避諱搭上建國的肩膀湊上來仔細看了幾眼,也沒瞧出什麽名堂,正聲問:“默默,怎麽辦,有辦法嗎?”
我一樣得搖頭晃腦,牧嚴師父並沒有留下任何關於解除虛魂草的方法。這也是以防心懷不軌的人掌握虛魂草的命理,因此任何經卷內都不會記錄如何消除虛魂草的方法。
老仆在一旁催促:“主人,地上的血淚被它吸乾,怕它就要躲起來了,主人快想辦法!”
我突然想起點東西,轉臉問老仆:“婆婆,我能看看你的……”
老仆能理解我要說什麽,毫不猶豫,將剩下的半截兒上肢舉起來,衣袖滑了下來,露出她的上肢和肩膀。
我上去仔細看了一遍又問:“婆婆,你的手掉落時疼嗎!”
老仆欠身回答:“主人,我從臂彎以下到指尖好多年沒有知覺了,掉落時也不疼,十多年前我的左腳拇指就這樣沒有了的,一旦掉落就變成粉末,所以我把全身裹得很嚴實,以期長命繼續守護牧嚴小姐的墳墓。
尚子明白到了什麽,開口說道:“婆婆,您不是中虛魂草毒,而是中了冰蟲粉的毒,冰粉失水成結晶,就像鹽一樣,人體鹽份過多,細胞枯萎就會死亡!”
尚子冥思苦想一陣後開懷續道:“婆婆,您不會有事了,我有辦法讓您恢復健康!你喝一碗蛤蟆廛凃、蝙蝠血和鼠帝……鼠帝糞便就可以了!”
我們不得其解,尚子這法子有什麽玄妙之處嗎。尚子解釋:“蛤蟆廛凃是滑膩的東西,有活絡血液的本事,還不懼怕這裡的虛魂草毒和冰蟲毒,蝙蝠血是燥熱之物,但蛤蟆體液細胞又許多奇寒的東西,能解除您的痛苦,鼠帝是吃魘齏鬼蟲的,冰蟲怕魘齏鬼蟲,剛才那巫師灑的可能就是死體魘齏鬼蟲提煉過的魘齏鬼蟲粉,其實牧嚴師父在這裡布置的動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要不然這朵虛魂草早就跑出去了,是因為蛤蟆廛凃,龜龍涎香封鎖了它的去路,加上它行動緩慢,半植物半動物,它不可能到外面,只能守在冰塔裡,進入冬眠,遇到尚子的血淚它才會醒來找尋,因為尚子的血淚可以抵擋這些毒體,它有血淚就可以出去了!”
我們聽得一頭霧水,還沒琢磨清楚尚子到底在說什麽,這邏輯也沒能轉到正路上,好比是學了二十年的文學,突然看到一連串數學公式,任誰都得把腦袋晃上三抖。尚子看我們沒能理解,眼睛瞧了我們一圈繼續解釋:“五步蛇生存的地方,十步之內必有解藥,就是這個意思!”
葫蘆不懂裝懂拍手就來:“哈,明白了,這很簡單嘛!”
建國聽不懂也相信尚子的話,左顧右盼尋找那隻三足小蛤蟆:“呱呱,你上哪兒睡覺去了,給我出來!”
這時候呱呱聲響起,三足小蟾蜍蹦跳著越過冰橋,沒幾下就跳到了我們身邊,抬著朦朧睡眼分次瞧了我們一圈,吐了幾下長舌頭,一激靈跳到建國的口袋裡,這小蛤蟆還真是認了建國做主人。
葫蘆看到小蛤蟆如此聽話,也開始叫喚:“蝙蝠同志,你在什麽地方,來救駕了!”
一陣雙翼撲扇的聲音,從濃雲和閃電中飛出一隻大蝙蝠來,葫蘆得意對著肩膀上的大蝙蝠說道:“真乖,以後好酒好肉伺候您!”
鼠帝很快就跑了上來,在尚子身邊轉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仔細打量了我們一遍,衝著尚子巴眨了幾下它的美瞳。
建國從上衣口袋裡揪出小蛤蟆放到地上哄到:“哭兩嗓子,您能救婆婆的命,功勞大了!”
葫蘆急道:“可別要我大蝙蝠死啊,就劃它一小刀,取點血做藥引子就好。”葫蘆不舍得去傷他的蝙蝠扭頭就衝著鼠帝說:“鼠兄,你趁早拉點便便,撒泡尿什麽的,好救人!”邊說邊搜出折疊牛角刀,卻不知道要怎麽割蝙蝠,那隻蝙蝠也不躲,任由葫蘆撥弄。
尚子尷尬說道:“我說的其實是連鎖的關系,其實用尚子的血淚就可以解婆婆的毒的,不用小蛤蟆,蝙蝠和鼠帝的!”
葫蘆和建國同時驚呼:“啊?小妹你早點說嘛!”
尚子連說幾個對不起:“尚子剛才是講理論,怕你們弄不明白!”
葫蘆冷呵:“你解釋了也沒弄明白怎麽回事,不過我看這招管用!”
我總算清楚尚子所說的這些理論,其實也就是相生相克的法則而已,我不得不佩服牧嚴師父的才華,同時也為尚子的聰明感到欣喜。
老仆小心翼翼走上冰台,伸手捧了一撮被尚子血淚染紅的冰渣吞入了口中。
我們靜靜等待著奇跡的發生,老仆對天合十,默拜了幾下,對著尚子,伸開兩支禿肢把面具蹭了下來。
原來老仆口鼻耳朵差不多都裂開了,看上去很是恐怖,不過很快她的臉上就恢復血色,就連已經裂開的皮膚都開始冒出汗液一樣的東西,慢慢把裂紋填平,幾分鍾後老仆臉上有了光彩,看上去似乎還只是五十出頭的人。
老仆痛哭,撲通跪倒在地,對著尚子叩拜:“多謝尚子小姐,多謝尚子小姐……老仆……老仆……”尚子趕緊將老仆扶了起來,撫摸著老仆的臉龐說:“婆婆,想不到尚子的血淚見效這麽快……呵呵……尚子開心死了……呵呵……”
正當我們還在高興忘乎所以時聽到安娜虛弱疾呼:“默默,快!尚子小妹的血淚就被虛魂草吸幹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它躲起來就麻煩了……”
安娜說完險些栽倒,我快步衝上去扶住她,為剛才冷落了她感到尷尬,畢竟她是因我受傷的,此時讓我覺得自己忘恩負義:“安娜,怎麽樣,你坐下休息一會,這有我……”
尚子想劃破自己的手讓血液滴到雪地上,繼續讓虛魂草吸食,安娜製止:“尚子妹妹,不管用的,必須是你眼睛流出的血才行,《中國地藏神女》上有記載的,你的眼睛裡有很微妙的東西,之前是不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粉狀的生命體,大小和實物不一樣的東西?”
尚子點頭:“嗯,之前在垂藤崖那裡看到的!”
安娜繼續說道:“如果按照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陰陽眼,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這種人世間萬中無一的,你是神女之人,早被宮本看穿了,他把你養大是想用你的血淚把虛魂草引出來,同時讓你控制魑族,能控制魑族的世間只有你一個人,這些都不在科學范疇之內,但確實是存在的,妹妹,只有你的眼血和眼淚才有用!”
尚子剛才開心了一陣,現在卻擠不出血淚來了,看到冰棺之中的關子良和野田她才動容,滴滴落下血淚。此時虛魂草吸食得更快,尚子血淚斷了幾次,真的是供不應求了。
葫蘆和建國收刀,雙手做出捕捉的姿勢,就怕這虛魂草一下跑的沒影。
想不到尚子的血淚如此的重要,我也沒有絲毫的懷疑了。不過人哭能哭出一碗淚嗎,這事布置得如此詭異,實在讓人難以相信,我們也不能催促尚子趕緊流淚,只能看著雪地上的尚子血淚被虛魂草吸收,緊張得在心裡默念:“尚子,再來一滴淚!”
難怪牧嚴天生流血淚,原來還有這麽一個用處,她甚至都能巧用她的血淚對付虛魂草,究竟她當時是怎麽發現這些秘密的,我對牧嚴此時已經敬若神靈。
最後我終於明白怎麽讓這朵虛魂草從此消失,那只有尚子的血淚可以了。當年牧嚴一人既是世尊地藏又是神女,如今這種能力在千年後分化成了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尚子……
我撲通倒地,扭曲了幾下止住了呼吸,心臟輕浮動……
大家見我倒地不起,撲上來問我怎麽了。
我無奈微微搖頭虛弱說道:“月瑩,我中毒太深,怕是不能陪你走到天涯海角了……”
尚子哭泣,一串串的眼淚從臉頰上滑落,嘶喊:“不的,不的,尚子不能沒有默默的……”
一旁的葫蘆、建國、安娜和老仆紛紛痛哭,我漸漸閉上了眼睛,又想起再看看尚子的容顏。
“默默啊,你別嚇我們啊……”葫蘆哭喊。
“默默,你會沒事的……沒事的,我知道你一直很堅強的……”建國哭訴。
“默默,你不是想再和我再喝三碗酒嗎?……我可答應你了……你別說話不算數……”
老仆默默流淚,嘴裡輕念:“主人啊,主人,難道世尊地藏都是這種命運嗎……”
大家一並為我哭泣,尚子感懷哭得更凶了,他們甚至沒留意虛魂草已經爬到了我的身上,繼續吸食尚子的血淚,體型卻只有拳頭大小了。
我心裡也一陣陣的疼,想不到這麽多的人為我難過,就算我死去又有何妨呢,還有這麽多人為我哀悼。想著想著,想到千年前的牧嚴師父,十三歲離世,正值青春年華。世間每時每刻都有人在以不同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化作塵埃隨風飄搖。
疲憊了這麽多日子,在傷心後流下眼淚,還真是想好好睡一覺,我想醒來後能看到沐雨春風,能看到世間繁花似錦,綠樹成蔭,不要像這山洞冰塔一樣永遠都看不到世間風景,在這冰塔裡甚至那醜陋的黑雲都是美麗的……
我腦袋一斜,差點沒緩過氣來,葫蘆他們用力搖著我的身子,還有尚子和安娜淒慘的哭喊聲,我能不再睜開眼睛嗎,他們真的很在意我的存在。
終於……終於,那朵虛魂草慢慢枯萎,由草變成了綻放的花朵,像是燒焦的紙張,碎末飄落,最後噗!的一聲脆響,像是一燈泡爆裂,一下爆噴出黑煙……
我橫身打挺起來,迅速將外套往前一掛,一兜,將黑煙收入外套之中,遠遠丟了出去……
眾人看得傻眼,都捂著口鼻詫異地看著我,半天沒能擠出話來……
還是尚子撲哧一聲啼哭衝上來緊緊抱住了我:“默默,我知道,你會沒事的……你不會丟下尚子的……”
我也抱住了尚子:“嗯,我不會不理尚子的……呵呵……”當時我這大老爺們還真想哭上兩嗓子。
背後傳來葫蘆他們的詫異聲:“什麽情況?嚇人玩兒嗎……”;“操,默默剛才幹嘛要死了……”
安娜捂住肚子狂笑不止:“默默,你太……你太有才了……你還能騙人……”
葫蘆和建國還不明白怎麽回事齊聲驚呼:“騙人?”;“默默, 你騙我們做什麽,這時候還玩兒……”老仆遮著嘴也笑開了,趕緊擦拭了她濕潤的眼睛。
安娜繼續捂住肚子狂笑,笑得前俯後仰:“尚子妹妹,默默很能騙人的,他是想以裝死的方式換你更多的血淚……默默,你真聰明,你早知道尚子妹妹的血淚是唯一殺死虛魂草的藥物……”
尚子並不生氣,由泣轉笑,從我懷中掙脫看了我一陣後再次撲入我的懷中。
葫蘆搖頭惱罵:“你騙小妹的眼淚就騙吧,連我葫蘆也被你給騙了,這關我眼淚什麽事,操!”
建國瞪了我一眼,話都懶得罵了,盯著地上那團已經燒焦的虛魂草樂開了。
老仆靜靜站立在旁,臉上始終微笑著,只有安娜還在笑,眼淚都給笑了出來,連咳了幾聲,最後臉上堆上了滿意的笑容。
我說血淚就是鏟除虛魂草的方法。虛魂草這種異類生物其實很蠢的,它吃東西沒個度量,吸一點血淚它就可以出去見識外面的世界,去給人類帶來災難了,不過它貪嘴,愛吸食血淚上癮,虛魂草是一種以開花為喪失生命特征的植物,和有些植物一樣,一旦開花它也就瀕臨死亡了。虛魂草吸了足量的血淚就會飽和,飽和它就枯萎死亡了。其實是很簡單的方法,只是沒人會想得到。
我們齊聚在冰台上,都在微笑著,雖然我們身上都有傷,但都不影響我們在消滅虛魂草後帶來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