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尚子都沒理我,也沒和我說過一句話,倒是葫蘆和建國把她逗都開懷大笑。我和三個美國人在前面探路,劈砍下擋路的樹枝,遇到稍微詭異的地方我得先去探了究竟才敢讓隊員從中穿過。
夜靜得出奇,似乎山雀蟲獸都已經入眠。我守著火堆,點上煙,看著眾人在睡袋內沉睡,說不出的淒涼,這一遭到底值不值,可別在我手下有人傷亡,要不然我也會和野田一樣,內疚活一輩子。
嘴裡叼著香煙,閉目養神,其實神思早飛到九霄雲外,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走,明天就可以到老君山了。到了那我可以稍微安心些,畢竟那裡有人居住,不像這一片林海,渺無人煙。
正當我琢磨著路線,聽得響動,呼啦就把刀出鞘。我舉眼望去,我面前站著的卻是尚子。
我端坐起來,再打量一下尚子。尚子也沒說話,只是盯著我看,偶爾眨一下眼睛。在漆黑的夜裡,借著火光,尚子的眼睛還是那麽明亮生光。
我知道她要幹嘛了。我指指不遠處的一棵樹後說道:“去那,別走遠了!”尚子微微點頭就到樹後方便去了。
不過一會兒,尚子就平安回來,也沒去睡,坐在我對面,小心地問上話來:“你生我氣了?”
“沒有!”我簡單作了回答。
尚子以為我不願意多和她交談,低下頭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嗎,我有多希望找到我父親的遺骸,找到了,我也就有家了,我就有家了……”
“你放心吧,一定能找到,只要還在那山洞裡,我就能找到!”我語氣已經平緩溫柔了許多,我不想再看到尚子流淚。
王和也醒了,不用我說,湊了上來在尚子旁邊坐定,先和尚子說了些話,才轉臉對我說道:“默默,咱們還有多少的路程,你有把握找到那山洞嗎?”
我不能說找不到,畢竟尚子就在身邊,不過難得王和也關心起此次的行程,我開口回答道:“能找到,路程的話,就要看情況了,環境,人員的體力,天氣等等都要考慮。如果照現在的速度,估計要兩個月才能到達目的地。”
王和哦了一聲低頭不語,像是在思考,我遞了煙給他,他點上火對我一本正經地說道:“默默,希望有啥事你和我說一聲,我有手有腳也能幫上點忙,最怕不知道該幹嘛。”
我呵呵笑了笑,吐吐煙圈說道:“你沒有其他的事,最要緊的就是保證野田先生和尚子的安全,其他的事有我和三個美國人就行。”
王和猛點頭說道:“嗯,知道了,只要我有命還在,絕對會先護著他們的,你放心!”
“呵呵,那就好,所以你的任務就是先保住你這條命,要不然何來保護其他人。”
“嗯,對,對,對!”王和似有所悟,猛吸兩口煙。
此時尚子還想開口,我急忙打斷說道:“你們趕緊睡吧,明天還得趕路,明天就到老君山了,體力要保持好。”
尚子不情願地睡下了,王和也鑽到睡袋裡,沒多長時間就睡了過去,山林中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此時只能聽見火堆裡乾枝燒裂的劈啪聲……
麗江老君山,一座美麗的蔥綠之山,放眼瞧去全是冷杉林。我們花費了些時間總算到了老君山上。站在高處往下眺望,奇異的丹霞地貌沉在眼底,林中平坦之地冒出發著光輝的大小不一的冰蝕湖,再往高處瞧去,也能見到那巍峨的老君山主峰---被譽為“滇省眾山之祖”的金絲玉峰。
傳說太上老君曾在此處煉丹,因此這橫亙數百裡的山脈得了“老君山”的美名。其實老君山地處橫斷山脈的南面,在金沙江和瀾滄江的中間位置,地脈是由岩漿岩和三迭系砂頁岩等構成的侵蝕高原山地。
現在得尋找線路了,這麽大的地方想找到以前走過的痕跡確實不容易,大概也只能粗略的判斷出方向而已,這就得問問野田先生了。
我拿這地圖翻開鋪在地上,指指我們現在的位置問野田:“關老,您看,咱們現在要往哪裡走,你能記清楚朝哪個地方走嗎?”
野田看看地圖又看看周圍的環境,數了數山包還是確定不了是往什麽位置走。這也難怪了,二十年過去了,山包可能沒變,可山上的林木變化可就大了。
我看野田抬著手指不知道該指向什麽地方,我知道他也拿不準位置了。老君山茫茫橫亙數百裡,想要定下一條路線來談何容易,再說野田已經是二十年沒來到這地方了,當年所走的路線肯定也淡忘許多。
我讓野田再敘述一遍當年他們上了老君山後的情形。野田娓娓道來,說是有一片突飛出來的巨大的石塊,山壁下有一條能行人的山川之間的小道,很險峻,接著就是有各色的山石,他有一個同事就犧牲在其內。
我們現在就是在尋屍問路,尋得到屍骸,也就說明路徑是對的,之前的寒骨溝“葉子翩盈”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老君山地質地貌景觀豐富:高原丹霞地貌、冰原地貌、河谷等等應有盡有,野田草草敘說倒是沒說到點子上。
我爬上一處高坡觀望,山林層層疊嶂,高低起伏,那一灣灣的高原冰湖像是散落在從裡之中的藍色珍珠,閃閃發出亮光。往北面一瞧,有一個狹長的高山峽谷。
大家聚在一起討論,包括路徑,環境,安全等等都做了部署。以我看,要想找到這些屍骸只能往北走了,路徑可能會有差池,但大致的方向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偏移。我領隊朝前走去,路上讓他們把攜氧片含在嘴裡。
我們在老君山連綿的群山中行走,細看兩側的山脈也是蔥蔥鬱鬱,偶爾有裸露的山石壁牆露了出來,又是一片奇景。
往前走了幾個小時,地勢逐漸降低,在林中便見有滇金絲猴成群戲耍,尚子連按相機快門。前面有一處開闊的地方,當中有一澤湖水,湖水四周稀疏立著樹木的樹林,而樹下綠草茵茵,杜鵑花鋪滿一地,而樹林和野花中又冒出奇異的石像,和這山花綠樹一起倒映在平靜的湖面上。
大家在湖邊上觀望,驚歎這裡的美麗奇景,三個美國大兵站到湖邊上讓尚子幫忙照幾張相。
葫蘆對尚子說道:“妹子,哥給你變個戲法!”
尚子咯咯笑了笑說:“好呀,要變什麽?”
葫蘆神神秘秘地說道:“你信不信,我可以在這呼風喚雨?”
尚子雙眸一眨,詫異的問道:“可以嗎?”
葫蘆說當然可以,然後讓尚子站到一邊,葫蘆這就對著天空狂吼,過得幾分鍾,湖面上空罩上一片烏雲,山風吹奏,慢慢地淅淅瀝瀝的雨就下了。
尚子歡喜一陣,急問葫蘆是怎麽做到的。我和建國可知道這是什麽情況,這倒讓葫蘆拿去顯擺了。說白點就是,聲音的振動感,引起了這一帶上空的水汽的變化運動,導致下雨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建國把這理論分析給尚子聽了,尚子半信半疑扯著嗓子唱了一首歌,結果雨又下了,尚子笑逐顏開,大家這才相信這可不是什麽鬼神之說,也僅僅是地勢和氣脈成形而已。
等大家都試了一遍,大家又照了一張合影,這才又往前走去。
筆直的冷杉站滿山包,飛鳥嚶嚶嘰喳混鳴,我們一邊趕路,一邊欣賞著這愜意非凡的美麗景致。路線很快就墜了下去,抬頭就見紅黃的山壁擋在頭頂。
野田大呼:“許連長,就是這裡,就是這裡,終於找到了……”我們頓足,圍成一圈。我把地圖放在正中間,大家商議了一下,估計我們的路線也沒走錯。
“野田,這裡有幾個你的同事犧牲在這裡?”我問了一句。
野田激動得差點說不上話來,接著野田理理思緒說道:“這裡應該有我一個同事死在了這裡!”
“你想想看,你同事一共多少人,分別在什麽地方遇難了?”我追問一句。
野田扶扶眼鏡說道:“不用想,我清晰地記得他們的姓名和年齡,寒骨溝兩個人,此地就一個人,如果路線對,前路有一個巨大的河谷,我有三個同事就死在了那裡,最後就到了梅裡雪山山洞了,那裡死了十三個人,一共死了十九個人。”
聽完野田的講述,我再觀望前面處於兩座山當中的高原大峽谷。看似平靜,隱約中似乎覺得藏著什麽秘密和凶險。峽谷壯闊異常,當中綠樹成蔭,雜草野花遍地,蝴蝶蜻蜓嬉戲追逐著。
野田走上前來,看看眼前的景色感歎上來:“這麽久了,變化真的很大,當年沒有這麽多的植被的。哎,可惜我的手稿都沒在了,要不然就可以判斷大致的位置。”
看著野田一臉無奈,我走上兩步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老爺子,只要你確定是這條峽谷,你同事的遺骸一定能找到,除非被野獸叼走了,那就不好說了。”
“應該不會,他是在前面受的重傷的,我們在峽谷裡找到一間土房,他是到了那裡才斷氣的。”野田補充說道。
葫蘆半信半疑驚奇地問道:“老爺子,土房?你看看這荒山野嶺的誰樂意住這種地方,哪裡來的土房?可別搞錯了!”
“不會錯,不會錯,峽谷內真的有三間土房,我們還在那裡睡了一晚,屍體就埋在那裡,不會有野獸叼走屍骨的!”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放心些了,只要墓穴在峽谷之內就一定能找到,不過不知道野田當年有沒有在這遇到過什麽害人的猛獸,我一追問之下,野田也只是說峽谷很大,走出去不易,最多也就蛇鼠鳥蟲而已,並未見有厲害的猛獸出沒。
我和三個美國大兵在前路收拾出一條路徑來,其余人隨後跟上。地上鋪滿枯枝爛葉,腐蟲到處遊爬,現在想找個棲身之地都難。
此時似乎大家都在小心仔細地走著, 也顧不上說話了,不知道這雜草矮樹叢下會不會藏匿著猛獸。大家擔心的可能還是蛇類,畢竟此地山林繁茂,蛇類最喜歡在這樣的地帶生活。
“水先生”吹了一聲口哨,我晃眼瞧去,只見樹上有一條人腿粗細的大蟒緩慢地移動著身子。
三個美國大兵可不怕這大家夥,我吩咐眾人都暫停前進。只見三個美國大兵上去也不費多少力氣,竟然把大蟒掛到脖子上,玩得不亦樂乎,最後招呼尚子給他們三人照了一張同抬巨蟒的合影照。
這些蟒生活習性比較溫和,不會對人類發動主動攻擊,當然也別去招惹了它們,要凶狠起來,貧我們幾個根本就拿它不住。
三個美國人照完相片和那大蟒道了一聲BYEBYE才把大蟒放回山林。此時要說害怕的怕只有尚子一人了。
我們繼續小心往前行路,頭頂,身周,都要仔細觀察了,後面交給葫蘆和建國把守墊後,他兩經驗豐富我可以放心。
前面出現了黑壓壓飄於樹林間的飛蚊。這些飛蚊體型比蒼蠅還大,被叮上一口,馬上就會起包子,毒性強的話可能致人昏迷。我吩咐大家把面紗都拉上,這才往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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