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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鬼經卷》第33章 墓碑留名
  還是算了吧,這條命本來就是河童救下來的,已經欠了他們很多的恩情了。再說了,這潭子地下真有出口能同到龍水江,但我們也不知道有多少的距離,說不定還沒到江面,我們已經窒息而死,何必再麻煩河童呢。

  人類不是什麽善類,真見到河童,也會有不少人想要活捉河童,甚至說不定拿去做實驗,那我們可真就對不起這三隻河童了,他們是見不得人類的,更不能讓人類見到他們。就算將來有人類會發現他們,甚至危害他們,但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些事在自己手上發生。

  我揀了簡單的話頭說了我的意思,葫蘆和建國都欣然同意,那咱們就鑽鑽水潭吧,能鑽出去固然好,真鑽遊不出去,那只能算自己短命時運不濟了。

  火光越來越暗,我們三人輪流做了道別之辭,希望它們平安,多福多壽,希望小河童快快長大……

  河童肯定聽不懂我們說什麽,小河童也只是嘛嘛噠,嘛嘛噠,納哩齊,納哩齊歡快地說著,還伸著瘦小的手臂遮著小嘴咯咯咯地笑上兩聲。

  看來他們無恙,這倒讓我們更加放心了。只要龍頭山,龍洞倒塌,想必就不會再有人類來打擾他們的生活了。他們能鑽很窄的石縫,相信他們能好好地活下來。此生或許是最後一次見它們了……

  我們三人揀了砍柴刀,道了連篇的離別之詞,這就要動身游水出去。也就在這是,蛇王撲騰幾下,身子一卷,身上的巨石立馬被掀翻。

  我們和河童大驚失色上去搏鬥,他的腰身被鐵鏈栓了數百年,很細,我們三人上去猛砍,卻發現這蛇王將身子鼓開了,刀子本就很鈍,一刀下去就完全被彈開。

  我們隻好由砍變戳,三人用了全身的力氣一戳,同時扎進蛇的脊背。

  蛇王這時神經複蘇,力量起初會很大,但很快就會虛弱下去。此時我們的砍柴刀全扎在蛇脊梁當中,回抽卻無法拔脫出來。隻好抱了上去,連牙齒都用上了,一定要按住它,只要再堅持十幾分鍾,這蛇王必定斃命,只要固定它的身子,它再掙扎也傷不到我們了。

  蛇王撲爬蛇遊,呼呼亂竄,河童起初還按住了它的頭部,不過現在蛇王已經從巨石的重壓中拖出身來,速度快了許多,河童一下就按不住了。

  我們三人已經到虛脫的關口,緊閉雙眼,緊緊抱著扎在蛇身上的刀柄。我最後一句話時:“建國,葫蘆千萬別松手,一松手蛇王就活動開了……”

  沒有聽到葫蘆和建國的回音,黑暗中,全身一冷,猛灌了幾口冷水。蛇王沒有和我們搏鬥的興趣了,它也要逃命,很快就拽著我們撲進水潭……

  我幾盡昏厥,雙手卻不敢松開了去,還是緊緊抱著刀柄不放。此時隻感覺身子在急流中穿行,全身被冷水浸泡,生疼麻木,漸漸沒了知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是死了還是活著。

  蛇王在漆黑的水域穿行,猶如龍王,應付自如,毫無阻隔。我們趴在蛇身上在水下拖行將近五分鍾,隻感覺蛇王身子急速往上竄,接著突然呼吸一暢,我嗆了滿嘴的涼水,微微睜開眼睛。

  蛇王躥出了水面數丈,我急忙舉眼觀看,葫蘆和建國也都趴在蛇王身上。我呼喊著葫蘆和建國,他兩人也微微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騎著蛇躥出江面,均是露出一抹的笑容,然後隨即而逝。此時蛇已經往下落了。我們三人急忙撒手,紛紛落入江中。

  深秋的龍水江異常的平靜,我們哭喊成一片,用了吃奶的力氣游水,總算靠了岸,還好蛇王沒追來。我們躺倒岸邊的水草從裡,抱成一團,喜極而泣,龍洞一行真是死裡逃生,這條命算是揀回來了。

  不知道睡了多少時候,慢慢睜開雙眼,頭頂一輪彎月格外的明亮,發出清幽的冷白之光。身子周圍水草依然茂盛,看不出是在何方。江水拍打著岸沿的崖壁石塊啪啪嘩嘩作響。我揉開惺忪睡眼,只見葫蘆和建國靜靜的躺在兩旁,打著呼嚕,原來我們虛脫昏睡在了水草叢裡。。

  此時全身冰冷,應該在水草叢中睡了幾個小時了。我伸手搖醒葫蘆和建國,他兩人如夢初醒,打量著我說不出半句話來。我虛弱地說:“兄弟們,咱們死裡逃生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該我們瀟灑一番了。”

  我們三人搭著肩膀背起沒有遺落的背包走上岸去,在樹林裡坐了下來。

  “默默,我們現在在哪點嘛?”建國輕問。我說這裡就是龍頭山的山背,當年我和三妹他們曾經從這裡上過山,第一次走近龍洞。

  瀑布下的深潭通到龍水江底,蛇王拖著我們從江底遊了出來,順著江水往上遊了許多,這才在龍頭山後山處的江水中躥出水面,離岸邊不遠,我們才有能力回到了岸上。

  此時我舉目朝龍頭山看去,巍峨高大,其中傳來轟隆的悶響,想必山洞還在崩塌,希望河童一家能躲過此劫。

  “默默,還有吃的沒嘛,肚子好餓!”葫蘆嚷了一嘴。我趕緊打開了一個背包,裡面都是從“先驅者”者那搜刮來的乾糧,還有那盒雪茄煙。

  三人收拾起背包,葫蘆和建國打開背包細查,裡面的骨灰還在,還好我們都用塑封袋子包了好幾層,並沒有水透了進去。我身上背著的背包也無大礙,兩包骨灰都還完好沒有散落,另一個背包裝著壓縮餅乾,牛肉干巴,雪茄。筆記本和地圖已經被水浸泡爛了,字跡模糊,已經沒有用處,連我抄寫下來的“瘞字文”都沒了,最主要是我褲包裡的小金人,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遺失了,怪可惜的。

  這次進龍洞對於我來說收獲頗豐,也為我以後探險尋寶奠定了基礎,進深山洞穴,火是至關重要的,這次我們多帶了火柴並且做好防潮措施才得以讓我們活了下來。現在想到的還有那把砍柴刀,真的是數次救了我們的命。

  我取出包裹完好的壓縮餅乾,牛肉干巴分與葫蘆和建國吃了,又掏出雪茄,每人點了一根,閑聊一陣。

  葫蘆吸著煙,發起狠來:“操!我啥寶貝都沒拿到手,虧大發了,就背了兩包骨灰出來!”原來葫蘆裝滿冥器的包裹在和蛇王打鬥時弄丟了。

  建國吐吐煙圈說道:“能揀條命回來算不錯了,還計較那些寶貝整哪樣?什麽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就是此生遇到了河童,那是我們的福分。”說道河童我們三人均是有感在懷。

  建國話鋒一轉,順便打消我們的疑慮續道:“不過不打緊,我起碼帶了兩件寶貝出來,分你一件不就得了,咱們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你說,你要玉珠項鏈還是飭乩鎮屍銅鈴!”聽完建國這一番表述,我倒佩服起建國,品性還真不錯,舍得分享。

  葫蘆聽完建國所說,早樂得合不攏嘴湊上去說道:“你舍得給我哪件?”

  建國沉思半天也拿不定主意,究竟該把哪件東西給葫蘆,隻得把兩件寶貝置在地上,說道:“你自己挑吧,愛哪件就挑哪件。”

  葫蘆也犯了難,這兩樣東西看上去都差不多,晶瑩剔透的玉珠項鏈,足足有二十顆,全身銅黃的飭乩鎮屍銅鈴,雕刻精美。葫蘆最後還是沒拿,撇撇嘴說道:“算了,這都是你帶出來的,該歸你,我要自己取的才有意思。”

  建國張著嘴巴不知道如何計較,摸摸後腦杓,心裡一番鬥爭,把兩件都遞到我面前說道:“要不默默,你處理,不行我們拿克昆明賣了再分錢,怎個樣?”

  我接過兩件寶貝看了看,說道:“既然是這樣,那好吧,咱們就拿去賣了再說。”我思考了一陣續道:“你們可別說在龍洞裡發生的事情,這些寶貝也絕不能說給任何人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葫蘆和建國點頭稱是。

  閑扯了一陣,望望天空,烏雲蔽月,光線暗了下來。山風冷吹,樹葉雜草搖晃沙沙作響,全身寒意上來,我們不禁搓著雙手取暖。得生堆火烤烤,暖暖身子。

  眼看天昏地暗,冷風驟起,怕是要下雨,得找個避雨的地方生火才好。我們在林中找了一塊延伸出來的石簷躲避進去,又去附近揀了乾柴枯枝雜草生起了篝火,三人這才覺得身子舒坦許多。期間擺上剩下的壓縮餅乾和牛肉干巴祭下五髒廟宇。

  葫蘆說要不然就此回村,我一口回絕。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大概是午夜的時間。要回村子還得往下遊走上兩三個小時才能到村子對岸的龍頭山腳,那裡都是江邊上的懸崖峭壁,想過去還得攀沿一番。

  龍洞現在還在崩塌,地勢極度不穩定,在上面走難免有山石落下,我們折騰不起了。況且就算到山腳運棺道上也沒有船隻供我們通過,雖然我們三人水性極佳,遊過去不成問題,可誰也不敢確定龍洞內的動物會不會因為山洞崩塌而從江底逃生遊出來傷人。

  我話還沒說完,只聽周圍樹葉嘩嘩聲響,瓢潑大雨就下開了。狂風又作,夾雜著水汽吹到壁簷下,火堆都被吹散。這秋雨一下就要入冬了。

  我們往壁簷深處躲進去了些,用枯樹枝樹葉在兩側堆碼起來擋住了些許的山風,火堆擋在在了外面。我建議還是等天亮了再做回村的打算,這麽上路有些冒失了,我們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過來。葫蘆和建國欣然同意不在話下。

  石簷下躲避風雨還是可以的,暫時就安身在此作罷。我們邊聊邊吃些東西,抽著雪茄煙,倒是有一番享受。漸漸地我們就躺靠在一處睡了過去,這無疑是最安穩的一覺。

  半夢半醒之間,龍洞內的情形如夢似幻般出現在腦海:運棺道上摸爬尋路,黑水蛭;建國和我落入漂骨潭險些遇難;進入龍洞,環狀天塹追逐葫蘆的腳步;浮遊發光蘑菇,點火台穿行;石牙口移步;洞中山遇蛇群,見葫蘆;和鑽山獨角彘搏鬥;迷幻般的黑暗空間失明失聰;非人類女人,能接斷掌斷足;葫蘆病重,失魂打鬥;落入金字瀑布深潭;河童;祭祀洞尋線索;吊屍洞發現吊屍;石壁上的龕棺和古異族;皇棺的發現,蛇皇藏身;巷洞吊屍,皇棺墓穴遇蛇皇;瘞字文板雕和寶藏;吊屍洞再遇蛇彘互鬥;和蛇王打鬥;山洞崩塌,我們險中求生再到此處。仿佛刹那間已經經歷萬年,生死僅在彈指之間。

  我清醒了過來,望向龍頭山,只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斜風驟雨中模糊搖曳。分不清是雷打的聲音還是龍洞倒塌不止傳出的巨響。電閃雷鳴,風雨飄搖,天地顫抖,像是古來天地初開,萬物混沌。感覺自己剛從遙遠的古代走來,身上承載了歷史的遺跡…..

  雨後清晨第一道溫暖的陽光印入眼簾,我睜開雙眼,明空萬裡。石簷外的樹梢葉尖點綴著滴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借著陽光映輝,發出斑斕色彩奪人眼目。萬物此番美好,使人心曠神怡,有重獲新生之感。

  我仔細揉醒惺忪睡眼,走出石簷,伸張一下懶腰,盡吸新鮮之氣。想不到昨日還在為生死奔命,今日卻此般平靜。人的大起大落猶是如此,悲歡在一刹那間交換更替。

  我把葫蘆和建國叫醒,他兩人也走出石簷,伸展了四肢建國首先開腔:“哎喲,真累,默默現在該回家了吧,好想家!”葫蘆緊跟上話來:“默默想辦法回村了,真想我家那張暖被窩!”我呵呵笑了笑說道:“咱們從小在龍水江畔長大,此處江面還沒有兩百米寬,不怕冷咱就趟水過江。”

  葫蘆和建國表示同意,於是三人收拾起背包,把炭火弄熄,越過水草,撲入江中,順流斜跨過江面。

  到了對岸,舉目四望,崇山峻嶺煙霧繚繞,宛如仙境。此處在龍頭山的上遊,比我們之前伐木的位置還要再朝上些。我們得沿著江邊開十一號回家,路程不算太遠,兩三個鍾頭就能進村了。

  葫蘆說腳步放快些,興許能趕上吃午飯。當下我們三人加快了腳步,一路嬉鬧。路邊林子中有野琵琶,乾脆去撿了,捧著邊吃邊走。我們三人哼起了歌謠,一番快活,然後放開喉嚨對天狂吼。

  在接近村落時,我讓葫蘆和建國把東西收好,一再叮囑他們千萬別提龍洞裡遇到的怪事和我們看見財寶的事,但凡有問隻說沒發現什麽,就是在山洞裡迷路而已。葫蘆和建國點頭同意。

  終於看見林中露出的房屋一角,那就是我可愛的家鄉了。我們三人興奮歡喜,恨不得馬上見到鄉親們,於是腳下走的更快了些。此時在抬眼望過江去,對面那巍峨的龍頭山似乎起了變化,建國疑惑的說了一句:“哎?龍頭山變矮了一截兒。”我和葫蘆異口同聲打趣說:“是你長大了,哈哈!”

  我們已經進了村子,可村子異常的安靜,連半個人影都沒見著。不知道村子裡發生了什麽變故,何以出現如此情景。我們心裡感覺有一絲的不安。這時我才想起去找葫蘆時鄉親們是知道的,梁二還去找了生產隊回來幫忙。會不會是沒見我們出來,鄉親們進龍洞尋我們去了。

  說及此處,我們三人臉色都變了,若真的有人進龍洞找我們那如何是好,裡面的山洞都倒塌了,進去的人那還不……

  我們心急如焚撒開雙腿跑進村子,裡面任然空無一人。繞過幾垛稻草堆,躥出三個結伴而行的小孩。三個孩子我都認識,是村頭老李三兄弟的娃娃。我本想上去問詢,三個孩子愣了一下,慌忙就跑開了,嘴裡還喊著:“有鬼呀……”,然後一下就跑的沒影了。

  我們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難道村子裡又鬧鬼了。聽他們一說有鬼,我們三人都緊張地伸手往腰處按,結果落了空,砍柴刀早就隨蛇王丟了。葫蘆和建國從稻草垛旁揀根竹竿踩斷成三截兒,遞了一根給我。

  “拿竹棍整哪樣?”我疑惑的問了一句。葫蘆惶恐的說道:“沒聽娃娃說村裡有鬼嗎,拿根棍子好打算啊!”

  我把竹棍都擲丟在地上說道:“克你大爺滴,大白天的哪點來的鬼。看看我們三個,不就是活生生的鬼嘎?”

  我們此時衣衫襤褸,露胳膊露腿,衣不蔽體的,還蓬頭垢面,沾有不少的血漿肉泥。小孩子膽小見到這副模樣不嚇得叫鬼才怪。

  我說:“趕緊走吧,哪裡來的鬼!”於是三人又加緊腳步往村子深處走。可沒走上幾步就見地上散落著朵朵白紙錢,葬幡立在道路兩旁。

  “默默,好像村子裡死人了呀!”建國說了一句。一說到“死人”葫蘆馬上聯想到可能是進龍洞找我們的人遇難死了。當下葫蘆低頭不語,面色慘淡,雙肩輕抖,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我走上兩步拍拍葫蘆的肩膀說道:“別那麽沒出息,事情都沒弄清楚,大老爺們的,你哭個錘錘。走吧,進村問清楚再說。”

  村子裡有死了人,都會聚到祭祀堂那裡。難怪村子裡沒人行走了,或許都聚集到祭祀堂那邊辦葬禮去了,我們得趕去那裡看看。

  繞過座房屋,再穿過一片芭蕉林,經過公社的牲口棚,前面不遠處的竹林圍繞的空地就是祭祀堂。

  祭祀堂門前聚集了兩三百人,都在忙活著。這裡的習俗,人死後辦葬禮,要宰牛殺羊酬謝村裡鄉親。看到此景我肯定村子裡有人死了,心裡開始隱痛,不知道哪位鄉親走了。

  當我們三人走進人群,忽然就人聲鼎沸,有的退開了出去,有的嚇傻了站在原地張著嘴巴,年紀小的早嚇得哇哇哭喊,都說有鬼。我望了一圈,大人們都鴉雀無聲,用極度狐疑的眼光打量著我們三人。

  就在此時,人群中躥出三五個年輕人,嘴裡喊著:“鬼在哪裡,鬼在哪裡?”我一瞧原來是王和那小子還有他的手下。

  王和瞧見我們三人先是一怔,然後帶頭舉著竹棍衝來,朝我們三人劈頭蓋臉就打下來。我們三人沒移動半點步子,找準空檔,手起拳落,腳抬猛蹬,首先放翻王和領來的幾個混混。

  我走上兩步,王和踉蹌著舉棍下來,我斜身躲過,同時伸手扣住他手腕,往外一扭,王和吃疼,胸口順勢一挺,露出大片破綻,王和想收手來打我面門,我抬腿一腳橫掃出去,直打到王和的胸口部位,王和跌出去翻了一滾,我搶上兩步按住罵道:“找死啊,你小子敢跟我動手!”

  王和晃了一下神思,抬眼細瞧,突然歡喜的喊道:“是默默,是默默啊,你…..你……你們沒死啊,這……這…….哈哈哈……是默默他們,他們沒死……哈哈哈……”

  此時建國拍手鼓掌大喊:“默默,打的好,哈哈哈……”

  我頓時明白過來了,我們進龍洞久未歸來,鄉親們以為我們三人都死在了洞裡,現在是給我們三人辦喪禮呢。我們現在臉上被彘血蛇血鋪了厚厚的一層,而且乾裂,像是蛻皮一樣,不仔細瞧根本就辨認不出來是我們。

  鄉親們此時七嘴八舌地圍了上來,一陣噓寒問暖,讓我感動得差點淚奔了。我趕緊扶起王和,王和拍拍我的肩膀,一個擁抱上來,我下意識的想躲開,無奈被他抱的緊了。

  王和幾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冒著哭腔說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以後咱們可以在一起玩了,嗚……

  我受寵若驚,真分不清王和這小子是真心實意還是弄虛作假,虛情假意。他平時可沒給我和葫蘆什麽好臉色看,動不動就找茬尋事,都不知道和他打過幾次架了。

  他此番舉止我實在摸不著頭腦了。不過我倒是清楚,農村鄉下的人純樸,就算有什麽小恩小怨,看對方出了什麽事也會實誠地關心下的,或許我把王和想的太壞了而已。

  就在此時,我雙親扶著我爺爺走到我面前,淚眼潸然,葫蘆和建國的家人也趕了上來,大夥喜極而泣。

  父親雙眼掛著眼淚走到我面前,我本想上去好好擁抱一下他,結果父親一巴掌就甩到我面上罵道:“你小子還舍得回來啊,怎麽不死在龍洞裡面了?”,我疼得捂臉低頭,母親扶著爺爺上來解圍:“老頭子,你打娃娃整哪樣?”

  其實我知道,父親是疼愛我的,打歸打,見我活著回來還是抹抹眼淚上來抱著我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吵雜聲起,葫蘆的老父親揪著葫蘆的耳朵走到我和建國面前,指著葫蘆罵道:“你小子還不跪下,得謝謝默默和建國去龍洞尋你,要不然你早死在裡面了!”

  葫蘆低頭不語,兩膝一軟就欲跪倒拜我和建國。我和建國忙上去扶住。我說:“叔叔,您別這樣呀,我和葫蘆一起玩這麽久,我當他是兄弟,我和建國也就盡了本分而已。”

  我,葫蘆和建國彼此相視而笑,鄉親們又上來噓寒問暖,直接把我們送到我家……

  葫蘆和建國去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物又跑到我家來聚,我也洗澡換上了新衣。我家院子都坐滿了人,這些鄉親們真是熱心了。

  三妹,普小仙,梁二也跑進院子裡來。三妹上來隨便和我說了幾句話就站到了建國身旁。我和葫蘆一瞧,看出點端倪。原來三妹和建國是一對。

  這下喪事變喜事了。葫蘆和建國兩家把酒席都搬到我家來了,我家院子裡裡外外都擺了酒席,連門外的一條路都用上了,才算容下了三百多號人的大席。

  我和葫蘆,建國共坐一桌,父母們上酒上菜忙的不亦樂乎,席間鄉親們都問龍洞內有什麽東西,葫蘆嘴快,咀嚼著菜就開了火車:“這個嘛,我們在裡面見到彘……”

  我哪能讓他把話說圓,一巴掌就扇了一下他的兩嘴皮子。葫蘆看著我,一頭霧水的模樣,不過很快就明白我的用意,然後和我點頭會意這才說道:“我們見到隻野鴨子。”

  我剛喝了一口酒,沒等下咽,聽到葫蘆說成野鴨子,我一不小心就噴了一口,急忙道歉說是嗆了一口。心裡暗作:“葫蘆,的山洞裡哪裡來的野鴨子!”接著葫蘆劈裡啪啦胡謅,他說山洞裡野鴨成群,我們就是在裡面烤了鴨子吃才活到現在,中間那是唾液橫飛,把席上的幾個年輕人虎得一愣一愣的。葫蘆吹牛的本事真是登峰造極了。一旁的建國笑噴了幾次。

  換熱了幾次酒菜,幾瓶甘蔗釀酒下了幾瓶,頭腦開始發熱,胡話連篇。一個小娃娃跑來問道:“默默哥哥,龍洞裡面有龍嗎,有沒有鬼!”

  我笑了笑,晃著手說道:“裡面有死……”我話還沒說完,兩嘴皮子早被扇了一巴掌,是葫蘆扇的我。我急忙收住話頭,想用其他的東西代替,結果一時也找不到什麽物件可說。葫蘆接上話來:“裡面就有一群四腳鴨子而已,啥都沒有,一個破山洞,就石頭,其他的啥都沒有。”我急忙附和:“對……對啊,什麽都沒有的。”

  建國湊到我耳邊說道:“葫蘆這野鴨子真是萬能啊,能破一萬個問題!”我一聽哈哈大笑,差點從凳子上翻滾下去。

  鄉親們的問題大都圍繞洞裡面的事物。我們專門挑了幾處講了,山洞的構造,裡面有的蛇鼠等等都講了,不過緊要的我們可沒敢透露半點信息。

  我酒氣上頭,難免說走了嘴,連忙灌了一口濃茶下去,清醒一下頭腦,酒可再喝不得了,隻管吃點東西就行。

  葫蘆依舊發揮他的吹牛本事,一口酒一段故事,只要不和龍洞內怪物皇棺財寶之類沾邊的他一律添油加醋講了個雲裡霧裡,在場的人當然聽的歡彩,連連鼓掌叫好。

  不過鄉親們哪裡有那麽好糊弄的,葫蘆講了半天有人就說他是瞎掰了。不過他們想一個山洞哪裡會有什麽奇異的事物,就當葫蘆說書了。我們直喝到凌晨才散了各自回家休息。

  過後的幾天我們就得搞點祭祀了。我們三人好端端的卻多了一副衣冠塚,那得廢了不是?毀墓那也有講究的,不是隨隨便便把墓穴空廢了就行。要找位風水先生看準吉日良辰破穴毀棺,上香磕頭,殺雞宰牛祭祀一番才算了事,之中種種繁瑣的事宜就不必多說了,總之把我們三人折騰個半死才算完畢。

  人還沒死, 就往閻王爺那報喪了,閻王爺派了黑白無常來勾魂,結果找著墳卻不見魂魄,黑白無常勾不到魂,心裡不快,肯定要往閻王那告上一狀,那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所以這得祭祀,把牛鬼蛇神哄高興了,也就平安了。

  祭祀結束,我們三人又過起了平常的生活,乾活掙工分。約上葫蘆建國轉山砍柴揀野果子吃,偶爾上山打獵,弄點野味回家,與葫蘆和建國喝酒談天論地。

  沒過數日,公社的領導就舉著改革開放的大旗走進了偏遠的山村,分產到戶終於實施到我們公社了,人們歡呼雀躍,擺上酒席,全村男女老少共慶祝。現在是1978年的冬天了。(改革開放大致始於1978年12月)

  我們跟著父輩拿著皮尺量田測地,忙得不亦樂乎,那時是最歡慶的時節,家家戶戶眉開眼笑,你來我往,盡是和睦融融,這是值得紀念的日子。

  在那年的冬天人們最常問的問題是你家田地多少,你家田地在什麽地方;大家最愛的期盼的是明年春季要在田裡耕上幾畝的稻谷,地裡種上滿山的包谷,池塘裡撒下魚崽,家裡養上成群的雞鴨鵝,圈裡養幾頭豬,棚裡栓幾頭牛,一股欣欣向榮的新農村的氣息,來年的大豐收似乎盡在眼前。

  (本書成績欠佳,望看到本書,喜歡本書的朋友多多支持,有票子的也給幾章,不盛感激,能留下您珍貴的評論是對我莫大的支持,推薦,收藏,月票,評論,在下丞相皮蛋拜求,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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