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網址,請牢記!
“這個你無須擔心,待柳梢嫁與福來後,便是管事娘子,自要同福來一處住在鋪子裡,我會另為你尋合適的大丫頭。【本書由首發】”杜葭避重就輕地道。
白蒼皺了皺眉,“奴婢用慣了柳梢,不願被別的丫頭服侍。”
杜葭笑著搖了搖頭,從座上起身,走到白蒼跟前,伸手拿下插在她頭上的翡翠釵,“這翡翠釵顏色太翠,倒衝淡了你身上的素雅。”
語畢轉身走了兩步,隨手將其插到綠意頭上,上下打量幾眼,含笑道:“這釵倒與你今日這身裝扮相配。”
綠意從善如流地行了一禮道:“奴婢謝奶奶賞賜。”
白蒼嘴角微扯,臉上有一些熱。杜葭方才才說禮這一旦送出去,絕無收回的道理,眨眼間便另送她人,當眾被人打臉的感覺真不好受。
杜葭複坐回座上,含笑看著白蒼,見白蒼微斂雙目,毫無感應,不由捂唇輕笑,心裡暗哼,還真沉地住氣,果真有幾分定力。
“我想白姨娘約莫尚未弄清楚一些事實。”杜葭再次開口,已無方才那般盛氣凌人,然而一臉勝券在握的悠然模樣,更讓人覺得這人打心底生不出一絲好感。
白蒼選擇洗耳恭聽,這個時候多說多錯,還是先看看杜葭在打什麽牌再說。
“就連你也不過是大爺的一個侍妾,即便我要將你打發走,或是隨意賣了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白蒼繼續低著頭,一副柔順模樣。
侍妾在古代的地位之地下,簡直令人發指,何況還是她這種由丫頭抬為姨娘,連莫氏族譜都不夠格入的女人,身份本就與婢女無異。
“柳梢雖是你的貼身丫頭,但她的婚事你尚做不得主。實話告訴你,我今日親自過來詢問你的意見,已是給足了你臉面。若你好聲好氣地應了,此事自然皆大歡喜,誰知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說道最後,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一直在白蒼身後默不作聲的柳梢聽到此處,眼裡迅速湧上一抹急色。
杜葭一向知書達理,溫婉大方,從未像現在這般將話說得這麽直白,甚至有些仗勢欺人的意思。先前她也不曾對白蒼產生過敵意,為何如今一副如臨大敵,想要處之而後快的模樣?
白蒼也想到了此處。
杜葭自然不會為了個丫頭大動乾戈,那麽自然是衝著自己來的。
初入府時,杜葭對她算是照顧有加,現在卻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在裡面,一個懷有身孕的正妻這麽大張旗鼓地去對付另一個身懷有孕的侍妾,此事若傳了出去,不僅對杜葭,只怕對整個莫府的名聲都不好聽。
不過既然杜葭都已經明晃晃地欺負到她頭上來了,白蒼覺得自己也沒有任人宰割的道理。
她垂眸,姿態恭敬,語氣卻無半分怯懦,“話雖如此,柳梢畢竟是兢兢業業地服侍了奴婢一場,她既不願嫁給福管事,若奶奶用強迫的手段,只怕會寒了底下人的心。為著奶奶的名聲著想,奴婢也不能答應柳梢嫁與福管事一事。”
杜葭有些意外她竟能說出這麽一番冠冕堂皇且看似無懈可擊的話。
先前原本以為這是個老實的悶葫蘆,不曾想還挺伶牙利嘴,看來確實是自己看走眼了。
“以她的身份嫁給福管事算高嫁了,又豈會不願意?”杜葭面色有些冷地道,“待她嫁過去幾年,生兩個大胖小子,你看她小日子過得保準比蜜還甜。”
“既然福管事如此前途不可限量,奶奶何必便宜了外人,何不將您身邊的綠意或是紅綃許配與他?”白蒼有些譏諷地道。
“放肆!跪下!”杜葭忽然一聲嬌喝,怒目看著白蒼道。
白蒼乖順垂首,“不知奴婢犯了何錯?”
杜葭卻是胸膛起伏,坐在那裡邊生悶氣,邊向兩邊示意。
綠意和紅綃對視一眼,一左一右向白蒼靠近,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道:“姨娘若有疑問,待跪下再問也不遲。”
“我與奶奶說話,豈有你二人插嘴的份?柳梢,月裳,還不掌嘴!”白蒼嘴角噙著一縷冷笑,有樣學樣地朝左右喝道,聲勢浩大,與方才杜葭那忽然一下子不相上下。
杜葭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先是大家閨秀式地捂唇輕笑,後捂著肚子,簡直要趴在座上打滾。
柳梢和月裳還算給面子地從白蒼身後走到兩側,兩人與綠意、紅綃大眼瞪小眼,誰都沒先動手。
“你這倆丫頭比你明白事理。”杜葭從座上站起,“時候不早了,你好生再想想,替這丫頭準備兩件像樣的嫁妝,若沒有,我稍後讓丫頭送幾件過來。三日後,我讓福來上門求娶。”語畢,動身欲行,白蒼卻上前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可是承諾了柳梢,要退掉這門親事,以換取他們的幫助。
“想必奶奶有孕在身,身子不濟,沒能聽清奴婢的話?”白蒼面帶微笑,微揚下頷,與杜葭平靜對視,不論氣勢,還是儀態,不輸分毫。
杜葭挑了挑眉,好心提醒,“莫說追悔莫及之言。”
白蒼淺笑,“柳梢不願嫁,奴婢也不讓她嫁。莫說三日,便是三年,也休想!”
“那我們便拭目以待。”杜葭漫不經心地看了她一眼,在綠意和紅綃的簇擁下,款款離去。
讓白蒼沒有想到的是,杜葭縱容手下搶娶白姨娘貼身大丫頭的流言以極快的速度在第二日傳遍了錦衣侯府大大小小的角落,甚至驚動了錦衣候。
做公爹的自不能開口指責兒媳,因而錦衣候先是心緒不佳地向結發妻子抱怨了幾句,希望她能聽懂自己話裡話外的意思,將媳婦叫過來指點幾句,隨後又吩咐小廝,將莫熙寧叫到書房,狠狠訓斥了一頓。
“你是越來越有能耐了是不是?”莫熙寧推門而入的一瞬間, 錦衣候將手裡的畫卷扔了出去,毫不留情地砸到莫熙寧身上。
展開的畫卷滑落在地,蜷成不規則的一團。
莫熙寧彎腰撿起畫卷展開,見是大家之作,不由道:“父親出手是愈發大方了,如此珍貴之作,打的兒子甚為惶恐。”
“你少在這兒跟老子嚼舌根子!”錦衣侯府連看都沒看莫熙寧複放在桌上卷好的畫卷一眼。
“待你們日後自立門戶了,你那媳婦兒可是要做當家主母的,若心眼如此狹小,如何支撐地起一家之門戶!”
莫熙寧低頭,態度誠懇道:“父親指責的是。”心情卻如冬日的窗戶被人扯開一條細縫,往裡竄入絲絲寒涼。
錦衣候話裡話外的意思,明示暗示著他們日後要離府單過,果然根本就沒有將世子之位傳給他的打算。
一直在為提高閱讀體驗而努力,喜歡請與好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