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祖:為何要剔除道門苦修的精義。
道祖曰:為歡樂故而修道者,眼中只有力量,易愚弄而忠心耿耿。
我又問道祖:人人如龍是什麽含義。
道祖曰:整日口誦人人如龍者,不過走狗而已。
——摘自《瘋話連篇》,諾必爾文學獎獲得者神經病有所好轉著
正在此時,又是一道九色神華,自這座大島中央衝天而起!
光柱約有二十人合抱粗細,灼灼如日,灰白紅橙黃綠青藍紫,九種顏色,如飛虹在天,各不相混,涇渭分明。
望向那道光柱,眾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刺目之感。
天空中,更是浮現一片血海,滾滾滔滔,無盡凶魂厲魄在其中咆哮,無盡白骨血肉在其中浮沉,幽冥之氣透發而出,使人中心生畏,那尖銳嘯聲,更是可撼人心神。
在場幾人相看,都是心頭悚然。
那場景,似是幻象,卻那樣真切,倘若絕陣中真有如此景象,到得其中,又怎能生還?
好一會,光柱落下,血海消失,那處,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雪丘而已。
水悠揚對郎當道:“不必多說閑話了,開始吧。”
言畢,向著那處走了過去,抽出法杖,吟唱咒文:“以奧丁和尼約德之名,呼喚冰霜的神力…”
冷光洶湧,寒氣縱橫,讓這本就已冰封的天地,更加森寒幾倍。
而郎當顯然也是魔武雙修,以雪族古語言,吟唱起來,只見一條冰龍在空中翾飛。
一時間,華光衝天而起!
冷光、寒氣、冰龍,都已不見,無盡的白光,遮天蔽日,吞沒了在場的所有人。
一時間,幾人感覺身軀都被粉碎了一般,劇痛如刀割裂著全身,痛苦難耐!
只是,不過片刻間,一股暖流又如春水一般,拂過每一個人的身軀,快美無方,疼痛如潮水一般退去,肌肉皮膚,都如同飲了甘露一般舒暢。
光落,水悠揚發現,自己身處一座石室當中,旁邊只有郎當,其他人都已不見蹤影,包括葉家兄妹,也不知到哪裡去了。
這下他真不知是好是壞,葉家兄妹不在,如果他找到了大夏龍雀,想做點手腳就很容易,但是郎當這個大漢則是可能隨時襲擊自己。水悠揚知道郎當的力量運用不如他,但力量卻似在他之上,且也是魔武雙修,如果在某些特殊情況下被他突然襲擊,搞不好真會喪命。
而以水悠揚的性格,郎當不出手攻擊,他絕對不可能對郎當下手。
這時,郎當·肖申克站了起來:“嘿,中夏小子。”
水悠揚目光在石室中掃射著,是上好的大理石砌成,帶著精美的紋理,頂上懸著一盞油燈,卻比白熾燈還要明亮,顯然是施了魔法。
石室約有三百平米大小,很是空曠,除了頂上的魔法油燈,什麽都沒有。
視線落在郎當臉上,水悠揚道:“肖申克先生,什麽事?”
郎當爽朗地一笑,道:“既然我們和其他人分開了,便要相互扶持嘛…之前有得罪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計較…”這個暴熊帝國大漢的中夏語,倒是說得非常之流利。
水悠揚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郎當也怕被他襲擊,這是向他示好呢。不過示好歸示好,兩人之間照樣會存在著極強的戒備。
這座石室與兩條甬道相連,水悠揚對郎當道:“肖申克先生,你看,是走哪條呢?”
兩條甬道中都隱隱透發出光華來,不過一條是白光,一條是紅光。
白光亮得很是教人舒服,紅光則猶如血芒一般,給人發磣的感覺。
郎當沉思片刻,指著透發白光的甬道,道:“還是走這條吧…”
其實水悠揚估計兩條都一樣,甚至透白光的更危險一些,在這樣的絕陣中,還能有什麽安全存在?不過既然郎當膽小,他又說不出走紅的那條的理由,見郎當已然移步,便隨著進去。
絲薇塔從水悠揚的衣袋中飛了出來,拍著小翅膀,吱吱叫著,通體如雪,猶如一個白色的美麗小精靈。
郎當問道:“你的寵物?”
絲薇塔聞言,飛了下來,望著郎當,露出一對彎鉤般的小牙,呲牙咧嘴。
“她不喜歡別人說寵物這兩個字,肖申克先生。”水悠揚道。
郎當閉了嘴。
甬道很長,在石室當中,還能看到亮光,走在其中,卻如此的陰暗。
兩人已然行走了二十分鍾,還沒有到盡頭。在這甬道中,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水悠揚和郎當只能以普通人的速度行走,也不能飛起。不過,絲薇塔卻似乎飛得很歡快,難道是因為她是黑暗生物的緣故?
陰暗到近乎死寂,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還有絲薇塔撲扇著翅膀的聲音,這聲音給他一絲溫暖。
水悠揚知道,另一個人,隨時可能對他發出致命一擊,而撲扇著翅膀的,在別人眼裡,是代表著血腥和恐怖的生物。
即便絲薇塔是如此的美麗,當她吸血的時候,眼睛也會變成倒三角形,露出一對鋒銳的獠牙,紅紅的小嘴上沾滿鮮血。
不過,水悠揚至少還是相信,這個小妮子無論如何也不會襲擊自己。
他想起了荒炎谷,也是充滿了未知的恐怖,他曾被魔鋒嚇了個半死。
而如今行走在這漫長的甬道中,竟然也有絕望的感覺。當一個強大的人失去了力量的時候,便會有無盡的空虛和失落。
此刻的水悠揚和郎當便是如此,他們陡然發現力量被禁錮,卻不知是否有敵人隱藏在黑暗中,仍然保有強大的力量,可以對他們隨時作出致命一擊。
陰暗的通道中,忽有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頓時,兩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前面,有磷光閃爍。
一具白骨!
白骨之上,還有一道黑影,長滿了黑色的深毛,似在搖擺著。
一時間,水悠揚和郎當互相之間完全失去了戒備,四目對視,想從對方眼睛裡找到一絲安慰。
當他們定睛看時,只聽一聲吱吱叫聲,一隻碩大的老鼠飛跑開去,這家夥足有西瓜大小。
而骸骨已然被它啃得殘缺散架,一副淒慘模樣。
長舒一口氣,搖搖頭,水悠揚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被一隻老鼠嚇成這個樣子,不過,以前還真沒碰上過這種讓人失去力量的鬼地方。
只是,水悠揚隨即想到一個問題——如果這裡沒有危險,怎麽可能有人死在這裡?
心頭一凜,又是冷汗涔涔而下。
只是,被那種神秘力量牽製住,讓他如陷泥濘,就算是奔跑也是不能。
無助之感,彌漫著水悠揚和郎當的心頭,兩人卻不敢說話,在這通道中,即便是行走,也要耗費大量的體力,他們必須減少每一絲體力的損失。
正在這時,絲薇塔吱吱叫了起來,叫聲十分尖銳,幾乎要刺穿水悠揚和郎當的耳膜。
轉過身,只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已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百米處!
這個黑影足有兩米高,如果他們沒判斷錯,也是一隻老鼠。
這樣的鼠妖,在他們平時看來,不過螻蟻一般,彈指可滅,可如今,那家夥乾掉他們,輕而易舉。
水悠揚和郎當相視凜然,腦袋向後看著,身軀卻用盡一切力量,踏步向前,和那不可見的泥濘掙扎著…
大老鼠飛速奔跑了過來,而兩位一向自詡視生死於度外的勇敢人物,此刻卻被一隻大老鼠嚇得幾乎亡魂皆冒,偏偏無計可施。
畢竟,死亡並不痛苦,只是瞬間而已,最痛苦莫過於等待死亡。每一分鍾都是煎熬,心弦隨著時間一點點被拉緊,直到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量而折斷、崩潰。
在失去了力量的情況下,有哪個勇士還能保有那自以為永恆不變的勇氣?
眼見著,大老鼠正在向他們逼近,如同一團黑暗的魔影,能夠吞噬一切,包括心神、勇氣、希望,還有生命。
此刻,水悠揚和郎當已幾乎絕望。
大老鼠走得並不快,大概是他們的兩倍,前方的兩個獵物,似乎已是它的口中之食。
兩人已能看到它的血盆大口,和散發著腥氣的利齒,它的舌頭伸出了尖尖的嘴,猶如一道赤蛇,而兩隻發著綠光的眼睛,就好像兩團鬼火一般。
身軀發冷,水悠揚已能想象到,被它噬咬頭蓋骨,吸吮骨髓,掏出心臟,剖開腹部,抽動腸子的情景…
一陣難受欲嘔的感覺,湧上水悠揚心頭,甬道中的神秘力量,把他的想象真切展現在他腦海中,血腥、慘烈、恐怖!
冷汗自背後涔涔滲出,濕透衣衫。
一道血光閃過。
水悠揚心頭一沉:難道要死了?
他閉上了眼睛,靜待那恐怖的情狀,在此刻,他實在沒有勇氣。他這才發現,失去了力量之後,他也會成為一個懦夫。
不過,似乎,並沒有痛苦。
緩緩睜眼,栗色長發飄揚的美少女正傲立在鼠妖面前,一道血光向著它掃去。
是絲薇塔,竟然忘了她!——水悠揚心頭興奮地呼道。
絲薇塔是黑暗生物,不過好像力量也受到了限制,畢竟吸血鬼和人類是很類似的生物。
此刻,她只能發揮出一階的實力,僅僅相當於吸血鬼中的男爵。
而那隻兩米高的大老鼠,顯然也是一隻鼠妖,只見它爪子一揮,便把絲薇塔掃出的血光破碎。
顯然,它之前只是享受著讓獵物恐懼的快感。
水悠揚此刻,只能希望絲薇塔能擊敗那隻大老鼠。
大老鼠迅疾如電,向著絲薇塔猛撲了上去,絲薇塔飛掠而起,白玉一般的小手又掃出一道血箭,直射鼠妖。
這一道血箭極為鋒銳,大老鼠不敢硬接,閃身而退。
不過,水悠揚卻明顯感覺出,絲薇塔不是大老鼠的對手。
剛才看到一點希望,又陷入絕望當中!
水悠揚感覺心臟如被人灌滿了鉛,沉入冰水當中,凜冽刺骨。
只是,正在這時,郎當高聲叫了起來:“出口,出口!”
水悠揚頓時大喜過望!
沒有什麽,能夠形容他此刻絕地逢生的心情,力量如打了雞血一般猛增,他不顧一切,瘋狂地加速行走著,只見一道亮光照耀在臉上——他衝了出來!
力量如潮水一般恢復著,他此刻感覺,勇氣、鬥志,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身上。
立即,水悠揚向著甬道內高聲叫道:“絲薇塔,快出來!”
若不是她拖住了鼠妖,他如今早已喪命,水悠揚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小丫頭所救。
絲薇塔此刻一個不防,竟是被鼠妖抓了一下,頓時發出一聲嬌楚的痛叫,手臂被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
聽了水悠揚這話,她急忙在一片煙霧中,變成蝙蝠,迅疾飛出,鼠妖在後追趕,瘋狂地叫囂著,爪子拍出一道道勁氣,絲薇塔此刻受傷,飛得有一絲搖晃,但仍然敏捷地躲過一道道勁風。
看來妖族的修煉不能以常理度之,武者要修煉到三階才能罡芒出體,而這隻老鼠似乎也沒有可外放妖力,完全依靠肉體力量,又最多二階水準,竟然可以發出勁氣攻擊。
而水悠揚的心,也再次吊到了嗓子眼。
絲薇塔,千萬不要出事啊!他在心頭一次次叫著。
他曾想向甬道中發射鬥氣,只是甬道和這邊似乎成了兩個隔離的空間,力量根本無法滲入。
終於, 一道白影如電射出,而大老鼠也衝了出來,頓時,它感到一絲異常,正要往回跑,水悠揚手指一彈,射出數道風刃,把它砍成幾段,黑色的血流淌滿地。
他感到一股無比地暢快、出氣感,隨即向絲薇塔迎了上去:“絲薇塔,沒事吧?”
絲薇塔又變成了人形,不顧有外人在場,化為一道殘影撲進了水悠揚懷裡,叫了起來:“嗚嗚,痛死我了…”
水悠揚頓時一呆,小丫頭的發絲正自他臉頰上拂過,給他很舒服的感覺。
此刻,他感覺自己和她心靈的距離,拉近了許多,此刻擁著她,感到一股莫名的安詳。
不過,又完全不是那種感情,他對於絲薇塔,應該更近似於兄長對小妹妹的感情,故而,他也絲毫不在乎一邊的郎當,感受著懷中嬌軀的溫軟,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絲薇塔的後背,道:“絲薇塔,好啦,忍住痛,我幫你看看…”
絲薇塔從他懷抱中脫出,順從地把手臂伸了過去,只見黑絲衣袖破了三條劃洞,雪白的肌膚露出,只是赫然有三道長長的傷口,已然開始發黑。
有毒!水悠揚頓時心頭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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