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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英雄》第185章 12金人
  跑是一種藝術,遁是一種境界。比起血戰八方更加拉風的是,你偷了一群比你強得多的家夥的底褲,他們卻抓不到你。

  ——遁甲宗宗主韓立語

  潭水波蕩,紫氣氤氳,流光浮動之間,似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如同宇宙中的黑洞,能吞吐世間萬象。

  這僅僅是幻象光芒,本身並沒有殺傷力,但卻能形成一種奇特的意境。

  不錯,這是意的爭鬥,是氣場的交鋒!

  滄海流波,千帆競渡,氣勢浩大無邊。

  但迎上寒潭虛影的片刻,隻聞波蕩之聲,海濤帆影,盡數如長鯨吸水一般,被寒潭吞入其中,湮滅無蹤!

  風雲刀歡在“勢”之上,無疑是佔了上風,而後刀芒和鞭影,方才如同星辰相擊,碰撞在一起!

  伊賀貫材的這一刀,也如同含海濤之力,勁力一重接著一重,有開山裂石之威,所過之處,虛空也仿佛要化為齏粉,風雲刀歡的骨鏈小樓一夜聽春雨,則取明顯的以柔克剛之勢,罡芒陰冷,勁道如蠶纏絲,風吹葉,鞭勢蜿蜒如同毒蛇一般,作弓一彈,便迫得伊賀貫材身形劇震,倒飛而去,而風雲刀歡的骨鏈卻是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隨形,追向伊賀貫材!

  伊賀貫材第一招失利,吃了一個大虧,不由微微變色,但他畢竟是忍者,見這一鞭難防難躲,便隻微微側一個身,借著風雲刀歡的力道飛退,旋迅捷雙手食指相並,口誦訣要,霎時間化身白霧,消隱虛空!

  風雲刀歡嘿嘿輕笑,眸光掃動,似能望入浩茫虛空。遠方,星辰閃爍,如同暗青石板上的眼兒,映得此間越發寥廓。

  而歐陽軒和淺香陌上花也已進入了激戰之中,歐陽軒的實力,自然是遠在淺香陌上花之上,但之前被伊賀貫材偷襲,吃了一個大虧,刀勁留在他體內,不斷衝擊著歐陽軒的經脈,讓他痛得呲牙裂嘴。要壓製這股勝似劇毒的刀勁,歐陽軒的實力自然要打折許多,和淺香陌上花對拚,竟然也只能戰平,甚至稍稍落了下風。

  風雲刀歡眼角余光瞥見,不由冷笑,但伊賀貫材如今隱藏起來,他必須全神貫注,提防他突起襲擊,故而立刻收回了注意力,神識如海,搜索著這片空闊的天地。

  驟然間,他的雙眸中精光大作!

  風雲刀歡一聲斷喝,與此同時,只見虛空之中,一道刀光如雪,倏然削出。

  而刀光之後,便現出伊賀貫材身影,只是這身影的嘴角,卻掛著一線血絲!

  方才交鋒之際,伊賀貫材氣勢受挫,神念已然被風雲刀歡埋下種子,他以自身神識牽引,捕捉伊賀貫材坐標,一擊便創傷伊賀貫材,逼得他不得不現身!

  小樓一夜聽春雨再次出手,飛卷而去,這次卻是勁力十足,如浪如潮,轟地一擊,就將伊賀貫材的刀光炸得粉碎。

  伊賀貫材見此,卻是並未變色,依然表情平靜如水,仿佛並未處於不利局面一般。

  “死生為一,玉碎為榮……”伊賀貫材一擊不成,閃身便退,如同飄風飛絮,口中念念有詞。

  風雲刀歡卻是不由心頭一凜,這是扶桑一門古老禁術:玉碎訣!

  玉碎訣,是一種自碎百脈,來暫時提高自身戰力的法門,以百脈精氣,化為一時之勇,但一個時辰過後,精氣散盡,便必死無疑。

  伊賀貫材自知不是風雲刀歡對手,身為天忍教四大上忍之一,竟是當機立斷,使出這種搏命技能,著實是心性果決。

  狂風驟起!

  伊賀貫材身形飄飛風中,輕盈如楊花,卻又迅疾若流電,比起初始的全盛狀態,竟然還快了五成以上,來去猶如瞬移一般!

  “烈風刺!”

  伊賀貫材刀芒如箭,仿佛要破碎虛空,金紅之光隨著呼嘯怒風,來回攢動。

  風雲刀歡不由心驚,急忙催著披羽蛇翼龍小天騰空,將小樓一夜聽春雨一絞,化出一道氣牆,攔在身前。

  只是伊賀貫材這一刀奮迅如同霹靂,當真是須臾而至,烈風激蕩,頃刻之間,風雲刀歡用於防禦的氣牆便被轟得粉碎,小樓一夜聽春雨倒飛而回!

  所幸小樓一夜聽春雨長達十多米,實在是長兵器中的長兵器,只因以骨骼打造,極為輕巧,風雲刀歡用起來才無比靈便,得心應手。此刻,他還有一定的反應時間,當即催著小天如同燕子鑽雲,奮翮掠上高空!

  伊賀貫材這才知道那道氣牆壓根沒費風雲刀歡多少力量,只是他為爭取緩衝時間所劃出,但他這番判斷失誤,已是追趕不及,這一擊就此失敗。

  但已經發動了玉碎訣,伊賀貫材早是必死之人,不會再有回頭之路,故而他毫不放松,又是刷刷刷連著數刀,向風雲刀歡亂斬而去!

  風雲刀歡急忙舉鞭相迎,兩人如同龍爭虎鬥,很快便交鋒了上百回合。

  這時,風雲刀歡才知道多麽吃虧。

  發動了玉碎訣的伊賀貫材,力量、攻擊速度、移動速度都在他之上,更能潛影匿形,伺機攻擊。他只是靠著能夠飛行的翼龍小天,取得空中優勢,才總能險險避開伊賀貫材的攻擊。

  不過,明白了此刻兩人的實力差距,風雲刀歡也放棄了擊殺伊賀貫材這個必死之人的想法,他決定——拖!只要保護趙青衣完成儀式,大事便定了。

  故而,風雲刀歡不再全力與伊賀貫材交鋒,而是不斷遊移,拖延時間。

  只是,情況未必按照他所想的發展。

  “孤月斬!”只聽淺香陌上花一聲嬌喝,帶著幾分清越,身影嬌美如花,短刀卻是早已劃空而過,如同月弧斜掠,刺中了歐陽軒的左臂!

  歐陽軒全身被火神鎧甲保護,如同一隻烏龜一般,的確防禦力強大,但淺香陌上花這一刀來勢委實詭異,初時看起來輕飄飄地,擊中的那一刻,才展現出強銳的鋒芒,霎時將烈火凝成的鎧甲劃出一個大口,刀鋒頓時刺進歐陽軒的肌肉當中!

  風雲刀歡見此,不由大驚失色!

  他明白,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除了和伊賀貫材拚一個你死我活,再無別的選擇,歐陽軒這個飯桶連一個女人都牽製不住,和淺香陌上花繼續鬥下去,倘若無人援助,必然喪命無疑。

  “天——誅。”

  風雲刀歡神色驟然肅穆,凜凜猶如冰海,巍巍如同泰山,立身翼龍之上,衣襟當風,如同一尊不滅天神,審輪回,判眾生。

  慘白色的骨鏈,頃刻金華爍爍。

  隨即,風雲刀歡竟是離開了小天的身體,身形化為一片金光,如同奔雷貫宇,向著刺殺而來的伊賀貫材騰身而下。

  “以我之身,行天之罰!”一聲長喝,風雲刀歡雙眸神光炯炯,在漫天金光當中,竟也是無比的耀目。

  這一刻,他仿佛化身了天地宇宙,融合了無形天威,身形也在金色神華流淌中虛淡。

  風雲刀歡也在賭。

  他賭伊賀貫材不是一個完全合格的忍者,他也有人類的感情,也不能完全放下塵世的一切,也有遺憾,也有愧疚。

  如若失敗,風雲刀歡身與天誅之力相合,必然隨之灰飛煙滅。

  面容古井無波的伊賀貫材,忽地身軀一顫。

  熾盛的金光,明亮奪目,仿佛也照亮了他的內心。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們是扶桑人中的異類,反對戰爭,反對侵略,主張對中夏懺悔。他曾經以他們為恥辱,最終在組織的命令下,刺殺了在學術界影響頗大的他們,但那一刻,伊賀貫材卻不由熱淚盈眶,跪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他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殺人,那是一個中夏小女孩,因為大神官竹生雪淚子推算出這個小女孩身懷大氣運,如果不能在其成長起來將她扼殺,她就很可能成為扶桑的大敵。伊賀貫材潛入那座別墅後,也曾有過猶疑,但權衡一個人的生命和整個扶桑的命運孰輕孰重之後,伊賀貫材毫不猶豫地把那個冰雪可愛的五歲小姑娘砍成了一百多片。

  越來越多的場景,浮動在他的心頭,讓伊賀貫材不由心魂俱顫。

  “不,我效忠於大扶桑帝國!”驟然間,伊賀貫材一聲怒吼,他恢復了清醒。

  但已經遲了,風雲刀歡把自己化為了最強的兵器,直接撞了過來,轟地一聲,伊賀貫材被風雲刀歡已然虛化卻鋒銳如同天刀天劍的身軀掠過,登時化為齏粉血泥,炸開在天地之間!

  風雲刀歡周身金華褪去,現出身形,卻是隨即面色蒼白如紙,咳出一大口鮮血。身與天誅之力相合,消耗的精血和元力,太多了。

  伊賀貫材殞命,但歐陽軒卻也已被淺香陌上花刺了三四個傷口,左支右絀,幾乎便要頃刻斃命當場。

  見風雲刀歡得勝,歐陽軒不由又驚又喜,卻是對風雲刀歡吐出了一句讓風雲刀歡感覺到實在太不可思議的話語:“如果有可能,抓活的!”

  暗啐一聲,風雲刀歡對於歐陽軒的鄙視實在到了極致,但此刻不是理會的時候,他壓製傷勢,強忍胸中氣悶,向著淺香陌上花猛攻而去!

  風雲刀歡雖然受傷,但旺盛的鬥志尚在,加上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情,結果自不用說,三十合之後,淺香陌上花被風雲刀歡一鞭抽下頭顱,香消玉殞!

  一邊運功療傷的歐陽軒見此,不由臉色驟變,腹誹便更不用說,但風雲刀歡卻是背對著他,絲毫不正眼看他一眼,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臉色如何。

  天穹之上,金色神光,變得更加強烈。

  “十二地支,出!”趙青衣睜開了眼睛,喝道,指尖符文飆飛,化為十二地支圖案。

  上空的神門之中,十二道毫光激射而出,打在圖案之上,迎風暴漲,竟是化為十二座巨大金人,高達五丈,通體燦燦,凜凜有天神之威儀。

  隨即,只聽轟一聲巨響,天地仿佛坍塌了一般,這片星辰小天地,須臾幻滅,隊伍中所有人,帶著十二座巨大的金人,都出現在青翠的驪山山坡之上!

  ————————————————

  水悠揚正摟著布丸美,捏弄她那一對當真造化傑作的玉足,卻隻覺落入一片華光當中,這才急忙分開了軀體,但到達驪山之上時,布丸美卻是倏然俏臉通紅,幾乎要登時尖叫起來。

  被水悠揚脫下的鞋襪,竟是丟在了驪山陵中,此刻她一雙靈潤小腳便直接踏著山谷中青翠的草葉,鮮明的色彩對比,形成一幅極具有視覺刺激力的畫面。

  這樣一幅模樣,自然也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尤其是歐陽軒見此,幾乎眼中要冒出火來,直愣愣地望著布丸美一雙赤足。

  布丸美想起水悠揚,不由暗暗咬牙切齒,但卻不敢發作,只能默不作聲,很多男子卻已是在暗中揣測她是怎麽把鞋襪丟了。

  水悠揚也不由一陣尷尬,急忙下意識遠離布丸美不去看她,不讓他人察覺此事與他的關系,但面皮也不由微微燒燙。

  正在此刻,一個陰柔的聲音倏然響起:“孩子們,去做什麽了呢?”

  這聲音極是婉轉,如同黃鸝啼鳴,初聽時清妙悅耳,再聽卻又嫵媚纏綿,但細細一品,卻會發現其中,藏著說不出的陰冷可怕!

  一名風姿綽約的美婦人,瞧著大約三十上下,身著一襲白色和服,款款而來。

  這婦人的笑是極淡的,卻是淡得讓人心寒,淡得讓人魂魄也似要為之顫抖,一時間,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水悠揚在內,幾乎所有人都完全說不出話來!

  只有郝仁歌牙關打著顫,輕輕吐出五個字:“竹生雪淚子?”

  “自然就是我了。”竹生雪淚子聲音越發陰柔,空氣之中,卻是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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