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所有的東方武者都修真氣,而不修真罡的武者,要麽弱得離譜,要麽恐怖得無以複加。這些武者所修的武術體系,便被稱為國術。
國術比起修煉真氣的武者,更在乎技巧的運用,肉體的鍛煉,一旦功入化境,當真是把力量盡斂於拳腳之上,一招一式,妙到毫巔。對於真正的國術武師,格擋閃避遠比攻擊重要,但他們的攻擊卻是毫不拖泥帶水,一擊克敵。
中夏武學大宗師葉問曾在對決西洋力士時,以極詭異的身法從洶湧鬥氣中穿梭而過,直擊對方胸膛,也曾在遭遇槍鬥士突然襲擊時,在射彈瞬間扣住對方轉輪,壓彎槍芯,使子彈無法發射。
事實證明,國術在用於戰爭時,竟然比真氣更加有效,在寰海大戰中,國術大宗師尚雲祥擔任前朝宋哲元部武學教練,以形意五行刀授於二十九路軍大刀隊,經過短期訓練的官兵們在實戰中便發揮出了極強悍的殺傷力,於喜峰口、羅文谷連挫扶桑精銳,大振國威。
——摘自《中夏國術研究》
太行山紫團峰上,五行宗總壇,宗主所居瑞仙居內,一座裝飾精美的密室中。
兩具白皙的肉體正滾在一起,不時有喘息之聲傳出,汗水滴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之上。
不知多久之後,方才雲散雨歇。中年美婦面色紅暈,神態嫵媚,語音甜膩:“風兒,又長進了……”
五行宗青年一代第一人伍行風發出一聲長喘,說是雙修,這看似清麗可人的師傅在床上卻如狼似虎,弄得跟采補也似,幾乎榨幹了他全部的精力。
撫摸著他的師傅,五行宗宗主潘洲潔渾圓的豐臀,過了幾分鍾,伍行風方才恢復了幾絲精神,潘洲潔卻是將他輕輕推開,一個淨衣咒將自己身軀清潔乾淨,換上月白色綺袍,頓時媚態盡斂,面色登時變得端肅起來。
伍行風也穿上了衣服:“師傅,曾月魚、韓小瀦和管理五都死了。”
“意料之中。”潘洲潔淡淡道。
“師傅……”伍行風凝望著潘洲潔清麗容顏,心頭不由一顫:“難道……”
“我感覺,這可能是陰謀。”潘洲潔神色平靜,如古井無波。
“陰謀?”伍行風愕然:“但是證明這事的可不止田笑柒一人,井陘三傑等人也都說曾去追尋,被他拿出玉清玄天旗擊敗逃回……”
“不錯,即便不是道門中人,玉清玄天旗在手也可以成為一把摧金斷鐵的強橫利器,如若那小子不敵而不得已用出玉清玄天旗,也完全可以解釋,這些地方,都沒有疑點。問題是,點星儀為什麽這麽多年感應不到玉清玄天旗的氣息?”
伍行風呆呆望著潘洲潔的嬌顏,師傅平日裡極要面子,行事從不讓人,不想竟能想那麽多。
“井陘三傑等人和田笑柒沒有什麽私交,我是知道的,但那幾個人都是貪小便宜的人。”
“那麽,褚半閑怎麽沒怎麽多話?褚半閑和田笑柒這對師徒可是……”
“正是如此,才叫陰謀,如果褚半閑和田笑柒一起造勢,就太明顯了。但這樣的計謀,絕非田笑柒那小子能想出來的,褚半閑的話,不大可能和那個叫水悠揚的小子發生恩怨,那麽……”潘洲潔素指在唇間劃過,臉上還帶著幾絲之前翻雲覆雨留下的紅暈,此刻卻顯得極是端莊靜美。
“田笑柒的表哥胡濱!”伍行風切齒道,星眸中射出一絲精芒。
“不錯,你竟然知道胡濱不是個簡單的二世祖,風兒你真的長進了呢……”潘洲潔讚賞道:“如果推理沒錯,看來就是胡濱的借刀殺人之計了。”
“那怎麽辦?”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判斷出這一切的嗎,風兒?話說我也覺得自己變聰明了呢……”潘洲潔微微笑道。
“還請師尊賜教。”伍行風知道潘洲潔極要面子,一旦下了床,自己就得對她恭恭敬敬,不能有絲毫的狎昵。
“本來如果不是知道吳澤浩沒死,這條計實在是天衣無縫,被玉清玄天旗的**衝昏頭腦,我們的確管不上其它,但是……”
“什麽?吳澤浩沒死?”
“對啊,一旦知道吳澤浩沒死,傻子都能分析出真相了。”潘洲潔面色依舊恬然,卻掩不住臉上的得意之色。
吳澤浩,正是五十年前與上上代宗主宋大飛發生爭執,將其殺死的副宗主,此人殺性極重,有“一劍傾國”之稱!此人早年為五行宗青年一代第一高手,在青冥界中與一位女子相戀,後該女子與其相會路經某小國,被該國國君強搶,不甘受辱而自盡,吳澤浩一怒之下,將此小國上下二十二萬人屠滅一空,震動當時!
由於該國夾在遮天王朝和大乾天州之間,素來朝秦暮楚,故而也沒人替他們向五行宗討說法,但五行宗當代宗主卻為此將吳澤浩罰在後山閉關三年,並剝奪了他的宗主繼承權,後來才由當時的五行宗青年一代第二人宋大飛接任宗主。
吳澤浩自然不服宋大飛,宋大飛也忌憚吳澤浩,欲要將其除掉,經過許多年暗戰,終於矛盾爆發,吳澤浩奪取玉清玄天旗,將宋大飛和七大太上長老悍然擊殺,圍攻吳澤浩的五行宗弟子在那一戰中,更是傷亡無數,五行宗自此而衰,實力成為修真界正道八大派中墊底,比起終南山雲台觀還要弱一籌。
身受重傷的吳澤浩遭受追殺,逃到黃山後,便失去了蹤跡,都認為吳澤浩傷重身亡,但五行宗諸人在黃山大肆搜尋,也沒有找到玉清玄天旗和吳澤浩的屍體,點星儀也無法感應到玉清玄天旗的氣息。
“如果是吳澤浩對玉清玄天旗加了封印,以玉清玄天旗的強大道力,這麽多年過去了,封印大約會自行破去才是,但是……”
伍行風呆住了:“那麽……”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曾在青冥界見過一個人,長得和吳澤浩一模一樣。”潘洲潔笑了起來,聲如銀鈴。
“吳澤浩未死,玉清玄天旗必然在他手裡,田笑柒等人也肯定是栽贓陷害,那麽,我派出韓小瀦和曾月魚襲殺那個小子,師傅你為什麽不阻止,還讓管理五去協助?”伍行風訝然道。
“因為他們是孟德綱的人啊……”潘洲潔輕描淡寫地說道:“太上宗主正在閉死關,是我們剪除他羽翼的好機會呢……”
伍行風怔了半晌,長聲道:“師尊英明!”
孟德綱,便是前任五行宗宗主,現在的五行宗太上宗主,宋大飛、吳澤浩的師弟,在宋、吳二人一死一失蹤後,他便以最硬的資格,成為宗主,後來孟德綱潛心修煉,但徒弟卻個個不成器,宗主之位才傳到了宋大飛的弟子潘洲潔手中。
不過,孟德綱也布下了後手,管理五等在五行宗中有著較高地位的長老,大半是他的親信弟子,而現在的五方令主,也是他一次出關後培養出來的。
“五方令主急著立下功勞,搶走你的位置,如果他們為此而死,孟德綱也沒法說什麽。”
“那麽,洪傲笑和菅小敏派出去之後,是否就要停止襲殺?”
“停止?為什麽呢?”潘洲潔眼波如水。
伍行風愕然道:“既然都知道是陰謀了,何苦結一個極有潛力的仇敵?”
“因為,那個水悠揚身上有更加寶貝的東西啊……一萬年前,是我們五行宗大興之時,你知道靠的什麽嗎?”
“一件叫做魔鋒的神兵,後來丟失了。”
“對啊,魔鋒,是當時的宗主在一座古洞中找到的,他發現這件神兵不但能吸人魂魄,更有無窮妙用,倘若配合五行陣,可以發揮出毀天滅地之力,還專門為此搜集珍稀材料,打造了與其配套的五行旗。依靠魔鋒為核心的五行陣,他以一人之力,便擊殺了當時幻魔宮名震天下的七大散仙……”
“靠著魔鋒,五行宗興盛兩千年,在凡間幾乎能和倚劍閣分庭抗禮,但後來卻被一個丁點大的小屁孩子奪走了,說什麽:‘這東西不是你們該有的’。”伍行風接口道,說到這段歷史,不由一陣切齒,感到憋屈無比。
“五行旗能感應到魔鋒的氣息。上次我運用五行旗練功,突然感應到魔鋒又在吸人魂魄,用點星儀定位後,我派人去查探,得知是一個叫水悠揚的小小城管住處。”
“什麽!”伍行風興奮得叫了起來:“那麽,我親自出手乾掉他!有了魔鋒,孟德綱算得上什麽?這些年的內耗損失,也可以忽略不計了,有了魔鋒,我們五行宗恢復萬年前的盛況,不過須臾之間!
潘洲潔拍了拍他的肩頭:“風兒,幹嘛這麽急躁呢?國內動手,終究容易留下蛛絲馬跡,那小子不是經常出任務麽,最近紛亂得緊,那個水悠揚說不得近日便要出去,我們暗中尾隨,趁亂做掉他,神不知鬼不覺……”
伍行風急道:“師傅說得是,徒兒受教。”
“有了魔鋒,豈止是孟德綱不足掛齒,即便吳澤浩回來報仇,不過也碾死如同螻蟻!”潘洲潔眼中露出一絲精光,隨即恢復平靜:“風兒,你出去傳令吧,讓剩下的火焚和後土兩大令主出手,順便拉上幾個孟德綱一系的長老一起墊背。”
“是!”伍行風英俊的面孔端肅起來,眸中透發出火熱的光芒,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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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二處處長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水悠揚提起話筒:“您好,荊州城防署二處處長水悠揚,請問哪位……哦,葉少爺?”
“水處長,近日可好?”葉越夕道。
“當然,好得很呢!”水悠揚爽朗道,心頭卻是暗思:真是好極了,一天到晚被人刺殺,你們葉家倒是消停了,別的勢力又來了……
“明天是越夕二十二歲生日,不知閣下能否移駕來熱河,參加在下的生日宴?”葉越夕吐字清晰而平正,不見其容,便能感覺到大家公子的氣度。
又想讓我幹什麽?水悠揚暗想,卻是道:“多蒙盛情,豈敢推辭?”
“哈哈……水處長何必客氣,您可是我們葉家的座上賓,爹和杜總管也是老交情了……”
老交情?水悠揚心頭咯噔一聲。杜九絕認識葉知秋,但卻支持他暗中對付葉知秋,看來這交情,更該是怨而不是恩吧?只是,葉知秋知不知道杜九絕怨恨他?
不再多想,水悠揚同葉越夕又寒暄幾句後,掛了電話,次日,他乘坐客機飛往熱河,自然也同杜九絕聯系過。杜九絕告訴他,他正在燕平執行一樣重要任務,具體不便透露,不過燕平與熱河相近,他在葉家度過生日宴之後,可以來燕平見一見城防總鎮宋祖德,這位傳奇人物對他有些興趣。
“宋祖德?在中夏家喻戶曉,神一樣的人物,或者說魔一般的人物啊……”水悠揚自語道。不必提那些震動天下的傳奇事跡,光是“宋大人不睜眼,睜眼必殺人”這句話便已是深入人心,而南疆一戰之後,雲交二州,更是小兒聞宋祖德之名,不敢夜啼!
在米利堅,更有人聲稱,槍神史太濃震懾了一個時代,而宋祖德也將震懾一個時代!在他尚身在這個世間時,如若和中夏完全撕破臉面,絕對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這樣一個傳奇人物,中夏最有權勢的人物之一,水悠揚自然也是很有些興趣,希望能見上一面的,有道是“百聞不如一見”,且,倘能得到無敵高手的點撥,也許只要幾個字,便能讓後輩們更上一層樓!
因此,水悠揚雖然傲氣,卻從不謝絕長者們的好意,他明白,要想成為強者,必須吸取前人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