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各獵者由西狩山回來時,李良已匆匆上路,趕往秦楚邊界與滕翼會合。
現在輕松舒暢了。
莫傲已死,嬴政得到軍方全面支持,勢力大盛。朱姬又因繆毒的關系,開始與呂不韋生出問題。母子關系雖然漸漸形成隔膜,但是目前可以統一聯盟戰線,對抗呂不韋。
在呂不韋垮台前,還有近十年的時間,可以操作,讓朱姬轉危為安。
在這種種的形勢轉變下,反倒是自己大概可以有些安樂的日子可過了。可是心中又隱隱有抹揮之不去的陰影。
世界規則是偏向保護身份等級高的時代主角的,呂不韋是核心主角,自己只是邊緣主角,這兩天狠狠打擊了呂不韋,剪除了他的文武大將,世界規則不會沒有反應的。
對於茫不可測的命運,因為有了空間裡的親友作為牽掛,他不能夠承受任何一絲風險了,成了驚弓之鳥。
他依照早先與滕翼定下的路線,日夜兼程趕路,三天后越過東嶺,地勢開始平坦起來,這晚就在一條小河旁扎營生火。
不知為何李良總是心緒不寧,對著打回來的野味亦提不起勁。
李良凝望著正辟啪熊燒的火焰,自離開鹹-陽後,這感覺便存在著,只不過今晚特別強烈。望往天上的夜空,假若真有人一直在追蹤,那今晚的不安感覺特別強烈,就非常有道理了,因為這裡地勢較為平坦。
李良全功率開啟兩件靈魂輔助類高階靈器,冷笑一聲,取出弓箭,兩隻箭矢同時往東射出,瞬間飛入黑暗裡。
“啊!”
兩聲慘叫合為一聲同時叫出,畫破了荒原星野的寧靜。
李良取了箭矢兵器後,解開系著的馬兒,為它將馬鞍解下。拍拍它,將它放生野外,空間不能用,這匹普通的馬,也不能夠收到空間裡,隻好如此做了,這樣放歸它回到大自然也算是還它不再受人奴役的自由了。
沒有把篝火弄熄。否則就要驚動遠處在二三十裡外觀望的其他敵人,告訴他們李良已經發現他們了。
那燃燒著的火焰,正似有力地告訴了他們進攻的目標還在原地。
東向之路正是通往楚境的路途,遠處的敵人應已完成對他的包圈了。
不過現在黑漆一片,他們不敢冒然動手。
但天明時,這片開闊林地上。李良就無處躲藏了。
李良環顧深黑的山林荒野,低聲道:“杜璧!”
今次高陵君的人馬能神不知鬼不覺前來舉事,必有這人在背後大力支持。他根本就在一旁窺伺,假若高陵君成功,他就出來混水摸魚。可是現在卻以為李良真的是奉命出來調查有份與高陵君勾結的人,遂乘機吊著他的尾巴,找尋殺他的機會。
不過亦可由此看出今次跟蹤的不應該有太多人。但卻無一不是高手。
還有兩個多時辰就天亮了,由於他們本身人手不多,所以並不能把整個山林徹底封鎖。現在四周一片黑暗,不清楚路途方向,不利進攻攻。
卻對李良是獵殺他們的良好的環境和時機。
他們若想以有限的兵力阻截李良,必須佔據高地以控下。
李良身上箭矢不多,玄鐵箭肯定不會浪費在他們身上,沿溪涉水從低地溜走。這是山野密林裡的行進絕佳的辦法,既不怕迷路,更可利用溪澗兩邊高起的泥阜躲避敵人的箭矢。沒有燈火,若是他們盲目發箭何來準繩可言?
李良用短匕首削塊木板,踩滑著溪水,無聲地順水緩緩前行。
不動聲色地潛行了十多裡後,此時地勢微往下斜去。溪流更有高低,流水淙淙流速加快。四周林木高密,樹頂雖隱見星輝,可是溪內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溪旁泥土腐葉的味道,充盈在空氣間。
李良憑像野獸般靈銳的感覺,順利前行。再漂流了十多丈,溪床低陷下去,兩岸在爾消我長下,土崖高出水面足有丈許之多。
這處的林木更濃密了,不見半點星光,一般人在這裡肯定是睜目如盲,只能憑借著聽覺和感覺去移動。
李良腳下用力,夾住木板,一起跳向左岸近處。
在這凹陷下去的居高地勢裡,那先前的兩個中箭的敵人就在這裡。
李良一腳一個踢翻已經死透的他們,看看他們的裝扮只是普通的武者打扮,身上也沒有什麽看出身份的物件。
遂離開這裡,準備繼續前行。居高臨下卻發現他們在主要的地方都布下了拌馬索,連水道都沒有放過。一連割斷了水面上的三條拌馬索,清除了所有障礙。
正要繼續潛行時,足音由左方山林傳至。
不一會敵人的傳信兵抵達道:“白爺有命,天亮時立即照早先定下路線進攻。誰能割下李良人頭,賞一千金,清楚了嗎?”
李良一陣好笑,自己人頭價值竟這麽高。在他等待兩個死鬼回復時,李良模擬他們先前的叫聲的聲頻,發出“嗯”的一聲似由兩個聲腔發出的回答聲。
那哨兵並沒有爬上高地,巡視了陸地上的依稀可見的布置後,離開。
李良嘻嘻一笑,隨著他身後摸索著跟去。
黑夜裡,靠近他們發現只有幾百人,他們太過於集中,讓李良竊喜,拉弓射箭、拉弓射箭……,直到儲物袋裡的普通箭支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停下。
這時,敵人至少少了一半人,每人都是喉部中箭,無聲的死去。
但是他們撲倒在地的聲音足夠驚動剩下的人了,一時間內靜謐異常,所有人都隱藏在樹木後面,但是依然還是有人死於各種技法折射而來的箭支。
直到李良停手離開了很久,他們還是不敢動彈分毫,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對李良的恐懼也達到了最高值。
李良這時那還有心情和他們磨嘰,坦蕩蕩地愈去愈遠了。
天明時,離開那處足有兩裡之遙。
一個山丘頂,遙遙回望敵人,毫無動靜,看來昨夜將他們嚇破了膽了。
李良一個跳步,登上樹頂,獷闊視野。
山下草原無垠,林海莽莽,草浪中隱見河道,一群群的飛鳥,在這春光明媚的時刻,橫空而過,構成一幅生氣盎然,有聲有色的大自然圖畫。
雖是美景當前,卻無觀賞之閑。
昨晚那哨兵不是提過他們的頭領是姓白的嗎?杜璧的家將裡有個叫白飛的人,在秦國相當有名,本是縱橫北方的馬賊但因開罪了匈奴王,後來投靠了杜璧。這人在秦國相當有名,最擅追蹤暗襲之術,若真是此人,那就難怪能夠精確地追蹤自己了。
這些消息都是來自琴清的家族。
別看琴清深閨簡出,事實上她很留心國內國外的所有事情,杜璧的事是由她探問回來的。
李良凝神看著昨夜扎營的地方,想著昨夜是否已經將那白飛射殺了,這樣就可以大方地前往秦楚邊境與騰翼匯合了。
不然,有這樣厲害的尾巴跟隨著,李良沒有什麽影響,可是對騰翼他們的安危有極大的隱患。
好一會兒,在太陽在東方地平露出玉容時,遠方人聲馬嘶中,約三百多敵人分成幾組,穿林越野往他們處掩來。
領頭的一組人數最少,隻約五十多人,但行動迅速。
更令人驚異的是只在李良舍溪登岸處逗留了半盞熱茶的工夫,便準確無誤地循著他走過的路線追躡而來,看得李良嘖嘖稱讚。
那白飛看來運氣不錯,沒有死在昨日的暗箭之下,還跟蹤而來了。不過白飛既是馬賊裡的表表者,這點本領就不足為奇了。
李良現在居高臨下,射殺他很輕松,只是不像現代衛星的識圖定位功能,不知道白飛是哪位,只能夠憑借眼裡分析判斷其身份了。
不過由於白飛會帶頭領路,所以只要看到誰走在最前頭,便知這一箭該送給誰了。
看著敵人由遠而近,李良將剩下的所有箭支取出來,數了數只有87隻。
若耗完這87隻箭矢,還是沒能夠射殺白飛,只有施展反追蹤術,與這追蹤的大行家鬥鬥法了,不然他們人數多逾幾倍,個個身手高強,就算最沒有想像力的人,也可想到騰翼他們即將面臨的險惡情況。
兩裡多的路程,白飛隻略停了三次,便逕直進入射程之內,但因林木的掩阻,始終沒有發箭的機會。李良也不可能賭他在箭支穿透樹木的簡短阻隔期間,反應不過來,被射死。
這白飛亦是非常人物,總在有林木遮掩的地方穿行,教李良無法找到下手的良機。
可知像白飛這類殺戮無數的凶人,能活到今天自有他的一套本領。
時機出現, 白飛剛到了一處疏林前,李良瞬間拉弓射箭。
豈知箭矢飛離弓弦的同時,白飛已翻身避開,箭矢在馬背上掠過,插進草叢裡。
再一箭,白飛的座騎立時中箭倒地,卻再看不到白飛的蹤影。
這白飛對殺機的警覺,和他的追蹤術同樣厲害。
敵人一陣混亂,紛紛躍下馬背,四散躲藏。
李良心中一歎,快速射完手裡的箭矢,射殺了85名敵人,將他們再次震嚇住了,轉身飛速離開,可惜那白飛閃開了兩次必殺之箭,自有其他人替他“擋箭”受死。
謔!未來的日子將會在貓捉老鼠式的艱辛中度過。
在這杳無人跡的荒野裡,要與他鬥法追蹤和反追蹤的麻煩事情,很耗時間的。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