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子頓了頓又說:“當時不像現在，也沒什麽公開招標之類的，誰願意接手就可以直接找省委的分管領導談。中間你父親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最後的結果讓人很驚訝。省裡批準了你父親接手第二鋼鐵廠，下崗工人的安置費還是由財政撥款，至於留用的工人由你父親開工資;廠房設備和工業用地折價還不到二千萬，對外的負債你父親也隻用出30%，其他的照舊是財政支付。最終，你父親以不到五千萬的價格就拿下了這麽大一個第二鋼鐵廠，可算是便宜之極，放在今天，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難找！”

　　倩倩又問道:“張老爺子，你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呀?”張老爺子嘿嘿一笑說:“當年我是省審計廳的一名小處長，第二鋼鐵廠的國有資產審計是我一手經辦的，所以當時你父親五千萬不到就吞了一個這麽大的國企，而且這五千萬還可以分批到位，不用一次性拿出來，著實讓我很震驚。這事老孫也知道的很清楚，當時的那幾筆財政撥款，他是經辦人之一。”

　　孫老爺子點點頭說:“不錯，當年我也只是個中層幹部，一切都要聽上頭的安排，當時財政撥款劃了1個億來解決這件事情。”侯老爺子插嘴道:“哈哈，你們兩個老個老頭子當年還只是個小幹部，那時我早就是公安廳副廳長了。”孫老爺子笑著說:“拉到吧你，你乾到退休也還是個副廳長，不像我和老張，都是正廳級退下來的。”

　　侯老爺子笑著說:“那還不是我太過正直了，不懂得彎彎繞，不然以我的資歷只怕現在最少也是個部級幹部了。”說完，三位老爺子相視一笑。張老爺子接著對倩倩說:“從這個事就可以知道中間肯定有黑幕，肯定涉及到權錢交易，不過當時我們都是小幹部，上頭怎麽吩咐怎麽辦，一切行動聽指揮。從那時起我就開始關注起你的父親和你父親的那些創業夥伴。”

　　侯老爺子也吃了塊雞肉然後說:“恩，老張說的對，宋世林就是那個時候進入我的視線，這家夥祖輩是土匪世家，解放後他爺爺在剿匪的時候被打死了，他父親年輕時也是個土匪苗子，沒少惹是生非的，文一革中被劃成黑五類給批鬥死了。宋世林學習倒是不錯，但由於家庭成分不好，也沒機會讀大學，更別說到工廠做工人。跟社會上幾個小混混在一起瞎混，直到遇見你父親，這才做起生意來。”

　　張老爺子接過話頭繼續說:“你父親的眼光真的不錯，鋼鐵行業在之後的十幾年裡蓬勃發展，你父親靠著鋼鐵廠賺了大錢，接著又進軍房地產行業，嘿嘿，這幾年的房價都漲到天上去了，現在每年匯通集團光納稅就要納幾個億的稅，可見匯通集團每年的盈利有多麽龐大。後來匯通集團上市了，你父親是最大的股東，有50%多的股權，宋世林也有20%左右股份。”

　　倩倩說:“恩，這個我知道，宋叔也是董事局中的一員，我們集團遇到經營決策方面的事情，宋叔的投票是很重要的。”張老爺子又說:“有道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宋世林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他雖然夠有錢的，但還是比不上你父親有錢，呵呵，你回去要提醒你父親，小心宋世林這個人。”

　　孫老爺子說:“別老顧著說話，來來來，大家再喝一杯！”我剛才是用倩倩面前的空酒杯倒的酒，我自己杯子裡還有半杯沒喝。這時大家舉杯一起喝，孫老爺子還是半杯酒一乾，就去收酒瓶子。張侯二位還是慢騰騰的喝了一小口，侯老爺子對我說:“小耿，慢慢喝，別學老孫，他那是誤導你。”

　　我其實也不想這麽快喝完，一方面我酒量差，上次兩口喝半斤真是快要了我的老命，另一方面下午感覺還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回家買菜煲湯，或者和倩倩學開車，或者和劉宏濤談談事情。可是孫老爺子畢竟是我乾爺爺，我還是得跟他保持一致比較好，於是我一咬牙，一口幹了杯中酒。

　　孫老爺子笑著說:“好樣的，這樣才算個爺們，你們兩個老家夥真是太慢了，不管你們了，我們隻管吃菜喝湯。”說的張侯二位老爺子直搖頭。半斤多的白酒下肚， 雖說是茅台感覺不會上頭，可是臉還是不由自主的燒了起來，瞬間有點燥熱難受。孫老爺子看上去卻一點事都沒有，看來年輕時真是千杯不倒的主！

　　倩倩給我加了點湯，我喝了幾口慢慢緩了下來。我瞪了一眼倩倩小聲在倩倩耳邊說:“都是你不好，來就來了，買什麽酒啊，害的我都喝醉了，你說要怎麽懲罰你才好?”倩倩也跟我咬耳朵說:“那個，那個，等下出門讓你親我一下如何?”我暈，這個倩倩怎麽這麽色呀，不過想起倩倩滑滑的小舌頭，我也有點色心大動。

　　倩倩白了我一眼，偷偷掐了我的大腿一下，我也不敢呼痛，隻得忍著，倩倩看我那窘樣，衝我妖嬈的笑了笑，一時之間，空氣之中充滿了**的氣息。張老爺子估計是看在眼裡，故意咳嗽了一聲說:“真羨慕你們這些小年輕，如果時間倒退四十年，我也是我們村裡一等一的俊小夥子。”聽了張老爺子的話，大家哄堂大笑，侯老爺子笑著說:“你要是個俊小夥，估計老母豬都會爬樹了！”張老爺子反駁道:“那也比你不會爬樹的強！”大家聽完又是哈哈大笑。

　　倩倩又向張老爺子打聽宋世林的事情，張老爺子卻不肯再說這些了，張老爺子笑著對倩倩說道:“今天說的有點多了，我們幾個老頭子也都退下來幾年了，過的日子是與世無爭，社會上那些鉤心鬥角的事情離我們是越遠越好，剩下的幾十年，也可能是十幾年甚至是幾年，我們想過的是陶淵明的生活，隻盼著能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