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附近的這所中學是省城第三高級中學,當地人都稱它為三中。三中和省城其他高中不一樣,三中的校區不是全封閉的,操場和教學樓辦公樓等是分開的,中間隔了一條馬路,可能政府是想把這個操場打造成一個可以供公眾運動鍛煉的地方,三中的學生做早操上體育課什麽的都得過馬路。
我就比較喜歡這樣的操場,畢竟學生周末都不上課,操場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拿出來當作公共設施,供那些喜歡體育運動的群眾使用。而且這樣還能順便帶動周邊的經濟發展,操場邊上賣汽水的賣地瓜的賣大餅的可著實賺了不少錢,甚至操場旁邊還擺了幾張露天的台球桌,打一局5毛錢。
上了太陽雨的車我才發現他開車也很猛,三兩腳油門就掛上了5檔,開的跟秋名山車神有的一比。我一邊抓著扶手一邊對太陽雨說:“能不能慢點,我都快吐了,你是趕著娶媳婦還是趕著生孩子。”太陽雨哈哈一笑,他說開手動擋的車要的就是操控的樂趣,叫他開自動擋反而沒意思。幾分鍾後,操場到了,太陽雨把車停在操場的馬路邊,我趕緊下車喘了幾口氣,太陽雨見狀拍了拍我的背笑我說:“這還沒開始踢球,你怎麽就喘上了。”
今天是周末,操場上來玩的,來踢球的都特別多。一個操場被橫著分成5塊,每塊場地都有人在踢球,我看其中一塊踢球的人稍微少點,就和太陽雨加了一隊進去,5個踢5個。踢球的大部分都是學生之類的小孩。我和太陽雨在這群小孩中也算是鶴立雞群了。那些小孩不讓我們兩個一隊,隻好一邊一個。我在本隊踢後衛居中指揮,太陽雨在對面踢前鋒。
由於我們兩個成年人的加入,大家對抗開始激烈起來。太陽雨球踢的還可以,就是招數有點老套,不是穿襠過人,就是人球分過。畢竟太陽雨比我瘦,體重的優勢使得他速度比我快,幾個回合下來,我所在的隊就被打進了2個球。我一想這樣不行,老虎不發威,還真把我胖爺當病貓了。
於是等太陽雨再次帶球衝我過來時,我知道他估計還想人球分過,就在太陽雨出球的一瞬間,我猛的一個轉身,把位置卡住,這樣就是球過人不過。幾次這樣的防守下來,我成功的限制住了對方的進攻。又有一次太陽雨想穿我的襠,我早有準備,兩腿一並把球控制住,然後一個直塞,把球塞給我方的前鋒,那小孩看著也挺會踢的,接球時順勢挑過對方的後衛,然後一個抽射,球進了。
我嘿嘿一笑,又是幾個回合下來我們就追平了比分。太陽雨踢球也踢的很興奮,一邊踢一邊說好久沒踢球了,看不出你還真有兩下子。我心裡很得意,不是我吹,其實胖爺我腳下功夫也是有料的,我踢球的動作比較合理,雖然速度不快,但是節奏掌握的比較好,帶球急停再瞬間啟動過人,都能把人晃的一愣一愣的。當年在大學裡也入選過幾次校隊,不過由於體力和速度的原因,都是打替補後衛,一場比賽上不了幾分鍾。
踢了一會,我和太陽雨都累了感覺很渴,於是就先退出讓別人替我們。我倆走向操場邊賣汽水的小攤,買了兩瓶冰水喝了起來,正喝著爽呢,聽見一個小孩在喊那邊有人打架了。我順著那小孩的喊聲望去,見操場邊的一張台球桌旁圍了一圈人。我本來不想過去看的,打架有什麽好看的,估計就是幾個小孩子在那鬧著玩呢,不過太陽雨說要過去看看熱鬧,我也就隻好跟著去了。
到了人群外面,我踮起腳尖把腦袋湊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孩被幾個壯漢揍倒在地,那學生一邊捂著腦袋一邊說我不幹了你們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再幹了。我看那個學生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這時又有一個壯漢扒開人群走了進來,先前的那幾個壯漢都叫錘子哥好。那個叫什麽錘子哥的讓打人的先停手,然後問那個被揍的學生說:“小傑,我們兄弟平時對你也都不錯吧,你這時說要離夥是不是太不把我們當兄弟看了。”
我突然想起來了,這不正是那天我在507路公交車上遇到的學生小偷孫書傑麽。我心想什麽情況,這幾個不就是孫書傑的同夥麽,怎麽還自己人打自己人?又聽了一會他們說話,才大概把事情給弄清楚。原來這個孫書傑跟他爺爺保證了再也不偷東西了,於是跟他那幾個同夥提出以後不幹了要離夥,以後好好學習。那幾個同夥估計不答應,因為孫書傑如果不當小偷他們就少了很多財路,一開始勸孫書傑好好想想,可孫書傑堅持不再幹了,那幾個壯漢就怒了,就開始揍人。
我想這個孫書傑浪子回頭可能跟我也有點原因吧,他應該會發現書包裡我留給他的字條, 不管他是不是因為他爺爺的緣故還是因為我那這張字條才決定金盆洗手的,我都決定要救他出來。我又想要打架我肯定打不過那幾個壯漢,就算加上太陽雨也不是他們的對手,況且這幾個人一看就是小流@氓小混混之類的,惹上他們以後可能後患無窮。
這時那個錘子哥他們又開始揍孫書傑了,要怎麽辦呢,要不先報警得了,不過估計警察來了也只是暫時解圍,過後這幾個流@氓肯定還會繼續找孫書傑的麻煩,得想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才行。
我從口袋掏出手機開始翻電話本,看看有沒有認識的同學朋友家裡是在公安局派出所之類工作的,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又重新翻了一遍,突然一個名字跳入了我的眼簾:張默然!張默然是我大學同班同學,不是一個宿舍的,他家是本地的,為人還挺仗義的。記得有一次同學們聚在一起打牌,他說他大哥在省城開了一家酒吧叫什麽黑豹酒吧的,叫我們以後去消費報他名字有打折還送果盤什麽的,還說他哥是道上的人,有麻煩找他幫忙一定幫。
當時我們那些同學聽了也就一笑了之,心想都什麽年代了,還有人打架鬥毆的混黑社會?現在這年頭哪個人不是拚命的想著怎麽賺錢賺錢的,連日本的那些個黑幫都爭著要洗白要合法化,沒幾個還想打打殺殺的,所以我們都沒有當回事。想到這裡我趕緊給張默然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後很快被接了起來。張默然爽朗的笑聲傳來:“呦,三胖?你小子難得打電話找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