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蕭若率大軍進攻京都北邊的眾大名,以北條家為首的歸順大名協同行動,以泰山壓頂之勢撲將過去,北面六七家大名不戰而降。
戰局大勢急轉直下,扶桑各地大名紛紛背叛幕府,轉而倒向皇帝。此消彼長,扶桑京都已岌岌可危,幕府朝不保夕。
當日晚上宿營時,蕭若接到探子傳來的情報。
這兩日魔教教主負傷逃入京都,魔教臨時老巢上下人心惶惶,因沒有教主強力彈壓,原本就分歧日益加深的魔教內部,矛盾迅速激化,終於在昨晚發生大規模內訌,結果是一部分反對赤焰魔君謀逆作亂的人離開老巢,遠走他鄉,發誓永不回來;老巢裡剩下的,都是支持教主謀逆的死硬分子。
蕭若龍顏大悅,赤焰魔君的所作所為不得人心,連內部手下都離他而去,這就叫眾叛親離,看來魔教大勢已去。
若說當年天下將亂時,赤焰魔君謀劃率眾揭竿而起,還有點順天應人英雄逐鹿的味道,那麼後來整個江山社稷迅速歸於安定,他再圖謀不軌,就純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自取滅亡。赤焰魔君可以為了他的野心一條路走到黑,魔教教眾可犯不著陪他一起死。
局勢越不利,赤焰魔君越倒行逆施,魔教上下人心就越亂,還因為有他壓著局面,才勉勉強強維持到今日,要不然早已分崩離析多時了。
蕭若將這一消息知會了五位白道掌門人,他們五人大喜過望。這是將魔教惡勢力一舉剷除的大好良機,千載難逢,他們主動請纓率領隨同來的七派高手直撲魔教老巢,與魔教決一死戰。連內傷未愈地少林方丈明藏大師也執意要同去。
江湖上自古正邪不兩立,白道領袖七大名門正派,與黑道霸主魔教勢不兩立,碰上這麼好的機會,他們自然說什麼也不放過。
蕭若略一思量,同意了他們的決定,不過為策萬全。派崔玉率五千名精銳騎兵隨行,協同圍剿魔教老巢。務必交魔教惡徒一網打盡。
崔玉和五大掌門領命,連夜率眾出發。馬蹄滾滾,離營望東北方向而去。
沒過多久,天朝遠征海軍都統製阮飛龍親自來大營求見皇帝。
蕭若覺得事情不大尋常,立即命傳見。阮飛龍統率天朝海軍遊弋於九州到界港一帶的海面,牢牢控制製海權,如沒有非常要緊的事,不會上岸來見皇帝。
不多時。阮飛龍進禦帳見駕。君臣相互見過禮,阮飛龍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報告一件緊要之事,請皇帝定奪。
原來,扶桑陸上戰況日漸明朗之際。海上孫瀚的海寇大軍動向頗為可疑,不僅不再為天朝軍海運軍隊,還隱隱有向朝廷遠征海軍挑戰之舉。
「咦?孫瀚哪來的狗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蕭若雖早知道海寇不可信,可他們在官兵勝劵在握時翻臉,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阮飛龍滿臉氣憤之色,道:「回皇上,臣也覺得裡面有蹊蹺,就不動聲色,暗中設法打探。後來在孫瀚海寇軍中發現了我們的一個老相識……」
「誰?」蕭若訝異問道。
阮飛龍道:「原排幫幫主——何見潮!都是因為他從中挑撥離間,才使得孫瀚對我們的態度迅速轉變。」
「哦,原來是他,的確是我們地老相識了!」蕭若冷笑道。平定川中叛亂時,何見潮不知所蹤,本還以為他死於亂軍中了,不料還活在世上,何見潮在中土無處容身,又去海外投靠了孫瀚,當真罪大惡極。
「何見潮在孫瀚面前搬弄是非,將朝廷的水師虛實都告訴了他,添油加醋說當年朝廷地長江水師被江老爺子一把火燒得元氣大傷,這幾年來朝廷平定各地叛亂都來不及,沒造出幾艘戰船,如今朝廷水師孱弱不堪,只剩了一個空殼,頂多能用來鎮壓叛亂,根本無力出海作戰,還比不上孫瀚海軍的一根手指頭……」
「姓何地老賊能言善辯,口才十分了得,很能蠱惑人心,海寇王孫瀚被他說得心癢難搔,野心悄然膨脹,不軌之念漸生,從此對我軍大為蔑視,將有所圖。」
阮飛龍對何見潮的挑撥之能深有體會,當年在鄱陽湖,何見潮說得他想要圖謀皇帝,後來何見潮又巧妙挑撥離間,說得他拜把子兄弟謝昆背叛偷襲他,幾乎使他死無葬身之地。他至今想起來,仍然恨得牙癢癢的。
蕭若想了想,道:「那前段日子,朕親率海軍炮船打跨扶桑海軍主力,他們又怎麼認為?要知道扶桑海軍雖說比不上孫瀚,可也差不了太多,朝廷海軍的戰鬥力決不是他能肆意貶低的。」
阮飛龍氣笑道:「說來也好笑,何見潮跟孫瀚說,皇上您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陰謀詭計奇多,扶桑倭人比較蠢,中了皇上圈套,結果才輕易敗給朝廷不值一談的海軍……而東海霸主孫瀚就不一樣了,孫瀚海戰經驗極其豐富,又英明睿智,皇帝地小花招對他不管用,隻消真刀真槍的打一場,朝廷所謂的海軍立刻就要現原現!」
「孫瀚在東海稱王稱霸慣了,唯我獨尊的心態深入骨髓,加上遠在海外,對中土的情況不甚了解,被何見潮花言巧語挑動,想要背盟圖謀我們。」
蕭若聽完,又好氣、又好笑,不過想想一山不容二虎,海寇雄霸東海,天朝勢力若要擴張到海外,必然會跟他衝突,這一仗早晚得打,該來的躲也躲不掉,如不打跨孫瀚地力量,東海別想安寧得了。
他恨恨道:「愛卿回去嚴密盯著孫瀚,他們要是有任何異動,你便率海軍發動進攻,絕不姑息!」
有了皇帝這句話,阮飛龍心中大定,高聲應是,精神抖擻。
阮飛龍告退轉身之際,蕭若又出言把他叫住,道:「阮愛卿,你對打敗孫瀚有信心嗎?」
阮飛龍遲疑一下,道:「有!」語氣顯得不是十分的有把握,因為雖有皇帝指揮火炮戰船打跨扶桑海軍的戰例在前,他充分見識到了新式火炮戰船地威力,不過他不敢肯定這一奇跡也會降臨在自己頭上,而且孫瀚的海上力量比扶桑人要強。
「你等一等。」蕭若微微一笑,從禦案下的抽屜裡拿出一疊稿紙,隨手翻了一下,鄭重的遞給他,「這是朕近期閑暇時,記錄下來的指揮火炮戰船的心得和經驗,以及種種戰術理論,今天朕傳授給你。希望愛卿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火炮戰船這一新生事物才剛出現不久,相應的一切戰法都處於摸索階段,只有蕭若懂得海上炮戰成熟完善的戰術理論,遠遠超越當世,全世界不作第二人之想。
阮飛龍心情激動,雙手顫抖著恭恭敬敬接過,哽咽道:「謝……謝皇上!微臣一定日夜研讀。」
蕭若含笑點頭,「很好,你去吧!」
阮飛龍再拜告退離帳。蕭若目送他背影離去,心想不僅要把火炮戰船的戰術理論整理出來,等打完這仗,還要將航海技術整理成完善的學科,將來經營海外殖民地時有用。
翌日一早,中土京城傳來一個天大的喜訊,貴嬪王楚月和杜若十月懷胎期滿,先後順利產下龍子。王楚月生的是一位公主,而杜若果然印證了當年神奇的夢境,生下了皇長子,整個京城都為之歡騰。
自古母以子貴,杜若原先身份雖只是皇帝的貼身侍婢,如今生了皇長子,身份就完全不一樣了。皇后派內侍來奏報皇帝,請求冊立杜若為妃。
蕭若簡直樂翻了心,當即下旨大赦天下,讓全天下百姓一起分享這一喜事。鞭炮歡笑聲響遍大江南北自不消說。
至於皇后的奏請,蕭若哪還有什麼不同意的,當場準奏。他對貼身五婢都很喜愛,早晚都要冊立名位的,杜若為他生了皇長子,立為妃子絕對應該。
除王楚月和杜若之外,其實還有一位美人也懷胎足月,給他生下了一個孩子,卻是風華絕代的胡夫人。
胡夫人在王府悄悄產下一子,竟也是個男孩,只不過比杜若要稍晚幾日,是第二個皇子。胡夫人既高興,又難堪,不敢聲張,派一個心腹悄悄傳來消息。
京城喜訊頻傳,蕭若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背生雙翼飛回到三位美人身邊,呵護她們,疼愛她們,與初生的骨肉共享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