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間,蕭若一覺睡醒,精神回復飽滿,就是肚皮餓得咕咕響。
身上帶的一些點心早已被耶律紅纓吃光。他當皇帝半年多以來,每日裡錦衣玉食,吃遍山珍誨味,八珍八奇,各地佳肴……享盡了口福,難得又有機會體會到餓的感覺,很是新鮮。
此時。與他同一屋休息的契丹人也大多醒來。回首昨日種種。直有比如隔世的感覺。他們見果然沒有追兵進村,相互慶幸不已。對蕭若越發敬若神明。
眾人把所有攜帶的乾糧取出來,先拿其中最好的一份獻給蕭若與耶律紅纓,然後各自分食。根吞虎咽起來。
蕭若望著黑乎乎散發著一股怪味的乾糧。不由得大倒胃口。食欲全無。有道是由筒入奢易,由奢還筒難。如今的蕭若享受慣了天下第一的富貴生話,粗糙一點的飯菜都吃不下去。何況是這些惡心的乾糧。
蕭若不吃東西。寧願餓著,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見外面一團漆黑,萬賴俱寂。看來時辰已經很晚了。他隨待幾句,便獨自走出屋子,要在村子裡巡視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麽異狀。
一輪冷月高高掛在天際。星河微隱。清揮明淨如水;冬夜寒風刺骨,樹木隨風搖曳。黑影幢幢。淡淡月色下遠近一片蒼茫。
地上依舊躺著不少屍體,橫七豎八的,血液己在泥土中乾相,凝結成一塊一塊,空氣間彌謾著濃鬱的血腥氣息。再大的夜風也吹不散。
蕭若心頭沒來由一陣煩惡。甩甩衣袖。背負雙手前行。踏著清冷的月色。在村莊裡巡視。
蕭若來回巡視了一番。沒發現有什麽異常情形。看來耶律罕牙的追兵完全忽視了這個村莊。只要三組傳訊兵有一組到達我軍大營,大軍最遲明日就會到來。危機就快過去了。
他轉了一圈。無甚收獲。便欲回屋裡歇息。
空中飄來一陣酒香、蕭若精神一根。這酒香並非契丹人馬奶酒的味道,而是漢家陳年佳釀的香味。
“哪來的美酒香味?”他此刻原本饑腸兢輥。一聞酒香。頓時食指大動。不由自主順著酒香走去。
不一會兒。他來到幾間漆黑地並排矮屋前。酒香正是從裡面傳出來。這家民宅原本應是個村民開地雜貨店。主人逃離村莊時。早已將裡面能帶走的東西通通帶走了。此行契丹人曾進去搜索過一遍。也沒找到什麽吃的。
蕭若懷著疑問的心情走了進去。穿過零亂狼籍的正屋。在裡屋靠牆角處發現一個黑乎乎的舌形洞口,濃鬱的酒香從裡面飄出來,敢情是個酒窖。白天契丹人來得匆忙。竟沒有發現。
方形窖口不住有酒香飄出。還閃動著昏黃的燭光,蕭若看著好生奇怪。他曾下達嚴今,所有人晚上不許點燈,以免引起追兵的注意,眾人皆知性命交關,不敢大意,嚴格遵守了這條命令,他適才在村子裡轉悠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一人膽敢亂點*……而這酒窖裡又是怎麽一回事?
蕭若走上前見窖蓋被一根小本棍支著,窖口有一道木梯通到下面。便扶著梯子一步步走了下去。
木梯不滿十階、他很快便來到底下,置身酒窖裡,隻覺酒香撲鼻,外面空氣間地血腥氣息不複存在,他心胸大暢,深深吸了口氣,心情也隨之轉好。打眼望去。
只見酒窖也不很大,與地面上的臥房差不多大小,四壁是粗糙的土牆,中央一張矮幾上放著一盞油燈,*如豆,散發著昏昏暗暗的光芒。
酒窖裡側擺放著兩排酒壇子,一個紅衣女子正趴在酒壇子上、自顧自提著酒壇仰頭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十分難看。
紅衣女子似乎聽見蕭若的腳步聲,睜開惺忪醉眼,轉頭望來。
蕭若粹然止步,只見這紅衣女子生地鳳眼桃腮,瓊口瑤鼻,五官精致已極,直如最高明她畫師畫上去的一般,一笑起來說不出的冶豔嫵媚。蕩人心神,一雙鳳眼軸長明媚,水波瀲灩,充滿了邪異的靈性。肌膚雪白似凝脂,一頭黑亮潤澤的長發直垂而下、身段兒浮凸有致、曼妙惹火。
美得今人不可逼視,也美得……妖異!連見慣美女的蕭若都禁不住一陣失神、心生某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他竟看不出對方地年齡,既有可能是二十來歲的青春少女,也可能是三十來歲的絕色少婦。
紅衣絕色女郎眯著醉眼望了望蕭若,蕭若還未說話,她先自咯咯的笑了起,“我沒醉、還要喝!你陪我喝酒嘛!聲音又嗲又膩。說完、隨手糙起一小壇沒開封的酒,“呼”的一聲擲給蕭若。
蕭若兩手伸出,穩穩接住酒壇,簡直莫名其妙。
紅衣女郎抿嘴一笑,道:“喝,你喝呀,拍開壇蓋喝呀!
蕭若手裡的酒壇雖不大。卻也有成熟西瓜般大小。這麽一壇酒怕不有十來斤,他身為一國之君,一舉一動都要顧及形象,顧及普天下臣民的感受,還從來沒有抱著酒壇仰頭狂灌過。
他心說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的酒鬼啊!英眉暗皺,便欲把酒壇放一邊。
紅衣女郎眼露鄙夷之色、忽然惱將起來,伸出一根獵浩如雪的纖纖玉指。指了指酒壇,又指了指蕭若,“是男人就這麽對壇喝!不是……那就算了、咯咯……”她媚眼橫視、笑起來風情萬種、顛倒眾生。
蕭若明知她在激自己,在美女面前卻也丟不起那個人。他熱血上衝。洪聲大喝一聲,猛地板開黃泥封口。兩手舉起酒壇,仰頭張開嘴,對著酒壇就是一陣猛灌……大審梁山好漢地氣概。
他發誓。長這麽大。還從來沒如此粗魯過。真不知要是被朝中那些謹守禮法的大臣看見。會作何感想。
“好。好……好!痛快,是條漢子!”紅衣女郎一面拍手喝彩,一面;連道一個好字,“男人就該這麽喝!我平生最看不起娘們似的小白臉,大好美酒都給那群俗人糟蹋了。”
蕭若一口氣喝了足有半壇。方才放下,已喝得渾身發熱。腦中暈乎乎的想:“這是什麽邏輯?她八成酒精中毒了!”
紅衣女郎搖搖晃晃站起身。走到矮幾都。把桌上一個布包推到蕭若面行。
“這是什麽?”蕭若道。
紅衣女郎咯咯直笑,“下酒菜。
蕭若解開布包,登時一陣香氣撲鼻而來、裡面是一隻叫化雞。一小包鹽炒花生米。幾大塊香噴噴的鹵牛肉。
蕭若一見大喜過望,這些雖不是什麽精致佳肴,可世上還有什麽比饑腸轆轆時、面案出現食物更美妙的事呢。
他拿起叫化雞,三下兩下剝掉黃泥,送到嘴邊張口便啃、隻覺又香又嫩。好吃得不得了。這只聽化雞似乎並不比皇宮禦膳遜色。
他吃了幾口。才想起主人還沒吃、自己就拿起雞亂咬,很是失禮,便放下雞,嘴裡囁嚅著、想說幾句至歉的話。
紅衣女郎笑眯眯望著他、見他停下不吃,便伸過纖手,一把將叫化雞奪過、送到嘴邊狠狠啃了幾口。然後又遞給蕭若。
蕭若大樂,跟這豪爽女郎在一起,還真是用不著狗柬,他豪情大發,便索性放開胸懷,將世俗禮節通通拋開一邊。吃幾下雞、對著酒壇喝兩口酒、“痛快!“把雞與酒一並遞給她。
紅衣女郎笑吟吟接過、左手拿雞,右手搶酒壇,大吃大喝一番,全無女兒家情態、便又遞回給蕭若。
兩人便這麽你來我往的大吃大喝,雖然剛剛相識,卻仿佛相交多年地好友一般。
紅衣女郎喝到興起,拍幾擊節而歌:“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請刪除),千金散盡還複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本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清君為我傾耳聽……”歌聲豪壯。巾幗不讓須眉。
蕭若拍手相和,接下去吟哦:“……鍾鼓撰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古來聖賢當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經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蕭若吟罷。讚道:“好一個‘與爾同銷萬古愁’!當浮一大白。”
仰脖子喝了兩口美酒,遞給紅衣女郎。
紅衣女郎笑嘻嘻接過,也喝了兩口,笑道:“前朝詩仙兼酒仙李白。真乃我地知己……”說到此處,一根玉指指著對面蕭若。“你也是我的知己。”
蕭若接道:“酒中知己!”
言罷。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酒酣耳熱之際,蕭若與紅衣女郎邊大吃大喝,邊熱絡的聊天,天南地北、古個中外的海侃,聊到哪是哪,全無狗謹。
蕭若嘴皮子好使,加上腹中又有貨,什麽東西都說的頭頭是道,令紅承女郎驚歎不已。
而紅衣女郎也非同等閑,閱歷極豐,觀人觀事無不入木三分,常常令蕭若有茅寨頓開的感覺。
兩人彼此惺惺相惜、各生敬慕,相見恨晚,氣氛異常熱烈。
食物吃盡。兩人酒足飯飽,紅衣女郎忽道:“酒菜也吃完了,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呢?
蕭若酒意上臉,臉頰發燙,醉醺醺的、然而神智未失,反問道:“先說說你又是什麽人?”
紅衣女郎默然一下、眼波流轉,笑道:“實不相瞞。今兒個白天、我聽說有個少年人指揮一夥在劫難逃的殘兵、打敗了一股三倍人數的追兵。還殲滅了兩百名戰力驚人她重騎兵。我很好奇,這少年人是不是有三頭六臂、於是……咯咯,於是便找過來了。”
此言一出。蕭若暗吃了一驚。酒意登時醒了大半。心念閃電般急轉。與紅衣女郎四目對視、問了一句似乎不相乾的話:“你一點都沒醉?“對方喝的酒比他隻多不少。
紅衣女郎咯咯一笑、道:“我這人天生有兩個嗜好,頭一個嗜好便是喝酒、小時候每喝必醉、後來醉得多了,趕來趕不容易醉:再喝到後來。想醉便醉。想不醉便不醉。”
“你另一個嗜好是什麽?”蕭若語氣怪怪道。
紅衣女郎笑意頓斂,與蕭若對視片刻,撲哧一聲又嬌笑開來,明媚如水的大眼睛裡滿是笑意,好像在說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兒。“我另一嗜好麽……咯咯。那就是殺人囉!”語氣輕佻。說出的話卻是那麽地恐怖。
蕭若心底裡一寒。冷冷道:“聽萬夫長哈摩哲說,耶律罕牙清到個很可怕地女殺手,不但暗殺了三王子,還暗殺了三王子一派好幾個將領。直接導致他們一派短時間內一敗塗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可怕的女殺手……就是你!”
紅衣女郎笑意不變。笑道:“有一件事你說錯了,我沒有暗殺他們……咯咯,我是明殺!我雖然是殺手,但從不暗殺的。我從來都是明殺。“語氣中顯示出強大的自信。
蕭若不經意間掃了酒窖出口一眼。不動聲色道:“那你今晚此行前來。又想殺什麽人?”
紅衣女郎唇角舍著淺笑,如水秋波在蕭若臉上掃視。笑道:“上面那些契丹殘兵運氣好。死到臨頭卻碰上個少年英雄力挽狂瀾,屢次硬生生將他們從陰曹地府拉了回來,咯咯……我都不能不說個服字了。然後我就在想。要是這少年英雄突然死於非命了呢。那上面的人還見不見得著明天的太陽。”
“哦?看來你此行是來殺我地了。”蕭若吟冰冰道。心下卻在迅速思索脫身之法,盡量拖延時間。
“別說的那麽直接嘛!”紅衣女郎發出一陣銀鈴般她嬌笑、“你可知你乾掉的兩百名重騎兵是什麽人?
“是什麽人?“蕭若心說對於西方世界,我比你了解。
“那兩百重騎兵不是契丹人,更不是漢人,他們來自遙遠的西方……嗯,究竟有多遙遠,我也說不太清楚,反正是契丹大巫師那老鬼弄來的,是他手中一支秘密力量,這回要不是為助罕牙小子奪位,老鬼才不舍得拿出來。你可知道。昨晚營地大火拚時、這兩百重騎兵衝得三王子的兵馬稀裡嘩啦的,而自身卻一騎未損,我們所有人都驚歎不已。哪曉得一轉眼、就被你殺得一個不剩,老鬼知道後該氣得吐血了。咯咯……”紅衣女郎邊笑邊說。
“所以我就二非死不可?
“那也不一定,”紅衣女郎笑笑道:“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只不過是合作關系,他們死多少人我才懶得去理會。你是個難得她少年英才。又很對我胃口,我不想殺你,只要你願意投入我們教、共創大業,不但可保一命、日後更有事之不盡地榮華富貴,以你地才乾、裂土封侯也不在話下,姐姐我不會看錯人的。“她眼種般切的望著蕭若,稱呼也親熱起來。
蕭若心中一動。追問道:“你們是什麽教派?
紅衣女郎笑而不答,“只要你肯投效,姐姐自然會告訴你。”
蕭若冷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是白蓮教的人對不對?“只有白蓮教有謀反的野心。也只有白蓮教有謀反的實力!
紅衣女郎心中一凜,笑容僵在臉上,妙目凝視著她。似是對他重新打量,“能不能告訴姐姐,你是怎麽猜到地?”
蕭若微笑不答。
紅衣女郎蛇腰款擺、儀態萬千的站起身。自衣袖中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短劍。劍身纖細,寬僅二指,劍柄上鑲著七顆不同顏色的寶石,於跳躍不住的燈光掩映下。十彩血瀾,絢爛奪目。
“此劍名為。七耀劍,死在此劍之下的成名英雄不計其數。唉……想不到今晚又要飲你的血了,姐姐我真有點下不去手。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一個幾歲小女娃的時候。師芋第一眼看到我。便說我的資質悟性絕佳。如願拜他為師。將來必能成為天下第一殺手。所以我後來不習暗殺之術。隻學明殺,氣成之後。師尊便誇我是天下第一殺手。我殺人殺到現在,未有一回失手。”紅衣女郎神遊戶外,自顧自說道。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想嚇服蕭若投降。
蕭若忽問:“你是赤臨魔君的第幾個徒弟?不用說、一定是首徒!”因為其余三個他都見過,其中還強暴了一個。
紅衣女郎再度大吃一驚。奇道:“你是怎麽知道地?你憲竟是什人?!”
蕭若站起身。走開兩步,緩緩拔出腰間寶劍,橫劍當胸。道:“我是什麽人,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還要一件事不明白。”
“唉。問吧!只要姐姐知道的、無不如實相告。”紅衣女郞黯然說道,語言間透著股子酸楚的意味。似乎蕭若即將是一個死人。
蕭若道:“你既然能找到我們一群人,那耶律罕牙的人也一定知道我們躲在這裡了、他們為什麽還不來?”
紅衣女郎搖了搖螓首。“耶律罕牙的人不知道,他們萬萬沒想到你們還敢待在這小村裡。我跟他們不在一路。我們武林人有武林人的追蹤手段。我孤身行動,只有我一個人找到你們。不過等你死了之後,我會把上面那些殘兵的行蹤知會耶律罕牙的人。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值得我出手。
“我這人有一毛病。殺人之前喜歡喝酒、我鼻子對酒香特敏感,一進村子就嗅到這家酒窖裡藏有陳年美酒,便先下來喝個痛快再說。沒想到後來你也來了。也算一段緣份……!今晚和你喝酒很開心。我很多年沒喝得這麽開心了,嘿!”
說完。兩人靜默無語。
紅衣女郎持劍右手微微顫抖,美眸中銀光閃動,咬牙道:“姐姐再最後問你一句……
話未說完,蕭若緩慢而堅定的搖頭。
紅衣女郎便不再說話。
驀然,匹練般的劍光橫空而起,寒芒森森,光華流轉。蕭若也同時動了……
兩道人影一觸既分,快得今人難以捕捉。人影重新出現時,紅衣女郎站在蕭若的位置上,而蕭若站在矮幾旁,靜靜的對峙著。
紅衣女郎抖抖手中短劍, 一縷發絲緩緩霖落她上,“能躲過我一擊的人不多、你應該感到自豪。不過你武氣雖然十分了得、卻未必接得過我十招!
“未必!蕭若左手疾伸,捏滅了矮幾上的油燈,酒窖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事出意外,紅衣女郎驚噴了一聲,“真有你的,想對我來這招。說話之間、再度出抬、攻向燈熄都蕭若站的位置。
卻不料撲了個空,蕭若早已無聲無息閃到一邊、她石破天驚的一擊再度無效。
蕭若適才與她電光石火間交換一招,險些血濺當場,就知道這女郞武氣奇高,遠遠勝過她三個師妹、他根有自知之明、硬碰硬別說接她十抬。連五抬都未必接得下、無怪子她這個殺手用不著暗殺、天下雖大,能逃得過她明殺的人只怕數不出幾個、果然不瑰天下第一殺手的稱號。
蕭若心知紅衣女郎與尋常殺手不同,一般的殺手精於在黑暗中刺越是黑暗的地方就越可怕、而她則恰恰相反、她沒修習過暗殺之術,跟普通武林人沒有兩樣、一到了黑暗中,武氣就大打折和。如此一來,蕭若才能避過她的鋒芒,尋找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