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跟來的王府丫鬟們呆了呆,漲紅了臉,齊齊背過身去。這倒不能說她們沒有護主之心,而是誰敢上去拉開他,那可是皇帝呀!除非活得膩味了。再來她們也知道小郡主早晚是要進宮為妃的,被皇帝當眾摟著親熱,雖說很不成體統,但……也沒什麽了不得。
好半晌,蕭若心滿意足,方才戀戀不舍罷休,起身咂巴咂巴嘴,品味一番,嘿嘿邪笑道:“味道不壞!就是還嫌小了點,再過個兩三年就更妙了!”望著身下小美人一副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可愛模樣,心頭怒火早已消失得乾乾淨淨。
小郡主聽了他這話,猛然回過神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嗚嗚,壞蛋欺負琳琳,嗚嗚嗚……人家要去告訴父王……”手腳並用爬起來,大哭著一溜煙跑了。丫鬟們連忙跟去。
陰空海走過來,眼神很是不安,道:“小郡主身分非同一般,她身後家族是朝廷的主導勢力。你這樣子對她,是不是……太急色了點!”
蕭若微微一笑,瞟了他一眼,道:“我是有意當眾欺負她的。她本來就是個半大孩子,這樣子一來,她說我不是皇帝誰會相信,也只會以為那是小孩子的氣話。公公以為然否?”
陰空海聳然動容,恭恭敬敬道:“萬歲爺聖明!”震驚之下,這話句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蕭若留意到了他稱呼的變化,淡淡一笑,也不說破。待自己大致熟悉宮裡的事之後,他這唯一知道自己身分的人一定不能久留,必須滅口,否則太沒有安全感,隻有死人才能永遠保守秘密。
兩人在后宮逛到夜幕初降之時,方才回到寢宮,五女立時圍了上來,嘰嘰喳喳說不少大臣在宮外求見,要來探視皇帝傷勢。
蕭若略一沉吟,道:“一個也不見,派人出去傳朕口諭,說朕隻受了點皮外之傷,沒有大礙,並且朕這兩天也不上朝了,有事讓他們遞奉章上來。”
極其豐盛的晚膳過後,太監總管張德坤進殿,跪倒朗聲道:“啟稟皇上,太后及兩位娘娘已快回京,眼下在城東五十裡外官驛安歇,請皇上不必操心,明晨再行相迎。”
蕭若道:“知道了,下去罷。”
張德坤又叩了個頭,便離宮出城複命。
蕭若向陰空海小聲問道:“明晨我是不是要親自出城迎接?”歷朝歷代以孝道治天下,所謂百善孝為先,皇帝更應做出楷模,這點他還是懂的。
陰空海點頭應是。看見張德坤,他又對蕭若講解起宮裡太監的情況。
后宮太監身分最高的是總管太監,現今后宮共有三個總管級的太監,其一是負責打點皇帝上朝瑣事的司禮太監,其二便是這張德坤,他本因在中宮聽差,協助皇后娘娘管理整個后宮,但現在后宮權力在太后手中,他便整日在慈寧宮聽候差遣;還有一個是內務府副總管,專門負責宮廷采購之類的事。
總管太監之下是二十余個掌事太監,包括陰空海也是其中之一,各負責一片差事,掌事太監底下領班太監、一般太監不計其數。
未幾,那中年太監又托著后宮嬪妃牌子來,靜待皇帝翻牌子,黃綢上依然隻有皇后一人的小牌子。
蕭若好不容易心靜一會兒,當即欲火又給勾起來了,望著托盤上孤零零一支小木牌,依稀便是天仙似的皇后含羞相問:“皇上,今晚要不要臣妾侍寢?”
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人,不是陽痿,也不是柳下惠,又怎麽受得了這等勾引,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蕭若實在搞不懂姬煌那陽痿小子為什麽不取消這個制度……嗯,他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倘若取消翻牌子制度,那豈不是不打自招,向全天下人承認自己不能人道!於是乎,他就隻能硬撐著,日日飽受蕭若現在所受的煎熬……
蕭若突然之間有點同情起那荒唐皇帝來,他要是個尋常百姓,陽痿了也就是他個人的事――頂多是他家裡的事,可他是皇帝就不同了,有道是帝王無私事,他就得每天忍受著這種無休無止的折磨與煎熬……怪不得他不願在皇宮裡待,看來這也是個重要原因。
姬煌是個陽痿,但我不是!姬煌不能親近後妃,但我可以!我又怎麽眼睜睜看著天仙似皇后夜夜寂寞難奈呢?……當然不能!那太不人道了!蕭若哧哧淫笑著,一時之間意亂情迷,再難自已,便伸手去翻牌子……
手方碰到牌子之際,身旁傳來兩下咳嗽聲,蕭若腦中一清,嚇得欲念全消,揮揮手讓太監下去。
蕭若好不難受,向一旁幸災樂禍的陰空海道:“我他媽還要忍受多久,這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等后宮的人與文武百官漸漸習慣現在的你,並且再沒有半點懷疑時,你就能隨便找個由頭,說自己病好了。屆時,你想‘乾’什麽都行……嘿嘿嘿!”陰空海怪笑道,有意把“乾”字說的重重的。
其實以蕭若的聰明,他自己清楚得很,當下暗歎一聲,強自甩開綺念,收斂心神,拿來帝王起居注,慢慢翻看起來。
夜漸深沉,“皇帝徒兒!皇帝徒兒……”寢宮外遠遠傳來叫喚之聲,聲音迅速逼近。
蕭若心下一奇,“皇帝有師父?難道是太傅?就是太傅也不應喊‘皇帝徒兒’呀!這可奇了。”
殿外太監喝道:“什麽人!大呼小叫的……噯喲,是您老爺子,恕奴才有眼無珠,您老快請進,萬歲爺天天盼著您回來呢!”
說話之間,但見一個小老頭晃晃蕩蕩走進殿來,這老頭一身藍袍盡是汙漬油膩,身軀乾瘦,小小的腦袋細細的眼,滿臉賊笑,說不出的猥褻,笑得臉上橫一道縱一道盡是皺紋。一見皇帝,便咧嘴嘿嘿笑著招呼:“皇帝徒兒,哈哈……咱師徒倆可有大半年沒見了!”
蕭若隻有硬著頭皮站起身, 笑道:“原來是師父您老人家來了,快看坐上茶。”他心想即便是師父,一國之君也沒有向他行禮的道理,是以什麽禮也沒施。
卻不料,老頭聽得一呆,直著眼愣了半天,喜道:“你終於肯叫我師父了?”
蕭若險些暈倒,哪來這麽個不知死活的賊老頭,敢情皇帝根本就不承認他是師父,他竟自怎怎呼呼亂叫皇帝徒兒,搞得自己還真以為他是皇帝師父。到此地步勢已無法轉口,索性硬撐下去,道:“師父說哪的話,徒兒以前雖沒親口喊您師父,但您對徒兒的好,徒兒都牢記在心裡,其實早就當您是師父了。”
他這番話說的漂亮,事實上全是模棱兩可的說辭,叫對方抓不到破綻。
老頭聽在耳裡,大為感動,他雖口頭上皇帝徒兒的亂叫,還真沒指望有朝一日九五之尊會喊他師父。他親熱的拍著皇帝肩膀,歎道:“好徒兒,這才是為師的好徒兒,真不枉為師為你在江湖上奔波大半年。”
又大聲喊道:“快些傳令開膳,為師足有大半年沒嘗到禦廚的手藝了,可給饞壞了!等為師先過過嘴癮,等會有好東西給你,擔保你晚上做夢都會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