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淒草亭的時候,夕陽仍然沒有落山,整個胭脂湖籠罩在橘紅色的余暉下,顯得分外妖嬈。我讓騰多爾等人在遠處等候,獨自坐在淒草亭中欣賞著湖光山色。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仍然沒有見到酈姬的蹤影,仰望夜空已經是繁星點點,耳邊傳來陣陣秋蟲的輕鳴,湖風吹過,也許酈姬不會來了。
正當我準備離開之時,忽然聽到遠處傳來車馬的聲音,舉目望去,卻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向著淒草亭的方向飛速駛來。
馬車在距離草亭三丈開外緩緩停下,車門打開之後,一個美麗的宮女首先走了下來,然後從車上攙扶下酈姬。
酈姬並沒有身穿宮裝,一襲深藍色長裙將她嬌豔如雪的肌膚襯托得越發耀目,她輕輕掀起鬥篷,美得讓人心醉的俏臉呈現在我的面前。
我和她靜靜地對視著,從她的美眸中,沒有找到任何的情感波動,她淡漠的目光瞬間拉遠了我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我知道酈姬仍然在恨我。
駕車的太監和那名宮女驅車遠離了草亭。
我微笑道:“多年不見,皇后風采依然……”
酈姬冷冷打斷我的話道:“龍胤空,收起你的那套虛偽的說辭,今日我約你來並不是聽你說這些的。”
我淡然一笑率先在草亭中坐下:“皇后找我究竟有什麽事情?”
酈姬緩緩來到我的對面坐下,我的目光盯住她的俏臉,腦海中卻想起她長裙下那雙誘人的美腿,昔日的春光早已不複存在,深情早已為仇恨所取代。
酈姬道:“你為何將我妹子拐走?”
我微笑道:“時隔多年,皇后仍然記得那件事。到底是姐妹情深,思綺也時常念著你來著。”
酈姬用力咬了咬下唇,低聲道:“龍胤空!你拐走思綺這筆帳我早晚都要跟你算!”
我笑道:“皇后此言差矣,我現在和思綺已經結成夫婦,便是我們的女兒也生出來了,再說當年也是你情我願,思綺主動願意隨我離開。這件事皇后好像沒有追究的必要吧?”
酈姬鳳目之中流露出逼人的寒芒,她一字一句道:“你為何待天下人都有如此愛心,惟獨待我會如此殘忍?”
我望向夜色中的胭脂湖,回避著酈姬的目光,我無法面對她悲傷而絕望的眼神,我們之間的感情勢必要受到身份和地位的製約,酈姬不同於晶後,她對我的愛不經抑製,她要求的不僅僅是相戀,她想要擁有和思綺一樣的結果。這種瘋狂的愛,已經讓她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
我許久方道:“你和思綺不同,我們注定沒有結局……”
淚水瞬間湧出了酈姬的美眸,她任憑淚水在俏臉上肆意奔流,直到被風吹乾。
酈姬冷冷道:“你記不記得當日在我爹爹墓前對我說過的話?”
我點了點頭。
酈姬道:“那天以前,我所有的期望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從那天以後,我便知道一個道理,這世界上沒有什麽值得信任的人。”她咬牙切齒道:“尤其是男人!”
她盯住我的雙目:“龍胤空,是你一碎了我的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是你一手將我送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我發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讓你嘗到背棄我的代價!”
我歎了口氣道:“酈姬,你何苦如此執著?”
酈姬怒道:“你沒有資格呼喚我的名字,你知道我為何執著,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當日如果你不來擾亂我的內心,我根本就不會愛上你,更不會被你一步步的引誘。我本來可以在深宮之中默默地生活下去,自生自滅,與人無尤,可是你偏偏給了我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又一手將我的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毀去,你是何其的殘忍!”
酈姬的嬌軀在風中微微地顫抖,顯然是激動到了極點。
我內心之中浮現出一絲悲涼,如果能有選擇,我一定會給酈姬最大的補償,可是秦康之間的關系及其重要,我決不可走錯半步。我終於發現自己並非一個敢愛敢恨的大丈夫,很多時候必須要考慮太多的外因。
酈姬的唇角流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龍胤空,你不算一個真正的男人!”她轉身向馬車走去,再沒有回頭向我看上一眼。
我望著馬車消失在夜色之中,猛然回過身去,狠狠的一拳打在草亭的廊柱之上,凝聚全身力道的一拳,將廊柱從中擊斷。
我緩步走出亭外,身後草亭喀喇一聲傾斜著坍塌了下去。
一直隱蔽在遠處的騰多爾等人聽到動靜慌忙衝了出來,生怕我遇到什麽危險。
我一言不發地向湖邊走去,內心已經完全被酈姬的眼神所刺痛。
一個人喝酒的時候,頭腦總是異常的清醒,我並非是想灌醉自己,只是想借著烈酒麻醉自己的神經,減輕內心些許的痛苦。
為什麽我對任何人都能有愛心,唯獨對酈姬會如此絕情?我並非無情,焉能不知她對我的那片深情?烈酒順著我的喉頭緩緩滑下,胸腹中傳來一種被燒灼的痛感。
夜風吹散了我的鬢發,原來走上皇位的代價竟然是如此的沉重……
騰多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站住!”
我回身望去,卻見一個頭戴鬥笠的黑衣人靜靜出現在湖畔處,騰多爾和其他七名武士阻攔住黑衣人前進的道路。
黑衣人的手握在長劍之上,隨時準備迎接眾武士的進攻。
騰多爾一聲怒喝,率先發起了向他的進攻,黑衣人後發先至,劍如驚虹一般斜斜劈出,準確劈砍在騰多爾的刀身之上,騰多爾的長刀竟然在一片金戈交鳴之中斷成兩截,我看得真切此人的出手方式對我來說可謂是熟悉之極。
身後七名武士同時挺刀刺向他的後心,黑衣人手腕一個靈巧的變幻,反手弧形揮出長劍,逐一將身後的進擊阻擋在外。
“住手!”我大聲喝道。我已經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
騰多爾等人向後撤了一步,仍然將黑衣人圍在核心。
黑衣人冷笑道:“你的這幫手下並不出色!”
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車昊!果然是你!”
黑衣人緩緩除下鬥笠,露出一張冷峻的面孔。他反手將利劍插入身後的劍鞘,目光盯住我手中的酒壺。
我微笑道:“胤空獨酌正在寂寞,車兄可願意陪我對飲?”我將酒壺向車昊擲去,車昊一把接過,仰首便飲了一大口。
我二人來到湖畔對坐,我低聲道:“我聽說車兄去了大漢,現在那裡仍然正在緝捕你呢。”
車昊淡然笑道:“你去漢都之時,我當時恰巧在大漢。後來聽說漢成帝將你軟禁的消息,我便趕過去救你。”
我這才明白車昊為何會被大漢張榜緝捕。
車昊道:“沒想到我費盡千辛萬苦去救的竟然是一個頂包的冒牌貨。”他的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又飲了一口酒道:“你果然厲害。”
我笑道:“形勢所逼,我不得不那樣做。多謝車兄不顧凶險前去救我,那王累怎樣了?”
車昊微微一怔,隨即會意到我口中的王累便是那個頂替我的武士。他歎了口氣道:“死了!連同驛館的幾十名武士全都死了……”
我內心不由得一震,難以形容的悲悵充斥著我的內心。
車昊道:“漢國大都督李慕雨讓人將驛館團團圍住時,他就已經察覺到你的金蟬脫殼之計……”
車昊停頓了一下又道:“此人武功高強,我險些敗在他的手下。”從他的這句話可以推測出,車昊和李慕雨之間必然發生過一次生死相搏。
我歎道:“多謝車兄,這次差點而害了你。”
車昊淡然道:“你不必謝我,這次我去救你也是看在慧喬的面子上。”
我笑了笑方道:“車兄因何來到了大秦?”
車昊道:“發生了那件事以後,漢國自然時不能呆了,我便混入商隊,北上離開漢境。剛進入大秦便聽到你已經來到秦都的消息,於是我就一路尋了過來,確信你安然無恙。”他看了看我道:“現在看到你平安無事,我便放心了。”
我內心中一陣感動,無論車昊的出發點為誰,他對慧喬的這份情意的確難能可貴。
我低聲道:“車兄以後打算往何處去?”
車昊淡然笑道:“我孑然一身,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天下之大,何處沒有安身之地?”
我誠摯道:“車兄,胤空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能否答應?”
車昊道:“你說來聽聽。”
“我想車兄留在秦都幫我!”其實這個念頭在我的心裡一直醞釀已久,不過始終擔心車昊不願接受。車昊的武功機智都是上上之選,若是能夠留在我身邊,為我所用,我可謂是如虎添翼。
車昊沉默了下去。
我低聲道:“車兄應該可以看到,我手下的這幫武士並無合用之人,我雖然逃離大漢,但是這秦都之中暗潮湧動,比起漢都的危機猶有過之,胤空憑一己之力想全身返回康都,可謂是困難重重,所以相請車兄助我一臂之力。”
車昊緩緩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
我大喜過望,激動道:“車兄……”
車昊又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助你平安返回大康之後,我便就此別過,你不得強留於我。”
我知道他心中仍然無法揭開慧喬的那個結,隻好點了點頭道:“胤空明白!”
燕元宗的病情仍然沒有任何起色,晶後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我前往鳳陽宮探視燕元宗的時候,晶後正在床邊批閱奏折。看到我,她放下奏折,抬起頭來。
許公公屏退眾人,悄然掩上宮門。
我來到晶後身邊輕聲道:“母后!雖然國事重要,可是你也要多多注意身體,這樣下去身體很容易跨掉。”
晶後幽然歎了一口氣道:“這兩日,那幫混帳臣子輪番向我進言,讓我早日考慮冊立新君的事情,我都快要被他們逼瘋了。”
我伸出雙手搭上晶後曲線柔美的香肩,從身後為她輕輕按摩著,晶後愜意地閉上雙目,靠在我的胸膛之上,隔著她華麗的宮裝,我依然可以感覺到她肩部細膩的肌膚。
“你和燕興啟談得怎麽樣了?”晶後輕聲問。
我冷笑了一聲:“這隻老狐狸,表面上對聯盟熱心之極,可每每談到關鍵之處總是刻意回避,談也探了一段日子,可是實質性的進展根本沒有,我估計他是故意在拖延時間等待沈馳。”
晶後道:“燕興啟雖說陰險奸猾,可是在大政之上卻倚重於沈馳,聯盟之事他定然要等到沈馳來後再作決斷。”
我點了點頭道:“孩兒並不急於將結盟之事定下來,這兩日大康方面應該有消息過來了。”
晶後道:“你父皇只要不是傻子,應該同意聯盟之事。”
我笑道:“父皇那邊自然沒有任何的問題,我只是擔心左逐流會從中作梗。”
晶後淡然笑道:“聯盟之事只要談成,你便是康國理所當然的太子,還怕他作甚?”
我輕輕揉捏著晶後的香肩:“左逐流在大康的權勢絲毫不次於大秦的燕興啟。”
晶後皺了皺眉道:“難道他也想當皇帝?”
我歎了口氣道:“我雖然未曾搜集道他想謀反的證據,不過從他的行事上來看,他對皇位應該抱有野心。”
晶後黯然道:“天下間又有哪個不對皇位動心呢?”她伸手握住我的大手,輕聲道:“沈馳那邊有沒有消息?”
我知道她所詢問的是刺殺之事,我搖了搖頭道:“至今沒有聽到消息。”
晶後道:“我聽說沈馳和燕興啟已經啟程前來了。”
我充滿信心道:“母后放心,這次你絕不會失望。”
我的雙手從晶後敞開的衣領悄然探了進去,順著她細膩柔滑的香肩,撫摸在她充滿彈性的雙丘之上。
晶後嬌軀微微一顫,隨即捂住我的雙手,低聲道:“休要胡鬧,這還是在白天……”
我心中暗笑,咬住她晶瑩的耳珠道:“有些事情,未必在夜裡做呢。”
晶後俏臉一直紅到了耳根,輕聲道:“禦醫該來了。”
我這才依依不舍地在她上輕輕捏了一把,放開她的嬌軀。
晶後整理了一下雲鬢道:“明日我打算去太廟祭祖。”
我微微一怔,難道晶後也開始相信酈姬編出的那些荒唐的謊言?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龍床之上傳來一聲極其衰弱的呼喊:“父皇……”
我和晶後都是一驚,慌忙向床榻邊跑去,卻見燕元宗雙目睜得老大,顯得駭人之至,乾涸的嘴唇一張一合,唇角白沫緩緩沿著他的腮邊滑落了下去。
晶後驚慌失措,抓住燕元宗乾枯的手臂,顫聲道:“元宗!元宗!”
燕元宗喉頭髮出噝噝之聲,雙目流露出極度惶恐的神情。
我慌忙讓許公公去喊禦醫。
幾名禦醫聞訊趕來,晶後讓到一邊,有道是關心則亂,她心系愛子病情,禁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我低聲勸慰道:“母后放心,皇兄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麽事情。”
幾名禦醫忙了一會兒,燕元宗的情況終於穩定了下去。為首的那名禦醫來到晶後身前,微小道:“恭喜太后。”
晶後微微一怔,含淚道:“何喜之有?”
那禦醫道:“陛下剛才竟然吐出不少淤血,脈息比起先前竟然強勁了許多。”
晶後擦去淚痕,輕聲道:“你說得明白一些!”
那禦醫道:“微臣曾經對太后說過,陛下最多有七日的性命,可是從現在的脈象來看,陛下的身體竟然有好轉的跡象,臣雖然不敢保證能讓陛下的龍體恢復如常。可是照這樣看,陛下應該還可以撐上一些時日。”
這對晶後和我來說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只要燕元宗能在這世上多捱一天,我們對付燕興啟等人便多了一分把握,看來蒼天果然站在我們的一方。
禦醫散去以後,晶後不由得發出一聲輕歎:“一切果然是報應,如果孫先生在,或許元宗還有救。”
想起被晶後害死的孫三分,我內心不由得一陣黯然,晶後為了保住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而除掉了孫三分,現在眼睜睜看著燕元宗的病情每況愈下,卻無能為力,果然應了天理循環的那句話。
我勸慰道:“禦醫不是說過,皇兄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或許能夠治好也未必可知。”
晶後點了點頭,輕聲道:“明日我便去太廟祭祖,祈求先皇放過我的孩兒……”
我終究還是疏忽了一件事,紫凝前往宣城,我忘了讓她給慧喬捎信,慧喬現在的醫術並不次於當年的孫三分,如果她能夠及時來到秦都,或許這燕元宗還可以救治。
離開皇宮,我徑直向萬花樓而去,今日西門伯棟叔侄約我在那裡用酒,加上有慕容嫣嫣作陪,我當然不會失約。
慕容嫣嫣一身綠色裙裝,早早的在門前恭候,從萬花樓掌燈的情況便可以看出,秦都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我微笑道:“萬花樓的生意又開始紅火起來了。”
慕容嫣嫣淡然笑道:“慘淡經營,勉強糊口。”
我微微一笑,這萬花樓只不過是她用來隱藏身份的一個借口,她的資金應該來源於左逐流,生意怎樣根本無關緊要。
慕容嫣嫣引我來到新月閣,西門伯棟和西門戈叔早已在房內恭候。
我笑道:“兩位西門老板久等了,我剛剛去宮內探視過皇上,所以晚了一些,還請見諒。”
西門伯棟笑道:“平王殿下何須如此客氣,快快入座,我們幾個好好暢飲一番。”
我這邊剛剛坐下,卻見慕容嫣嫣仍然站在那裡,微笑道:“慕容老板為何還不就座?”
慕容嫣嫣輕聲道:“我還要給你們介紹一位老朋友。”
我心中一怔,卻見珠簾輕響,以為身穿灰布儒衫的長者緩緩走了進來。
我和西門伯棟同時站起身來,驚呼道:“管老板!”來人竟是齊國巨賈管舒衡。
管舒衡一臉滄桑之色,往日從容不迫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見,苦笑道:“我還以為早已被所有人忘記了呢。”
我慌忙請管舒衡坐下,在我心裡多少對管舒衡有些虧欠,他之所以淪落到今時今日的境地跟我的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西門伯棟道:“自從聽說管兄蒙難,我一直都在打聽著你的消息,沒想到你已經來到了大秦。”他對著管舒衡的關心並非限於外表,管舒衡的鐵礦一直是西門家族武器工坊的最大提供者,可以說西門家族近日不景氣的局面和原料不足有一定的關系。
管舒衡道:“齊王荊封同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我的家產查抄,家人全都被他落獄,如果我不是提前得到訊息,恐怕這次也在劫難逃。”
我歉然道:“如果不是那幅春宮圖也不會給管老師惹下那麽大的麻煩。”
管舒衡道:“此事和平王無關,怪隻怪我被利益蒙蔽住了心智,方才做下了這樁糊塗事情。”
慕容嫣嫣笑道:“現在義父既然無恙,我們何須弄得愁雲慘淡。來!大家用酒。”
酒過三巡,我又向管舒衡道:“管老板可知道究竟是誰向齊王告密?”
管舒衡歎了一口氣道:“此事不提也罷,管某經歷了這次大難,早已心如止水,什麽財富,什麽寶藏,在我心中都已經無關緊要,只要那齊王能夠放了我的家人,便是所有的產業都給了他,我也心甘情願。”
慕容嫣嫣道:“荊封同恐怕早就看上了義父的產業,這次他對你下手決不是僅僅因為那幅春宮圖。”
管舒衡端起酒杯道:“多謝列位對管某的關心,管某僅以此酒表示對諸位的感激之情。”
我心中暗自想到:“這管舒衡如何從齊國逃出,看他現在的模樣,顯然已經完全放開春宮圖之事,是什麽讓他的心態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眾人飲完這一杯酒,管舒衡向西門伯棟道:“西門老板這次來是不是為了生意之事?”
西門伯棟點了點頭道:“現在我西門氏的兵器份額還剩下不到原來的三分之一,多數都被卓政給搶了過去。這次來便是為了多爭取一些回去。”
西門戈道:“卓政和肅王燕興啟的關系非比尋常,想讓秦方改變采購計劃,除非太后親自發話。”
兩人的目光同時向我望來。
我低聲道:“這件事還是等停些陣子再說,陛下目前病情還不穩定,太后沒有精力兼顧這件事。”
西門伯棟點了點頭道:“此事還要平王殿下多多費心。”
管舒衡笑道:“其實西門老板為何隻將目光放在秦國上。”
西門伯棟道:“中山現在是秦國的附庸,我們西門的兵器若是賣給他國,一定會遭到秦國的製裁。”
管舒衡道:“中山國國君張智成早有獨立之意。現在秦國聲勢大不如前,再說中山幕後有大漢的,獨立是早晚的事。”
西門伯棟道:“中山國的大半疆土都在大秦的包容之下,如果獨立,恐怕付出的代價是及其慘重的。”
管舒衡歎道:“我們這些經商者無非想天下安定,國泰民安,可是這些當權者卻始終無法滿足我們的願望。”
我緩緩點了點頭,管舒衡的這句話雖然有些道理,對西門家族卻不適用,如果天下沒有紛爭,他們製造出的武器又賣給何人?
慕容嫣嫣道:“只怕這天下永無寧日,秦帝若是病死,大秦馬上就會陷入一片動亂之中。”
西門伯棟感歎道:“若是肅王掌控了秦國政權,恐怕這大秦再無我西門家的容身之地。”
走出萬花樓,車昊和眾武士迎了上來,自從答應留下來保護我之後,車昊每時每刻都在我的身邊。
我向慕容嫣嫣辭行後正準備上馬,卻聽到身後一個憤怒的聲音喝道:“龍胤空!你這混帳!”
我轉過身去,卻見一名衣飾華貴的年輕人手握長劍,大踏步向我衝來,卻是太仆朱無墨的兒子朱自真。當初他和思綺曾經定下婚約,如果不是我橫刀奪愛,此刻思綺應該成為了他的妻子,對男人來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乃是奇恥大辱,他如此仇恨我並不奇怪。
車昊正要迎上前去。
我微笑道:“我自己處理。”
車昊淡然一笑,他已經從朱自真的步法看出,此人的無功平庸之極。
我從騰多爾的手中接過青銅刀,緩步迎了上去。
朱自真雙手握劍,大吼一聲向我劈落,我單手揚起長刀,準確無誤地架住他的劍身,就勢手腕作出一個旋轉,朱自真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長劍,脫手飛了出去,插落在三丈開外的土地之上,劍身猶自顫抖不止。
朱自真被仇恨打亂了理智,緊握雙拳不顧一切地向我撲了過來。我抬起右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小腹之上,刀尖指住他的脖頸,冷喝道:“再敢亂來,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這時跟隨他的幾名武士方才趕到,看到主人受製,一個個拔出兵刃。
我怒喝道:“誰敢亂來?”
這幫武士投鼠忌器,一個個退到一旁。
我向朱自真道:“以後休要讓我再看到你!”猛然將長刀深深插入青石板中,凜冽的刀氣切斷他的頭髮,數縷發絲緩緩飄落在地上,秋水般的刀身掩映出朱自真驚恐至極的面孔。
車昊和我並賛行進,他低聲道:“公子的武功好像進步了許多。”
我微笑道:“車兄過譽了,我那點微末之技,用來對付宵小之輩還可以,若是遇到真正的高手只有送死的份兒。”
車昊淡然笑道:“你又何須過謙,就憑你剛才一刀插入青石的力量,已經很少有人能夠做到,假以時日,你的武功必在我之上。”
我呵呵笑了起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如果真的能夠擁有車昊這樣的武功,自己對付一般的高手自然不在話下。
來到楓林閣外,卻聽到熟悉的犬吠之聲,我內心一陣驚喜,難道阿東回來了?
我快步走入楓林閣,兩名武士慌忙迎了出來,低聲道:“阿東回來了,他受了傷。”
我點了點頭,來到阿東所在的房間,卻見兩名武士正在為他包扎身上的傷口,一旁擺放的銅盆中,滿是殷紅的血水。
我慌忙來到床邊,卻見阿東左臂和胸前各有一處劍創深可及骨,小腹處還有一個紫色的掌印。
阿東嘶聲道:“我有負主人所托……請主人治罪。”
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他的行蹤有沒有暴露,轉身向車昊道:“車兄, 你率領眾武士去周圍看看,有沒有尾隨過來?”
阿東道:“主人放心,我……我在這秦都之中潛伏了一夜,確信無人跟蹤,今日方才潛入楓林閣。”
我握住他雙手道:“阿東,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阿東壓低聲音說:“燕元籍大概已經死了。”
“什麽?”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東道:“我前去行刺燕元籍,可是發現已經有人和我抱有同樣的目的,等我趕到的時候,那刺客已經一劍刺入了燕元籍的胸膛。”
我被這個消息深深的震驚了,難道燕元啟根本就沒有想讓燕元籍返回秦都的意思?他和沈馳接燕元籍回京的真正目的便是趁機置他於死地?
阿東道:“我一路追蹤那名刺客,沒想到突然殺出數名高手,試圖將我留下,我拚命逃了出來,路途之中又遇到那殺死燕元籍的刺客……我本以為她要殺我滅口,可是她臨下手之時又改變了想法……根據我的推斷……那刺客應該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