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昊依靠楓樹而坐,雙目遙望著遠方的湖面,任憑楓葉時而飄飄蕩蕩落在他的身上,聽到我的腳步聲,他轉過身來,淡然一笑拂去肩頭的落葉。
我微笑著在他的身邊坐下:“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裡?”
車昊微笑道:“不知怎麽我忽然開始想家了……”他撚起一片楓葉:“我想明天離開這裡。”
我微微一怔,馬上意識到他大概是因為慧喬的緣故。
車昊道:“現在看到你和全太醫的感情這麽好,而且來了不少幫手,我也就放心了。”
我抓住他的臂膀道:“車兄!我想你留下!大秦目前仍然形勢不明,慧喬又懷有身孕,我真的需要你的幫助。”
車昊沒有說話。
我低聲道:“車兄是不是仍然放不開過去的事情?”
車昊笑道:“你誤會了,看到你們之間的感情這樣好,我心中早就沒有任何奢望了。”
我真摯道:“秦都正值風雲變幻之時,暗潮湧動,危險重重,我個人安危事小,身邊人的平安蔚為重要,我不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慧喬她們出現任何的閃失。”
車昊抿了抿嘴唇,終於點了點頭。
傍晚時分,我在唐昧和雅克的陪同下來到秦都西郊的慕雨山,這裡是白冕衣冠塚的所在地,晶後讓人將白冕的衣冠塚已經平掉,我前來祭掃多少可以告慰一下白冕的在天之靈。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因為思綺和酈姬,我在白冕臨終之前曾經答應幫他照顧好他的女兒,現在思綺已經成為我的妻子,而酈姬的命運卻悲慘如故,我心中對白冕自然有著深深的愧疚。
還未來到白冕的墓前,我便先看到了一輛華麗的馬車,從外觀上我已經認出這應該是酈姬的坐駕。
我讓唐昧和雅克在原地等我,獨自一人緩步向衣冠塚走去。
卻見酈姬一身白衣站立在已經損毀的墓前,秋風吹過,白色長裙隨風而起,勾勒出她嬌軀曼妙的輪廓。
她身邊的宮女看到我,慌忙提醒酈姬。
酈姬轉過身來,美目之中仍然蕩漾著淚光,讓人不禁生出呵護之心。
我默默來到她的身邊,目光落在已經殘破斷裂的墓碑之上,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歎,接二連三的事情對她一個弱女子來說,實在太過殘酷了一些。
我彎下身軀,伸手抹去墓碑上的灰塵。白冕仿佛出現在我的眼前,他自盡前的一幕反反覆複在我的腦海中浮現。
“你滿意了!”酈姬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搖了搖頭,慢慢站起身來。
酈姬美眸之中充滿了刻骨銘心的仇恨,陪伴她的宮女和侍衛知趣地退到馬車旁。
我低聲道:“皇后,你又何須如此執著,其實放下一些事情,對自己未嘗不是一種寬容。”
酈姬冷冷道:“我放不下,因為我失去的太多,若是再放下我的仇恨,我便無法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內心被她淒涼絕望的眼神猛然刺痛了,她之所以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我讓她懂得情為何物,她也不會如此痛苦。
我低聲道:“酈姬,你鬥不過太后,這樣下去只會將自己白白地犧牲掉。”
酈姬淒慘一笑:“我曾經養過一隊相思鳥兒,有一天我給他們喂食的時候,雄的那隻自行飛走了,雌的那隻便在籠中等待。我既便是打開籠門,它也不願飛走。後來我才知道,它怕走了以後,雄鳥回來再也找不到它的位置,它便留在籠中日夜期盼,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雄鳥有一天會回來接它……”
酈姬仰起俏臉,淚光在夕陽的映照下越發的淒美動人。
“後來它終於發現那隻雄鳥再也不會回來,我以為這次它會走了,可是沒想到它發狂地用身體用羽翼去撞擊鳥籠,直到頭破血流,直到生命消逝……在它心中是這座牢籠拆散了他們,它要用生命來毀去這座牢籠……”淚水沿著酈姬的俏臉緩緩滑下。
我垂下頭去,因為我沒有勇氣再面對酈姬。
她緩緩地從我身邊走開,腳步是如此堅定。
一絲冰涼的感覺沿著我的腮邊緩緩滑落,我馬上意識到這是我的淚水,我終於明白了酈姬為何要不顧一切地去報復,愛之愈深恨之愈深,在她心中這秦宮才是阻攔我們相愛的真正原因,她要以生命來毀掉這座禁錮她的高牆。
晶後巧妙地利用沈馳未歸的時機,強行為燕元宗納妃,肅王燕興啟雖然心中反對,可是對這件事也無可奈何。這件事顯然已經成為定局,讓他去提親只不過是個表面的形式而已。
醫者父母心,見死不救是對慧喬善良內心的一種煎熬,可是為了我,她隻好違心地將對燕元宗用藥的劑量進行調整,這樣剛好可以保證燕元宗繼續活在這個世上,而又不能讓他徹底康復。我專門囑咐慧喬,千萬不可以將燕元宗中毒的事情告知於太后,如果讓她知道真相,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酈姬除去。
慧喬專門交代,千萬不可讓燕元宗再食用高麗參,或者接觸到炎茶絲,否則會再度誘發體內的毒素,便是神仙也難以救治。好在鳳陽宮附近沒有種植炎茶絲,我根本無需去刻意交代晶後。至於高麗參,只需慧喬委婉地表示不適合燕元宗的體質,晶後自然不會讓他食用。
眼看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燕元宗的病情仍然沒有任何的起色,晶後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
燕元宗納妃衝喜之日即將來臨,晶後再次將我召入宮中,從她的表情來看一定又出了什麽事情。
“酈姬這個賤人,實在太猖狂了!”晶後顯然憤怒到了極點。
我低聲道:“母后先消消氣,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晶後余怒未消道:“她竟然要不惜一切阻止這場大婚的進行,威脅我說,只要我為元宗舉行大婚,就將玉璽交給燕興啟。”
“什麽?她承認玉璽在她手中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酈姬竟然敢公開向晶後叫板?
晶後道:“她雖然沒有明說玉璽在她的手中,可是話中的意思已經明確表示出來了。”
我歎道:“母后確實不該將白冕的衣冠塚平掉,這下將她徹底激怒,不惜一切要做蠢事了。”心中卻明白,酈姬之所以對納妃之事如此敏感,是因為害怕曲諾進宮之後,晶後會伺機廢去她的後位,進而置她於死地。
晶後怒道:“我會怕她嗎?她要是敢這麽做,我就讓這個賤人死無葬身之地。”她重重在幾上拍了一掌。
我生恐晶後動了真怒,先行對酈姬下手,慌忙勸慰道:“母后,現在即便是殺了她,她也不會交出那枚玉璽。而今之計,還是先將這個隱患去除為妙。”
晶後道:“如何去除?你有辦法嗎?元宗的病情非但不見好轉,反而愈發地嚴重,他始終處於昏迷之中,如何下令更換印璽?”
我心中暗自慚愧,燕元宗之所以落到這種地步,都是我故意為之。
晶後道:“不行!元宗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我不能再無休止地等待下去,否則我將會完全陷入被動之中,無論如何我都要將那枚玉璽從那個賤人的手中奪回來!”她鳳目之中流露出陰冷無比的目光。
我不由得暗暗心驚,晶後顯然已經對酈姬起了殺心,低聲道:“母后打算怎麽做?”
晶後憤然道:“元宗反正已經命不長久,我便讓這賤人帶著玉璽一起跟元宗陪葬!”
看來晶後終於失去耐心,決意下手對付酈姬。我低聲道:“母后還記不記得我是如何逃出大漢?”
晶後嬌軀微微一震,美目中閃過一絲驚駭的眼神:“你想故伎重施?”
我重重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孩兒鬥膽,眼前這個境況下,我們必須險中求勝。”
晶後低聲道:“你打算用何人來冒充元宗?”
我微笑道:“母后看孩兒怎樣?”
晶後搖了搖頭道:“現在元宗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你如何扮像他的樣子?”
我笑著站了起來:“母后,皇兄自從生病之後,始終躺在這深宮之中,外人焉能知道他現在的樣子?再者說就連皇后也不可以接近他,現在的皇上反而是最好裝扮的。”
晶後美目一亮,我知道自己的話一定觸動了她的內心。
晶後沉吟片刻方道:“你想怎麽做?”
我低聲道:“我只需冒充皇兄宣告更換玉璽,化解此次危機即可。”
晶後道:“燕興啟老謀深算,未必看不出你在冒充。”
我冷笑道:“若想許速扭轉母后眼前被動的局面,孩兒冒一點風險也是值得的。”
我之所以擁有這樣的信心,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采雪在我身邊,我和燕元宗身材相若,面部輪廓也有幾分相似。不過現在燕元宗瘦得皮包骨頭,即便是采雪易容的手段再高,也無法將我偽裝得跟他一模一樣。但是晶後這段時間禁止一切人探望燕元宗,為我假冒他營造了便利的條件。
看著鏡中的自己漸漸變成了燕元宗健康時候的模樣,我不禁暗自讚歎,采雪易容的水準並不次於輕顏,可是轉念一想,輕顏擁有這樣的技藝並不奇怪,她本身就是魔門中人。可是采雪只不過是一個尋常的舞姬,她如何學得的這身本領?她的身上究竟藏有怎樣的秘密?
面部輪廓完成之後,采雪又為我染黃面孔,在嘴唇上塗了一層透明的汁液,我的嘴唇頓時變得乾涸起來。
站在一旁的許公公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麽?”
采雪微笑著答道:“這是脛子油,塗上之後即便是飲水也不會褪掉,顯得異常乾涸。”最後用青色將我的兩腮打滿,再看鏡中,活脫脫一個癆病鬼的模樣。
許公公讚道:“我隨太后剛剛回到大秦之時,陛下就是這個樣子。”
采雪又拿出一枚紅色藥丸遞給我道:“公子,你將這枚變身丸吃下去。”
我對采雪向來深信不疑,相信她決不會害我。接過那枚藥丸,吃了下去,入喉感到一陣灼熱,並沒有其它不舒服的感覺。
再想說話,發出的聲音竟然嘶啞無比,我簡直不能相信這是我發出的聲音。
采雪輕聲道:“現在應該沒有人能夠聽出你是平王了。”
其實我根本無需開口,據慧喬所說,燕元宗毒氣侵入肺腑,現在不僅喪失了意識,甚至連話都不會說了。酈姬既然能夠毒害燕元宗,想必對這幾種藥物的毒性和後果相當了解,我事先向慧喬問明了中毒後所表現出的症狀,偷偷練習了一遍。
許公公為我換上龍袍,這件龍袍經過專門的改製,比原來寬大了許多,穿在身上剛好掩飾住我強健的體魄。
我在許公公的攙扶下走過帷幔,一直在外面等候的晶後緩緩轉過身來。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端詳了我一遍,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的慈愛,單從她的眼神我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裝扮相當成功。
燕元宗早已被妥善安排到晶後的寢宮之中,我大模大樣地躺在龍床之上,雖然換上了新的被褥,可是整張龍床之上仍然充滿著濃烈的藥草味道。
許公公送采雪離去。按照我計劃,我留在秦宮偽裝燕元宗,而我的角色自然由采雪來裝扮,她跟隨我身邊已有多年,對我的一舉一動無不了如指掌,裝扮起我來應該毫不費力,至於身高方面更好偽裝,只需裝成臥病在床即可,反正再有兩日便是燕元宗納妃之日,很少有人的注意力會放在我的身上。
晶後悄然坐在我的身邊,默默抓住我的手,久久凝視著我的面龐,眼圈竟然紅了起來。
我低聲道:“母后!”
晶後道:“回頭酈姬過來的時候,你仍然裝出癡癡呆呆的樣子讓她不要產生疑心。”
我低聲道:“母后為何要讓她過來?她若是看出了破綻,我們豈不是前功盡棄?”
晶後冷笑道:“自從她嫁入皇室,何嘗關心過元宗?可能現在她連元宗的樣子都記不清楚,這賤人以為我不知道,她和元宗名為夫婦,其實根本未曾有過夫妻之實。即便是元宗在病榻之上,她也從未伸手照顧過他……”晶後說到傷心之處:“我可憐的孩兒!”
我心中暗道:“晶後將責任全都推倒了酈姬的身上,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根本就是一個怪物。莫說是酈姬,就算換作她人嫁給燕元宗,結果也是一樣。在他心裡只有燕琳的影子,天下間任何的女人都無法取代燕琳的位置。”
晶後黯然歎了一口氣,低聲道:“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我們都能安然度過這場危機……”她所說的我們之中自然包括燕元宗,我這次恐怕要讓她傷心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燕元宗也會有爭寵的一天,為了博取晶後對我的全力,我必須斬斷她對燕元宗的一切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
酈姬在晚間的時候來到鳳陽宮,晶後召她來不僅僅是為了和她商量納妃之事,更重要的是看我的偽裝能不能瞞過她的眼睛。
時隔二十天之後酈姬終於再次見到了燕元宗,當然這個燕元宗只不過是我所假扮。
酈姬顯然沒有想到晶後今日會大發慈悲,讓她來到床邊探視,當她看到我已經蘇醒的時候,不由得顯現出一絲慌亂。
燕元宗若是真的清醒過來,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打擊,她手中所倚仗的玉璽便再也沒有用武之地。
我眯起眼睛,竭力裝出虛弱到極點的樣子。
晶後歎道:“酈姬,前些日子並非是我不想讓你見到皇上,只是他身體虛弱,需要靜養,我不想任何人打擾他。”
酈姬點了點頭,目光之中流露出幾分怨毒之色。
晶後道:“上蒼庇佑,皇上的病情竟然好了許多,今日我還讓許公公扶著他在這宮中走了兩步,若是一切順利,也許後天的納妃典禮,他能夠親自出席呢。”
酈姬不無諷刺: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陛下看來也不例外。”
晶後歎了一口氣道:“只可惜他卻像不認得我的樣子,癡癡呆呆連話都不會說了……”
酈姬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慶幸之色,目光之中裝出幾分關切,輕聲道:“皇上,你不認得我了?我是酈姬啊!”
我無比呆滯地望向他,喉頭髮出噝噝的聲音。
酈姬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緩緩站起身來,向晶後道:“太后,皇上好像不願我留在這裡,孩兒先行告退了。”
晶後淡然笑道:“難道你不想親手照顧陛下嗎?”
連我都沒有想到晶後居然提出如此大膽的建議,如果酈姬真的答應下來,只要她摸到我的身體,豈不是馬上就知道我是偽裝的。
酈姬點了點頭道:“照顧陛下原該是酈姬的本分。”
晶後起身道:“今晚你便留在這裡照顧皇上,我去安歇了。”她竟然轉身離去,我一時間摸不清晶後真正的用意,心中忐忑不安,若是酈姬識破了我豈不麻煩?
酈姬冷冷望著我道:“陛下的龍體恢復得好快!”
我為了避免露出破綻,傻傻地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酈姬道:“我知道,陛下心中從未當我是你的妻子。”
我的臉上流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酈姬果然沒有看出任何的破綻,正如晶後所說,她從未正眼看過燕元宗,她的心目中除了我,根本沒有其他人的位置。從感情的執著上來說,她和燕元宗又是何其相似。
此事許公公從宮外回來,恭敬道:“皇后!”
酈姬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好好照顧陛下,我去為他熬些參湯。”
我心中一凜,馬上明白了她的意圖。
慧喬曾經說過,燕元宗此刻的情況決不可再服用高麗參,以免觸發體內的毒素,酈姬分明是想進一步加重燕元宗的病情,置他於死地。
酈姬端來參湯,按照規矩還是由許公公親口品嘗之後,方才給我喂食。
我不是燕元宗,自然沒有這麽多的顧忌,權當酈姬給了我一次進補的機會,大口將參湯飲下,酈姬的美目之中流露出一絲欣慰。
鼻息中聞到淡淡的香氣,我悄然探尋這香氣的來源,終於發現酈姬的發簪上插著兩朵紫色的炎茶絲小花。她果然狠毒,生恐僅僅靠高麗參害燕元宗不死,又生出了這個辦法。
我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睛,這種慢性的毒素不會危及到我的身體。
燭光下,酈姬靜靜坐在窗前,在這清冷的深宮之中越發顯得形單影隻。只要我廢除玉璽,晶後就會毫不猶豫地想她下手,我決不能看著她的我的眼前死去。她承受的痛苦實在太多,無論面臨如何的艱險,我都要將她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燕元宗蘇醒的消息,震動了整個朝野,最為驚慌的自然是燕興啟,翌日清晨他一早便趕到鳳陽宮中,探察事情的虛實。
晶後的確非同尋常,表現得滿面春風,表情欣慰無比。
燕興啟看到我果然蘇醒了過來,無法掩飾目光之中的沮喪,表面卻還要裝出欣喜異常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實在是滑稽到了極點。
“陛下終於醒了!”燕興啟恭恭敬敬道。
我點了點頭,嘶聲道:“朕生病的這些日子……辛苦……皇叔了……”
燕興啟還沒有覺著什麽。
一旁的酈姬美眸之中流露出無比驚駭的目光,她在我病榻邊照顧了我整個晚上,卻不知道我能夠開口說話,而且我的言談舉止顯得清醒無比,一改昨日的癡傻模樣。
燕興啟道:“陛下能夠康復實在是我大秦之福,明日便是陛下的納妃大典,當真是雙喜臨門。”
我無力道:“卻……不知……是哪家的女兒……?”
燕興啟道:“曲奉常的千金曲諾。”
我虛弱地點了點頭道:“朕……不想納妃……你替我回了吧……”
“陛下!納妃之事已經詔告天下,豈有反悔之理?”晶後在小卓子的陪伴下,緩步從內宮中走出。
燕興啟附和道:“此事萬萬不可更改,還請陛下三思。”
我擺了擺手,氣喘籲籲道:“你……退下……吧,我累了……”
燕興啟正要離去,晶後道:“皇叔留步!”
燕興啟轉過身來道:“太后還有什麽事情吩咐?”
晶後道:“陛下發病之時,不慎將玉璽給失落了。”
她讓小卓子打開手中的木盒,裡面也是一枚玉璽。
我從未聽晶後說起手中還有一枚印璽,酈姬美眸之中流露出無比怨毒的眼神,她已經明白晶後真正的用意。
燕興啟面色一變,驚慌無比道:“這……這該如何是好?”
晶後淡然笑道:“好在宮中還存有開國玉璽,我讓人重新清洗鑲金,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我咳嗽了一聲方道:“此事都是朕……太過疏忽……竟然失落了玉璽……”
燕興啟張口結舌,還未來得及說話,晶後搶先道:“其實當年先皇就不應該更換玉璽,自從更換玉璽之後,先皇便一病不起,現在皇上又染上重病,現在這玉璽乃是不祥之物,陛下如今將它失落也許是好事。重新起用開國玉璽,也許預示著皇上龍體即將康復,大秦又將中興。”
晶後的這個理由的確無懈可擊,她柔聲道:“皇叔以為這玉璽應該可以更換嗎?”
燕興啟表情僵硬地點了點頭,低聲道:“陛下既然同意更換,前朝玉璽自然可以啟用,臣這就去通知眾臣。”
晶後微笑道:“不用勞煩皇叔的大駕,我已經派人將此事知會給朝中大臣了。本來想讓許公公去肅王府中通知你,可聽到你要過來探望陛下,想了想還是由我親口告訴你的好。”
燕興啟在這幾次和晶後的交鋒中,處處落於下風,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晶後又將一份擬好的懿旨交給他道:“皇上明日便要納妃了,我想將大典一切的事情都交由你去做。”
燕興啟接旨退下。
晶後不無得意地在椅子上坐下,美目微微翻了一翻道:“皇后怎麽不說話了?”
酈姬臉色慘白道:“這玉璽是假的!”
晶後呵呵笑道:“假的?有些事情千萬不可以胡說,你入宮之前你父親難道沒有交代過你嗎?”
酈姬不顧一切地尖叫道:“那玉璽是假的!一切都是你所設的圈套!”她顯然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精神幾近崩潰。
晶後冷笑道:“酈姬!你以為藏起那枚玉璽就能要挾到我?做夢!”
酈姬憤然望向晶後,隨即目光轉向了我的臉上:“騙子!你們全都是一幫騙子!”
晶後緩緩站起身來:“酈姬,你本來可以好好地生活在皇宮之中,安安穩穩地做你的皇后娘娘,只可惜你偏偏要像你失去的爹一樣,處處都要跟我作對。”
酈姬呵呵狂笑道:“你瞞得過燕興啟,卻瞞不過天下人,只要那玉璽落入燕興啟的手中,你便是篡奪皇權,必死之罪!”
晶後笑道:“誰敢治我的罪?誰有那個本事來治我的罪?就算燕興啟得到那玉璽,也已經晚了,知不知道你錯在哪裡?”晶後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又道:“錯就錯在,你一心想用玉璽來要挾我,錯就錯在你在等待對付我的最佳時機,錯就錯在你對人世還有留戀,你怕死,你想利用這玉璽充當自己的擋箭牌!”
酈姬的美眸中流露出無盡的悲涼。
她忽然抽出一柄閃亮的匕首不顧一切地向我衝來,狠狠向我的胸口扎來。
因為她距離我很近,事發倉促,周圍人根本來不及阻攔。
我準確的扭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將她重重地推倒在地上。
晶後冷笑道:“將她先給我關起來!”
我正要出言阻止,卻見許公公驚惶失措地跑了過來,顫聲道:“太后……大事不好了……他……他……”我看到他的模樣,料到一定是燕元宗出事了。
晶後惶恐到了極點,顧不上酈姬,慌忙向內宮去了。
酈姬緩緩從地上拾起匕首,抵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我早就料到她要自尋短見,一把擰住她的柔荑,將匕首奪了過來,向小卓子道:“將這賤人關到哪裡?”
小卓子突然看到發生了這麽多的變化,先是晶後和皇后反目,然後是氣息奄奄的我居然站了起來,早就驚得目瞪口呆,指了指偏殿。
我將酈姬拖入偏殿之中,酈姬拚命掙扎著,狠狠一口咬在我臂膀之上,我強忍疼痛將她推入房中,小卓子嚇得多多嗦嗦道:“陛下……該……怎麽做?”
我怒道:“去找繩索, 將這賤人捆起來。”
小卓子這才慌慌張張離開了偏殿。
酈姬噗地一聲,將帶血的唾沫吐在我的臉上,我伸袖擦去臉上的唾沫。
酈姬嘶聲道:“你快殺了我!”
我壓低聲音道:“難道你不等那隻雄鳥回來了嗎?”
酈姬嬌軀一震,不能置信地望向我的面孔。我低聲道:“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我會帶你一起離開這座牢籠……”
晶瑩的淚水頓時湧出了酈姬的美眸,串珠般地落在光可鑒人的地磚之上。
小卓子拿著一條白綾走了進來,我暗自苦笑,這小太監也笨到了極點,又不是要將酈姬扼死,他拿條白綾來做什麽。
酈姬的淚水始終無法止住,我用白領將她捆住,丟在偏殿的角落之中。
轉身和小卓子走出門外,用銅鎖將房門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