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滑真人和吳燦盯著昆侖宗的兩人,而昆侖宗的兩人也同樣盯著他們,四個人大眼瞪小眼,表情各不相同。
本是極度憤怒的松隆道長露出猶豫之色,滿腔怒火竟然被他控制住了,一臉平靜的女修士碧柔仙子看了師叔一眼,覺得脾氣一向暴躁的師叔有些古怪,剛才還對人家罵罵咧咧,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沉默了,似乎也沒有祭法寶的意思。
圓滑真人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在吳燦眼裡,總覺得這微笑中隱藏著威脅和譏笑之意。吳燦在心裡暗暗揣測:“難道圓滑真人掌握了松隆道長做壞事的把柄?”
最終還是掌握了主動權的圓滑真人先開口,他笑眯眯的說道:“噢,原來是松隆道友,多日不見,道友的脾氣依然如故啊,哈哈。”
“哼,彼此彼此,圓滑真人也是一點未變啊,上次你打傷我們昆侖派的幾個小輩,今日你又……呃,算了,這事貧道自會稟報掌門師叔,貧道懶得理你!”松隆道長似乎不屑於和圓滑真人打交道,強奪著心中的憤怒和不滿,一甩袖子,領著身旁的碧柔仙子朝地面飛去。
“嘿嘿,算起輩份來,你也算是我的小輩,要是在昆侖宗主面前亂嚼舌頭,地上那些不懂禮數的蠢貨就是你的下場。”圓滑真人不理松隆真人的示弱,仍舊語出嘲諷,把流氓和小人的本色發揮的淋漓盡至。
松隆道長飛的更快更急,一句話也不敢頂撞,倒是他身旁的碧柔仙子突然停了下來,微微恚怒道:“你這道長好沒道理,先是傷我昆侖同門,再是侮我昆侖長輩,不管你是什麽門派,在我們昆侖弟子面前,做的都顯過份了!碧柔不才,抖膽向前輩討教幾招!”
圓滑真人笑的更加邪惡了,揪著胡須笑道:“嘿嘿,過份了嗎,碧柔小娃娃?我知道你是昆侖派的修真天才,入門二十余年就修成了金丹大道,比之陰符宗的宋玉京隻遲了三年,所以在昆侖派裡很受長輩的寵愛,不過,你再怎麽受寵也不能替你師叔松隆道長出頭吧?這若傳出去,這個愛面子的可憐家夥會想不開而自殺的,不信你問問他!”
松隆道長早已羞得面紅耳赤,以他出竅後期的能力也不能隨心控制臉皮的顏色,聽到圓滑真人之言,氣得差點吐血,但他不敢出手,因為以前的衝動早讓他吃過不少苦,最慘的一次是被圓滑真人打碎了全身的骨頭,疼得元嬰差點散掉。
松隆道長也向昆侖掌門哭訴過很多次,但每次都是圓滑真人佔理,不但沒有報仇,反而被掌門懲罰數次,從此之後,他看到圓滑真人就沒有脾氣,但私下裡卻教導年青弟子仇視、鄙視五行宗,剛才那些昆侖弟子之所以那麽囂張,皆因受到松隆道長的蠱惑,以為五行宗很小,不敢和自己這些高貴的昆侖弟子動手。
碧柔仙子冰雪聰明,掃了師叔一眼,就知道圓滑真人所言非虛,而且這個師叔面子上不好看,自己替他出頭又有何用,能讓師叔怕到這種地步的人,豈是自己能夠招惹的?憑自己金丹後期的能力,連看透此人的深淺都不能,還談什麽討教?
“I,美女姐姐,不要生氣嘛!我師傅可是個大好人,他一點也沒有欺負昆侖弟子,也沒有辱罵你的長輩啊!我向三清道祖發誓,此言千真萬確,若有虛假,讓我立馬遭遇九重雷劫!所以,大家有事好商量,不要一句話說不攏就動手動腳的,說出去有傷和氣嘛!”眾人正在尷尬的時刻,吳燦卻說話了,表情和圓滑真人有幾分相似,說不出是邪氣還是痞味,總之和忠厚、正義無關,就連他發下修真界最毒的誓言時,也讓人覺得好假。
吳燦心中暗笑:“我還沒有拜師,自然不歸三清道祖管轄,再發一萬個類似的毒誓也不怕!”
圓滑真人激動得一踏糊塗,心想我收的徒弟太可愛了,越來越像當年的我,在合理的范圍內,說的謊話太有藝術感了,連我都騙住了,當然了,我確實是個大好人,這一點他倒沒有說假話。
“你是誰?你在和誰說話?”碧柔仙子一臉好奇,聽不懂吳燦話中的稱謂意思,她自幼進入昆侖派修道,似乎還不知道自己長的有多美,稍稍一想才曉得其中之意,“噢,原來你是那老道的徒弟啊,你肯定在幫著自己的師傅說話,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
吳燦非常氣憤,抬頭瞪了圓滑真人一眼,似乎在說:“老道士,都怪你,我都跟著你倒霉了!”
圓滑真人咧嘴笑笑,沒有羞愧感,反而非常自豪和興奮,暗暗歡喜,總算收了一個和自己相似的徒弟。
松隆道長擔心摔在地面的年輕弟子的傷勢,不想在此多留,一揮袖子就把碧柔仙子卷走了,眨眼之間就落到地面,然後才步行進入圓滑真人布下的五行之水禁製。
圓滑真人得意的指著地面的數人,說道:“嘿嘿,只要功力比我低的修真者,進入我布下的禁製就會倒霉,所以松隆道長也不敢在我面前猖狂!”
吳燦撇撇嘴,說道:“老道士,別在我面前吹牛了,我問個問題,你要實話實說。”
圓滑真人拍胸脯向吳燦說道:“貧道哪有吹牛!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老道士從不說假話!”
吳燦先不去追究他這句最大的假話,正色問道:“修真界是一個怎樣的地方?我們五行宗在修真界的地位如何?共有多少弟子?”
“呃,這個……”圓滑真人有些為難,知道這個小徒弟已猜測到五行宗的聲譽不像自己所說的那麽高,於是一邊帶著吳燦往前飛,一邊如實說道,“修真界獨立於世俗界之外,有固定的區域,方圓數十萬裡的靈山供人修行,共有五個通道出入人間,平時是封閉的,只有金丹期以上的修真者才可隨意出入。修真者雖然很自由,但也有很多規矩,比如說最常見的一條是‘不得隨意殺害世俗界的普通人’。”
“世俗界裡的昆侖派、五台山佛宗、陰符派靈山、峨嵋山……等等,這些門派都是修真門派的外家弟子,修習的只是不入流的修真功法,他們一般替修真界處理一些凡塵事務,傳遞一些消息。”
“我們五行宗坐落在修真界的中央區域,門中只有百余名弟子,功力不是很高,多為金丹期和元嬰期,出竅期以上的弟子就很少了,需要極大的努力和極好的天賦才能進入更高的層次。不是我老道士自誇,我們五行宗的道法非常絕妙,就算同是兩個元嬰期的修真者,對方都打不過我們的五行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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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滑真人聽到,立刻高吼:“臭小子,我老道士何時說過假話?”
“呵呵,就算沒說假話也不要生氣嘛,這樣很容易讓人懷疑是心虛!”吳燦看到老道士似乎真有些生氣了,忙指著前面一座生機盎然的山峰說道:“哇,師傅,咱們到了!”
圓滑真人被吳燦一句“師傅”叫得心裡舒坦,急著讓他在祖師面前拜師,於是懶得和他計較這些小事,隻管掐動手訣開啟山門禁製,五彩光環相繼閃過,身影一閃,終於到來了五行宗的地盤。
山中的五行元素是外界的數倍,吳燦深深呼吸一口,金、木、水、火、土組成的五元素能量隨之進入身體,就像注射進龐大的營養素似的,全身的疲憊隨之而去。
“哇,這裡的空氣真不錯,若是天天住在這裡,不用吃飯也不餓!”吳燦高興的叫道。
圓滑真人不知道吳燦和身體已被高手改造過,看到他未修煉任何五行功法就能得到五行元素的好處,更加堅信這個徒弟是修真天才,高興得直咧嘴巴。
這時候,看守禁製的弟子已飛過來參拜圓滑真人,看到宗主提著一個小孩子傻笑,都露出不解的表情,不過圓滑真人下面一句話就讓他們震驚了。
“哈哈哈哈,你們幾個快點用玉符召集本門的弟子,告訴他們,本宗主要收徒弟啦!”圓滑真人大笑著說道。
話音未落,圓滑真人已拉著吳燦飛進樓閣群立的山峰深處。由於速度過快,吳燦看得一陣眼花繚亂,等眼睛能看清時,發現雙腳已落地,這讓他開心起來,畢竟被人拎幾個小時了。
召集的弟子還沒到齊,就見圓滑真人已坐點燃本根檀香,插在祖師爺牌位前,然後站在一旁笑道:“哈哈哈哈,中間的就是祖師爺的牌位,旁邊的很多牌位是本門歷代前輩的。吳燦啊,快點跪下拜師吧!”
五行宗的很多門人弟子一陣冷汗,覺得今天的宗主有些怪異,好像要迫不急待的召吳燦入門,生怕別人搶去似的。
吳燦早見慣了圓滑真人的這副猴急模樣,他心裡也想早些修煉成金丹,好離開這裡去上海找陸詩曼。於是非常乖巧的跪下,撲通撲通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轉過身,再給圓滑真人磕頭。
看到吳燦剛磕完最後一個頭,圓滑真人立馬衝過去,扶起吳燦,然後開心的笑道:“好,禮畢,本宗主正式宣布,吳燦就是我的四徒弟,也是我最後一個徒弟!”
五行宗的眾弟子又是一串冷汗,心想當初自己拜師時,怎麽沒有這個待遇,不經過重重考驗,哪有資格進入這裡拜師啊!
這個時候,突聽室外傳來兩道渾厚而蒼老的聲音:“恭喜師傅,聽說你又要收徒了,我們特來……咦?已經拜好了?”後面這句不光是驚奇,甚至有種淡淡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