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滑真人撐過了金木水火土五重天劫之後,防禦陣法已經徹底崩潰,身上的法寶也所剩無幾,嘴角已溢出血絲,他苦笑一聲,暗怪自己以前殺戮太重,遭遇天劫之時,果然遇到了自然界的懲罰,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唯今之際,只有硬抗這一條路可走了。
五道天劫攻擊之後,天空突地平靜下來,風雲皆定,好似別墅裡的油墨風景畫,只是突兀地存在著一個太陽似的巨大光點,那正是五行劫雲中的日輪,代表著極強的攻擊,也預示著徹底毀滅。
圓滑真人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瞪著天空的日輪,突地祭出了飛劍,長劍直刺日輪正心,以攻代守,這也是無奈之法。
“唉,笨蛋啊,這是哪個混小子教出來的徒弟,現在才想起來攻擊日輪,早幹嘛去了?”天空突然傳出老人的歎息聲,雖然隔的很遠,但在附近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就好像在耳邊說的一樣。
圍觀的五行宗弟子和陰符宗弟子都驚疑不定的望著天空,想看看來此的高人到底是誰,可是脖子無論伸多長,也看不到遠在仙界的五行子。
處在生死邊緣的圓滑真人更是鬱悶,同樣不認識這個說風涼話的老男人,一咬牙,扔出的飛劍按原定路線刺進日輪中心,只聽滋滋一陣怪響,他的九品飛劍被絞成一堆廢渣,日輪黯淡許多,但在日輪周圍竟然又生出五種顏色的劫雲。
“哈哈,你們這幫兔崽子,這回知道‘重’字的含意了吧?”五行子的聲音再度從仙界傳來,似乎看到別人受苦受難他有多高興似的。
圓滑真人“噗”的一聲吐出鮮血,一邊暗罵天空的老男人,一邊強集力量,想再次抵抗新形成的五行天劫。
遠處的幾個五行宗長老紛紛發出驚叫聲,也有恍然大悟的聲音,說道:“五行重劫的真正涵意原來是這樣,不攻擊日輪還好,一攻擊反而會再生出五道小天劫,真變態。”
吳燦卻在心中暗歎:“師傅真可憐,還真不如被日輪劈一下子哩……”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除非不修真了,不然的話,遲早有一天也會遭遇五行重劫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自己的天劫要自己渡,別人不能幫忙,就算強行幫忙也不管用,反而會引出更強的天劫。所以,就算五行宗的弟子再緊張,也不敢擅自出手。
圓滑真人掏了掏儲物戒指裡的東西,發現只有幾個玉符可以用了,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身上能量也將耗盡,明知必死他反而平靜下來,心神修為飛速提升,回想著數千來的經歷,那一幕幕的有趣事情在腦海閃現,發現自己這一生只顧著修煉飛升,反而忽略了最該享受的人生……
“唉,天道即是人道啊……”不知何時,圓滑真人從回憶中驚醒,臉上盡是熱淚,驚愕的發現,天空的雷劫並未殺死自己,而且那團好像永遠也不消失的日輪劫雲也不見了,天空一片晴朗,而且自己的身體很輕很輕,不斷的往上飛,風聲在耳朵呼呼直響,腳下的人影也越來越小,已能把整個修真界看清。
五行宗的弟子已跪成一片,大聲歡誦:“恭喜宗主飛升……”
“啊?貧道已經飛升了?我是怎麽渡過天劫的?我怎麽一點也不清楚?”圓滑真人茫然四顧,好半天才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一件新道袍,道袍上傳來的仙氣逼人,純正而磅礴的仙靈能量讓他且驚且喜。
“傻孩子,也算你福靈所至,若不是你在關鍵時刻大幅提升了心神修為,我這件仙衣你也穿不上。”五行子笑咪咪的出現在雲端,迎接這個僥幸渡過劫難的徒子徒孫。
仙界入口的霞光把圓滑真人的眼睛刺得睜不開,自然看不清誰和自己說話,等一腳跨進仙界的時候,才看清五行子的模樣,頓時喜極而泣,虛空一跪,大喊:“五行宗第七代弟子圓滑拜見祖師爺!”
“呵呵,傻孩子快起來,接你入界的仙使們也快來了,別讓他們看笑話了。”五行子寬慰的大笑著,輕輕一托,把圓滑真人扶了起來。
話音未落,只聽仙音繚繞,靈光閃現,隱約中,看到一群美麗的仙女在雲端載哥載舞,圓滑真人此時大喜,感覺這才是夢想中的仙界,可是一想起人間的門人弟子們,他又愁歎起來。
“按以前的規矩,長老們會扶持燦兒為新宗主……可是,燦兒這孩子的脾氣,真讓人擔心啊。”圓滑真人心中想著,卻知已無法回頭,飛升仙界之後,是不能隨意下凡的,就連剛才的五行子也沒有擅入人間半步,只是在入口處發一些嘮叨。
圓滑真人的擔心還是有一些道理的,就算吳燦強忍著不去陰符宗的麻煩,陰符宗之人也不會放過他的。圓滑真人飛升之後,修真界又恢復了平靜。陰符宗的眾人虎視眈眈的瞪著五行宗的眾人,由於圓滑真人的意外飛升,這讓對方多了一份膽氣,把五行宗的眾弟子當成了任人宰割之倍。
壬甲趴在宗主閑雲道長耳邊嘀咕幾句:“師傅,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由於時間異能者的干擾,我們才失手,不過,那隻欲鬼還在吳燦身上,只要殺掉他,那隻欲鬼必定無處可藏。”
閑雲道長撚須點頭,說道:“嗯,為師知道了,你到後面休養去吧,這裡一切有為師負責!”
吳燦冷冷瞪著閑雲道長,不但沒有一絲畏懼,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心中的殺意很明顯,眼中的冷酷很執著,既然已立誓殺光陰符宗之人,對他這個當宗主的自然不會客氣。
“殺人者償命,包庇者誅連,你怎麽負責,你拿什麽負責?用你們的狗命能換來詩曼的重生嗎?”吳燦身影一晃,飛到五行宗弟子前面,身體像標槍般挺立,冷若冰霜的質問道。
閑雲道長聽了,怒極反笑:“哈哈哈哈,小娃娃,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貧道今天就看看你拿什麽要我償命,又拿什麽誅連我這個包庇者?”
吳燦一頭白發在風中輕輕舞動,齒縫間擠出一句話:“殺!光!你!們!”說這話時,他身上的怨氣又從頭頂冒出,像萬年怨魂一般,散發著冰冷的死氣。
“嗯……?”閑雲道長的眉頭擰在了一塊,似乎被吳燦的口氣威脅住了,又好像看出他身上冒出怨氣的不平常。
眼看就要打起來,吳燦的爺爺飛了出來,高聲喊道:“阿燦,不要衝動啊,宗主已經飛升,按照宗規你是新的宗主,你不能因自己的私仇而連累到整個五行宗啊。做事要三思而後行。”
吳燦扭頭看了爺爺一眼,說道:“這個……我已經三思過了, 思前想後再思前後,還是覺得應該殺光這幫狗娘養的。當然了,我會以個人的身份挑戰整個陰符宗,五行宗的宗主我不當了,你們誰想當誰當吧!”
“宗主,你不能走,你不能破壞咱們五行宗數千年的規矩啊……”在五大長老的帶領下,數十名精英弟子跪了一地,雖然他們的輩份比吳燦要長,但吳燦是上任宗主內定的傳人,而且還是經過仙界祖師認定的傳人,怎麽能讓他輕易離開?
“你們……你們……不要耽誤我報仇,也不要連累了自己……”吳燦很是無奈,搖頭歎息道。
吳自在夫婦飛了過來,同樣心疼的懇求道:“孩子,你就聽大家一勸吧,你若再不同意,爺爺奶奶也給你跪下了。”說著,兩位老人也要下跪。
“別啊,爺爺奶奶,你們這是在逼我……”吳燦慌了神,身影一晃,在空中留下一串幻影,身影再停住時,就已扶住了爺爺奶奶。
看到這一幕,陰符宗的人暗暗冷笑,覺得這是天賜良機,正是找五行宗報仇的好時候,閑雲道長更懂得這些道理,獰笑一聲,喝道:“咱們忍耐幾百年的仇恨終於可以報了,大家準備動手,滅掉這個垃圾小門派!跟我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