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緊接著說道:“秦哥,咱們是兄弟,理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去呢?即使這些警察真的是針對我們而來,也應該我們一起去扛,何況我父親多少還算是一個警局中人,有什麽事情的話肯定還能說上點話。”
秦一柱當然理解耗子的心意,語重心長的說道:“耗子,這正是我心中所顧慮的,你父親是警察,要你出了什麽事情,非但對你影響很大不說,而且還很可能影響到你父親的名譽。你就是不為你個人考慮,也得為你父親考慮一下。我就不一樣了,即使出了什麽事情,我誰也連累不上。再說,這件事情本身我們就佔著理,公安局再黑暗,又能把我怎麽樣呢?”
耗子聽了秦一柱如此在情在理的話,心中雖然著急,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進行辯駁,最終隻得蠻橫的說道:“秦哥,不管你說一千道一萬,總之就是不行。要我當縮頭烏龜,讓你一個人出去冒險,那絕對不是我耗子的為人。”
秦一柱那倔強的性格也陡然上來了,衝耗子以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耗子,我跟你說,平常你要跟我耍橫還行,可在這種時候,要想在我面前耍橫的話,堅決行不通的。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因我而起,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要再管這件事情了。如果是你膽敢再插手這件事情的話,就別怪我無情,從此以後我們就沒得兄弟做了。”
秦一柱說完話,丟下耗子,轉身大踏步向閃爍著警燈的警車走了過去。
耗子見秦一柱將話說得如此堅決,不敢再違抗,隻得委屈的隱身在了暗處,擔心的觀察著秦一柱。
隨著向警車的逐漸靠近,秦一柱心下越來越緊張。要說晚上的事情,的確是他佔著道理。但他心中已經潛意識的對公安局裡的黑暗有了忌憚,害怕又遇到那種隻認錢不認理的警察。
雖然秦一柱一直堅信,公安系統的大多數警察還是好的。但這些年的經歷告訴他,警察系統中的敗類同樣的多,而且他還真可謂是深受其害。更關鍵的是,一旦被警察給抓了起來的話,接受警方調查時也是一個問題。如果照實說的話,遇到那種正直開明的警察,固然情況對他和耗子有利。而如果遇到那種早已經被金毛等人收買了的警察,那就無疑等於是出賣了耗子和他父親。
秦一柱絲毫不懷疑,金毛家在本市肯定相當有影響力。
秦一柱越來越接近閃爍著警燈的警車。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糟糕!”看到警車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秦一柱心中下意識的喊道。
從警車上走下了四名身著警服的警察,攔住了秦一柱的去路。
遠處的耗子,心中頓時湧上了急劇的緊張。
四名警察打量了一下秦一柱,見他的臉上有幾處貼著醫用膠布,眼睛裡頓時浮現出了懷疑的眼神。
“幹什麽的?這麽晚了還在外面瞎轉悠?身份證拿出來看看。”其中的一名高個子警察嚴厲的說道。
秦一柱乖乖的摸出了身份證,遞給了說話的警察,同時解釋道:“因為今天是周末,和幾個朋友玩得晚了一點,所以現在才回家。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接過秦一柱身份證的警察,對照著秦一柱仔細的確認了一下,然後衝其他的三名警察點了點頭,感覺就像是驗明正身一樣。
高個子警察隨後對秦一柱說道:“對不起,有一件蓄意傷人案,要你陪我們回分局接受調查。”
秦一柱一聽高個子警察的說法,心中頓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情。原來事情真像他所預料的那樣,金毛等人見明著裡乾不過他,於是開始下黑手了。
情況也真是那樣,這些警察確實是金毛所指使來的。
原來,金毛在秦一柱離開之後,當即打電話把情況告訴給了公安局裡一位熟識的領導。隨後,與他剛剛通完電話的父親,得知他被打成了重傷,心中頓時升騰起了無限的憤怒。
於是,耗子的父親再次打電話給那名警察局的領導,讓那位領導這一次務必要幫他兒子的忙,收拾了秦一柱,出了他和兒子胸中的那口惡氣。
公安局的這位領導,在得到金毛父子的旨意之後,立即安排手下對秦一柱和耗子進行了追捕。當警察們按照金毛所提供的線索,一路追蹤而上來的時候,由於秦一柱等人行動極為迅速,很快便來到了林俊芳的家。所以,警察們圍著這幾條巷子認真仔細的搜索了好幾遍,最終都沒有發現秦一柱和耗子的人影。
於是,警察們選擇了在一個相對來說算得上是必經之路的地方埋伏,沒想到最終還真讓他們給逮捕到了秦一柱。
秦一柱知道,縱然是再做任何的反抗,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秦一柱跟隨著幾名警察來到了公安分局長,被帶進了一間詢問室。
秦一柱發現,審訊他的兩名警察,恰恰是剛剛抓他的高個子警察和另外一名警察。
秦一柱被要求老實的坐在了審訊桌後面的椅子上。
“說吧?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情?”高個子警察冷冰冰的說道。
秦一柱突然有一種很悲哀的感覺。他和耗子晚上的行為明顯是見義勇為,可如今卻被當作故意傷害罪的嫌疑人在這裡審訊?這樣的事情,想來真是天方夜潭。要不是真切的發生在他的身上,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樣的事實。
秦一柱猶豫了幾秒鍾,繼續思考著要不要把整個事情給和盤托出來。按照常理來說,只要他把事情給原本的說出來,公安機關不但應該立即釋放他,而且還應該授予他“見義勇為”的英雄稱號,同時應該將金毛等人以強奸未遂的罪名予以逮捕。
“這樣的事情可能嗎?”秦一柱捫心自問道。
秦一柱自己都不相信,事情會有那麽簡單?如果今天晚上他和耗子打走的是幾名普通的社會流氓的話,只要他把事情說出來,再加上耗子老爸的關系,他和耗子肯定會受到英雄般的待遇的。可問題是,現在被打倒的是金毛等人,是都有著相當過硬關系的人。和金毛家裡人的關系比起來,耗子的老爸,這個勤勤懇懇幹了多年才當上的派出所所長,實在是微不足道的。
試想,金毛等人的家裡,會讓他們的兒子成為強奸未遂的嫌疑人嗎?他們要想洗脫自己兒子的罪名,唯一的方式就只能是把事情的性質向相互鬥歐上來引。恰恰秦一柱和金毛兩人之間的矛盾,在學校裡也並不是什麽秘密,有很多的人都清楚。所以,只要事情越查越深的話,加上有關公安人員故意偏頗事實的話,那麽事情肯定就會越來越像是雙方的自由鬥歐行為。
“喂,讓你交代問題?你在那發什麽呆呢?”看秦一柱半天沒有說話,和高個子警察坐在一起的相對較矮的警察,不耐煩的說道。
秦一柱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名警察,開口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晚上我打XXX巷子經過,正巧看到三個人在那攔住一個女生,準備強奸那個女生,於是我就挺身而出。當時另外也有一個青年從那裡經過,所以我兩就一起將那三人給打翻在地上了。”
在秦一柱說話的時候,矮個子警察拿著文件夾度步到了他身邊。
“小子,你這故事還編得真好聽?我們已經掌握到了充分的證據,是你們因為口角將對方給打成了重傷,快點老實交代,狡辯是沒有任何用的?”高個子警察嚴厲的說道。
秦一柱看出來了,這兩人肯定是受了金毛的好處,所以壓根就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秦一柱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警官,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相信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高個子警察沉默了一下,詢問道:“那我問你,和你一起的那個人,跑哪裡去呢?”
秦一柱說道:“不知道,打翻了那三個人之後,由於害怕遭到報復。我們就匆忙的走了,那個女生是和他一起走的。由於大家本身就是萍水相逢,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叫什麽、住哪裡。”
“嘿,你還真能編!”矮個子警察一邊生氣的說道,一邊用文件夾敲著秦一柱的腦袋。
看得出來,矮個子警察假意是在提醒秦一柱要說實話,可實際上手上用的力卻讓秦一柱的腦袋感覺到一陣陣的生疼。
秦一柱心下想道:“媽的,肯定是金毛打了招呼的,所以這個敗類才故意這麽敲我的頭。”
秦一柱忍不住生氣的喊道:“警官,你憑什麽這麽打我的腦袋?想刑訊逼供嗎?”
秦一柱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憤怒的恨著矮個子警察。
矮個子警察的怒火頓時燃燒了起來。他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文件夾,準備狠狠的對著秦一柱腦袋砸下去。
過了一個短暫的時間,矮個子警察終於放下了文件夾,同時跑到嘴邊的那句“小子,老子就是要刑訊逼供,你又怎麽樣呢?”給強行的收了回去。
矮個子警察重新坐回到了位置,和高個子警察交換了一個臉色。
“這年頭,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喊出‘刑訊逼供’四個字的人,一般都是有點什麽的。”兩人心下想到。
“姓名、年齡、職業。”高個子警察扳起臉來詢問道。
“秦一柱,19,學生。”
“學校?”
“LZ警官大學。”
高個子警察聽了秦一柱的學校名字之後,再次和矮個子警察交換了一個眼神。
緊接著,高個子警察又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之後和矮個子警察一起離開了房間,將秦一柱一個人丟在了房間裡面。
走出房間以後,高個子警察說道:“難怪這小子對我們警察這一套有所了解,原來是警官大學的學生啊。”
矮個子警察附和著說道:“這件事情有些棘手啊。領導讓我們要盡量把事情往相互鬥歐上去引,可明顯這小子是被冤枉的。如果他要是一般的社會混混,冤枉他當然沒有問題。可是,萬一他所在的學校要是知道了,來找我們要人,那麽整個事情就麻煩呢。我們公安系統內部,很多領導都是來自於LZ警官大學的,到時間我們的這位領導都不一定能夠扛得住。”
高個子警察不以為然的說道:“怕什麽啊,反正出了事情有領導頂著,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矮個子警察著急的說道:“哥們,你怎麽就想得那麽簡單呢?真要出了問題的話,到時間上面會保我們的領導,還是保我們呢?一個不留神的話,我和你很可能就成為了犧牲品。”
高個子警察不禁吃了一驚,忙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矮個子警察沉思了一下,低聲說道:“那這樣吧,我們就按照他所說的,做一份筆錄,然後就把他關在這裡,我們既不去審訊他,也不和他見面,等明天看看情況再說。”
“好,就這麽辦。”高個子警察點頭同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