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柱以一種異常複雜的眼神,“深情”的注視著旁邊的段天藍,情不自禁的在心中感歎道:“哎,難怪人們總是會說,世事變幻莫測,真是冤家路窄啊!”
秦一柱已經逐漸的適應了重生之後的生活,但段天藍的出現,卻讓他的心裡再次掀起了巨大的波瀾。和段天藍之間的那一段往事,還在他的心中歷歷在目。
秦一柱忍不住對著段天藍憐惜的心中說道:“你個傻丫頭,如今的你倒是還可以盡情的飛揚跋扈,可你知道不知道,幾年之後你就將變得一無所有,流落街頭,甚至說性命都難保。”
段天藍當然不會明白秦一柱心中的那些想法,她突然偏過頭衝秦一柱高聲喊道:“坐好,我要開始飛車了。”
“啊,飛車?”秦一柱下意識的重複道。
秦一柱的話還沒有說完,感覺整輛汽車突然變得猶如高速飛行的子彈,“嗖、嗖、嗖”的向前急駛而去。
這是秦一柱長這麽大以來第一乘坐跑車,同時也是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跑車為什麽會被叫做跑車”。他只見前面道路上的一輛輛汽車瞬間即被甩到了後面,留下的是一長串的急促的汽車鳴鏑聲。
“段小姐,可以開慢點嗎?”實在玩不了這種高速飆車心跳的秦一柱,高聲衝段天藍喊道。
段天藍像是壓根就沒有聽到秦一柱的說話,沒有做出絲毫的反應。
相反,秦一柱明顯感覺到,汽車的速度陡然之間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秦一柱以為是段天藍沒有聽到他的提醒,於是再次重複高聲喊道:“段小姐,我說可以開慢點嗎?”
段天藍仍然是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而是將汽車的油門又用力的向下踩了踩。
秦一柱此時方才明白,原來段天藍並不是沒有聽到他的提醒。
事實的情況是,只要秦一柱一提醒段天藍減速,段天藍就會賭氣似的進一步加速。
秦一柱隻得明智的選擇了閉嘴。他知道,和這些來自於豪門家庭的大小姐,比性格肯定是比不過她們的。更何況,對於段天藍倔強而固執的性格,通過重生前段天藍對他堅決的劫財行為,他就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秦一柱先是緊閉上了眼睛,身體用力的躺到了背後的座椅上。那一刻,他抱定了一種“聽天由命”的心理。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美國著名教育學家、社會學家的那句經典名言:“當現實已經成為不可避免的時候,就應該選擇坦然接受。”
段天藍輕微的偏頭看了一眼秦一柱,發現他那一副惶恐之極的神態,不禁輕蔑的笑了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到了段天藍的輕蔑,秦一柱很快的睜開了眼睛,重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隨著汽車的高速行使,走馬觀花的領略起公路兩邊的景色來。
段天藍敏銳的發現了秦一柱神情的突然變化,心中情不自禁的吃了一驚。
秦一柱之所以突然一下“想開”了,是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身為段氏集團大小姐的段天藍尚且不怕死,那他自己又有什麽值得害怕的呢?他認為,與其被段天藍給看扁,還不如在段天藍面前表現得像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如果說是幾年前的現在,秦一柱坐在這麽豪華的車裡,同時又坐在段大小姐的旁邊,肯定會感到非常自卑的。但經歷了幾年的世事滄桑,特別是經歷了後來那一系列的匪夷所思的變故,他的心態已經成熟而穩重了很多,自然在段天藍面前也能夠保持住平和的心態了。
跑車一路風馳電掣的狂奔到了位於郊區的“園藝”山上,直接開進了一個很大的高檔娛樂會所。
對於這裡的豪華會所,秦一柱以前是經常聽說的。但他卻從來沒有來過,即使是重生之後,他多少也算是一個有錢人了,但卻也還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來這裡感受一下富人們的生活狀態。
不用說都知道,秦一柱整個人肯定有點“王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縱然是他已經盡量的讓自己保持住穩重,但他那一雙好奇的眼睛,還是一刻不停的四下打量了起來。
段天藍再次捕捉到了秦一柱的神情,假裝隨意的衝秦一柱說道:“怎麽樣?這是我父親的產業之一,當初規劃這裡的時候,我可是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要不是因為我的極力推薦,我父親肯定會把這裡規劃成一個土財主的莊園,永遠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中西結合’的風格。”
秦一柱從段天藍的話裡,充分的解讀出了她的傲慢與炫耀。他一直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從昨天晚上段天藍的故作大度放他們走,到今天段天藍突然出現救他出公安局,段天藍似乎都抱有一個很明確的目的:那就是要把他給徹底的征服,當然,絕對不是征服他這個人,而是要征服他那顆絲毫不給她面子的心。
秦一柱的感覺是很準確的,段天藍的想法確實如同他所想一樣。
從昨天晚上見到秦一柱那一刻,段天藍就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和愛慕拉不上絲毫的關系,和欣賞似乎也搭不上邊,同時沒有任何憎恨的味道,更多的則是像是在戰場上碰到了永不屈服的高手的感覺。
段天藍清楚,憑借她的實力,絕對可以輕易的把秦一柱給“收拾”,但卻絕對不能征服秦一柱那一刻孤傲的心。所以,從昨天晚上放秦一柱走那一刻,她就在心中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將秦一柱這個男人給徹底的征服,否則她就根本不配做段氏集團的大小姐。
段天藍把秦一柱帶到了一個樓頂的露天陽台上,那裡被布置成了一個小巧而精致的花園。而陽台上最讓人欣喜的事情是,站在欄杆那裡,可以俯瞰到這家會所以及全城的景色。
秦一柱站在欄杆處,出神的審視了一會這個城市的全景,衝段天藍說道:“段小姐,問個問題,介意嗎?”
段天藍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神情坦然的說道:“請便。”
“昨天晚上你派人跟蹤我們了吧?”
“是的!”
秦一柱不禁大吃一驚,沒想到段天藍會承認得這麽爽快。
“為什麽要那麽做呢?”
“我想知道,你到底住在哪裡,便於我來找你。”
“為什麽一定要找我呢?”
“你打傷了我的保鏢,我絕對不會和你善罷甘休。”
“既然你那麽恨我,為什麽要救我?”
“我說過,救你是因為我要你欠我的,這樣我才有辦法慢慢的折磨你。”
秦一柱無奈的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不知道應該怎麽樣來看待眼前的人和事。
秦一柱緊盯著段天藍,神情嚴肅的說道:“段小姐,我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你說話、做事都是總喜歡這麽直接?”
段天藍轉頭繼續欣賞起遠方的景色來,同時語氣有些不屑的說道:“我這人本來就喜歡直接,再說,如果面對一個事實,人要不選擇直接的話,那就只能是選擇虛偽和無奈了。再說,你這個人又不是傻子,想騙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假如我說昨天晚上我沒有派人跟蹤你,你會相信嗎?傻子都能夠聯想到,要是我沒有派人跟蹤你的話,怎麽可能那麽快就知道了你陷入警局的情況?”
秦一柱換了一種眼神和心態審視段天藍。他突然覺得,段天藍的很多話,雖然聽起來蠻不講理,但實際上卻在細微處蘊涵著一定的哲理。
秦一柱突然感覺到,心中似乎不再對段天藍的相救之恩抱有任何的感恩之情。有了這樣的一種感覺之後,他吃驚不小,因為他一向是一個做人講求“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
秦一柱努力的分析了一下自己心理變化的原因。他認為,會不會是因為,他潛意識裡認為段天藍虧欠了他的,雖然說段天藍自己並不知道。因為要不是段天藍一定要搶奪他巨額財產的原因,他或許根本就不會重生到四年前來。同時,他又認為,心態的突然變化,也有可能和段天藍一味的主動要求他報答有關。
秦一柱雖然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但卻有些受不了段天藍那種不斷要求報答的做法。
秦一柱因為一直沒有好好休息的原因,所以明顯感覺有些疲憊了。於是,他就產生了離開這裡的想法,準備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
秦一柱單刀直入的進入到了主題:“段小姐,你今天帶我到這裡來,到底需要我做什麽?肯定不會是帶我來看看風景這麽簡單吧?”
“當然不會這麽簡單!我帶你來,當然是要跟你談事情的!現在我就正式通知你,從今天開始,你將成為我本人的私人助理,只要我在國內的時間,你就有責任和義務聽從我的安排,協助我處理一些必要的事情。你的報酬,我暫時給你定為月薪五千元,如果你不滿意的話,還可以協商。”段天藍說道。
秦一柱感覺有點發蒙。他不知道,段天藍的此舉到底有什麽深意?如果換一個人來面對這樣的條件的話,肯定會認為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但他卻不這麽覺得,而是感覺到了裡面重重的陷阱。
秦一柱半天才擠出了幾句話:“段小姐,首先很感謝你的好意邀請,但我確實勝任不了這樣的工作。一來是因為我現在還需要上學,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二是來因為我雖然比較窮,但卻還暫時不需要那麽多的錢;再說,你身邊本來就是高手如雲,何必要我這樣的門外漢來做那樣的事情呢?老實說,昨天晚上你派出的跟蹤我們的人,就可以說非常的高明,我和我的朋友,作為警察學校裡還算不錯的學生,卻竟然壓根就沒有絲毫的察覺。”
段天藍聽了秦一柱的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說道:“你為什麽要把這件事情理解成一件好事情呢?”
秦一柱也很詫異:“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告訴,你說的那些理由,都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意義。我讓你做我的私人助理,目的就是要把你當‘用人’來使用,所以你不要認為是什麽好事情。而你除了答應之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因為這就是我這次救你出來的條件。簡單說,你要報答我的相救之恩,就必須得這樣做。至於說我每個月給你錢的事情, 那只是因為在西方社會,大家都講求價值回報,你為我服務了,我理所當然的應該給予你報酬,所以你也不用對我存有絲毫的感激。”
秦一柱越來越搞不明白了,段天藍到底是想做什麽?
秦一柱試探性的說了一句:“段小姐,你就不怕我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嗎?或者說我也完全可以選擇逃避,故意回避你的相救之恩。”
段天藍聽了這話,燦爛的笑了笑,說道:“放心,你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從昨天晚上的事情可以看出,你雖然迂腐了一點、傻了一點,但還算得上一個實誠的人。”
秦一柱正在沉思,段天藍接著說道:“一會我讓我的司機送你回去,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從今天晚上開始,你正式上班。至於你上學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我心中自然會有所考慮,絕對不會影響到你正常的學習。再說,我也不是那種無聊之人,即使要報復你,我也會文明的報復你,報復得你心服口服。”
段天藍說這話時,全然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
秦一柱則是徹底的蒙了,蒙得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