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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猶憐》第1章
一道白光在她面前散開,好刺眼好刺眼,讓她頭都昏了。

 她什麽都看不到,隻感覺身體輕飄飄地好似在飛,跟她每次要從夢裡掙扎清醒時,那種揪扯、徘徊在生死邊緣的巨大壓迫感截然不同。

 好輕松啊。她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其實,她不喜歡生病的。

 她常常倚坐在榻上,凝望窗外的景色,小聲地哀求春花不要這麽早謝,讓她有機會親自出去摸摸瞧瞧。可是,春花總是不等人啊。

 每年每年,她都一再地重複要求,但也一次又一次,隻能躺臥在榻前,失望地睇著那徐徐落下的枯葉掉滿地。

 像是在提醒她,她那微小的心願是沒辦法實現了。

 孩提時候,還有娘陪著她;她為了娘而活著,可現在,沒人會關心她了。

 都是因為她的痛。

 她想死啊。

 隻要死了,再入輪回,這破敗的身體就可以丟棄,或許她就可以做個健康的人:隻要死了,她就不用再吃苦苦的藥,再承受不能痊愈的打擊;隻要死了她就再他不會什麽都無法碰觸,一個人被關在房間裡,日日夜夜。

 反正不會有人為她傷心哭泣,她也不用再撐著那麽一點氣息,忍著苦痛苦苟延殘喘……所以,還是死掉的好。

 人人都怕的事,對她而言卻是一種解脫。

 讓她去,她要去,去那個地方……不會再難過,不會再流淚,也不會孤單……

 孟恩君隻覺自己的軀體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再快一點點,她就可以到那想去的地方了。

 慢慢地往上升著,蒙蒙白霧中,感受到有個人影朝她而來。

 明明她的眼睛是閉著的,卻看見了一個衣著有些奇怪的女子站在她面前,那印象深入腦海,即使她沒睜眼,也異常地清晰可辨。

 那女子的臉色跟她一樣蠟黃,像是也生了病痛……還有一副想睡覺的樣子。

 不過,女子唇緣卻掛著一抹溫柔的微笑……對著她。

 雖然長相不同,但孟恩君卻有一種那女子就是自己的錯覺;才驚訝於這種想法,女子的身影又逐漸越過她而飛離。

 女子從頭到尾沒說話,也沒發出任何聲響,可是,孟恩君就是知道她在跟自己道別。

 正想回頭看,原本空無一物的周遭卻突生一股力量將她整個人往下拉,她一驚!發現自己被拖離頭頂上的光亮處。

 她想去啊!不要拉著她!讓她去――

 原是沉靜的空間裡,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很遠,又彷佛很近;她一怔,忘了要掙扎,疑惑地想看清楚,不意視線內卻是一片的白。

 「該死!」粗獷的男人聲音拂過鬧酰剖羌磴稻取

 什麽該死?這個在說話的人是誰?是在跟她說嗎?

 難道……是牛頭馬面來帶她下地府了?

 她是孟恩君,那個重病臨死的凡女,的確是該死的,帶她去找娘吧。

 很努力地撐起眸想看清楚,卻是徒勞。她著急地伸出手,就怕鬼差混抓了她。

 「搞什麽……等等!別動!」還是那個男聲,這次宛如縈繞在身邊。「慢慢來,我會幫的。」原本粗糙的語音放柔了,給予她安心。

 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柔夷,按著,一股熱氣透進她綿軟的意識,猶如在白光之中排開條寬廣道路,牽引著她。

 緩緩地,她飄浮在半空的身軀沉了下來,也逐漸有了知覺,那種真實的感受,著實讓她嚇了一跳。

 原來……原來鬼大哥的手不是冷冰冰的,而是熱呼呼,說話的聲音雖有些粗,但待人很溫和呀……

 正想開口道謝,刺目的光芒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空氣。

 「唔……」胸口忽地又傳來疼痛,像是每一個病發的夜晚那般難受,左腕上也不知何故,像是被尖針穿刺。她緊閉著眼,忍不住,更想回到剛剛的白芒之中,逃避痛苦。「咳、咳咳!」拚命地嗆咳起來,額上已泌出冷汗。

 「不要緊,慢慢來,我會幫。」

 忍著躁怒,盡量壓到最柔和的嗓音這麽重複說著,然後,她感到有人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脊,幫她順氣。

 那隻暖暖的手按著更按住了她的腕節,平複那怪異的刺痛。

 啊,鬼大哥在幫她拍背呢,真是個好心人……好心鬼。

 「咳咳咳!」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茫茫然中,宛若瞥見有條魁梧的身影蹲在她身旁……看不清,她看不清……「咳、咳咳!」她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會咳和胸痛呢?

 「放心,沒事了。」沉穩的嗓音,有著今人信服的力量。

 孟恩君斷斷續續地喘氣,費力地睜著眼。她想知道,這個安慰她的鬼大哥生得是什麽樣子……

 她犯病時,大家都對她敬而遠之,從來沒有人會像他一樣,不嫌棄她、不擔心被傳染,這樣輕柔地和她說話。

 有時心口痛得受不了,她也隻能抓緊冰冷的棉被咬牙撐過。沒人陪她的,連她的相公也都不管她死活,任她自生自滅。

 可是,這個不認識的鬼大哥卻……

 一雙手仍被他握著,不再是空的,掌心裡那溫暖啊……

 眼角發熱,唇邊卻微微她笑著。

 好滿足喔。

 倏地,一陣騰空,感覺自己似乎被打橫抱起,因為太虛弱,她整個人嚴重暈眩起來,甚至開始作嶇,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青白色的細頸無力地往後仰,像是靠上了一副有力的臂膀。

 有點硬硬的骨頭撞到她……是……鬼大哥嗎?

 「醒來以後,要勇敢一點,別再做傻事。」他低低地道,口氣帶有訓斥。

 勇敢一點?勇敢一點幹啥?是要丟拜見閻羅王,然後聽判官判她罪嗎?

 孟恩君的意識雖混沌,但還是嘗試掀動眼睫,察覺視野內的濃霧不再如之前滯塞,她準備將這個除了娘之外唯一對她好的人……鬼,牢牢記在心底感謝。

 陰影就在她上頭。她告訴自己一定要看到他,於是奮力睜眼,總算可以略略瞥見鬼大哥的輪廓和樣貌沒有牛頭,也不是馬面,更無雞鴨貓狗。

 她眼簾的,是一張凶惡、可怕到……像是山寨強盜頭的臉孔。

 2001年台北入冬

 「小風。」宛如被砂紙磨過的組礪聲音啞啞沙沙地響起。坐在病床上看故事書的男孩馬上抬起頭,大大的眼睛瞬間明亮閃爍。

 「大哥!你今天來晚了。」男孩高興地要站起來迎接,那被喚作大哥的高大男人馬上跨步上前,扶住他瘦小的肩膀。

 「坐著就好了。」駱摸摸他柔軟的頭髮,陽剛味十足的面容上有著細微不易察覺的疼惜。

 「不用擔心啦!醫生叔叔很厲害,已經幫我把病醫好了,剛剛護士阿姨跟我說再過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小風像小狗一樣仰著臉,任那雙粗糙長繭的大手摸著自己的頰。

 他喜歡大哥的手,又溫暖又可靠,從好小好小時就喜歡。

 「真的?」幸好:當他知道小風的重感冒轉成嚴重肺炎時,差點嚇壞了,現在總算可以放心。他面露寬心的微笑,冒著胡渣的下巴輕輕顫動了下,看來十分可愛,跟他高大魁梧的外表實在不太搭軋。

 「真的!」小風重重地點了下頭,笑成[[眼,驕傲地說:「因為我都有乖乖聽醫生的話吃藥哦。」他等著頷賞。

 「好了,你最乖。」駱拍了拍他的頭,豐厚的唇被小風的可愛表情感染,不禁揚起,「等出院,大哥帶你去吃大餐。」他拉過張椅子坐在病床邊。

 「耶!大哥最好了!」他要吃炸雞、吃漢堡:小風開心地跳起來,嫩嫩的雙頰上有兩抹紅撲撲的粉團。「打勾勾!」他伸出細瘦的心手臂,但手臂尾端卻沒有像正常人一般的手掌。

 他,沒有手。

 整條手臂到底,在腕節部分就像是被整齊截斷似;短短的細手臂像是被拋棄般地孤獨存在著,那麽樣地寂寞。

 明知是天生的殘缺,小風卻鮮少怨天尤人,這是駱最感欣慰的一點了。

 「打勾勾。」沒有嫌棄這種幼稚行為,剛毅的面部線條反而漾柔,用長長粗粗的食指勾住他細小的手腕部分,輕輕地搖晃,「你這小子,都快十歲了,還要人操心。你可得答應我,下次別再發燒到快昏倒了才肯說自己不舒服。」院裡那麽多孩子,要一一照顧到,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小風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我以為自己能忍得住嘛!結果卻害莫姨更累了。」他噘起紅潤的唇瓣,稚嫩的語調裡有著愧疚。

 他希望淘寶網女裝 天貓淘寶商城 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夏款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 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 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 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 淘寶網女裝冬款自己能早點學會照顧自己,這樣就不會麻煩別人了;沒想到,小鬼頭還是小鬼頭。他好想趕快長大哦,像大哥那樣,能讓人依靠,而不是依靠他人。

 駱瞅著他低垂頭上的小小發旋,然後彎起長指揮住他軟軟的面頰。

 「啊……」口水要流出來了啦!小風本來鬱鬱的臉變形成滑稽的模樣,扭曲的嘴角險些淌出唾液,於是拚命用眼神抗議這種惡劣對待。

 「你要是覺得麻煩到了莫姨,就快生回到她面前活蹦亂跳,比說一百次謝謝或對不起都還有用。」他放開手,望著他頰上紅紅的痕跡。

 小風用圓圓的腕部捧著自己的小下巴,知道這個大他好多好多歲的「哥哥」,雖然跟他沒半點血緣關系,卻仍是像家人一樣,什麽事都瞞不了。

 他更了解,外表看來剛強粗線條的大哥,其實有著一顆比誰都還要柔軟細膩的心,所以,剛剛才會捏牧場

 雖然有一點點痛痛的,但是啊,他知道那是大哥安慰人的方式。

 「遵命!」他笑開來,不再愁眉苦臉。眼角瞥見駱暢的衣服上有些褐色小點,因為是深色布料,沒仔細看的話還真看不清楚。他疑惑地抬起大眼睛。「那是什麽?」看起來好像乾掉的血,大哥受傷了嗎?

 「嗯?」駱順著小風的目光,拉起自己破了個洞的衣o細瞧。「原來沾上了。」他都沒注意到。

 「你流血啊?」小風關心地用眼神搜尋著他身上可能有的傷口。

 「不是我。」駱彈了下他的小鼻於,要他放心。「是住在我樓下的鄰居,她:她不小心昏倒受傷,我剛巧發現,把她送來醫院,所以來晚了。」墨黑的濃眉上打了個結,對著天真的小風,他隻說出一部分事實。

 若是他晚一點發現,那位新搬來的小姐怕是就這樣香消玉殞了。之前,好像管聽說過她身上有病,父母又接連過世,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

 「大哥?」小風見大哥突然面色凝重,出聲喚道。

 駱回過神,睇著他困惑的表情,動了下眉。

 「想出去走走嗎?」他比了比自己的一副寬闊肩膀。

 「咦?」小風瞠大眸,興奮地眨了眨,「是要坐飛機……飛高高嗎?」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玩了耶!

 駱勾起嘴角,轉頭問了正在隔床換點滴的護士小姐幾句話後,就一把抱起小風瘦瘦的身體放上肩頭,像以前他念幼兒園時做的那樣,好高好高。

 「啊!」小風嚇一跳!大哥人高馬大,差點把他頂到天花板去了。趕緊用手臂環住他的頭,避免往後仰倒。「大哥,你好丟臉喔。」發現病房裡其它人都在看他們,他紅著臉咯咯笑。

 都已經快三十歲了,還跟他玩這種小孩遊戲!他想當大人,想變成熟,不想一直做蘿卜頭……不過,今天就先算了啦!

 「我丟臉?」駱望向一旁似乎有點吃驚的護士小姐,正經地:護士小姐,我們會輕聲細語的。」他抓著小風的小小腿,黑眸認真。

 見他像是黑道大哥般的粗獷臉容那麽嚴肅,護士小姐險些要後退三步。若不是這小貴客無時無刻都在稱讚他的大哥有多好多疼他、多不能以貌取他大哥,她真曾以為他在瞪人威脅呢。

 抬眼看著興高采烈的小病人,她小聲地正色叮嚀:「不可以奔跑喔。」

 駱的唇淺淺勾起,側仰頭,朝小風說:「快點跟護士阿姨說謝謝。」

 「謝――謝!」他愉快地伸出細細的手臂,護士小姐微笑,如同以往,摸了摸他圓圓的腕節。

 「對了,」在他們一大一小跨出門之際,她在背後提醒:「記得吃晚飯前要把他帶回來。」

 「遵命!」整齊劃一、混雜著粗粗嫩嫩嗓音的應答,病房裡的人不自覺地都露出溫柔的笑意。

 「大哥,你知不知道,莫姨常常說你長得那麽粗線條,心腸卻又軟又細,我以前不曉得那是什麽意思,不過,我現在好像有點懂了耶。」小風用手臂磨著他短短約三分頭,些微刺刺的觸感,讓他癢得想笑。

 「哦?」駱挑眉,往人較少的走廊走去。

 「莫姨還跟我們說了很多你小時候的糗事哦。」他神秘地放低聲音。

 「看來,我成了你們無聊時間嗑牙的題材?」駱故意晃了下,在上頭的小風驚呼一聲,隨即又很快地開上嘴,彎臂圈緊他的短草頭。

 「因為大家都很喜歡大哥嘛!」他笑呵呵地,看見他大手抓住自己的小腿,知道他絕不會讓自己摔下去,「所以很好奇啊。」不過,原來大哥以前也和他們一樣又笨又愛哭,哈哈!

 頓了頓,他又扁了下嘴,可憐兮兮地:「可是大哥都不喜歡我們,因為搬出去以後,隻有過年過節才會來看我們。」嗚……

 駱的視線放在光潔的地板上,低聲笑了笑。「好了,我會盡量找時間回去的,你別再跟我拐彎抹角了。」真是的,這麽大了遺愛撒嬌!

 小風低頭盯著他的短草頭,好一會兒才小小聲地開口:「大哥……你在外面……是不是……」這件衣服,下o的洞已經越破越大了,可是,大哥還一直穿著。

 「嗯?」小風一怔,突地憶起莫姨交代過的話,就改了口:「大哥,我是你弟弟嗎……

 很親很親的弟弟?」他很期待地瞅著他的發頂。

 駱楞了下,好半天才用他那沙啞的低音沉笑道:「你當然是。不只你,院裡每個小鬼頭都是我很親很親的弟妹。」

 小風的笑一下子擴得大大的,「雖然不同家,但都是優良品種:」他好自豪地昂高下巴,隨即又嫩聲道:「那,如果累了要跟我說哦,因為我們很親很親。」他眨巴著大圓眼。

 駱先是停住,然後握緊了掌中的小小腿,胡渣渣的下顎極不明顯地縮了下。

 「你真是人小鬼大。」「我才不小!」他立刻反駁。

 「是,不小。」走到外頭可以散步的綠草皮,他忽地快跑了起來。

 ――可是愛玩飛高高!一邊喊,他邊加快速度。

 小風隻是緊緊地攬著他的頭圍:感受那涼快的風撫在臉上,哈哈大笑。

 「護士阿姨會罵你的!」不僅奔跑,還大叫呢!

 「我又不是在走廊上!」出了醫院,就沒人管得到了。

 悅耳的笑聲回蕩在橘黃色的天空下,他們徜徉其中,舒暢地玩鬧著,直到駱D不經意將視線焦點停駐在醫院二樓的某一扇窗口。

 順著他的目光,小風[起眼看到那窗口好像有人影在晃動……唔,那個大姐姐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想睡覺。

 「大哥?」目不轉睛了呢。大哥認識那個大姐姐?

 他不答,拉開強壯有力的長腿就往回跑。

 「大哥!」小鳳嚇了一跳,隻能抱住他的短草頭,看著他衝進一樓大門。

 啊啊!真的會被護士阿姨罵了!

 伸手不見五指。

 好黑……她是到地府了嗎?

 為什麽這麽黑?剛剛不是很亮嗎?地府很窮,油燈都用光了嗎?

 引魂使者呢?牛頭馬面呢?那個……聲音粗粗的鬼大哥呢?

 不是要帶她去見閻羅王嗎?

 怎麽――

 「孟思君。」

 「嚇!」誰在叫她?很驚訝地抬起頭,卻隻望進黑漆漆的一片。

 「孟思君,」那話聲重複著她的姓名,沒有理曾她的反應,一字一句地徐緩出口:「這一世的名字是孟恩君,本來陽壽已盡,但後世的魂魄卻頂替了上了奈河橋。她已喝了孟婆湯,投入輪回,再難重返陽間;後世的本命燈還不到熄滅的時候,隻能取代她,用她的軀體續完她該有的壽命。」涼涼寒寒的嗓子、平板的語調,悠悠蕩蕩地飄浮在周遭,聽不出方向,聽不出情緒,隻讓人感覺好冷。

 「什麽?」孟恩君瞪大眼,雖然這人話裡有些字句很耳熟,但她卻無法拚湊,也聽不明白。「什麽……意思?」她楞問。

 死沉的聲音沒正面答覆,隻道:「時間到了,你快丟吧。」

 「你……你是誰?」她疑惑地間。左手腕忽然叉有些刺痛,她皺了眉。

 「不用管我是誰。」

 「可、可是……」她壓根兒不明白他剛才的語意啊。左右看了下,除了黑還是黑,尋不見身影,卻能聽到那人不知從何處傳出的話聲,讓她略感害怕。

 「別再可是了,再不走,時辰就過了。」

 「我……」究竟要走去哪兒?「什麽時辰?」她下意識地退兩步,沒注意耳邊響起一道極細微的碎裂聲。

 「重返人間的時辰。」沒有理會她的害怕,淡到宛若無味清水的嗓音,維持著冷情乎波續道:「孟思君,聽清楚……」

 「什麽?」原本虛無的空間霎時刮起陣陣強風,她一驚,被卷得往後運返。

 那人卻絲毫不受狂風的影響,極慢地說道:「……的後世放棄自己的軀殼,不願為人;這一世則因重病抑鬱而終,兩世同時入了閻羅殿大門,但拘提往生者魂魄的使者卻弄錯了,本該輪回的後世在閻王前撒謊冒充,如今她已重新投胎,難再更正。為免本命燈熄滅打亂生死簿上的輪回,隻有將錯就錯,讓回到後世的軀體代替她。」

 「咦?」什麽?這人在說些什麽?她完全胡塗了。「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我不懂……你、你在說什麽……」腕上的刺疼更明顯,周遭的氣流開始混沌起來,她隻覺闃的空間逐漸歪斜扭曲,本來不痛的頭也加劇,似要崩裂。

 「不明白是當然的。前世返後世,並非第一人,就當成是天意吧。」

 「我……」天意?天意不是要她死嗎?所以她才會一直生病啊!亟欲開口卻不成,忽有一影像閃過腦海中,她霎時渾身一顫:「你……是……呀啊!」

 像是腳下踩著的地面塌了,她整個人瞬間下墜,許許多多景物掠過她腦海,雜雜花花、紛紛擾擾,猶如巨大的洪流漫天蓋地席卷而來。

 隻聽那冷淡至極的聲音直接穿進她腦海,緩緩道:「去吧,該醒了。這是一個嶄新的人生,一次重來的機會;閻羅殿不是好地方,時候未到,就別再進來了。」

 「等……等等!」她不懂,全都不懂啊。

 驟然爆開的黑潮夾帶著無數嘯音衝破她耳膜,彷佛被某種絲線緊緊地纏繞,她不能動,也動不了,隻感覺自己永無止境似,直直不停地墜落……

 她是孟恩君,然後呢?然後呢?

 前世?後世?什麽天意?

 猛地睜開眼,刺目的光芒幾乎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醒了?」微訝的女聲在身邊響起,知覺一點一滴回流,手指觸到了身下柔軟的床被,她的意識阻塞住。

 她……她是死了吧?除了鬼大哥的手,自己還可以摸得到其它東西?

 「等等,我請醫生來幫檢查。」一旁的女音再度開口,這會兒還多了一隻手越過她頭頂。

 呃……她……這位姑娘……這位「鬼」姑娘的衣袖好像奇怪了些……

 那隻從衣袖裡伸出的手搭上了她的右腕,肌膚接觸的感覺,帶給她一陣戰栗。

 孟恩君緩緩地移動視線,然後就看到一個頭上戴著白布折迭成的發飾的白衣姑娘,一邊按著氖滯螅槐嚦醋徘獎塚厥鈄擰

 「好了,的脈搏有些快,但還算正常。」護士小姐過沒一會兒就放開了手,然後朝著她微笑。「等一下我再幫量血壓。嗯……是不是很想睡覺?」她忽然說。

 「……呃……」血鴨?是……一種鴨子嗎?孟恩君一臉茫然,發現那個全身上下都極其怪異的姑娘,一雙晶亮瞳眸直直盯著自己。「……在跟我說……咦?我的聲音?」講沒幾個字,她就駭異地發現到自己的嗓子竟陌生得像是別人的。

 「怎麽了?哪裡不舒服嗎?」護士小姐趕緊又按了次牆上的呼叫鈐,然後幫扶坐起身。

 「要不要先喝點水?」她拿了個大枕頭,塞在她背後。

 「我――」不對、不對呀!這聲音不是她的:「我……死了嗎?」她傻呆呆地自間著。抬眸看著周圍的一切,什麽東西都好奇怪,就連她身下的墊鋪,也非她所熟悉的。

 護士小姐聽見淖雜錚慫ǚ判牡男Α!沒死,這裡是醫院呢。」短短兩句話,卻像青天霹靂。

 「沒死……我沒死……」這裡不是地府?那白衣姑娘也不是鬼……這是哪兒?

 一院?是……地府的隔壁嗎?可是,白衣姑娘又說……

 「我沒死……」她略微失神地重複低喃。

 緩慢地轉首搜尋著,沒有她熟悉的景象,也沒有她認識的面孔。

 宛如還深陷在夢境裡一般,她身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但目光所及、耳朵所聽、身體所感受到的,卻又如此真實得教人害怕。

 倏地,她在明淨的玻璃窗上瞅見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相當瘦弱的女人,長發披肩,五官算是清秀,但卻極為沒精神,尤其是那雙略顯下垂的眼角,瞧起來像是有幾百年沒好好睡過覺似,要是有人看到她,肯定曾覺得她一合目就會在原地睡昏過去。孟恩君喉嚨乾渴,不自覺地舔了舔唇,然後很快地發現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咦?僵硬了下,她訝異地睜大眼,偷偷地轉動著脖子試探,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呆愕。

 她張嘴,女人他張:她側臉,女人也側;她不信邪地學起好似千斤重的手臂摸著自己的輪廓,女人……也和她如出一轍,就連遲緩的動作都不差分毫!

 孟恩君瞠目,死命地瞪著那人影,她不識得:不識得:但是,怎麽會「是……我?」她震驚,不敢置信地低喊。原來不只納簦拿婷玻急淶孟袷潛鶉說模骸岡酢⒃趺矗浚≡趺椿崛緔耍浚 拐獠皇撬皇淺ふ飧鮁擁模

 「怎麽了?」護士小姐察覺納襠惶躍Τ鏨哺А

 「我……不是我!」那上面的映影,連同白衣姑娘一起照了進去,孟恩君更確定那長相不一樣的人就是自己:「不是啊!那個……她不是我啊!」她慌得語無倫次,隻指著窗口,用盡虛弱的力氣拚命否認。

 這裡是哪裡?她這張臉是誰的?急急地左右張望,房裡、廊上一張張不曾看過的面孔,隻是像在大街邊看戲那樣,議論紛紛、竊竊私語,眼神中夾帶審視。

 「冷靜點。」護士小姐見她神色焦慮,盡量放柔了聲。

 「那個人……不是……」她急得滿頭汗又難以解釋清楚,深沉驚懼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這一切,來得太過詭異、太過突然,他太過衝擊了。「我不是……這個人不是我啊……」這容貌、這身體……還有這些衣著奇異的人……

 「讓回到後世的軀體代替她。」冷冷涼涼的一句話像是定身咒,在憶起的x那,凍結住她空洞的紛雜意識。

 「代替……」代替什麽?代替後世?她真的不明白啊,為什麽她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呢!「我不是……」她哽咽得幾不成聲,腦子裡一片混亂。

 好像惡夢,較之她掙扎在生死交界邊緣更今人驚駭,她想醒啊!

 「我……」哭泣的雙眸不停地遊移著,不顧左腕上的疼痛,她緊緊抓著身上的薄被,反射性地往後退丟。

 她誰也不認得,也不知道這是哪兒……

 很怕很怕!

 胸口突地傳來一陣疼痛, 她難受地皺起眉。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是她的心疾又犯了……可這身體……為什麽……

 冷汗滴落,她用力地喘著氣,卻不肯讓護士小姐和趕來的醫生接近她。

 「不要……」瞥見臉上戴著奇怪方框的白衣男人要伸手抓她,她一嚇,十分吃力地將身子往後挪,險些跌到床下去。「別碰我……別……」她氣弱的抗議忽地嘎然終止。

 一抹身影了她慌亂的視野之內,魁梧百挺,像是一棵大樹屹立不搖,沉穩靜謐、安詳可靠:隻一x那,便填滿她不安的瞳眸,牽穩她恍惚的神魂。

 男人看來極凶惡又恐怖的面容,她見過。

 是眼前一張張模糊長相中,她唯一熟悉、唯一見過的。

 在那自得讓人雙目刺痛的光芒之中,她曾努力對自己說過,就連他像是沙子般的聲音,也必須牢牢地記在心底,不可忘卻。

 「……鬼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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