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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翻身記》第3章 【第2招】(2)
省裡的尼桑碧蓮在交整清道下,終於在十二點半趕到了礦區廣場。其實早在半小時前,原礦務局領導層也趕到距離礦區十裡處的礦山區標點茶候,尼桑碧蓮緩緩停下,前礦務局局長和黨委書記帶著包括丁來順在內的管理層來到尼桑碧蓮的車門前。

 但走路達和薑和任都沒有下車,僅僅是省委組織部一名年輕官員象征性地下車和他們握了握手,然後回到車上,尼桑碧蓮經自啟動。留下一群表情尷尬的礦務局領導。[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於是,出現一幕及其罕見的景象。

 尼桑碧蓮在前,礦務局的七八輛車反而緊跟在後。

 越過礦山區標後,車輛正式進入礦區城鎮。

 金楊以前路過白浪縣城,但眼前礦山區的城市規刮和建築格局,卻強過白浪縣城不少。礦山在冊職工一萬八千余人,但家屬和外來經商人口總數超過六萬。大量密集人口和黑金時代加速了礦山區的城鎮化。

 拐過一個斜長的陡坡,一條五車道的新拓馬路,兩旁餐館酒店林立,每隔幾裡路就是一卉,礦區家屬小區,整個礦區有兩座公園和八所學校,礦山醫院以及隨處可見的綠化帶。

 給金楊和車上的人印象最深的是大街上目不暇接的豪華轎車,甚至在省會城市都不多見的c級奔馳、捷妁燈、勞斯萊斯幻影,寶馬七系更是一連遇到四輛。

 車上的人瞪目結舌,南飛之前做了一些了解,介紹道:“據說白浪礦務局整體工資水平並不低,人均在四萬五千以上;但相比礦區的私營礦主們來說,就不足一提。這裡隨便一個礦老板,身價至少數千萬,上億資產的也不少。”

 路達若有所思道:“不知道礦山的一線礦工們的收入是多少?”

 金楊回道:“我昨天上了上白浪對區論壇,看了不少議論和牢騷,說一線礦工的分配方案不合理,幹部工資是礦工工資的若乾倍,礦務局考核的質量標準化、機電管理、一通三防管理等的工資都從獎金中發放……”,

 路達話裡有話道:“你們身上的擔子不輕啊!”

 金楊肅然道:“我和南書記在省裡的指揮下,堅決完成礦區試點改革。讓勞動人民的辛苦付出得到最大限度的回報。”

 路達眼睛看著窗外,表情平靜,實際上內心深處卻翻江倒海,一片洶湧。他知道白山的局勢有多複雜,省裡早在五六年前就察覺礦務局有一言堂的趨勢,前後兩屆書記省長抽調了三任礦務局局長和書記前來主持工作,每一個局長上任前都信心百倍,但往往上任幾個月就蔫了,掌握發言權的還是丁來順。後來省裡強製下調令,要把丁倆順換到廣漢市工作,調令還沒有發出,白浪礦組織了一個萬名礦工大請願活動,呼籲要留下他們的丁總工程師。在強大“民意”地壓迫下,省裡不得不收回成命。

 所以他不看好金楊。前幾任局長都具備一定的工作能力,而且政治敏銳性強,但同樣敗下陣來,有的灰不溜丟地偷偷撤回省裡,有的只能在這裡當傀儡。金楊憑什麽能打開局面?他的信心來源何處?

 車很快抵達礦山廣場。衛立在廣場中央的是高大威嚴的原礦務局大樓,左右兩側是礦山會堂和白浪礦山大酒店。

 廣場中央是碩大的音樂噴泉,礦務局大樓正對面是綠草繁花的街心公園,看上去以為到了某個地市級城市,而不是一個產煤業礦區。

 原礦務局領導層紛紛下車,站在尼桑碧蓮車前。

 路達的秘書第一叮,下牟,然後站在車門前引導路達下牟。之後是省委組織部禹部長薑和任,然後是南飛、金楊、艾慕國等。

 下車按級別順序,等候在車前的前礦務局領導層的排位也有講究。黨委書記和局長是正廳,排前兩位,按金楊所想,排第三位的應該是原常務禹局長丁來順。可是他猜錯了,隨行人員介紹到第六個人時,他和丁來順的手才握在一起。

 在金楊看來,丁來順服飾普通,身體精瘦,無有任何官威氣場,看起來根本不像大權在握的人,反而像足了一名老礦工。從他在站位來看,此人深諳中庸低調之道。十足的老狐狸一條。站在他前面的人因為道路不暢通問題,還得向省領導道歉認錯。到了他這裡,則僅僅是一種場面上的形式。

 “歡迎金圭任!”丁來順的表情很平靜,甚至微帶著一絲熱情。

 “有勞丁主任。礦山經濟開發區的工作以後還要靠丁主任這種礦山牙,老。”金楊也十分有風度地笑道。

 路達和薑和任的眼睛一直關注著他們倆的“握手”

 薑和任笑笑道:“丁主任碩大局識大體,在開發區的職能轉變和幹部交流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省委省政府領導一再表示嘉許。”

 丁來順無比低調道:“哪裡哪裡,我時煎保持虛心學習的態度,堅決響應省裡的號召,配合南書記和金主任把礦山經濟開發區的這盤棋下好。”

 廣場上腰鼓齊鳴,歡迎的禮儀小姐分列紅地毯兩旁,碩大的歡迎標語橫掛在辦公大樓中央。歡迎規格不能說不高。

 一行人先進入辦公大樓會議室開了一個簡短的歡迎會,然後來到隔壁酒店的大餐廳。其它部門的先行人員已經等待在座。

 金楊在人群中看到了寧夏熟悉的身影。

 年齡四十有三的寧夏,站在一群年輕的女幹部中間,身段和皮膚以及紀委常年工作促就的獨特氣質,依然顯得鶴立雞群。

 她遠遠地朝金楊點頭一笑。

 金標回以微笑,眼睛四顧,卻沒有看見詹麗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主餐桌一席八人,除了兩位省領導和金楊南飛外,原礦務局有四人在列,丁來順也在其間。

 金梭本來昨天晚上喝得亂醉,看到酒桌上的茅台,心裡不禁發虛。

 好在路達定下調子,提出喝飲料。

 省領導發了話,而且下午接著有好幾個會議要召開,中午也只能吃個簡餐。礦務局領導撤下白酒,換上了當地的一和保健飲料。

 席間眾人的話語不多。礦務局黨委書記和局長一個將調往省農業廳擔任工會主席,一介,退休,兩人都沒有什麽心情敷衍,丁來順照舊保持低調,沒有人問話,他絕不說話。路達和薑和任雖說沒有提出批評,但他們對礦山有意無意設置的道路堵塞狀況相當不滿。原本程序中省領導的就餐發言也因此取消。

 只有一名管安監的禹局長,因為他在新一屆礦山開發區管委會保有一個禹主任位置,而且年齡適中,還有晉身潛力,因此出現了他一個人唱獨角戲的窘境。

 中午的接待餐在一片落賓中結束。

 按既定程序,接下來省領導將召開一個中層幹部大會,講解省裡對礦山的新思路,並聽取各方意見。

 但是當省領導和幾十名管委會的核心領導層走出酒店大門時,卻齊齊停止腳步。

 剛才還腰鼓齊鳴的廣場上,出現了五六十名村民,他們手扯橫幅,手舉血書,堵在酒店台階前。

 路達和薑和任臉上一冷,側頭看向礦務局領導。

 “這是怎麽回事?”

 礦務局黨委書記下意識地看了丁來順一眼,表情尷尬道:“這是老問題。一直沒有完全解決。新山縣的村民稱他們村的民房受到白浪煤礦開采的影響,造成他們大量房屋塌陷和開裂。新山縣認為是白浪礦區的責任,但是我們礦嚴格按照采礦證核發范圍開采,沒有任何違規開采行為,而且賠償的先例不能開,否則和整個礦區交界的村縣都會要求賠償。”

 路達沉聲道:“到底是不是因為你們采礦引發的房屋塌陷問題?”

 黨委書記硬著頭皮道:“有這個因素,我們也有過小范圍補償,幫他們修補危房等,但有些村的要求很離譜,比如這個村,他們不僅要求賠償, 還要求我們停止臨近村莊的開采……”

 路達的眼睛落在丁來順身上,點名道:“丁主任,你說說?”

 丁乘順從第二排人群中站了出來,回答道:“路省長,明看他們是為了房屋,但背後卻是各縣甚至各村之間的資源利益之爭。他們要的是地下資源。這種現象不僅在全國很普遍,世界上其他各國,也存在同樣的問題。礦產資源的分布是不以行政區的劃分為界線的,成礦帶往往是跨地區、跨省份甚至是跨國界的分布,開采的過程當中必然會造成跨界問題或者是越界問題。為了資源的競爭或者爭奪,必然帶來交界地區的采礦者包括居民之間的糾紛不斷,有的地方調節幾十年也調節不下來。”

 路達冷冷盯著他,“你的意思是解決不了,我這個禹省長和開發區的新領導層被活活賭在這裡,不得動彈?”

 “不,一定有辦法的。”丁來順把目光落在金楊身上,不溫不火道:“金主任是新礦山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今天已經上任,我們都聽領導的。”

 金楊這時才恍然大悟,哪那麽巧在他到來的當天出現群體**件。這明顯是針對他來的第二招陰毒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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