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高手】
堅子也姓梁,但和梁洪濤八竿子打不著。他是東四集團軍某特務連的前任連長,現任連長胡漢兵是他同一個集訓隊的ǎo師弟,曾經的三大軍區單兵搏擊第一名獲得者。因在一次徒手搏擊訓練中失手打人至殘,被提前退伍。
退伍後被馬蟈蟈聘請到她的公司,名義上是保安部長,實際上卻是馬蟈蟈的人保鏢。上次五龍島之行因為他家裡臨時有事請假,胡漢兵替代他走了一遭,結果慘遭羞辱,回來後大病一個星期。好在馬蟈蟈利用了汪少山男人固有的劣根,以徹底毀滅謝ǎo環為代價,勉強逃過羞辱。
胡漢兵回部隊後,梁堅歸位。他陪著馬蟈蟈走了一趟藍海,又陪著馬蟈蟈回到武江,昨天又被馬蟈蟈派出去監督馬國富,防止馬國富擅自搞事。
兩個包廂之間開始掐架。他本以為是無關緊要的ǎo鬧劇,打心眼就沒有重視過。但是當他隱約聽到隔壁包廂發出連續六道悶響時,心裡忽然一緊,他聽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動感節奏。勁發一瞬一息,不是說速度越快力量越大就越高明,而是第一瞬和第n瞬乃至最後一瞬之間的打擊力道保持均衡。甚至毫無差別。
以梁堅自身的能力來般的對手,他亦能在六息擊倒他們的同時保持同樣的呼吸和力道。但是他見過豹子和他的幾名兄弟,實話實說,他決計不可能在擊倒豹子後還能輕描淡寫擊倒那個身高一米八長的壯漢。
因此他必須去以解心頭之。
梁堅推開包廂房mén時,他的眼睛出現一幕很滑稽的場景。
前不久還一臉深沉,頗具氣勢的稀máo豹哥,現在卻如猴子般在地上爬行,恰好爬到梁堅腳前。兩人四目相對。豹子的眼裡掠過了一絲羞憤yu絕的悲滄表情,梁堅眯起眼睛,豹子的六名兄弟站在餐廳角落裡,一改之前的彪悍凶相,一個個老老實實站成一排,“劈裡啪啦”地各自掌自己的耳光。並且還大聲報數。
一個ǎo青年嘴上叼著一根沒點燃的香煙,冷地排比他壯實比他高大的男子身前監督著。眼睛瞟都沒瞟過梁堅,仿佛當他是空氣。
梁堅雙眼驟寒,緩緩瞟向猶在地上搐呻的大黑臉。大黑臉的雙手死死捂住透著濃重的血腥味地襠部。
大黑臉的命根子斷了?梁堅頓覺背脊生出涼意。這才抬頭朝餐桌上望去。四男兩nv,除了一老一ǎo外,剩下的男nv在他眼裡似乎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特別是顧少兵和霍天佐這兩個卓然如山的男子,讓他聞到了一股鐵血的蕭殺之意。而餐桌上風輕雲淡的nv子,有著一張極盡清美的容顏,臉上不著粉脂,但依然要勝過馬蟈蟈一籌。
梁堅心裡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他的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他暗道一聲“壞了……”,正當他準備退出包廂攔阻他們之時,劉得草卻一頭chā了進來,獰笑道:“姓金的,我來看你來了!”
緊接著程國棟,梁洪濤和馬國富齊齊擠進包廂大mén。
和他一樣,他們看到眼前的場景時,全部呆愕,梁洪濤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他狠狠了眼睛,看了看地上的豹子,又看了看臉sè一溜yàn紅的幾個手下,驚呼道:“你們這是玩的哪一出?”
金楊淡淡一笑,伸手指了指劉得草和程國棟,“好玩的遊戲,要不要玩玩?”
劉得草馬國富幾人雖然不是練家子,但社會閱歷擺在哪兒,還有什麽看不出來,豹哥這幫人栽了,而且栽得沒有半點脾氣。劉程兩人頓時蔫了,慌忙朝後退了幾步,劉得草慌慌張張甚至踩到了馬國富的腳。
馬國富身手將他推到一邊,眼睛在餐桌眾人的臉上劃過,最後死死落在金楊身上,眼睛不易察覺眯了一下,隨即憤然大笑:“玩,誰不玩誰孫子。”在他心目中,李ǎo龍是世界第一,梁堅就是世界第二。所以他信心百倍。
他身旁的梁堅卻聽得頭皮一陣發麻。
“算了吧,馬局長你是我的前領導和同事一場的份上,我不再計較。”金楊說著朝常龍道:“放他們走。”
常龍咧嘴輕哼一聲,“滾!”
豹哥和他的兄弟們如臨大赦,抬起倒地的大黑臉,頭也不抬地往外走去。
梁洪濤眼皮連翻,“豹子?ǎo四??”
豹子一臉慚愧地悶頭衝出走廊,他實在是無顏再跟梁老大hun了,再說,他打死都不敢再面對包廂裡的幾個男人,尼瑪那都是些世上稀有地怪物!
“咦?咦?麻痹的他們一個個都瘋了?”梁洪濤覺得自己在馬國富面前丟了臉,但他能當豹子的老大,武力值拍馬都趕不上豹子,但江湖智商三個豹子也比不了他。他找了個很好的借口對馬國富道:“我去追那幾個王八蛋,非他們筋不可……”說罷便準備撒跑路。
“喂,矮胖子,你等等。”霍天佐卻沒打算輕易繞過他。誰讓他幾個手下嘴巴不乾不淨。
梁洪濤一臉“糊”地轉過身,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覺得這屋子裡還有誰比你矮比你胖?”。霍天佐淡笑道。
ǎo萱萱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然後漲紅了一張俏臉,偷瞥了一眼趙豆豆,瞬即低下眸子。
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人物全不對,連馬國富都想大笑三聲。梁洪濤和他弟弟是初中同學,生平最忌諱兩個字――矮胖。但凡有同學敢說其中一個字眼,他非要打破人的腦袋不解氣。現在被人連續兩遍提及,這個逆鱗觸得太狠了。不過馬國富很喜歡情節這樣子走,至少他相信,梁洪濤算是徹底和他有了真正的共同點了。
梁洪濤氣得七竅升煙。雙頰哆嗦著,閉目深吸一口氣,然後伸手指向霍天佐,故裝鎮定從容地說道:“有話有屁快放。爺的時間不是你能耽誤得起的。”梁洪濤心裡盤算:彼此丟幾句場面話閃人,自己只要盯牢了他們,總有機會能夠挽回面子。
霍天佐沉聲道:“你手下的馬仔可以走,但你這個幕後主使人不能離開。”
“你他媽的以為你是誰?老子想走便走,你還能……”梁洪濤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大刺刺地離開包廂。
霍天佐輕輕抓起餐桌上的牙簽ǎo瓷瓶,抖手朝梁洪濤的右膝彎扔去。
梁洪濤悶哼一聲,右膝猛地彎曲,單半跪在地。
霍天佐這才悠然起身,緩步朝梁洪濤走去,“你要走也行,就這樣爬出去。”
梁堅的手緊了緊,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出頭阻攔。
“我……”梁洪濤扭腰起身,剛才還隔了數米地的霍天佐竟“啪啪”兩記耳刮子,扇得梁洪濤兩個後滾翻躺地,一隻大腳輕描淡寫踏在他脯上。
梁洪濤奮力掙扎,忽然,他的眼某落到霍天佐的鞋子上,他死死盯著鞋幫子上一個紅sè標記,腦袋哄然作響,頭腦猛然充血,眼珠子陡轉驚慌,竟停止掙扎,絲毫不敢動彈。
霍天佐知道這家夥看到了他鞋子上的獵豹番號標記,他頓時知道再玩不下去,眸子一沉,一腳把他踢向牆角,“老老實實站好,別影響我兄弟玩遊戲。”
梁洪濤卑躬屈漆道:“一定不影響……一定不會……請您放心!”
馬國富傻眼盯著梁洪濤,好半晌,他也猜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麽。詭異的是,梁洪濤的眸光並不躲避他,不僅沒有絲毫愧疚,甚至還有些憤怒和悔恨。
梁洪濤心裡暗罵,尼瑪找誰鬧不行,惹到獵豹特種部隊頭上去了,這不是他媽的自找不痛快,活得不耐煩了?
梁堅早已看清了形勢,他搶在馬國富之前,迫不及待地開口:“大家都是來吃飯的,今天又是個喜慶的日子,以和為貴……”說到這裡,他還暗暗扯了扯馬國富的衣角,希望他息事寧人,走為上策。
不知道是不是馬國富過於信任梁堅的實力,或者被仇恨衝昏了頭,他暴怒著朝金楊吼道:“金楊,你有本事出來繼續玩。”
金楊咧嘴笑了笑,“怎麽玩,你我單挑?”
馬國富地指了指梁堅道:“你不敢上,可以讓你的朋友替代。”他已經下定決心,今天即便是不能出口惡氣,但至少要滅一滅金楊的威風,讓他什麽才是真正的高手。
梁堅渾身冷汗,心中叫苦不迭。他的特長是一身高超地搏擊術,相對比較口拙。該暗示已經暗示,該提醒也提醒,似乎再想不出什麽好法子……他忽然間覺得,馬蟈蟈這麽聰明一nv人,怎麽有個比他還笨的哥哥?
聽到馬國富這番話,梁洪濤是猛翻白眼,心裡咒罵道,尼瑪想死趕緊投胎去,別連累哥們啊!
餐桌上除了金半山和萱萱微微lu出點擔憂外,其余的三男一nv神情平靜得可怕。
“笨鳥先飛,我來領教領教怎樣?”顧少兵緩緩起身,步履從容地朝馬國富和梁堅走去。
“堅子,看你的啦!”馬國富拍了拍梁堅的肩膀,緩緩後退,給兩人留了個三平米左右的空間。
梁堅的神情微有恍惚。
他從顧少兵的步履間聽出了強烈的節奏感,他甚至敢打賭,對方的每一步尺寸分毫不差,而且呼吸也似鑲嵌在步履之間,他後退一步,顧少兵再上前一步,兩人對持五秒鍾不到,梁堅忽然氣力一懈,雙微顫,頹然低頭道:“我輸了。”
馬國富早在梁堅後退之時心裡便微微發涼。他曾經見識過梁堅的身某個軍分區的訓練科目裡,七八名特務連戰士圍攻他一人,他自始至終沒有後退過半步……
“堅子,為什麽?”馬國富臉sè極為難看地盯著梁堅問。
梁堅子咬牙不語。他其實和梁洪濤一起看見了霍天佐鞋子上的獵豹標識。畢竟他曾經在部隊呆了八年之久,西海這塊土地上有什麽部隊,有什麽高手,他多少有所耳聞。
他不說,馬國富卻非他開口。冷笑道:“堅子,我看錯你了。”
梁堅苦笑著,抬手直向顧少兵和霍天佐道:“他們是軍人。”馬國富眼睛微滯。梁堅索挑明道:“西海軍區只有一隻強悍無比的部隊,獵豹。”
馬國富的嘴巴顫動了幾下,再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栽在金楊面前。鬱悶得幾乎要噴血。
“後會有期。”他蠍子般惡毒的眼睛狠狠盯了金楊一眼,猝然轉身離開。
金楊笑了笑,懶得回復他。一是他不想和人打嘴仗;二是他不希望金半山擔心。
劉得草程國棟他們走得一乾二淨,梁洪濤仍然老老實實站在牆角,不敢動彈。
“滾!別影響我們的食yu。”霍天佐大手一揮。
梁洪濤心喊謝天謝地,這才點頭哈腰地邁動腳步。
當他們一行人離開包廂後,萱萱長長地出了口氣,嬌聲道:“終於安靜下來,吃東西?!”
金楊輕聲道:“還想吃什麽,盡管說。叔今天準備大出血。”
萱萱想了想,燦爛地一笑,道:“他們希望叔叔出血,我不想。”
“為什麽?”霍天佐打趣道:“ǎo丫頭你可沒少讓我出過血啊,怎麽厚此薄彼呢?”
萱萱頭搖如撥làng鼓一般,嬉笑道:“非也非也。我這次來要在金叔叔家過年,要是你們把金楊叔叔吃窮了,以後夥食差了,倒霉的人是我……”
“你這鬼丫頭……”霍天佐疼愛地了她的頭, 瞟了金楊一眼,笑道:“你金叔叔可比我這個叔叔有錢,別替他省。”
金楊笑而不語。他知道自己身為雙國大股東的隱,對霍天佐來說根本不能算秘密。
霍天佐忽然起身端起酒杯,對金半山說道:“金伯父!對不起,讓您受驚嚇了。這杯酒我自罰。”
金半山搖手笑道:“別ǎo看我這把老骨頭。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還是有的。不礙事。我算是見識了什麽叫高手,厲害!厲害!
金半山表面鎮靜,但其實他心裡還是有所隱憂。他知道馬家和何家是姻親,何家勢大,他從馬國富的眼神裡看到了瘋狂的仇恨,一旦何家報復,金楊會不會有危險?
金楊了解自己的大伯,瞥了一眼便知道金大伯在擔心什麽,他笑著舉起杯子,四周一晃,道:“這一杯酒我祝大家……”
“祝酒怎麽可以少得了我這半個東道主呢?”包廂的mén再一次被人推開,顏婕笑地出現,一張漂亮臉蛋在朋友面前搖曳出妖媚近狐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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