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怎麽那麽聰明呢!簡直沒有天理嘛,隨便做的準備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派上了用場,是說她是天生福將呢?還是老天真的罩她,想吃冰天上就下雹子?!
她慢慢繞到石碑的後面,放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牛仔包,滿臉愛憐橫溢的打開。
這個包鼓鼓的,她像一隻背著殼的小烏龜一樣一直背著,奇怪的是沒有人注意過,大概是別人以為她人古怪,衣著也古怪吧。包內的竹盒和竹筒有好幾個,剛才她四腳朝天的摔倒時,就是這些東西硌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不過現在看來都是值得的。
竹盒內有十幾塊竹葉味兒的米糕和幾塊梅子味兒的,五個小竹筒內有口味濃淡不同的蘭花露,是哈大叔用蝴蝶蘭落下的花瓣和水井內那甘甜得不像話的井水製成的,特別好喝。另外一個竹盒內裝著滿滿的類似於松子兒一樣的乾果和一種模樣像櫻桃、口味像草莓的鮮果。
這鮮果並沒有名子,是紫竹林中的竹子開花後所結的果子。她從前只知道竹子開花的話,熊貓就沒有吃的了,沒想到神仙家的竹子也與眾不同,不僅顏色奇特,半夜會發光,頂部開花後還能結出這樣甜美可口的水果。這些果子熟了後就會落下,哈大叔從來不吃,就任它們爛到竹根下,她到紫竹林安家後,一經發現,大為傾心,因為這種水果汁液很多,所以她給命名為“多汁果”。
哼,把她關起來,還想不給她飯吃是嗎?姚大小姐早有準備,這些東西如果計劃得好,至少可以吃一周,根本不怕餓,而且連維生素也不會缺乏。剛才她吵著要吃的東西,是為了混淆白沉香的耳目。
她倒不是提前預見到自己會被關禁閉,而是在參加那場法術考試之前早就打聽過,知道那往往要花一天的時間。事先她估計自己一定是最後一個被考,其他人的考試她也看不懂,不過是瞧個熱鬧,不如帶點零食,像開茶話會一樣開開心心就混過一天了。她是想請哈大叔和五師姐、八師弟一起吃的,所以帶的東西比較多,真是好心有好報。
看到吃的東西全部安然無恙,蟲蟲滿足的歎了一口氣,把食物分成了七份後,才找了塊看來最乾淨的地方,拿出背包中的一塊大方巾鋪到地上,舒舒服服地躺下。
這和野餐有什麽區別?除了看不到陽光、地面不像草地那麽柔軟,靜得有點過分外,基本上還是不錯的。她姚蟲蟲別的本事沒有,苦中作樂是強項,她能把她生平第一次監禁生活過得像度假一樣愜意,有吃有喝、不用勞動、隨便睡覺,氣死白沉香。
她想的挺好,可是她忘了一點,人有三急,她沒有方便的地方。“噓噓”還好辦,找個遠一點的角落就解決了,“嗯嗯”怎麽辦呢?她這才明白為什麽受罰的人是不給飲食類的東西的,因為吃喝下的東西,早晚還是要排出來的!
可是人家都是劍仙啊,半人半仙,可以辟谷,甚至連氣也辟了,她卻是真正的凡胎啊。白沉香罰她的時候怎麽沒想到這一點?那三位師叔,還有疼愛她的哈大叔怎麽也沒想到?為什麽她也沒有想到?
她生平第一次隨地大小便,呃,事實上隻開了小,沒敢開大。這個地方很通風,開小的話很快就能毀屍滅跡,也不會有味道,可是開大――
她不敢想了,更加不敢吃了,尤其是維生素的東西,一氣之下全丟到石頭上摔得稀爛,拚著腸梗阻也不能在石洞裡留下“便便地雷”,這也太丟人了!
還有另一樁,那就是她太無聊、太寂寞了。從心理學的角度上講,長期呆在藍色的環境中,人本來就容易憂鬱,何況她現在沒有一個人理,石洞內藍幽幽的光也讓她倍覺壓抑。她開始懷疑這晶石是不是有大量的有害輻射,會讓她生癌,想挖走兩塊去換錢的心情也沒了。
把所會的歌曲翻來覆去的唱了一整天,她實在閑得難受,又感覺肚脹和饑餓同時折磨著她,於是隻好去練習哈大叔所教的初級法術以轉移注意力。變幻石頭的障眼法,她早在考試前就已經練得七七八作、馬馬虎虎了,現在沒了興趣,尋思著那個傳心術挺好的,而且還比較實用,她要盡早練好,好讓五師姐幫她送個馬桶來。
為了成仙,她不肯好好修煉,每天就想著怎麽蒙混過關,現在為了一個馬桶,她卻極其認真的修習法術了,連平時最不愛的打坐運氣都做得有模有樣,在不知不覺中法術進境很快。而放眼天下,為了馬桶而修仙的,蟲蟲只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個。
可是她又有什麽辦法呢?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以下,非掌門命令絕對沒有人來,她大喊大叫著救命的聲音也傳不到上面去,她要想自救,唯有這個法子了。
這天她正在打坐,拚命用初有所成的傳心術呼喚五師姐容成花落,忽然聽到寂靜無比的洞中傳來了一陣篤篤篤的聲音。
她嚇了一大跳,差點岔了氣息,張大眼睛四處看,卻什麽也沒看到。
是幻覺嗎?還是她的傳心術突飛猛進,聽到了五師姐的心跳聲。可是不對啊,誰的心跳聲會像啄木鳥敲樹乾似的?再說,這聲音――這聲音明明是從洞中傳來的啊。
“誰?誰在這兒?”她叫了一聲,拿起身邊一塊巴掌大的石塊。
沒人回答她。
她疑惑地站起來,緊張的在石洞內走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人影。她不由得嘲笑自己,可能是因為太寂寞了,所以出現了幻聽,可是當她重新坐好,那篤篤的聲音又出現了。
這下子,她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不是有鬼吧?這是個劍仙的世界,有仙、有魔,自然也應該有鬼。話說,這個洞的下四重是作為處罰之地所用的,實際上是個監獄。是監獄就會死人,這些人如果死得冤,肯定會魂魄不散,就不定要來找替身。還有,這個洞那麽深,不是通往地獄的吧?
她被連連看困著,跑是跑不了的,第九重雖然有個正在受罰的蒼穹師叔,可是她無法去求助,說不定西師叔蒼穹已經死了,就是他的鬼魂來找她的。
篤篤篤――
那聲音越敲越急,感覺離她也越來越近,可是她還是沒看到人影,鬼影也沒有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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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