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兄,此子非同小可,你可要悉心栽培。”當習武場上只剩下兩人時,南明大明望著蟲蟲遠去的身影,認真的對白沉香道。
他平時為人嚴謹端方,雖然溫和慈祥,卻很少這樣誇獎他人,所以白沉香愣了一下,隨即釋然道:“南明師兄一定是看到了她的金光神氣,這是她本身帶有的,可惜還遠遠不能運用自如。”話雖如此,但聽南明大師這樣的宗師級人物誇獎他的弟子,還是暗暗高興。
不過當時天空中光華流動,金光若隱若現,自己躍到彩虹之上才發覺是蟲蟲強大無匹的神氣吸附住了所有的真氣,但南明大師在地面上就看清了,可見法力之深,他這仙道第一高手的虛名應該讓賢才對。
再回頭看他那劣徒的背影,見她一邊走,一邊和竺竹島主拉拉扯扯、嘻嘻哈哈,想起她硬要竺竹教她什麽駐顏術和流星閃馬,心中又湧上一陣煩惱,覺得這劣徒不是光耀天門派門楣的料。
直到現在,她的身世、她身上金光神氣的來歷也說不清道不明,只不過他不在懷疑她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只是莫名其妙就相信她了。
“非也非也。”南明大師搖了搖頭,“螞蟻賢侄身上的金光神氣固然正氣凜然、深不可測,但老衲說的卻並非這個。”
“哦?願聞其詳。”白沉香有點意外,不過他知道南明大師修為深厚,有一雙慧眼,從沒有看錯過什麽。
南明大師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閉目細思,似乎要確定什麽,半晌才鄭重點頭道:“老衲絕沒有看錯,此子身上有南鬥之氣。”
“南鬥之氣?”白沉香嚇了一跳。
北鬥主死,南鬥主生。身負北鬥之氣的人主殺戮,可以毀天滅地,而身負南鬥之氣的人主生機,可以扭轉乾坤。據說南鬥、北鬥之氣不是*修煉所得,而是上天之賦。
不是吧?難道他這劣徒是異人?!是注定要來拯救十洲三島的嗎?
南明大師點了點頭,又道:“魔道的魔王花四海是身負北鬥之氣的人,恐怕他與令徒是天生的對頭,生死相克,此消彼長。呵呵,看來十洲三島未必沒有生機,天門派任重道遠啊。”語氣中無限喜悅舒暢。
這消息太突然了,白沉香雖然隱約有些高興,心裡卻亂著,隻得機械的表示同意。
他這個徒弟從天而降,分外頑劣,不服管教,他從來沒以為她是可造就之材,就算這劣徒擁有奇異強大的金光神氣也是一樣。他隻想著,既然這劣徒是八劍弟子之一,只要她能勉強湊數就好,沒想到她居然身負南鬥之氣。
雖然不願意明說,但他們仙道是有幾分懼怕花四海那魔頭的。這不是因為他魔功絕頂,十洲三島無人可以匹敵,而是因為南明大師早就看出他身負北鬥之氣,是命定的可以毀滅一切的人。
此消息只有仙道各大掌門知曉,這對他們造成的心理壓力是無法言明的,一想到仙道中人無論如何努力,那個掌握毀滅之力的人還是可以決定一切,不免有些挫敗之感。
現在發現了身負南鬥之氣的仙道門人,他該高興才對。可他卻不安極了,因為他無法想像十洲三島的命運居然掌握在他的劣徒手中。
那個得過且過、不著四六的丫頭?!
“非是我懷疑南明師兄的慧眼,但是我那劣仿佛出現了蟲蟲古靈精怪的笑臉,立即頭疼無比,無法說服自己深信她是決定性的力量。
“無意使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南明大師微歎道:“老衲只希望天下大亂之日不要到來,南鬥與北鬥之氣沒有相克的一天。可是,此時已是山雨欲來之勢,不得不早做防備。螞蟻師侄法力不高,但屢有奇跡於身,白道兄還是悉
吧。說不定,最後的生死決斷就在她身上。”
白沉香的心不安地跳著,但一想無論南明大師是否看錯,逼那劣徒練功總不會錯,於是點頭稱是。正要再問些什麽,就見八弟子尚黃乙飛速跑過來,在見到他的一瞬,慌張地刹住腳步,因為太急了,差點跌倒。
“黃乙,你去哪兒了?”白沉香問。
“我--弟子是說
等他報信?這邊早就全體死光光了。
白沉香雖然對這八弟子眼神中的閃爍有些懷疑,但覺得他一向老實忠厚,就算和那劣徒走得近,本質也不會變,不會被立即帶壞,心下稍安,和藹的吩咐道:“你師兄們都在客舍,你這也去吧,不要亂跑。”
小八心裡有事,生怕師父瞧出來,心口藏著東西的地方仿佛辣的燙。他做賊心虛,生怕師父盤問,此刻聽說讓他離開,連忙點頭答應,跑出幾步才想起來沒有施禮,跑回來又鞠了一大躬才奔客舍而去,動作快得好像火燒似的。
“南明師兄見笑了,這孩子半點也不沉穩。”白沉香有些尷尬。
南明大師笑道:“黃乙和螞蟻賢侄都是生性率真淳樸之人,這是白道兄的福氣啊。”
率真淳樸?沒氣死他已經是天可憐見了。白沉香心裡有苦自己知,歎著氣搖了搖頭,而小八則在他歎氣的功夫已經跑到了客舍中。
“OK了嗎?”蟲蟲正在撫摸一本薄薄的冊子,讚歎柱子島主夠意思,把駐顏術秘芨給了她,見到小八進來,連忙把書冊放在懷中,迎了上去。
OK是什麽東西?
守在屋外的商帝乙等人隱約聽到這個詞,茫然不知,隻覺得這似乎是七師妹和八師弟之間的暗語。 眼見七師妹不客氣的把門關上,擋他們在了門外,和小八屋內密談去了,三人面面相覷。
他們三個此刻正圍坐在客舍院中的石桌邊,位置恰好對著七師妹的房間大門。因為回回來禮佛寺都是住在這裡,所以每個人都有固定的房間,不用禮佛寺的同門們再行安排。本來五師妹和七師妹應該住在一起的,不過她此刻去見母親了,他們又不好進入師妹的房間,因此隻得坐在院子中假裝賞景。
“反正師父隻說不讓七師妹出去,我們守在這兒就行了。”商帝乙撫了撫額,低聲道。
“大師兄說的是。”燕小乙看著緊關著的門,心想小八和七師妹一直要好,兩人湊在一處不過是少年心性罷了,他們大可不必那麽緊張。而且禮佛寺不像滄海島那樣花團錦簇,也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想來這兩個人不會鬧出什麽花樣。
又過了半晌,溫道乙突然站了起來,無奈地苦笑一下:“兩位師兄,客舍房間的窗戶
另兩人先是一愣,之後三人一起衝過去,推開房門。
屋內空空如也,小七和小八一起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