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走出黑店,門前散站著的魔門中人立即垂首施禮
“王,有何吩咐?”馬小甲問。
“渡海。”他負手而立,看了看周圍。
這個店緊臨死海之濱,任何出入聚窟洲的人都在黑店的監視范圍內,是魔道所有消息的中轉站。倘若那個丫頭鬧出什麽事,店主可以立即回報於他。
想到這兒,目光一掃。
汪老板見魔王看他,立即上前躬身道:“屬下在。”
“那個天門弟子,不要傷她。做什麽也隨她去,但不能讓她踏入修羅微芒半步。”
他逼迫自己冷然,絕不回過身去看。那個丫頭好像他心裡的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深深沒入,這讓他迷惑,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要幹什麽?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那個從他有記憶起就知道的目標一定要完成。那是一條血腥和殺戮之路,在這條路上,他不需要任何人走在他身邊,也不能有任何羈絆!況且他不清楚路的盡頭是什麽。
多少年了,他若修魔功,隱忍著、等待著,等到自己到達了最強的時候,才在最合適的時機統一大半魔道。這期間有多少非人的痛苦和磨練,多少艱難和生死一線,只有他自己知道。
天道?根本沒有。我命由我不由天!
一切。都是為了那個目地。他不知道這個目的是如何裝在他的心底的,但這願望如此強烈,好像他就是為此而生。
一切,也都只是他腳下的路,路上遇到的所有,都是他生命中的過客。哪怕那個丫頭幾次讓他忍不住停留,終究也不過是流水東去。
“遵王命。不過她
“在後面。別讓人*近。”
他的臉一如平常地冷漠,心卻滾動著說不清的情緒,略站了片刻,就見馬小甲快步走過來,知道船已備好,於是咬牙割斷那條看不見的、從他左肋下伸出。連在蟲蟲身上的情絲,大步離開。
此一去山長水遠,未必能見,就算見了,也不能將心緒做半點停留。
他必須要走的路,終於邁出了第一步。而那個丫頭,也只能甩在身後,忽略而且不去觸碰。
魔道門人自動閃開一條通路,花四海匆匆而過,離身後的蟲蟲越來越遠。他感覺心像被抽出一部分似地空蕩。卻執著的向前,因為想停下腳步卻不能停而顯得步履沉重。可他沒有選擇,一步一步讓自己淹沒在黑暗之中。
身後。魔道的隨從毫不遲疑的跟著他,不管他走的是什麽路。
另一邊,被蟲蟲命令不許亂動的九命坐在一塊大石上,因為蟲蟲久去未歸而心急如焚,可是又怕蟲蟲生氣而不敢進去看看,此刻見魔道的魔王離開,再也忍耐不住,嗖的跳起來。衝向黑店。
阿鬥吠叫了一聲,緊跟在後面。一妖一狗闖到黑店門口時,一個撞了門框,一個撞了正準備去店後看看蟲大姑娘的汪老板,結果搖搖欲墜的黑店差點塌了,而汪老板則摔了個仰八岔。
“這是幹什麽?那個丫頭有什麽仙法,就那麽得人心?”汪老板在地上躺了一會兒,閉著眼睛,以免被粱上地灰塵迷了眼。
可是,他的心思卻被迷了,因為他搞不懂,天門派地阿三,不是,是姚蟲蟲大姑娘到底和魔王是什麽關系,又是憑什麽迷得一隻連話也不會講的貓妖甘願為她效命。
九命不是凡妖,以他這雙看了多年來往過客地眼睛不會錯。他曾經想拉攏九命為魔道效力,盡管九命是妖道出身,可是現在看來怕是不成了。
慢慢爬起來,滿樓亂竄的一妖一狗還在挨個房間亂找,好幾扇不太結實的門都被摔爛了,害得他肉疼無比。
“蟲大姑娘在後門。”他哀叫著。
“呯呯”兩聲,樓梯毀了幾階,兩條黑影竄了出去。
為什麽?為什麽姚蟲蟲出現的地方就會雞犬不寧呢?她哪是天門派啊,明明是天魔星!
汪老板急忙跟了過去,一出後門就見蟲蟲端坐在石頭上,一手可憐的向前伸著,似要抓回什麽,眼睛轉個不停,有點氣急敗壞,卻不動也不說話,一頭紅發略有凌亂,衣服也是。
回想起魔王的衣襟撕開、大步流星的樣子,汪老板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禁緩緩蹲下身子。
難道,魔王是在逃?不可能吧!又難道,是這蟲大姑娘貪圖本道魔王的美色,欲行不軌,以致撒破魔王衣衫,迫得魔王不得不以定身法困住她,自己連夜過海?
太小看這個紅頭髮小妞了嗎?真看不出她是大,連魔王都給嚇跑了,果然人不可貌相!長得醜真是幸福,沒有被她看上,太幸運了。
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或者說女人發起瘋來真是可怕!魔王那樣地人物,看樣子也招架不住,顯然已經給人佔了便宜,末了還要吩咐他不能傷了罪魁禍首。
高啊,真是高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