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相見了四面而已,說過的話加起來也沒有幾句,難鍾情?但那又怎麽可能!
他是誰?魔道的魔王,帥呆了、酷斃了的典型!倘若生在她的世界,是會讓無數女孩子尖叫的。
就算在這裡,也是有許多絕代佳人主動投懷送抱、自薦枕席。他的心冷酷無情,從不與任何人接近,怎麽會為了一個相貌頂多算是清秀可人、性格還陰險狡猾、多少帶點卑鄙無恥、屢次侵害他的利益的女人而動?
所以,以上推論不成立。
他救她,大概只是下意識的舉動,一定是為了親手拍死她,為他的法寶報仇,還因為她不顧死活想救他,雖然她是自不量力,但他那麽驕傲的人怎麽能接受別人的半點恩惠?一定是這樣的!
唉,一定是這樣的。只是這結論讓她的心有些小小的失望。
她感覺自己的心和腦子一陣冷一陣熱,理智早就蕩然無存,每一個舉動全是本能,根本不能思考了。
“誰知道,一定是他被天地之力反噬得腦子糊塗了。”萬事知語調古怪的說了一句。
咦,這也是一種答案。蟲蟲又看了亂石頂上一眼,突然跑過去攀爬。
“主人,你要幹什麽?”萬事知的外形只是一隻小雞,所以攔不住蟲蟲,隻得踉踉蹌蹌的跟上。
“我要去幫他。”蟲蟲執拗地說:“你沒看到嗎?他一直站在那裡不動,亂石那邊一定有狀況。通天塔塌了,那些人都到哪裡去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總要有個交待啊。”
“可是他會殺了你的。別以為他以前放過你,這次也會。我告訴你,他剛才沒有發作才可怕,現在必定是狂怒,難道你真的要死在他刀下才甘心?”
“你去不去?不去的話就回雲夢山吧。”蟲蟲鐵了心。
她種的因,就要承擔由此而來的果。她雖然貪生怕死,但也有根驕傲的骨頭。對於天門派,她大概算是阻止魔道行動的英雄,可對於花四海,她確實是罪人。
博一票吧,心裡總覺得欠著他,也真是難受。倘若他真的殺了她,說不定她還能穿越回去呢!那樣
“誰讓你是我命定的主人,雖然你非常愚蠢,可是我只能跟你。”萬事知憤憤不平的跳了一下,蟲蟲一伸手,抄起它放到皮囊中。
花四海不會為難一隻雞,這樣萬一她死了,天門派的這些人也死了,至少有個人會回去報告墨武師叔。
當年,天門派的頂尖高手盡數失蹤,至今成謎,別扭師叔他們沒有去找,只是苦心經營下一代。
可她不,她一定要把那些隨通天塔消失的人找回來!
眼前的一堆亂石被稱為“山”,只是因為形狀,實際上只是建塔的石頭堆砌而成,爬起來格外艱難。
蟲蟲功力耗盡,不能凝成金色光罩慢慢騰空,隻好用手腳自力更生。等爬到山頂,已經氣喘籲籲,而眼前的情景更令她吃驚不已。
建塔的石頭塌下來後圍成了一個圈,擋住了外界的視線,被圍住的中間地面有一個巨大的深坑,似乎是迷蹤地下陷逃走形成的。
在這個深坑的上面籠罩了一個半圓形,材質感覺像玻璃,準確的說是麻質玻璃,因為白蒙蒙的看不清罩子裡面是什麽東西。
這罩子像是巨大的能量形成的結界,難道這就是因為建成通天塔而形成的界眼,卻因為沒有打通大門而變成死胡同的地方?
“離開。”冷冷的兩個字,聲音裡充滿了拒絕和嚴厲,讓蟲蟲忍不住有點眼酸,不過她努力忽略這種不友好,隻想著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撿開心的部分安慰自己。
“我來幫你。”擺出自認為最可愛的笑容,先巴結一下他再說,緩和他憤怒的情緒。
“離開。”
“我是來幫
“誰允許你擋在本王面前的!”他仍然筆直的站著,眼睛注視著深坑處,連一眼也不看向她。
這要她怎麽回答,難道是想救他?雖然事實如此,可結果卻是相反的。
“我不願意有殺生的事出現在我面前,我是個大善人,恐怕你沒看出來。”她心亂之下,胡說八道。
“你不出現,一切都好。”
這話說得傷人,因為這讓蟲蟲覺得他是討厭她的,自尊有點受傷,於是故意惡劣的道:“我故意讓你承我的情,好放過我們天門一派。”
花四海終於側過了頭。
她是為了天門派嗎?是因為看出通天塔建成之日就是天門派滅門之時嗎?本來小小一個天門派他並沒有放在眼裡,只是所有要擋他路的絆腳石,他會毫不留情的全部清除。
卻原來,她只是為了她的門派。
“你壞了魔道的大事,本王可以殺你的。”他一字一頓地說,“趁本五還不屑殺你,離開!”
他殺她?本來一直就感覺會這樣,所以才東躲西藏的避免這種情況。 曾經她很怕死,卻從沒想過這句話從他嘴裡冷酷的說出來,她卻會心酸。
怎麽了?一個只見了四面的男人而已,帥哥就了不起嗎?這世界帥哥太多了。
九命、西貝柳絲、燕二師兄、桃花師叔,哪一個不是帥哥?可為什麽,眼淚會氣苦地湧上來?
不屑?
原來他不殺她只是不屑,嫌她這樣的天門派低級弟子髒了他的刀!原來他只是看不起她,對她並無一點好感!
是啊,他這樣冷酷無情的人本來就是這樣啊,為什麽她天真的會以為他有點喜歡她?真可笑,原來她只是不配死在他手上!剛才她免於死在大石下,只怕也是因為他要救石頭!
蟲蟲看著花四海,後者正面無表情的盯著她,被傷害的自尊和會錯情的尷尬讓她忽然不顧一切,粗疏天真下的敏感和倔強在她的身體裡佔了上風。
她仰起頭,眼睛勇敢的直對上那對所有人都會怕的眼睛,“各為其主而已,假如再給我選擇,我還是會毀了裂地石,與你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