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皺眉。渡海人擺了擺手,讓店老板不用多話,挑釁的眼神對上了蟲蟲同樣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出激烈的火花。蟲蟲比渡海人矮,於是拚命揚起下巴,心想這個時候可不能露怯,這就像兩只動物在互相威脅,先示弱的一方就沒戲唱了。
狗狗和她心意相通,也跑過來汪叫了兩聲,不過它還小,叫起來奶聲奶氣,倒顯得蟲蟲和狗狗像孤兒寡母一樣,表現出天然的劣勢。
渡海人一笑,哪還有半分憨厚挑夫的樣子,粗豪野蠻,整個一海賊王。
“都把兵器給我放下,我說的話有一句算一句。我說過,任何人只要買了路牌,自進了這個店到過了海,我就會保證他的安全。”他說:“下了船,我就沒有責任了,到時候要殺要剮與我無乾,現在宰了這三隻小雞,沒的墜了我的名頭。”
他似乎在魔道中有些威望,這話一出,所有魔道中人都悻悻然的放下了武器。也難怪,要想出聚窟洲就必須過死海,渡海人相當於交通部長,當然說話有點分量,不過也有例外。
“老渡,這三隻小雞挺能撲騰的,你劍光,還有蟲蟲身上已經維持不下去的金色光罩。
渡海人還沒有回答,蟲蟲又是猛的一拍櫃台。在這麽緊張的情況下,地上掉一根針都會刺激人,她卻製造出這麽大的動靜,連續第三次嚇了所有人一跳,店老板離得近,驚得更加厲害。
“你別在這兒嘰嘰歪歪了。”她搶先說:“所謂盜亦有道,你說話不算,連做魔頭都做得那麽低級,你難道想讓渡海人說出的話,類似於放那個一種氣?想讓魔道讓人家恥笑嗎?我說了,老子有的是錢,老子等三人也進了你這家破店,你就有義務送我們過海。要想較量有的是機會,反正你們魔道擅長一哄而上。”
她看渡海人一副土匪樣,覺得這樣的人一定好面子,所以不斷拿話擠兌他。
渡海人果然冷笑一聲道:“真打起來,你們三人一獸,我們也三人一獸,到時候你就知道魔爺爺的厲害。賣給她們路牌,加座是三倍價錢。”他向店老板點點頭。
蟲蟲心裡咬牙切齒,沒想到這渡海人也不傻,雖然答應了不讓這些蝦兵蟹將一起上場圍攻,但畢竟也沒答應以一敵三點五(師兄師姐和狗狗算三,她沒有攻擊能力,只能屈就那五)。不僅如此,他還要了三倍的價錢!
算了,這筆帳先記下,以後再算。好歹免去了這些幫凶,到了鳳麟洲那邊,他們三人逃命的機會大增。魔道中人不知道他們有狗狗這樣的神獸,到時候它吐兩口火,包管讓敵人手忙腳亂。
“看什麽看,快賣給我路牌,雙程的,等我哪天有空還要回來找你晦氣。”蟲蟲心疼錢,一腔怒火無處發泄,對店老板喝道:“沒事腦袋上頂個光圈,冒充天使啊你!”
店老板愣了愣,不知道“天使”是個什麽東西,料想不是好話,不由得心裡有氣,收回浮在頭頂的算盤打了打,一邊從蟲蟲扔到櫃台上的銀票中揀出路牌錢,一邊咬著後槽牙道:“黃毛丫頭,你就狂吧你,一會兒你哭都來不及。雙程是吧,我就給你個三個月內回期的,就怕你去了鬼門關,用不到另一半了。”
“老子愛去哪,與你有什麽關系。”蟲蟲連忙把剩余的銀票放好,一把扯掉頭上的頭巾,“老子是紅毛丫頭,你個魔道色盲。”說完施施然走到燕小乙身邊去,表面鎮定,心裡緊張得像擂鼓,可算又蒙過了一關。
店老板聽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張口老子、閉口老子
魯又惡劣,面貌也很普通,不禁和渡海人交換了一下
天門派三個弟子一來到野店,他們就看出了此三人的身份。雖然不知道天門弟子來聚窟洲的目的,但在這非常時刻,利用他們的好奇支他們去逍遙山,是打算讓他們不死也脫層皮的,沒想他們不但沒事,還偷了聚窟洲的寶貝。
這件事被魔王知悉,因而有令要劫殺天門派的三名弟子,搶回他們手中的寶貝和神獸,但王令中也說,不能傷害那個武功最低微的女弟子。
他和渡海人一合計,心想這不是說的印度阿三嘛。
開始時,他們以為此女是魔王看中的,因為冷酷無情的魔王從來不會在意某一個人,但現在看來他們理會錯了,高高在上的魔王,仙凡各界的絕色都不放在眼裡,怎麽會在意這樣一個可惡的丫頭,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但無論什麽原因,王命不可違,如果這麽多人一起動手,刀劍無眼,確實可能傷了這個丫頭,而且老渡即堅持自己的規矩,他們也隻好船到鳳麟洲在動手。那兩柄神劍非凡物,不過他和老渡聯手,再加個助力,殺死那一對男女,再活捉眼前這個丫頭是沒有問題的。
她一頭紅發,別是妖道混入仙道的吧?也聽說過有妖道修仙的,也許魔王是為了這個才下令不準許傷害她。
店老板想著,向塌成一堆的樓梯處望了一眼。碎木的角落裡蹲著一隻黑白相間的小貓,那眉眼仿佛是個美男子似的,眼神淒楚。它安靜的蹲坐在那,一聲不出,沒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而他現在不僅注意到了貓,還注意到這店已經毀得不像樣子了。
“收錢收錯了,剛才沒有算進砸店的錢。”他向蟲蟲一伸手。
蟲蟲雙手緊緊按住胸口,護住銀票,“少來,這店又不是我砸的,你愛找誰找誰去。你們這麽多人突然出手,我還沒找你要精神損失費呢。 ”
店老板聽這紅毛丫頭經常說些不懂的詞兒,一時不知道怎麽反駁,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怯生生地插嘴道:“請問,可以開船了嗎?”是一個商旅。
往來於聚窟洲和鳳麟洲的人大多做的是現貨生意,如果耽誤了時節,損失很大的。
渡海人聞言一揮手,率先走了出去,這些等船的人看來都往來了不止一次,很秩序的魚貫而過,到店老板處領了路牌,跟著渡海人出了店門,最後才輪到蟲蟲等三人。
蟲蟲這才看到,這路牌的式樣相當古怪,居然是兩隻青蛙,雖然一動不動,但好似是活的。不過這是兩隻色蛙,呈交配狀摞在一起,公蛙的四爪緊緊從背後抱著母蛙。魔道果然邪惡,這是什麽路牌啊,明顯對乘客性騷擾。
容成花落的臉漲得通紅,蟲蟲嫌那對蛙摸起來濕答答的惡心,也不肯接那路牌,燕小乙隻得勉為其難的收入袋中。
耳邊那店老板怪笑道:“這路牌可是渡海人親自飼養的聖物啊,如果你們死在外面,這路牌到了約定的時間,也會自己回來,而且不會找錯自己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