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徒,起來說話。”白沉香威嚴地說,但語氣中已i倒多了幾分愛憐。
這劣徒撲過來時動作敏捷輕盈,看似修為進境很大,好像已經渡過脫胎換骨的階段,讓他很是開心意外。
這證明他沒有看錯,螞蟻果然是道學奇才,金光神氣可不是白白擁有的。但看她面容憔悴、臉色蒼白,仿佛頗受了些苦,又有些心疼。
也許,是他錯怪徒弟們了?
他動了一下,想掙脫蟲蟲的摟抱,但根本甩不開,歎息這徒弟真是一點不懂禮數,在外人面前也如此撒潑耍賴,心裡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
商帝乙等人本來也被蟲蟲的行為嚇了一跳,但見師父被她糾纏得面色緩和許多,不禁佩服她扭轉乾坤的能力,暗笑著也走過去給白沉香見禮。
白沉香見這幾個徒弟均面有風塵之色,舐犢之心一起,倒有些怨怪起竺繡島主來。
蟲蟲感覺白沉香僵硬的身體變得柔軟,知道他的肢體語言表明他已經開始同情自己一方,於是從他腰際探出半邊臉,對竺竹做了個鬼臉。
意思是:你不是會背後告狀嗎?本姑娘會先下手為強,走感情路線!看誰狠!看誰能把白沉香唬得團團轉!
竺竹不以為意,只是笑笑,沒有一點惡意,倒讓蟲蟲感到非常意外,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螞蟻,放開手。”白沉香再說,差不多是苦口婆心的語氣了。
蟲蟲松開手,低著頭,用衣袖抹抹臉,掩蓋她乾打雷不下雨,臉上沒有一滴淚水的事實。
“白師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回到寺內再說可好,南明大師還等著呢。”一直不語的竺繡突然開口。
白沉香本來被蟲蟲一番“真情流露”鬧得暫時忘記了某些事情,竺繡一提醒立即想起,把臉一沉道:“劣徒,送個信也闖出禍來,做出有辱師門之事。跟我來,你最好有一個好的理由。”
耶?為什麽禍是六師兄闖的,她不過是攛掇大家跑路就成了罪魁禍首?而且這事所有人都參與了,為什麽隻罵她一個?
慣性思維好可怕,一有錯事就算在她頭上。
再看那幾位師兄師弟,個個眼神閃爍,居然沒一個站出來幫她說話的,真是臨到大難各自飛,太沒義氣了!
“師父~~”好,改用撒嬌手段,先讓師父心頭髮麻,沒耐心懲罰她。
白沉香一口怒氣提不起來,隻伸手扣住蟲蟲手腕道:“到了寺內再說,我倒看你要怎麽狡辯。”說著轉身大步而行。
他人高腿長,走得又快,拖得蟲蟲一路小跑才跟得上,止不住大呼小叫,驚得所有聞聲之人都跑出來看出了什麽事,一座清靜肅穆寺院因為這對師徒的出現而變得不再安寧。
好不容易拐進一個後園,老遠就看到一位方丈模樣的人走出禪房。
說起什麽是方丈模樣?大部分情況下就是一名滿臉白胡子的老者,看來慈悲好欺侮,智慧似乎高深莫測,到哪兒都披著袈裟,單掌合十於胸前,腳步穩當如泰山,未開口說話先誦佛號:阿彌陀佛。
眼前這位一絲不差的符合上述特征,所以蟲蟲比所有人都嘴甜的叫了一聲,“南明大師你好啊!”
“呵呵,多謝螞蟻賢侄,老衲還好。”南明大師慈祥無比的一笑,接著轉頭對白沉香道:“白道兄好福氣,不僅聚齊了八劍弟子,令七弟子還這般乖巧可愛,看她的樣子,只怕在短短的時日內就渡過了脫胎及換骨階段,要進入洗髓之境了吧?”
這劣徒和可愛離題太遠,乖巧則根本不沾邊,真真一個頑劣異常、事事忤逆
常常氣得他怒火焚心,恨不得把她立斃掌下才清靜。i道,可是表面上又不好這麽說,隻好臉上掛著比哭還難看的微笑,摸了摸蟲蟲頭頂。
這副畫面在外人看來,實在是師慈徒孝的感人場景,實際上白沉香是探探蟲蟲的靈台,確定她真的是進入了洗髓之境,不是又弄出花樣來糊弄人。
還好,結果沒令他失望。這劣徒身上靈氣逼人,眼下也還老實,好歹讓他松了點心。
“方丈,您怎麽知道我是師父的七弟子?”蟲蟲問。
她怕這位方丈會讀心術,那樣她的壞心眼兒就會瞞不住人了,還是要提前打聽一下才好。
南明大師繼續慈悲微笑,給人感覺如沐春風,“白道兄的其他七位弟子我都見過,唯有螞蟻賢侄是生面孔,白道兄又極之珍愛,所以才這樣猜測。”
白沉香珍愛她?哈!要不是因為她是卻邪劍主,白沉香可能殺了她吃肉!
不過憑良心講,師父大人不生氣的時候待她也真不錯,況且她欺侮師父的時候居多,現在不和他一般見識。
想著,她擺出可愛甜笑,對白沉香投以看似崇拜實則肉麻的眼神,讓這副師徒模范圖更加完美,沒人注意到白沉香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
“聽聞螞蟻賢侄是女弟子,今天怎麽這般模樣?”南明大師繼續展示智慧。
竺竹吃了一驚,上下打量了蟲蟲一眼,恍然大悟道:“原來蟲師侄是女子,怪不得對我的駐顏術如此感興趣。我就說麽,這樣靈秀可愛的人,不是女子就可惜了。”
“說起駐顏術啊,柱子島主說謊,你說流星閃馬只有草草師姐會,可你們怎麽到得那麽快?我們師兄弟已經是日夜兼程了,想我八劍弟子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落在你們後面。”
“螞蟻,你怎這般沒大沒小!休得再多言。”白沉香見蟲蟲說著說著就湊到了竺竹面前,還亂叫人家的名子, 覺得自己對蟲蟲的禮儀教育完全失敗,氣得一把抓住蟲蟲的後領,拎小雞一樣拎回到自己身邊。
蟲蟲也不掙扎,就任由白沉香抓著,擺出逆來順受的可憐相,讓大家都瀏覽了一下惡師父的嘴臉,同時還說著:“你還和我師父告狀,讓他見了面就凶我,臉黑得像鍋底。”
竺竹掩口而笑,對白沉香道:“不妨事的白師兄,你這小徒直率爽朗,很對我的胃口。”然後又轉向蟲蟲,“我隱流中人雖然只有中堂弟子才會流星閃馬之術,但她們可以背負同門而行啊,我就是草草師侄背來的。”說著瞄了一眼燕小乙,後者立即面紅耳赤。
“其實,我們隻比你們早到了不到半柱香時間,之前怕師侄們在星雲中迷路,還曾經尋找來著,耽誤了不少時間,沒想到天起怪風,吹散星雲,可見蟲師侄真是天門派的福將,怪不得白師兄愛若珍寶。”竺竹又瞄了一眼白沉香,蟲蟲敏銳的在她的眼神中發現了一點酸意。
咦,有奸情!
也許,師娘的人選會漸漸浮出水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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