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趕到無窮山的時候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塊紅色泥
一瞬間,許多往事湧上心頭。這塊有靈性的土地,他本想蓋上通天塔,真殺到天界,如果不是天門派來搗亂,如今也不至於生出這樣一場戰事,他的仇也早就報了。
可是,如果沒有天門派的力阻,沒有這些陰差陽錯,也許他和蟲蟲也不過是陌路人。一想到這些,他並不怨怪這些波折,反而生怕這一切是一場虛幻,醒來後還是無盡的黑暗。
蟲蟲!蟲蟲!等我!
他心裡有著莫名其妙的不安,所以日夜兼程,但一腳踏入無窮山,他的感覺糟糕極了,因為他覺得這裡並沒有她的氣息。
她在的時候,就算沒有說話,也讓人感覺連空氣都是熱鬧的,很活潑輕松。現在這情況讓他心裡一緊,站在原地回目四顧。
這是一片空地,周圍散站著仙道眾位門人,他的到來顯然使他們緊張。不過他們的目中沒有敵意,只有好奇和試探,顯然他們已經知道宣於謹被殺,六道第二次大戰在崩潰的邊緣被阻止和挽救,更顯然他們知道了上一次六道大戰的秘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世人如何看他、是否理解這一切,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重要的只是那個丫頭而已,可是她在哪兒?為什麽連那隻多事的,有點風吹草動就會竄出來看熱鬧的小狗也不見了呢?
“小花到,看來您這一路趕的急啊。”
他眼神一掃,正看到西貝身處一群小女仙中間,因為都是些女人,他又沒感覺到蟲蟲的氣息,剛才根本沒注意。再旁邊是蟲蟲的三位師叔,那個叫桃花的人手裡,還拿著一隻半透明的奇怪葫蘆。
幾個人表情都很嚴肅。
他略一點頭,算是對那三位師叔施禮。然後轉過頭,認真的瞪著西貝,“你過來一下。”他命令。
西貝本來是坐在劍道女弟子中間的,聽花四海召喚,微歎了口氣,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慢慢騰騰地走到花四海地身邊,
看著他不緊不慢的態度。花四海恨不得拿鎖麟龍把他卷過來。
“蟲蟲呢?在哪裡?我沒有看到她。”
西貝半側過身,一指桃花,“看到他手裡拿的葫蘆沒?蟲蟲的血就×那裡。”他說得含含糊糊,像嘴裡含著一塊熱豆腐似的。末了,還咳嗽了兩聲,似乎掩飾沉痛之色。
花四海本就心急,耳朵裡隻注意到了西貝刻意說得清楚的“血”字。一聽之下大驚,瞪大了眼睛,心裡感覺像被無數利爪劃過,說不出的感覺,疼痛只是一瞬,剩下的全是空白。
“欺騙我會有什麽下場,你知道。不用我再提醒了吧?”他威脅。喉嚨乾澀,這是他唯一還能運用地東西。
“我乾嗎騙你?”西貝表現出愕然的樣子,肚子裡卻在暗暗好笑。
“你不傷心?”花四海也有些懷疑,看著西貝,想找出一些破綻,但是心已亂。
“這裡的人不是仙就是魔,早就看開了,你難道看不出大家的臉色?”是啊是啊。所有人連一絲笑意都沒有,不過不是因為蟲蟲,是對這傳說中的惡魔有些忌憚罷了。不過,這足以讓小花上當了吧。
果然花四海僵在那,半晌不語,同時眼睛盯著那個葫蘆,看得桃花直發毛。把葫蘆擋在了身後。但花四海的目光卻收不回。隻一字一字地問。“怎麽會這樣?你不是他的守護者嗎?”
“是啊。不過那我也攔不住
話音未落,花四海人已經到了桃花身邊。速度快如閃電,嚇了桃花一跳,“冥王殿下,有何指教?”他問,是真地愕然,不像西貝那樣是裝出來的。
“給我。”花四海伸出了手。
桃花莫名其妙,“這是蟲蟲的血,你要來何用?”
這個“血”字顯然刺激了花四海,他克制
不去掐桃花的脖子,但身上剝剝亂響,鎖麟龍和到了他的激動,也嗡嗡鳴叫,他胸口更是驀然發亮,那條黑銀相間的龍也呼之欲出!
“給我!”他再說。
桃花嚇壞了,不明白他為什麽發瘋,不過那陽血是重種玉樹的根本,就算死也不能把這血給別人。所以雖然怕,卻站著不動,雙手在背後緊緊握住葫蘆。
“冥王殿下,不知道有什麽誤會?你要蟲蟲地血幹什麽?”墨武同樣奇怪,心裡想著,莫不是冥王在與宣於謹大戰時傷了腦子吧?怎麽看來這麽不對勁?
話說,他實力如此之強大,如果真發起瘋來,只怕在場的人聯手也壓製不住。這不會是他們的又一磨難嗎?為什麽想讓十洲三島和平就那麽難呢!
這麽想著,他渾身都開始戒備,卻不知他們屢次提及“血”字,刺激得花四海已經無法思考。
“給我。”花四海執拗地說。
“問題是你拿去沒用啊。”桃花氣不打一處來,大聲道,“這是澆玉樹的,是蟲蟲自願貢獻,你以為是我強迫了我那師侄女嗎?我不怕我掌門師兄回來扒我的皮啊。話說我也得抽你一點血,陰陽之血互融,澆灌玉樹,方可成功。”
這回輪到花四海吃驚了,因為桃花說的和西貝說的不一樣。
“蟲蟲沒死?”他疑惑的低語,“這不是她地血肉?”
一邊的刀郎瞪大眼睛,“誰說蟲丫頭死了?那丫頭是一員福將,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這裡只有一點她的血,哪來的肉?冥王殿下貴人多事忙,糊塗了吧?”桃花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西貝,似乎明白了點什麽。
“……”
花四海分外尷尬,隻回頭掃了西貝一眼,知道自己關心則亂,著了他的道。西貝故意說得含糊,臉上還有沉痛之色,原來是為耍他地。
不過他並不憤怒,只是懊惱和欣喜,惱地是西貝居然耍他,喜地是蟲蟲沒事。可是她在哪兒?
他不知道要如何和蟲蟲的師叔們解釋,隻得抱抱拳,又退回到空地邊緣去。西貝聰明地後退一步,和他保持距離。
“我提醒過你欺騙我的後果了。”他努力保持冷漠,但終於還是破功,“除非你告訴我,蟲蟲在哪兒?”
“剛才我暗示蟲蟲為民犧牲的時候,你什麽感覺?”西貝答非所問,“是不是半信半疑,又很不安?不相信我的話卻又怕事實真的如此,是嗎?那
“你是要試探我嗎?”
“試探你的不是我。”西貝道,“我只是讓你體會一下永遠失去她的感覺,這樣,當你再得知她跑掉的消息,比較不太受刺激,也比較容易接受。畢竟,她跑掉了,有可能還會回來。可是如果死了,就永遠回不來了。讓你先受點大刺激,小傷就不那麽疼了。”
怎麽會不疼呢?花四海隻覺得心全垮了下來,很無力,“她又跑掉了?”
“是啊,和九命去遊山玩水了。她說要靜一靜,讓你好好考慮一下兩人的感情。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是你需要幫著把迷蹤地趕回原來的樹穴中。這樣十洲三島已經倒轉的部分就會恢復,她在外面也會比較安全一點,是不是?”
花四海在短時間內接受了太多關於蟲蟲的信息,一時無法判斷。但他知道西貝是有意這樣做的,他是怕他失去理智。可是自從喜歡上那丫頭,哪一天他不是失去理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