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男兒就當戰(2)(本章免費)
李振東身材不算太高,也就是中人左右,可卻生得一副好相貌,這一站將出來,行止瀟灑自如,盡管尚未開口,這卜一亮相便不由地令殿中諸人皆眼前為之一亮,嚶嚶嗡嗡的議論聲立時悄然響起,大體上皆是傳言其在江南的風采,此情此景令唐大胖子得極為不爽,也不管這是啥地頭,便出言譏諷道:“男人裝作女人樣,也不嫌臊得慌,可笑,著實可笑!”
唐大胖子這話著實粗鄙得很,偏生這廝嗓門又亮,滿大殿的議論聲全被唐大胖子這一嗓子給蓋住了,諸臣工皆為之一愣,旋即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李振東的身上,都想李振東會如何反擊唐大胖子的挑釁,卻不料李振東就宛若不曾聽到唐大胖子的話語一般,微笑著走到太子席前,躬身舉著酒樽道:“臣鎮海李振東鞏賀太子殿下生辰,謹以水酒一樽,祝太子殿下萬事遂意,福如東海,微臣先乾為敬。”話音一落,將手中的酒樽舉到口邊,一仰頭,將樽中之酒一口氣飲盡,而後亮了下樽底,示意酒已盡矣。
“好,李愛卿果是爽快之人,孤聞名已久,今日得見愛卿之風范,當浮一大白!”鎮海軍名義上乃是大胤皇朝的一部分,可實際上卻是個獨立的小王國,壓根兒就不受朝廷節製,蕭如海雖貴為太子,卻也不敢對李振東太過失禮,此時見李振東對自己持禮甚尊,自是開懷得很,笑呵呵地端起了酒樽,同樣一飲而盡。
“多謝太子殿下抬愛,微臣感激不盡。”李振東見太子陪了一樽,趕忙躬身再次遜謝了一番,這才接著道:“啟稟殿下,微臣尚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殿下明鑒。”
“哦?李愛卿但講不妨。”蕭如海早就知曉李振東要說些甚子,可臉上卻裝出一副驚奇的樣子問了一句。
“謝殿下。”李振東挺直了身子,款款而言道:“好叫太子殿下得知,微臣與項王三子蕭無畏有些瓜葛,彼此約定當殿一搏,以為取樂,此不情之請還望殿下恩準。”
“哦?有這事?”蕭如海裝出一副驚奇的樣子,了李振東好一陣子,這才扭頭向蕭無畏所在,語帶疑惑地問道:“小畏,爾與李愛卿究竟有何瓜葛,且說來與孤聽聽,若是可能,就由孤做個中人罷,彼此一笑泯恩仇可好?”
“臣弟見過太子哥哥。”太子開了口,蕭無畏自是不能再端坐著不動了,這便站了起來,笑著道:“好叫太子哥哥得知,其實這事情也無甚大不了的,不就是李世兄家中錢多得沒處放,想著送三十萬兩銀子給臣弟罷了,呵呵,小弟雖不貪財,可有人要送,那小弟自也就笑納了。”
蕭無畏給眾人的印象就是個佻脫的性子,先前默不作聲地裝酷,令殿中諸人都感到奇怪,這一開口,立馬原形畢露無疑,登時便惹得眾人憋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渾然忘了君前不得失禮之事。
“爾這個小九,還真是的。”蕭如海早前被蕭無忌一鬧,倒真的起了幾分要為二人勸和的心,可此時見蕭無畏渾然不在意地當場說笑,登時被噎了一下,可也拿蕭無畏這個刺頭無可奈何,隻得苦笑著搖了搖頭。
蕭無畏這話一出,李振東的臉色登時便鐵青一片,恨不得一把將蕭無畏掐死當場,然則此地乃是東宮,李振東自是不敢放肆,硬是咬著牙將心頭的怒火強自壓了下去,怒視了蕭無畏一眼,而後收回了目光,著蕭如海道:“啟稟殿下,此事之起因並非如小王爺所言的那般,實是微臣與小王爺都愛上了同一個人,各不相讓之下,當以戰定奪,還望殿下代為主持公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李振東,爾這個狗賊,我家妹子早許配給了小三,哪有你來胡攪的禮,再要胡說,爺我一巴掌拍死你……”李振東話音剛落,蕭無畏倒沒什麽表示,坐一旁的唐大胖子卻忍不住了,猛地一拍幾子,跳將起來便破口大罵開了,言語粗鄙不堪,簡直跟潑婦罵大街一般,聽得在場諸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放肆,殿下在此,爾竟敢汙言穢語,好大的膽子!”一聽唐大胖子罵得實在難聽,在場官位最高的吏部尚書方敏武眉頭一豎,斷喝了一聲,打斷了唐大胖子的咒罵。
“哼,小爺我……”唐大胖子就是個粗線條,壓根兒就不在乎方敏武的威嚴,大嘴一張,便打算連方尚書一塊兒罵了,好在蕭無畏見機得快,一步搶上前去,擋在了唐大胖子的身前,喝了一聲:“夠了,坐下!”
唐大胖子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都敢罵,可卻甚是聽蕭無畏的話,一見蕭無畏站了出來,自是不敢再多耄怨緣刈訟呂矗輝蚩諡腥匆讕刹磺椴輝傅毓距熳牛涮磺逅謁敵┥踝櫻上胍倉勒餳一鎰溜幸蛔濟簧逗沒啊
“太子哥哥,我這個兄弟就是個渾人,性子直了些,有失禮處,還請太子哥哥海涵一二。”蕭無畏沒理會唐大胖子的叨咕,大步走到太子的席位前,一躬身,面色肅然地告罪道。
“罷了,罷了,此事休再提起。”蕭如海雖甚是厭惡唐大胖子的無禮,可也知曉唐大胖子的來歷,並不想真兒個地對其翻臉,此時見蕭無畏出言告饒,也就借坡下驢地含糊了過去。
“謝太子殿下寬宏。”蕭無畏一絲不苟地再次行了個禮,謝了一聲。
“小畏,李愛卿自言要與爾決鬥爭美,此事可是真的?呵呵,若是屬實,倒也是佳話一段麽。”蕭如海虛虛抬了抬手,示意蕭無畏平身,而後嘴角含笑地問道。
爭你娘的美去吧!一聽蕭如海這話中偏向的意味極濃,蕭無畏心頭登時一陣大怒,在心中惡狠狠地罵了蕭如海一聲,可卻沒有帶到臉上來,而是微微一笑道:“太子哥哥說笑了,小畏早已跟李世兄說得很明白了,唐悅雨是人,不是貨物,豈能由得人爭來搶去,這等妄言不過是李世兄自家臆想罷了,不值一提,臣弟隻是與其約戰一場,彩頭麽,倒也不多,賭的便是三十萬兩銀子罷了。”
瞧蕭無畏這話說的,三十萬兩的彩頭竟然還是不多,天曉得要多少兩的銀子才算是多了,殿中諸臣工雖都聽說過蕭李二人要筵前已戰之事,可大多不清楚詳情,先前聽蕭無畏第一次說三十萬兩銀子的時候,眾人皆以為蕭無畏不過是在說笑罷了,可此時見蕭無畏說得如此認真,想來不會是假話,登時全都被震住了,一時間滿大殿都是倒吸涼氣之聲。
“這個……”眼瞅著蕭無畏說話的語氣如此之自信,蕭如海心頭登時便咯噔了一下,隱隱覺得自己原先的設想怕是沒那麽順當了,真要是被蕭無畏勝了,名聲大振之下,搞不好項王世子的位份就此落到了其頭上,那自己拚力拉攏蕭無忌一事豈不是就成了無用功,一時間頗為躊躇了起來,猶豫不決地向了面色鐵青的李振東,斟酌著問道:“李愛卿,小畏所言可是真的?茲體事大,依孤來,爾二人並非死仇,不若孤作中,便就此一笑了之如何?”
“殿下既已出言,微臣本該遵從才是,隻是……呵呵,隻是言出必行乃是微臣之座右銘,今諾已應,行必果也,還請殿下見諒則個。”李振東見蕭無畏言語中自信心十足的樣子,心裡頭也有些子犯叨咕,然則他卻並不以為蕭無畏這等紈絝子弟能跟自己相提並論,略一沉吟,還是出言婉拒了蕭如海的勸和。
“唔,這樣啊。”蕭如海見李振東堅持要戰,原本搖擺不定的心又稍稍堅定了幾分,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才再次望向了滿不在乎地站在席前的蕭無畏,慎重地開口道:“小畏,三十萬兩之數非同兒戲,且搏戰或有損傷,爾與李愛卿皆國之棟梁材,傷了誰都不好,真欲戰否?”
“是男兒自當戰,豈能瞻前而顧後!”蕭無畏淡然一笑,昂然地回答道。
“好!壯哉斯言!”蕭無畏話音剛落,不待蕭如海出言,下頭席中便有一人高聲喝起了彩來,眾人矚目一,那人白須皓首,赫然是兵部尚書孫軒望――孫軒望乃是朝中有名的大將,早年也曾在項王蕭睿的麾下,隻不過其向來與蕭睿不合,彼此間每多爭執,值蕭睿掌軍之際,孫軒望被壓製得很慘,直到蕭睿被榮養之後,今上方才重用於其,累官升至兵部尚書之高位,其人生性孤傲,在朝中素來特立獨行,除了當今皇帝之外,誰人的帳都不買,也從不理會一眾皇子們的拉攏,算是朝中大佬中少有的中立派,唯其如此,其人在朝野的威望卻是極高,此時他出言一讚,自是有不好大臣紛紛附和了起來。
“此實話耳,當不得孫尚書謬讚。”蕭無畏與孫軒望並不熟,往日裡也無甚交往,然卻是久聞其之大名,此時聽得其出言喝彩,並沒有受寵若驚的樣子,隻是拱了拱手,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而後,也不待孫軒望有何表示,一轉身,望向了兀自還在低聲叨咕著的唐大胖子,沉著聲道:“唐斬,將銀票呈上,以為彩頭之用!”
“啊……,是。”唐大胖子一聽要掏錢,登時心疼得跟割了他心頭肉似的,跳了起來,手按著懷中的那疊銀票,遲疑了老半天也沒舍得掏將出來,待得見蕭無畏瞪起了眼,這才不情不願地將銀票取了出來,拖著龐大的身軀,幾乎是一步一頓地挪到了太子的席位前,十二萬分不舍地將銀票交到了一名迎上前來的小宦官手中,一雙牛眼可憐巴巴地望著銀票,咽了口唾沫,遲疑了好一陣子,這才一步一回頭地又挪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與此同時,李振東也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疊銀票,同樣交到了一名小宦官的手中,隨著兩名小宦官點數的聲音不斷響起,大殿中的氣氛就此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