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說貓澤家的遺傳還真是有夠奇特的,兄妹居然一個怕光一個怕黑,所以很難好好相處呢~~~”
“哥,前輩因為蛀牙而禁止甜食三天,真是好大的折磨呢!”
“哥,我做了個奇怪的夢,但是在裡面見到媽媽了,我很想她。”
“哥,環學長居然是理事長的兒子,真是令人驚訝啊。”
別懷疑,以上是這些日子以來春日和治裴通電話時的談話內容,如果被藤岡父知道的話,一定會無比憤恨地咬手絹,春日在家裡基本不提公關部的事情,卻對著哥哥倒豆子似地詳細報告。
所以說,春日某種程度上是兄控呢~~~
一個學期很快就過去,七月底的時候,眾人迎來了炎熱的暑假。
因為藤岡父公司組織旅遊,雖然有治裴在,還是這兩兄妹畢竟還沒有成年,便拜托在輕井澤的朋友照顧他們兩個,而春日本著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學習又能欣賞美麗的景色就答應了,治裴則是在輕井澤有些事情要做,也點頭應允。
“不和公關部的大家說一聲嗎?”出發前,治裴對著春日道。
“不用了吧?我想好好學習,不想那群家夥打擾的說。”春日覺得她在櫻蘭過了一個學期的奇幻生活,是時候回歸一下正常生活了。
傻丫頭,以為不說那群少爺就真的找不到你了嗎?治裴暗笑,卻並沒有出言提醒,畢竟妹妹錯愕不淡定的樣子也是很可愛的呢。
如果春日知道治裴所想,那麽她在面對坐著直升機出現在她上方的環時,可能也就不會瞬間覺得這個假期會變得無比的爛了。
治裴如願看見妹妹可愛的表情,很是愉悅地勾起了嘴角。
接下來就是櫻蘭眾人對春日偷偷躲到輕井澤行為的控訴,意料中的,一群無聊的孩子都決定留下來。
“很可惜打擾你們的好興致,這間民宿只剩下一間房,住不下你們六個大男生。”治裴帶著些戲謔道,潑了眾人一盤冷水。
“那麽我們就來玩個遊戲吧,殿下!”雙子勾著對方的肩,對著環說道,“名字就叫輕井澤之清爽客房爭奪戰,今天一天不依靠別人的幫忙在這家民宿打工,然後老板美玲小姐最有好感的一位就成為這裡的客人,如何?”
“很好,這個計劃非常好!”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民宿老板人妖美玲興奮地讚成了雙子的提議。
“看來今天會很有趣呢。”治裴輕笑,對著春日道。
“一群閑著無聊的家夥。”春日一點都不覺得有趣,“讓他們打一天工真的好嗎?會不會把民宿弄得糟糕不已?”畢竟這都是一群不知民間疾苦的大少爺啊!
“要使喚一群美男,總是需要點代價的不是?”治裴笑得溫和,卻讓春日歎了口氣,哥哥其實也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一群人除鏡夜外都開始了熱火朝天的清爽之戰,突然多了一群免費勞動力,治裴很心安理得地在民宿外喝著茶吹著微風,而對面則坐著同樣休閑的鏡夜,本來治裴讓春日也偷個懶的,可是妹妹看著這兩隻相對喝茶的畫面,下意識就搖頭拒絕,還是去看看其他人怎麽胡鬧吧。
“藤岡君覺得誰會是最後的獲勝者?”鏡夜看著不遠處在修補欄杆的環,漫不經心地問道。
治裴喝了口茶,愜意地眯了眯眼,聽見他的提問,也以同樣漫不經心的語氣回道:“鳳君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隻是如果你要插手的話,結局自然就會有所不同了。”
鏡夜輕笑了起來,“我可以將這話當成是稱讚嗎?”
“當然,我一向欣賞如鳳君這樣的人。”萬事了然於胸,掌控一切。
“我的榮幸。”鏡夜直直望進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後者也毫不退縮的和他對視,不過片刻,兩人就相視一笑,同時舉杯輕碰。
同一類人之間是存在一定的吸引力,從初見開始,兩人都有些覺得對方很合自己胃口,不過都是謹慎的人,所以並不輕易伸手,而現在聊聊數語,足夠兩人延伸之前的好感,成為朋友。
“不介意的話,就叫我鏡夜吧,治裴。”
“樂意至極,鏡夜。”
剛好路過的春日看見這兩人身上散發的友誼之光,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相當危險,這兩人湊在一起總有種能整死人不償命的感覺。
“春日,過來喝杯茶吧。”治裴見陽光越來越熱,連忙站起來不容分說地將自家妹妹按坐在身邊,相當細心地為她遞上了溫度適宜的紅茶。
“治裴果然是個好哥哥。”鏡夜微笑道。
“哥哥的首要職責不就是要好好愛護妹妹嗎?”治裴回答得理直氣壯,妹控稱號於他來說是相當令其自豪的。
“那看來喜歡春日的男孩子會很辛苦呢。”鏡夜推了推眼鏡,眼角的余光似有似無地瞄向了某個修整欄杆然後砸到手的家夥。
“那是自然,我才不會那麽輕易把可愛的妹妹交出去呢。”治裴挑眉,話說得擲地有聲。
春日嘴角有些抽搐,決定要扯開話題不在自己身上轉,便對著鏡夜道:“鏡夜學長不去參加遊戲嗎?”
“嗯,即使贏了,一個人住在這樣的民宿也沒有意思。所以在這裡看看風景,一會兒就回別墅去了。”
“別墅?是鏡夜學長家的嗎?”
“是啊,在這周圍,大家都有哦。”
春日黑線,不是有地方住嗎?一個民宿房間有什麽好爭的。
“不過這場爽朗度比賽,春日覺得誰會贏呢?要打賭嗎?”
“不要了,我一點都不知道。”春日搖了搖頭,看向了一旁的治裴,“哥哥覺得呢?”
“其實隻要稍微想一下就很容易知道答案不是嗎?”治裴喝了口茶,緩緩開口,“首先,植之塚君的形象是可愛而不是爽朗,所以率先排除;須王君如果不說話的時候的確挺爽朗的,可是太在乎勝負反而弄巧成拙;照這樣看應該是常陸院兄弟,不過,似乎出現了一匹黑馬。”
“治裴看人倒是準確。”鏡夜道。
“不過是你的部員性格太鮮明而已。”讓人一旦接觸就印象深刻。
“黑馬是指學長嗎?”
治裴點點頭,“不過植之塚君落敗的話之塚君也會自動退出。”
“也就是說。”
“果然是我們贏呢。”
雙子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三人扭頭一看就發現他們在另一邊的欄杆處倚靠著,饒有興致地看著環在對面修圍欄。
“對了,剛剛我就有注意到,空著的客房是單人床呢,就算贏了也睡不下兩個人。”春日開口提醒。
“沒關系,會從我們家的別墅運床過來的。”光毫不在乎地道。
“就算不送,我們兩個人也可以勉強一起睡的。”馨也開口提出另一個解決辦法。
春日怔了一下,隨即微笑了起來,“真的是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呢。”
“算是吧。”馨勾了下唇角。
“從出生就一直在一切,也沒什麽朋友。”光笑笑。
“我們在幾年前還一直認為世界上除我們之外其他人都是傻瓜呢。”
“是嗎?”春日覺得,這對雙胞胎果然感情好得誇張。
“不過,如果是春日的話,也可以加入哦,從今日開始三個人一起睡吧!”光扭過頭來道,語氣聽著隨意而漫不經心,卻讓馨轉了轉眼珠子。
治裴聽到這裡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說話的光,然後淡淡地開口:“在別人哥哥面前邀請他的妹妹一起睡,兩位是不是太無視我了呢?”
“哥哥,他們隻是開玩笑啦。”治裴一副妹控狀態全開的模樣,讓春日有扶額的衝動。
“開玩笑嗎?誰知道呢?”治裴懶洋洋地道,輕輕撇了常陸院兄弟一眼,無意地和眼神有些怔忡的馨對上,挑了挑眉,向他舉杯致意。
“藤岡君對春日太保護了啦,我們又不會對春日做什麽。”光沒好氣地道。
“況且,春日總有一天要交男朋友的吧?到時候藤岡君難道要拚命阻止嗎?”馨笑著問道。
“阻止倒不會,為她把關卻總是要的。畢竟血緣是人與人之間最深的羈絆,但同時也是最大的阻礙,父子兄弟,母女姐妹,無論一直多麽親密無間,在未來總是要看著他們屬於另一個人,允許另一個進入本應隻有你們的世界,真是……想想都不爽呢。”治裴的聲音清淺平淡,卻字字句句都打入雙子的心,令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麽。
鏡夜勾了下唇角,推了一下眼睛,“你們還是想想遊戲比較好,不到最後一刻誰都無法將勝負說死了,要讓遊戲變得更加有趣的方法,可是很多的呢。”
“咦,鏡夜前輩準備支援殿下嗎?”馨回過神來,將因為治裴的話而升起的異樣情緒壓下,眼神卻忍不住看向了治裴,後者隻是悠哉地喝著茶,平靜的表情讓人猜不出他剛剛的話是不是意有所指。
“就算這樣我們也不會輸的。”光也被轉移注意力,立刻挑釁回去。
“加油,鏡夜。”治裴輕輕說了一句。
“藤岡君就這樣看不起我們嗎?”雙子不爽道。
“不,我隻是更加相信鏡夜的能力而已。”治裴聳了聳肩,微笑道。
而鏡夜也回了同樣的動作和表情。
春日隻覺得雲裡霧裡,根本搞不清這群人在說什麽。
果然有錢人的思維好難懂,所以隻有哥哥這種高智商的才能明白嗎?不愧是哥哥啊。
喂!(#`o′) ,妹妹你也太兄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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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晚霞滿天,輕井澤清爽的民宿裡傳來陣陣輕快的鋼琴聲――莫扎特雙鋼琴奏鳴曲第一樂章,讓人仿佛看見了滿天飛舞的玫瑰花瓣,隻想駐足停留,仔細傾聽。
被打敗了呢。在民宿外掃著地的馨聽著鋼琴的聲音,有些無奈地一笑。
“被打敗了呢。 ”剛從春日手裡接過一大筐已經洗好的床單的治裴經過,淡淡地開口說出了馨的心中所想。
“誰知道呢,不是還沒有到最後一刻嗎?”馨聳了聳肩。將掃把放到一邊,倚著欄杆微笑,“不過不愧是鏡夜前輩,明明殿下都沒有留意到鋼琴。”
治裴不置予評,捧著籃子從他身後經過。
“春日真的有喜歡的人時,藤岡君會很失落吧?”馨突然道。
“可是現在,她還隻是個遲鈍的孩子。” 治裴停住腳步緩緩開口,聲音卻相當溫柔。
“呐,都是遲鈍的家夥呢。”馨輕笑,對他的話很是讚同。
聽出這個‘都’指的是誰,治裴也笑了起來,晚霞的余輝落在他的臉上,有著讓人炫目的美豔。
就在這時,樓上的窗戶被打開,房間裡的住客想將鋼琴聲聽得更加真切,忍不住將身體往外探出,卻想不到將窗台上的花瓶碰掉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