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同學,德爾同學,你們這身裙子真的好漂亮啊。是出自哪個設計師之手呢?”
他們怎麽知道!
“皮膚好好啊,平時是怎麽護理的?”
男人根本不用特意護理的!
“這種眼影的顏色好特別,是什麽牌子的?”
哪個男人會在意這種問題啊!
‘性別互換之夜’的舞會裡,所有女性都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新奇的體現讓女孩子很享受,而在公關部的眾人以美麗的女裝姿態出現後,更是引起了全場的尖叫。
巴爾和德爾笑得僵硬地看著圍在身邊的女孩子,以前明明參加舞會的時候都是遊刃有余的,難道是因為穿了身晚禮服所以束手束腳而不自在的關系嗎??不不不,應該是她們的問題太詭異的關系!
兄弟倆絞盡腦汁地在應付著,同時以眼神瞟向其他人,發現大家都是非常自然地談笑風生,心裡就忍不住有些氣悶,難道他們就比不上這群白癡?不,絕對不是!
“環前輩今天好漂亮,就像是白雪公主一樣。”幾個女孩子圍著環,看著他那身哥德式華麗的白色蕾絲長禮服,金黃的波浪長發彷如晨曦般燦爛,頭上僅戴著一個綴著白紗的小圓帽,加上化妝師的巧手讓那張本就俊美非凡的臉展現出少女般清純的美麗。
“不對不對,不是白雪公主,應該是白天鵝公主,鏡夜前輩則是黑天鵝公主。”其中一個女孩道,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鏡夜,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鏡夜的造型和環一模一樣,除了顏色是黑色以外,摘下了眼鏡,那雙永遠清冷幽暗的瞳孔表露無遺,被畫上大黑的眼影和暗紫的嘴唇,漆黑的直長發披在肩上,陰冷邪魅的氣質無法阻擋,黑色的羅莉塔,黑天鵝公主,宛如再生!
“啊啊啊啊,下個學期的年級話劇比賽我終於知道我們班該出演什麽劇目了~~~”環他們班的文娛委員被一言驚醒,立刻蕩漾了,環倒是依舊一頭霧水,不過不妨礙他繼續對著女孩子說著甜言蜜語,這身女裝並不能成為障礙。
這時,第一支舞曲響起,環條件反射地對著面前的女孩子提出了邀約,“美麗的公主,不知道我有這個榮幸與你共舞一曲嗎?”
誰知道以往無往不利的邀請今天卻讓女孩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對……對不起,環前輩,但是你這身裝扮只能跳女步吧?很可惜我不會跳男步呢。”女孩笑著道,惹得身邊的女孩子也吃吃笑了起來。
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好脾氣地笑了笑,並不怎麽在意。
“不如環前輩去請鏡夜前輩跳舞吧,這樣你就可以跳男步了。”一個女孩玩笑般提議道,竟然令其他人也附和起來。
現在的女孩子腦子裡為什麽總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環在心裡歎了口氣,但是花花公子的天性讓他對女士這種善意的玩笑沒有辦法拒絕,隻好硬著頭皮向鏡夜走去。
原本以為會被拒絕,誰知道居然得到了首肯,直到兩人滑進舞池環才反應過來,只能摟著他的腰滑出舞步,一邊低聲問道:“你怎麽答應了?”
“因為客人的問題圍繞著彩妝,我被姐姐強行灌輸的知識已經用完,正想著用什麽理由脫身你就出現了。”
“那……你怎麽會跳女步了?”
“因為我的姐姐當初學的時候硬拉著我和她一起學,威脅我一定要學會女步。”鏡夜的聲音有些歎息,明顯往事不堪回首。
環無聲一笑,兩人身高只有微少的兩厘米差距,共舞的姿勢讓兩人無比貼近,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本就不差的肌膚在上了蜜粉之後更是顯得吹彈可破,暗紫的唇就像是紫罌粟散發著莫名的吸引力,環看著看著,忍不住微微低頭向前。
“看什麽?”鏡夜察覺到他的目光,抬眼看他,被刷得纖長濃密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扇得人心裡癢癢的。
不過環及時回過神來,穩住心神,若無其事地笑道:“你沒戴眼鏡的樣子當然要好好看看,對了,有戴隱形眼鏡嗎?”
鏡夜搖了搖頭,“我對隱形眼鏡過敏,現在五十厘米以外的東西在我看來都是模模糊糊的。”
“所以你現在能看清我的樣子吧?”環笑得愉悅道。
“我從來沒有看不清你。”鏡夜輕聲道,隱約似乎有什麽包含其中,細微得讓環只能察覺到一點卻不能完全捉住,他怔了一下,剛好舞曲停了,鏡夜轉身就離開了,懷裡空落落的感覺讓環有種異樣的難受,想跟隨著感覺走上前去追人,卻被幾個女孩子圍住,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因為剛剛的‘白天鵝公主’和‘黑天鵝公主’共舞了一曲,讓女孩子們覺得異常有趣,都去找公關部的人邀舞,一時之間舞池了出現了好些身材高挑的‘女伴’和嬌小瘦弱的‘男伴’。
“你居然沒有被邀舞?我看到你很受歡迎呐。”巴爾看見治裴站在角落裡背靠著牆,走到他身邊學著他的姿勢問道。
治裴看了他一眼,懶懶道:“我這身衣服去跳舞的話,根本就是找罪受。”
巴爾笑了笑,扭頭仔細地打量他,眼裡浮現出戲謔,“你這裡面的是撐裙環吧?連坐下來都辛苦吧?”說著還伸手戳了一下高高隆起的裙擺,果然戳到了西條狀物。
“幸災樂禍是紳士所為?”
“我的紳士隻對女士表露。”
“你現在也是女士。”
兩人互瞪了一眼,然後同時扭轉了頭。
過了一會,巴爾聽見了腳步聲,看過去就發現治裴正打開了一個側門走了出去。
“你去哪裡?”巴爾有些好奇地尾隨了上去。
“去把裡面那個該死的撐裙環取下來,勒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這是第一次,治裴覺得穿女裝是一種折磨。
“需要幫忙嗎?”巴爾完全就是看好戲的心態,“你這身衣服穿和脫似乎都不能一個人完成呢。”
“要看戲的話就直說。”治裴沒好氣地道。
“不,我只是秉承著為‘女士’適當伸出援手的紳士守則。”
治裴直接回他一個冷哼,隨手拉開一道門,發現裡面沒有人就走了進去。
“要怎麽幫忙?”巴爾在他面前站定,微笑問道。
“先將裙擺撈起來,找到我腰間綁著的緞帶結把它解開,這個撐裙環可以折疊,你用力將它壓下去,我就可以從這個‘鳥籠’裡出來了。”治裴解釋道。
“真是難為你了。”巴爾說得沒有多少同情心,按照他的話去掀裙擺,看著那裙擺下還有好幾層白紗襯裙,忍不住咂舌,難怪能夠隆起得這麽誇張,費了一些力氣才將裙擺撈起來卷到他的腰間,很容易就看見那個緞帶結,不過由於系的人非常用力讓這個結十分結實,巴爾一邊吃力解著一邊抱怨,“打結的人和你有仇吧,為的是要勒死你吧?”
“相信我,我也這麽認為。”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結解開,兩人都熱得有些出汗了,巴爾用力將這個‘鳥籠’壓扁,將裡面的治裴解救出來。
“有種重活了一遍的感覺。”治裴狠狠地吸了口氣,想到那個設計師說當年的複古潮流就是細腰細腰細腰,死活要把他勒成黃瓜腰,真不怕他缺氧暈倒啊!
“這個撐裙環彈性真好。”巴爾也松了一口氣站起來,看著因為沒有人壓著而自動彈起來的‘鳥籠’,忍不住感歎道,“把裙子撐得這麽大,都能在裡面藏個人了。”
“或許中世紀的歐洲貴婦就是用這招來藏情人的。”治裴看著那個‘鳥籠’,勾了一下唇角道。
巴爾笑了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因為這次的幫助而拉近了不少。
清晰的敲門聲突然在身後響起,兩人同時回過頭去,發現馨不知道什麽時候倚在門邊抱臂看著兩人,“打擾你們了嗎?”聲音很是平靜。
“沒有,我們已經好了。你們似乎有話要說,那我就不打擾了。”巴爾道,然後邁步離開了房間,還非常貼心地為兩人關上了門。
“怎麽過來了?我以為你被女孩子纏得脫不了身。”治裴問。
“我看見那家夥跟著你離開了,怕他使什麽壞心眼就跟過來了。”馨走過去摟住他,眼睛看到那脫下來的撐裙,眉頭皺了一下,“你應該找我幫忙的,你明知道那家夥是絕對的兩面派。”
“我有分寸的。”治裴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
馨咬了咬唇,對於這人總是自己拿主意不願意和他商量的行為很不滿,但是又不想因為巴爾而和他吵架,隻好側頭吻住他當做發泄,誰知道卻被治裴一手擋住,讓他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親一下不可以嗎?”語氣無比哀怨還有隱隱的惱火。
“會把唇膏吃掉的。”治裴歎了口氣,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無理取鬧的孩子。
“有什麽關系,可以補妝的啊,況且有句話不是叫做女人一生中三分之一的唇膏都是被男人吃掉的嘛!我不管,我就是要親!”
“怎麽像小孩那樣任性呢?”
“我任性?你一直以來都覺得我像小孩一樣任性不成熟對不對?所以你從來都不願意和我商量事情而是自己直接行動!我討厭你這種將我排除在外的感覺!我是你的戀人不是嗎?”第一次,馨對著治裴生氣大吼,眼裡有著憤怒和傷心。
治裴愣了一下, 正要開口解釋,就被馨打斷。
“抱歉……我要靜一靜,你也好好想想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吧。”說著轉身快步離開了房間。
治裴立刻跟了上去,回到舞會場地發現馨已經若無其事地和一群女孩子在聊天,他想了一下,終究是沒有走上前去。
或許,的確需要靜一靜。
“剛剛馨君怒氣衝衝地走進來,怎麽你們吵架了?因為我嗎?”巴爾的聲音在身邊響起,他轉頭就看見他略帶擔憂的表情。
治裴垂下眼簾,搖了搖頭。
“太過孩子氣的戀人的確挺令人頭疼的。”
“誰叫我喜歡他。”治裴歎了口氣,語氣裡似乎對他的話很認同。
巴爾看見他這樣,嘴角幾不可聞地翹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哥哥裙子的樣式大概是上面那樣,而下面那樣的則是用了誇張撐裙環後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