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雖然不是城市中心,但也不偏遠,而且頗具規模。從酒吧內發生殺戮時算起,到現在也有了不少時間,雖然很倉促,不過也足夠一些勢力反應了。
走出酒吧後,李察深深吸了口夜晚清涼的風,撣了撣衣服,反而不急著離開。
旁邊一家雜貨店還開著門,看店面的老人坐在一張一半在店內一半在店外的長凳上,對李察神秘地笑笑,說:“年輕人真是衝動,剛到藍水綠洲就殺了史迪克那麽多的人,他肯定不會和你罷休的。”
這時李察的手下已經陸續出了酒吧,不過李察卻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對老人微笑著說:“這可不是我衝動。我可不喜歡被黑錢,更不喜歡被黑錢後還要留下手腳。這仇可不算小。”
“也不算太大,至少在這裡是這樣。”老人說。
“也許,那我就把仇再弄大點好了。”李察說。
老人歎了口氣,說:“年輕人總是很有自信。但是喜歡惹麻煩卻不是一個好的性格。”
李察已經取出了一塊雪白的手帕,開始清理自己的手。剛才在混戰中,他的手上的確沾染了幾滴酒。聽到老人的話,他只是深沉地笑笑,回答說:“我的確不喜歡麻煩,但是如果誰因為這個就來找我的麻煩,那他就會發現自己非常麻煩!”
老人搖了搖頭,說:“你畢竟是外來人。”
“藍水綠洲的湖面很大,史迪克所擁有的也不過是那麽小小的一杯。而且外來人也不一定都很好欺負,既然在這片土地上生存,那麽長一雙瞎得不那麽厲害的眼睛就很必要。”李察淡淡地說。
“好吧,你已經快殺光了酒吧裡史迪克的人,為什麽還不走?”老人問。
李察神秘地笑了,說:“在等人來給我們送馬。”
說話間,遠處已經傳來隱隱的馬蹄聲。
馬蹄聲越來越近,一隊騎士轉眼間從百米外的街角奔出,向著酒吧這邊飛速馳來。這隊騎士有十多人,奔勢如風如火,但操控技巧卻很高明,在入夜後仍很熱鬧的大街上縱馬飛奔,居然沒有撞死撞傷什麽人,看來除了騎術之外,也很克制。
藍水綠洲中勢力眾多,除了奴隸商人外,沒有哪家一家獨大。而奴隸商人則是分成了四個大商團。想必正因如此,這些騎士才行為謹慎。
在他們衝過來的短短距離,李察已經看出為首的騎士是十二級,身後跟著的就只是些七八級的騎兵了。看來這應該是史迪克手下的一名隊長,因為離得近,接到出事的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來。
李察好整以暇地把手帕收起,同時不忘對老人說了一句:“我們的馬來了。”
還在數十米外,為首的騎士就看到了李察一群人,用力一踢馬肚,加速衝來。一方面是李察這批人實在太過醒目,在奴隸貿易橫行的染血之地,一個處於自由狀態的純種精靈放在哪裡都是十分耀眼的。昏暗夜幕下,奧拉爾這樣的濃血半精靈和精靈沒什麽區別。
另一方面,則是騎士們遠遠就大吼一聲:“是誰在我們雙頭龍的酒吧裡搗亂?”而長街上有六七個看似很閑的人同時抬手指著李察。
騎士們不再猶豫,而是加速催動戰馬,向李察等人衝來。為首隊長更是掄起了鏈錘,布滿利刺的精鋼錘頭髮出懾人的嗚嗚聲響。
李察已經開始念頌咒語,但是看騎士們衝刺的速度,隻給他留下了兩秒的施法時間。然後就在騎隊衝進二十米距離時,水花忽然向前踏了一步,雙瞳中閃起幽幽的光芒,短發飄飛,驟然發出一聲有若狼嚎的嘶叫!
最前面的幾匹戰馬驟然受驚,人立而起,直接把背上的騎士們甩飛出去。隨後它們發瘋般地左轉右折,亂踢亂咬,胡衝亂撞,隻想找條路逃出去,離那個少女越遠越好。在這些戰馬意識中,不遠處站著的並不是什麽可愛少女,而是一頭隨時可以把它們撕成碎片的強大魔狼!
為首騎士的戰馬同樣人立,但是他的武技明顯高出手下太多,雙腿一夾,居然沒有從馬上被甩出去。但是陡然失卻重心,那柄急速飛旋的鏈錘卻再也沒法控制,轟的一聲砸進了旁邊的一棟樓房裡,在牆壁上犁出一道深溝。然而他雖然勉強控制住了戰馬,但是身後的騎兵們還在全力衝刺,哪裡收得住勢頭,於是紛紛撞上前面已經發狂的戰馬,又是一陣人仰馬翻。隊長最終也沒能幸免,座下戰馬被連撞兩次,他的馬術再好,也沒法控制住被同伴們恐懼浪潮席卷的坐騎,終於滾倒在地。
混亂之極的場面下,李察的魔法終於完成,又是一個群體遲緩術,把大部分的騎士都籠罩在內。魔法范圍中還多了三名為騎士們指路的人。
剛德、水花和兩名步戰騎士都已衝出,不過三支利箭越過他們,搶先射倒了三名騎兵。隊長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他的一條腿還被壓在翻到的馬匹下面,忽然看到剛德大步奔來,手中巨斧帶著凌厲惡風橫切而至!隊長大吼一聲,已來不及躲閃,隻得豎起鏈錘,試圖用鎖鏈擋住這一斧。
剛德臉上閃過一層戾氣,身體猛然泛出一陣淡黃色的光芒,衣袍下的魔紋構裝同時點亮。在力量爆發和大地之力的雙重作用下,巨斧上帶起的勁風驟然尖銳,就像一場大雨驟然化身風暴, 讓那名本來還安穩坐在雜貨店門口的老人也張大了眼睛,愕然看著剛德。
巨斧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切斷鎖鏈,然後斬開騎士盔甲,最後成功從頸甲上切過!隊長的頭高高飛起,身體卻尤然坐著,不肯倒下。
騎士隊長被就地斬殺,仍然處於混亂中的剩余騎兵就再不是這批凶神的對手,被乾脆利落地一一斬殺。二十多匹馬中還能夠騎乘的大約有十七八匹,足夠李察等人每人兩匹了。
李察悠然看著手下們迅速而專業地打掃戰場,收攏馬匹,順便懲治了一個給騎士們指路的家夥。所謂懲治,無非是切手切腳。
為騎士們指路的一共有六個,這個家夥倒霉是因為在戰況已定的時候還想做點什麽,比如說把藏在衣袖裡的匕首拔了出來。
如此死硬且不怕見血的敵人十分讓人頭疼,所以李察的手下們也很明確對付這些人的處理方式。其實只有兩種,一是殺了,二是讓他永遠失去戰鬥力,比如說斷手斷腳。一般來說,李察隊伍中的某些人很傾向於後一種。因為前者解決問題雖然立竿見影,但是後者卻能夠給仇敵製造一個甩不掉的負擔。雖然在染血之地,這一條不是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