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峨眉尋佛不辭遠

　婁聃嶽說:“世間傳聞金頂常有佛光顯現，我也曾去見，不過那只是種異景。未見得會有如此神奇吧?”修行界在普通眼中已經常神秘，但有一些傳說終究只是傳說。

　凌空說:“我雖然沒有見過，但師父這麽說，不會有假。”

　凌空對他師父的言論從不懷疑，而且他所堅持的那些東西，經過證實也都是正確的。婁聃嶽對這一點早已經習慣，疑虛暫去，說道:“那你知道金頂所在麽?”凌空搖了搖頭:“不知道，師父沒說過。”

　婁冉嶽皺眉道:“這卻有些難辦。想來那種地方，等閑也進不得。”

　修真名門多在名山大川中，但駐地卻並非世人所見之處。要麽另有秘址，要麽結為洞天福地，外面根本見不到。所以金頂應該也不會是人們常見的那一處地方。婁冉嶽和凌空計議一陣，沒能從舊聞故事中尋出什麽蛛絲馬跡。凝竹一直坐在一旁，聽二人說了半天沒什麽結果，說道:“你們所說的金頂，應該脫不了峨眉山的范圍吧?去找找不就是了。”

　婁聃嶽苦笑道:“話雖如此，但既是隱秘之所，找起來定然不是那麽容易。若是時間過長”他說到這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秦漠陽，輕歎一聲，沒再說下去。

　凝竹道:“既然在峨眉山。問一問峨嵋派地人不就成了?”婁聃嶽和凌空對望一眼，不由都搖了搖頭，婁聃嶽說:“凝竹姑娘，你恐怕有所不知，峨眉派一直人才凋零，至今還有沒有傳人在世還是個問題。”

　凝竹沉默片刻，就:“我去找。只要有那麽個地方，就一定能找到。”話雖然還是淡淡的，卻手透著堅定。

　婁聃嶽聽了心裡一喜。說:“那我先代師弟謝過了。不知凝竹姑娘何時動身?”“婁先生不用話我。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走。”凝竹說著站起身來，衣袖一揮，一團淡淡地雲霧罩向榻上的秦漠陽。

　婁聃嶽崢秦漠陽很快就“消失”了，知道凝竹是要帶他一起去，本想阻止，又覺不好開口。隻說:“那我就祝姑娘馬到成功。”

　凝竹也不會說什麽客套話，點點頭正欲起身，院子裡傳來“啾啾”兩聲，接著將軍就飛了進來。凌空說:“今天該喂它吃東西了，我去取火元丹。”說著便奔出屋子。聽到凝竹說:“多取些來。”他應了一聲，到收丹之所將剩下的火元丹都取了出來，回去交給凝竹。

　凝竹先取了五顆煉化，喂了將軍後，再把余丹收了起來，說:“我帶著它去。”素手一伸。把將軍罩進袖中，帶著秦漠陽化風而去。

　婁冉嶽和凌空出了院子。向天上望去，早已經不見了蹤跡。“能行麽?”凌空問道。

　“行不行也就這樣了。”婁聃嶽眉頭深鎖。

　凝竹的修為他們是極為佩服的。除了一些大宗派不知還在不在世間的名宿外，放眼天下，能對她造成威脅地只怕也沒有幾個。但有些事情並不是修為高了就能做到的。凝竹的行事風格與她的年紀不符。千年道行不見得能應付得了世事人心。蜀中多名山，洞天福地眾多，是玄門中人理想的修道場所。這裡不僅有青城、蜀山這樣的大宗派，還有數量極多的小宗派。除此之外，一些散外長人士也常常駐於蜀地。和其它地方相比。蜀中的玄修人士實力未見得是第一，但光論數量，絕對是天下之冠。

　峨眉素有仙山之名，太白有詩雲:“蜀國多仙山，幾眉邈難匹。”峨眉派本為玄門之一大宗，位列“八山”之一。但數百年前，不知什麽原因，峨眉派再不與其他玄門往來。現在地玄門中人大多只知道峨眉之名，但即便這樣，仍然沒有啊一宗派自稱能頂替峨眉。亦沒有人敢將峨眉從“八山”之中剔除。凝竹被困千年，對於這些事自然不知道，只知道世間有個峨嵋派。她出陣之後，也只和秦漠陽交流最多。而秦漠陽對於玄門的事所知不多，兩人交談時絕少提及其他宗派的事。

　不過凝竹次來也並不是全無章程。峨眉仙山這種道場可是不多的，不管還有沒有峨嵋派，修行人士肯定是有的。常年駐留在那裡，多少應該知道關於“佛光”的蛛絲馬跡。而且像這種重要的地方，恐怕還會有人看守，由人入手應該是一條可行之法。她雖然涉世不深，但這些起碼的道理還是知道的。另外凝竹推測所謂的“佛光”應該是一種特殊的陣法。和秦漠陽相識這麽長時間，再加上她自己地一些原因，對於陣法的認識還是有些地。從陣法的角度入手，也是一種選擇。

　凝竹帶著秦漠陽一路南下，不多時便到了峨眉山上空。腳下的雲層和環繞山間地雲霧邾不住她的法眼，下方的情況盡收眼底。峨眉山上大大小小的寺廟幾十個，僧人著實不少。不過那些人顯然並非玄門中人，都是風景區的工作人員。這會正是下午，那些人都忙著接待遊客。凝竹神識開啟，向下方山中索去。一番探查下去，卻一無所獲。要說一個玄門中人都沒有，顯然不大可能。那麽只能說明，這裡的修行者要麽道行頗深，要麽隱於上好的洞天福地之中。

　凝竹展開迫元附於神識中，再次向下方搜去。這迫元對於普通人沒有什麽用處，卻能使玄修人士地真元激蕩不受控制，越是修為高深者，受到的感應就越大，是一門極為霸道的功法。這門功法也不知軒轅雪松從什麽地方學來，天山破陣之後便傳給了凝竹。在迫元的掃蕩之下，片刻功夫下方就有了動靜。一些隱於山上的修士驚惶失措地從各自的道場中跑了出來，自知實力與施法之人天差地遠，根本無力以抗。想來擁有這種修為的高人也不會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們趁著受傷未深，明智地選擇了離開此地。

　凝竹見到百多人匆匆逃離，也未加阻止。以那些人的水準，恐怕也沒能力發現“佛光”之秘。真正對自己有用的人還沒出現。又過片刻，一些修為高些的人也堅持不住了，紛紛走出洞府。這回出來的只有七、八個，但實力明顯要高出逃離的那批人不少，這些人在一個山中修行，互相之間也都認識，出來之後便聚在一處，一邊運功相擾，一邊打起了招呼。

　這些人個個臉見不忿，有人說道:“不知是何方魔頭，竟敢如此大膽。”

　另一人道:“說不得，我等今日要聯手伏魔了。”余人皆點頭稱是，料想只要敵人不多，總能收拾下來。這些個散修人士在玄門中也算是有些分量，顧忌著面子，還要為聯手找個借口。

　凝竹對於這些人談論些什麽並不關心，思忖著他們或許會知道些關於“佛光”的事，便收了迫元，定住了幾人。

　下方眾人正商量著該如何出手，突然間身子就動不了了，體內的真元也被禁錮。大驚之下，才知道實力與人家相去太遠，只是這時想跑也來不及了。

　凝竹正待發問，山間突然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第一個字響起時，還若隱若現，待念至第二個字時，凝竹感到心神一震，困住下方幾人的神識不由松了。第三字傳來時，下方幾人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最後一個“佛”字便像是在耳邊響起，聲雖不大，卻真刺腦海神府。

　凝竹怕身邊的秦漠陽受到牽連，不敢大意，大半精力用來護住秦漠陽，對來襲佛音只是輕輕卸去。被凝竹先前製住那幾個人這時一得自由，身子一軟差點摔倒。余悸未去，見身邊多了一個老僧，卻從未見過。

　“退！”老僧隻對那幾人說了一個字， 便便抬首向天上望去。

　幾人並不知道是老僧施展神通解除了他們之困，隻當未露面的魔頭本就是衝著老僧來的，見到了正主這才放了他們。不過能當魔頭的對手，實力當然不一般。那幾個雖然大多對老僧並無感謝之間，還是行了一禮，然後便匆匆離去。隻盼這事再不要和自己拉上半點關系。凝竹倒是有些佩服老僧的手段，以這人的能耐，多半知道“佛光”的所在，心頭反而一喜，對老僧傳音道:“和尚，你可知道‘佛光’所在?”只是聲音中卻不含半分心緒。

　老僧聽到凝竹的聲音，才知對方是個女子，心下微覺詫異，說道:“你擾我佛門勝地，意欲何為?”

　凝竹道:“我隻為救人。告訴我‘佛光’的所在。”“救人?”老僧哼了一聲，道:“好霸道的手段，好無禮的丫頭。”

　凝竹一怔，這才省起自己的手段和語氣似乎有些不妥，說道:“你若知道，就請告訴我。”

　她雖然用了個“請”字，話語仍是淡淡的，在老僧聽來，傲氣十足，不由怒道:“你若勝了老衲，老衲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