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罕營地不遠處的是一大片及膝的長草叢,微微的晚風輕輕拂過長草,隨風舞動的勁草中出一雙凜冽的鷹眼,正盯著那坡下的人群。長草叢中掩著著一具短小精悍的身軀,他正是成吉思汗派察看的博爾忽,瞪著一雙鷹眼,虎視眈眈的看著那王罕坡下的眾人,他來的剛來,完顏康一行人剛到王罕營地前。彩旗招搖,悍馬迎接,肥胖的王罕親自出來迎接。博爾忽暗罵一聲:“這個肥豬,怎的還不死,若是死了大汗便可名正言順的動手。”心裡罵著,眼睛卻盯著那群人。
王罕到了白衣少年面前,滾了下背,行了草原上最尊貴的大禮。其少年的地位不言而喻。看來那完顏小王爺的話說的一點沒錯,是金國的小王爺來聯絡的,真不知他金國人是怎麽回事?居然一個要對付大汗,一個要幫助大汗,都什麽鳥人啊?不似我草原上的漢子,真不是個玩意兒。博爾忽繼續想道。
“爺,看清楚了嗎?好了吧?”身邊摸近一個漢子,是和他一道來的族人。
“再看看。”博爾忽盯著前面那坡下,說道。
那王罕和白衣少年寒喧了幾句,不知那白衣少年說了些什麽,四周的彩旗全都降了下來。也有王罕一族的哨兵溜馬四處警戒開來,在營地四周察看起來。博爾忽暗暗發笑,這連綿的長草叢裡,又如何能叫人能夠發現。
白衣少年身後地一群人中。有一青衣人物十分顯眼,緩緩的抬起頭,向西邊看去。博爾忽正在西邊的長草叢中,他的抬起頭正和博爾忽對視一眼,博爾忽看到他臉上猙獰的面具,不覺一個激靈,草叢中的頭伏的更低了。貼著草皮地身子貼的更低了,雖知這麽遠。他定是不會看到,但博爾忽忍不住還是下意識地垂下了頭。
此時,西邊的那處長草叢裡靜寂無聲,只有時時拂動長草的風聲響起。此時,西天的晚霞燒紅了半邊天,隱隱的血色滿了半邊天,草原的晚霞怎是這般眩目。一行人跟著王罕進了營地。博爾忽悄悄的後退,往後面摸去,走了一兩裡,在一處坡後接著韁繩,打馬向鐵木真地營地奔去。
“大汗!大汗!”博爾忽風風火火的趕到鐵木真的金帳前,顧不得身上的汗滯,挑開帳門就進去了,守衛帳幔的侍衛知道他是什麽人。自然不敢擔擱。博爾忽的人還沒到金帳內,聲音已然到了。
坐在帳中虎背椅上的鐵木真,略一挑眉,莫非王罕和金國真有什麽密議?但燭火下的顏色卻無變化,隻將端到嘴畔地金懷輕輕放下。完顏思奕見博爾忽風風火火的回來,就知道有戲。含笑望著他的進來。
帳門胡亂的撩來,出博爾忽精瘦的臉頰,他闖入金帳,剛要說話,見到帳中鐵木真森然的威儀,連忙恭敬地上前行禮。“博爾忽見過大汗!”
鐵木真臉色一緩微微笑著說道:“博爾忽辛苦你了,起身吧!你說說看在王罕那看到了什麽?”
博爾忽起身正色道:“稟大汗,完顏小王爺說的一點沒錯,王罕那果然有金國的使者。”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的激動,和些許的歡喜。這王罕這麽一做為他自己掘下了墓地。大汗想對他動手已久。一直苦於沒有借口。
鐵木真居帳中背椅上,凝神向前面望去。不知在想些什麽。博爾忽的話,鐵木真當然是信的,只不過,這番冒然出手,不會叫草原上的好漢笑話麽?飄飄忽忽的燭火在他的臉上招搖著,忽明忽暗,鐵木真陷入沉思,他地心情也是忽明忽暗,躊躇不已。
博爾忽上前行了一禮,“不若叫赤老溫他們幾個進來商量一下?”鐵木真微微頷首。侍衛叫來赤老溫三人。博爾術、赤老溫、木華黎、博爾忽是蒙古四傑,鐵木真地得力臂膀。
事情的來由他們幾人已經清楚了,滿臉滿手地刀疤,面紅似血的那人正是救過鐵木真一命的赤老溫,他說道:“既然王罕有不軌之心,大汗千萬不要過於仁慈。”
邊上老成的木華黎沉吟了一下:“王罕不會如此不智吧?他的兵和大汗相差太遠了!”木華黎相貌溫雅,臉色白淨。
博爾忽接口道:“那王罕做的不智的事還少麽?再說此事是我親眼所見,他和金國少主走在一起,還不讓聲張,悄悄把所有的旗幟都放了下來,他營地周圍的守衛也加強幾倍,不是心中有鬼又怎麽會如此做。”說道,他上前一躬道:“還請大汗不要過於姑息他,戰吧!”
其余三傑也上前躬身說道:“戰吧!大汗!”完顏思奕冷眼看去,鐵木真沉思良久,才訕然說道:“今日的王罕已非昨日的王罕!”停頓一下,又朗朗笑道:“他要戰,便戰吧!”十足的威風,十足的豪氣。
“完顏小王爺,你請在這少候,我去準備下,事不宜遲,今夜我們就給他來個突然襲擊。”鐵木真走到完顏思奕身側,略略恭手說道。
說著帶著四傑,鐵木真大步流星走出帳外。待他離開後,完顏思奕略一皺眉,這鐵木真好大的威風。他向身側的清瘦老者低語問道:“趙老,若是你想拿下鐵木真有多大把握。”
清瘦老者有些猶豫說道:“這個也不清楚,他身側的那兩個人我看不出深淺來!”完顏思奕點點頭,長歎道:“這個草原的夜晚注定是不平靜了。”
如火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鐵木真的大營中響起了號角的聲響,號角第一遍吹罷,各營士卒都已拿了兵器上馬。第二遍號角吹動時,四野裡蹄聲雜遝,人頭攢動。第三遍號角停息,轅門前大草原上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整整齊齊的排列了五個萬人隊,除了馬匹呼吸喘氣之外,更無半點耳語和兵器撞碰之聲。號角第一遍吹罷,各營士卒都已拿了兵器上馬。第二遍號角吹動時,四野裡蹄聲雜遝,人頭攢動。第三遍號角停息,轅門前大草原上已是黑壓壓的一片,整整齊齊的排列了五個萬人隊,除了馬匹呼吸喘氣之外,更無半點耳語和兵器撞碰之聲。
當中轅門架下站著一身戎裝的鐵木真,他見幾息之內士卒紛紛到位,也是十分滿意,一雙鷹眼緩緩掃過眼前的幾營士卒,被他所看到的士卒不由的挺直了胸膛。鐵木真微微頷首,“博爾忽!”
“末將在!”博爾忽越眾而出,跪地接令。
“你帶一營人悄悄圍住王罕部落的東面。等我們的信號,一起殺將進去。”鐵木真下令道。博爾忽領令退下。博爾術、赤老溫、木華黎三人分別領令圍住王罕部落的另位三個方向。鐵木真自己直cha中營。將行令下,數萬名草原健兒向王罕營地馳去。
奔馳了六個時辰後,在離王罕營地十裡處,鐵木真下令眾士卒休息半個時辰,以保證充沛的體力。星夜之下,微雲纏繞淺月,鐵木真所部的數萬士卒,或坐或躺,以百人為單位聚在一起,卻並無一絲聲響,只有戰馬偶爾的響鼻聲。
休息半個時辰後,眾百夫長十夫長叫士卒起身,紛紛給自己的戰馬裹上布團,然後自動歸為五個隊伍,在黑夜中悄悄的向王罕的營地摸去。
到了王罕部落坡下,鐵木真所率的隊伍中的高手悄悄的摸到草叢中,清理了前面的哨兵。隊伍悄悄的到營地前面,鐵木真將馬鞭向前一揮,高空中升起進攻的煙花信號,身後無數的戰馬健兒躍過柵欄向營地中間衝去,王罕營地的東南西北四面都響起了嘶殺聲,嘹亮的聲音在靜夜中是那麽的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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