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那陸乘風撫掌大笑道:“果然是他,果然是我曲靈風師兄。有十五年沒見了,曲師兄現在怎樣?他托你帶什麽信給我?你又是什麽時候遇到他的?”一口問了這麽多問題,焦急的心情可現一斑。
暮春的陽光微微發黃,透過書房西邊的窗格子漫撒了進來,散落在幾上桌上的老舊的各式古董上,點點落落的光陰的碎片眷**起那些個書頁略黃的書卷來。錢青健望著眼前的陸乘風,他的眼睛中透著一種叫著希翼的東西。錢青健有些後悔了,不知此番過來是對還是錯,又不知是不是應該將那個消息告訴眼前的這位老人。
此時的曲靈風已然一堆白骨了,因為一心要回師門,他投師父所好,居然去皇宮盜寶,叫大內高手循蹤跟來,一起在牛家村的密室裡同歸於盡了,隻到臨死前,他還惦**著要回師門,這樣的一個人物,怎麽不令人扼腕。
陸乘風見他有些躊躇,就知道不對,有點緊張的問道:“錢老弟,有什麽事放心的說吧,我擔待的住。”
錢青健思忖道,我這般行為也是為了他們好,也隻借用一下曲靈風的名頭,了卻他的心願,雖然是謊言,但也是說的過去了。想到這,他略一定神,長歎一一聲:“曲前輩已經過世了——”
聽得這話,陸乘風老眼一紅,端茶的手不由的一抖,杯中的茶水不覺溢出一些來,順著藍釉青瓷的杯體慢慢下滑,緩緩的滴落到桌面上。而這些,此時的陸乘風是顧不上了。書房中的空氣一時間沉悶起來,此時暮意已濃,房中的光線有些昏暗了。
良久,書房的沉悶才叫陸乘風打破,此時的他看上去,有幾分蒼老了。他說道:“老朽有些失態了,沒想到曲師兄居然早我一步走了。只是敢問,我那曲師兄是怎麽死的。”
錢青健緩緩的說道:“陸莊主節哀。曲前輩早年被趕出師門後,一直是想辦法回師門。他師父喜愛書畫奇寶,這番他進去大內皇宮盜寶,不料被隨後跟來的大內高手找上了,於是——”
聽到這,陸乘風又是一聲長歎:“曲師兄,真是癡人啊,對師父,哎~~可惜了!”
他又問道:“你可知道是誰殺了他的嗎?”低低的聲音沉重的喘息,一股殺意壓抑在他的聲音中。
錢青健搖頭道:“這傷他的大內高手也被他擊斃了,只不過後來自己傷勢過重,無法救治了。”說著,歎惜道。“我路過牛家村的時候,他已經重傷了,要是早點,說不定還有救。”
陸乘風也歎了口氣:“曲師兄原來在我們師兄弟幾個中算是天份最高的,若不是腿上的毛病,哪會如此啊。”
頓了頓,錢青健又說道:“曲前輩在彌留之際,也沒有怪誰,他只是**悼起你們幾個師兄弟。並托我來太湖帶信給你。臨終前,他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能重回師門。”
一種落暮際留在陸乘風的臉上,師門!那是個多麽遙遠的地方啊!多少個月圓之夜,他又想起了以前的學藝生涯。可是,隻從師娘過世以後,師父的脾氣越發的古怪了。回師門,我也想回啊,可師父他的脾氣,哪怎麽容易啊。
陸乘風搖搖頭說道:“回師門,談何容易,我師父的脾氣,你是不知道的。”
黃藥師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一個至情之人,若不是如此也不會守著夫人的靈柩一輩子,並準備殉葬的。這番曲靈風為他盜寶而死,臨死前還**悼回師門,一定是會感動他的。錢青健想到這,正色說道:“這曲前輩臨死前唯一願望,他這回師門的願望,無論如何我是一定要幫他達成的,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陸乘風聽了這話,也唏噓半天,師父也算是個至情之人,說不這錢青健這番能成功吧。
錢青健接著說道:“只不過,曲前輩臨終前沒來的及把桃花島的具體位置告訴我,只知道在那東海之上,還望陸莊主成全,告訴我那桃花島的具體位置。”
一聽這話,陸乘風有些猶豫了,告訴他,好像不太好吧,師父要是怪罪下來,再說他說的沒憑沒據的,空口白話,誰又能相信了。
見他有些猶豫,錢青健知道他的擔心,於是笑著說道:“陸莊主,你聽我說,你師父黃藥師是一代宗師,身手怎會是我這三腳貓能比的, 我過去有什麽企圖不是找死嗎?再說了,如不是曲前輩所說,我如何知道你是他的徒弟。”
陸乘風聽了這話,也就釋然了,也是的,如果不是曲靈風所說,他又怎麽會知道我是黃藥師的徒弟了?自己這些年來深入淺出,連我自己兒子都不知道自己會武功的。想到這,他拿定了主意:“告訴你到也可以,不過你到了桃花島,也進不了島啊,那桃花島上面的迷陣頗多。連我都進不去,何況你了。”
錢青健笑著說道:“這到無妨,去了那桃花島我自有進島的辦法。”
陸乘風思量了一會,終於還是找來了張萱紙,將東海之上的桃花島的位置畫給了錢青健,並囑咐他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是夜,歸雲莊夜宴,賓主盡歡。
當天夜裡,陸乘風書房的燈久久沒有熄滅。次日一早,雙目布滿疲倦之意的陸乘風,送來了一封信,托他帶給師父黃藥師。錢青健大喜,這下去桃花島更有把握了,懷中放著桃花島的地圖陸乘風的信,他如願以償的回去了。
如今去桃花島他只差另一樣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