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涼的一陣晚風吹過,拂過夜幕中的院落,蕩起店前獵獵的酒旗,又拂過女孩纖弱的身姿,冷風驚過,女孩一陣寒顫,不由激靈的一下。
“冷麽?”錢青健沒有回頭,卻明顯的感覺到女孩身體的顫抖,話語裡透出無比的關心。女孩心頭一暖,抬起秀額輕輕搖了搖。
錢青健點點頭,練武之人不至於這般纖弱,應該沒事的,思忖著,兩人一先一後踏入了暖色的燈火中。
這裡也不知道是哪裡,夏夜居然有些冷意,先前叫大雨淋了一場,後又在夜裡趕了幾十裡山路,女孩不覺有些眩暈,不過生性倔強的她,怎麽會和他說了。
暖色的燈火,讓趕了些許夜路的人分外溫馨,錢青健和女孩選了一處臨窗處坐下。
吱呀一聲門響,讓堂中櫃後站著的掌櫃一陣詫異,這麽夜了,居然還有人趕路,抬起頭來看去,不覺眼前一亮,當前的一個青衣少年,風豐俊逸,舉步之際,氣度使然,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卻又平生威儀,隱隱氣勢逼人。而隨後的白衣少女,雖是趕路的風塵,讓她看上去有些疲倦,但面容嬌好,嫋嫋蓮步,風華絕色,眉目間掩不卻的是貴胄之氣。這兩個絕色人物在這鄉野小地著實是少見。見兩人坐定,這個鬢角有些歲月痕跡的老掌櫃不敢待慢,忙迎上前唱r />小店裡人不多,不一會兒菜上來了。
一份老湯,幾份精致小炒,些許地蒸騰的菜肴的熱氣,對座的兩襲人影。在鄉野小鎮的小店內暖色燈光內,分外的別致。
錢青健輕撫酒壺。微微傾斜的壺口,瀉出晶瑩地酒,酒是一般,農家自釀的,入口不辛不烈,但周遭之景致氛圍卻是醉人,且斟且飲。笑吟吟地看著燈光下的嬌饒,輕抿一口淺淺的酒。燈下看美人,其樂也融,其思也綺。
感受到他的灼熱的目光,女孩臉上一燒,暈起一抹飛紅,低垂秀額,隻一溫柔的垂首。沉靜的讓人怦然心動。心頭怪他地蠻撞,不知怎的,恨卻又恨不起來,一時之間,別樣的感受上了女孩的心頭。
脈脈無語間,卻是情嫣然。兩人無語。又尋了兩處相臨的客房,酣然睡卻。
月華瀲灩若水似霧,透窗而入,錢青健盤膝坐於床上,做起了每一日必修的功課來,九陽真氣自然而然的在體內澎湃起來。
隔壁,女孩望著床前那瀲灩的月華,想著前事今事,一縷神思隨著之月色綺麗起來,或煩悶。或豔麗。或羞赧,或……思慕良久。她昏昏沉沉地和衣睡了過去。
第二日,窗外嬌啼的鳥的聲聲脆音,喚醒了錢青健,伸一懶腰,洗漱一番,推開出門。豔陽高照,院內小綠淺紅,到也雅致。在前廳候了女孩良久,也不見女孩出來,錢青健有些疑惑,緩步來到她的房前,輕輕敲門問候,半天卻不見回應,錢青健傾耳一聽,呼吸促亂,有些不對。忙撞門而入,女孩弱弱的臥在床上,聞到他撞門而入,虛弱的睜開眼睛,卻又無力地閉上。錢青健大急,快步上前,女孩纖弱的斜臥在床上,面色潮紅,呼吸緒亂,右手一搭額頭,額上燙的怕人,左手搭上女孩脈口,冗長緩慢,顯是受寒發熱。原來昨日一場淋透女孩,又末換衣物,女孩出生貴胄,自然是比較盈弱,就有些不舒服。晚上又在林間跋涉良久,潮氣頗重,又是受寒。到了夜間,諸多原因造成女孩渾身發熱。
錢青健見女孩虛弱的倦在床上,心頭大急,慌忙掩上門叫來掌櫃,執筆開了幾味藥叫他去抓。掌櫃去了,錢青健打來一盆熱水,輕輕的擰乾毛巾,溫柔的在她的臉上拭著,以圖叫她好受些。女孩感受到臉上的清爽,吃力的睜開了眼,見到他在為自己拭汗,眼裡盈著感激,正要說話。錢青健淡淡一笑,輕輕說道:“靜兒,你莫要說話,我叫人抓藥去了。”女孩略帶羞意的微一點頭,又閉上了秀眸,她實在是太累了。
錢青健心頭憐惜這女孩,擦拭一番,又擰了一個熱毛巾搭在她光潔地額頭。女孩昏昏沉沉地睡去,嘴角帶著一絲幸福的笑意,只是面色還有些潮紅。
不多時,那掌櫃地氣喘籲籲的將藥抓了回來,錢青健那般著急,他自然是不敢待慢。“公子,我去找人煎了吧!”掌櫃的說道。
錢青健心頭一動,這事還是親來吧,說道:“這事還是我來吧,我也煎過藥的。”他在龍門寨時經常在洪老頭那裡煎藥的,靜兒因自己病倒還是親力親為吧。
在院中離女孩房不遠處,尋一處空地,置一小爐,將藥調配好放入罐中,嫋嫋的煙霧騰起,錢青健輕輕的扇火,用小火慢慢蘊著藥罐。火勢定了下來,錢青健又回頭去看看女孩。一個時辰後,藥褒好了,錢青健端著盛著藥汁青瓷碗,小心的走到女孩床畔,輕聲喚醒了她,女孩此時比較虛弱,想要坐起也頗為不易,隻得吃力的依在他的懷裡。
錢青健一手斜托著她,一手舉著湯匙,將那藥汁一口一口的送入女孩嘴裡。女孩微微啟口,眸子雖是無彩,卻定定的看著他,眼中隱隱的有些什麽。藥雖是很苦,但她卻感到絲絲的甜。
眼見她的眼中的莫名的東西,錢青健心頭一振,覺得這番勞作是值了,果然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第三日。女孩面上的潮紅退卻,精神好了許多。錢青健端著青瓷碗進來了,輕輕坐在她地床畔。女孩抬眸一瞧,卻是掩嘴一笑,指著錢青健咯咯的笑著,笑的花枝招展的。錢青健很是納悶,在那裡左右不是。“臉上。臉上。”見他那副模樣,笑得卻是更歡了。錢青健忙把藥碗放下。在房內找了一面銅鏡,卻見自己的臉上居然是些黑灰,一定是剛剛生火時不小心弄上的,嘿嘿訕笑著。
女孩看著他那傻樣,笑著笑著,卻又不笑了,心裡湧起了些許莫名的東西。轉過臉去,感動地淚水盈滿了眼眶。
錢青健訕訕的尋了個毛巾,拭去臉上地灰塵,又坐到她的身畔,開始了這幾日必修的工作——喂藥。湯匙到女孩口邊,女孩俏麗的眼珠兒一轉,脆脆的說道:“好苦呀!”
錢青健一怔,問道:“那怎麽辦呀。”女孩眼眸兒流彩。嬌笑道:“我覺得好吃虧呀,這藥這麽苦,要不這樣吧,我喝一口,你喝一口,如何?”
眼眸兒一流彩。嬌笑兒媚人,讓錢青健苦笑不已。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女孩的病終於在第七日完全好了。
遠處青山淡淡的煙色,近處鬱林深深地墨意,淡淡清風之中,大病初愈的靜兒拉著錢青健手去親近大自然,好幾日末出來了,可把這女孩悶壞了。
一處綽約芳菲中,靜兒拉著他襲地坐下。這幾日病中的短暫相處,女孩深深的喜歡上了他。
身後是參差的花影。陣陣清風拂過。好聞的花香時時送入鼻端,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展顏道:“好香的空氣,有大理地味道。”
大理四季若春,繁花似錦,每一片空氣裡自然都蘊著花香。錢青健聞言淡然一笑:“靜兒,莫非是想家了麽。要不,我送你回去。”雖然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已然知道了她對自己的情義,但此去金國,怕是有幾分風波,帶她去恐有不好。
靜兒聞言一怔,抬起秀額望著錢青健,漫卷而過的風掠起了她的幾縷秀風,眸子流彩,盯著錢青健,問道:“你就這麽討厭我,要趕我走。”
錢青健一愕,這是哪跟哪呀,笑著解釋道:“我哪有討厭你,只是——”
一聽此言,靜兒輕掠秀風,歡顏道:“哼,那就好,不討厭我最好了。”
錢青健微微一笑,不再言語。靜兒笑意嫣然的在旁捉起鮮花來,嘴裡哼著大理好聽地歌謠兒,詞意錢青健雖不是太懂,但那好聽的旋律卻是人人都能感受到的,錢青健微笑著看著她,似一個白衣的精靈兒在花間招搖著。
向後仰去,躺在在舒軟的草地之上,耳畔聽著好聽的大理歌謠,撲鼻是陣陣好聞的花香,眼裡是流動的浮雲,一碧如洗的藍天,就這麽躺著,是那般的愜意。
“青健,青健”女孩搖搖他地肩膀,這幾日地相處,錢青健也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她,並且知道了她有一個好聽地名字——段靜怡。靜兒接著說道:“這花環好看麽?”說著,喜不自禁舉著那個花環在錢青健的眼前搖晃。
“好看。 ”錢青健起身說道:“這是送我的麽?”他有得意的問道。
女孩眨著眼睛,仰著秀顏,輕語道:“這花環你知道麽?在我們大理代表的是愛情。”
錢青健聞言一喜,就要伸手去拿。
女孩略一停頓,又脆生生的說道:“你能保證隻愛我一人麽?”柔眸之中是無限的期盼,大理的女孩兒就是這麽多情而爽直。
錢青健一愕,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靜怡,我只能保證我愛你。但在你這前我就結識了幾個女孩了,所以只能保證愛你。”
女孩一怔,思忖起來,想到自己已經叫他看了個夠,想到這幾日在病中他對自己的好,女孩猶豫了一下,又把那花環重重的砸在他的手中,轉身跑了開來,一道嫋嫋的白影在芳菲中招搖。錢青健接過花環,略一回味,也跟著跑了上去。
白裙與青衫綽約在初夏的淺綠淡紅裡,這個初夏,真是個戀愛的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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