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斯威、蘇維安、蔣師龐三人,馬上圍住了留下的三人,貝斯威大隊長同時叫:“陳信小隊長,留下她。”
陳信聞聲,一方面不動不行,另一方面是陳信也實在恨透這些人,一個加勁由側面攔住嚴碧雪。
嚴碧雪眼角望見陳信身法大吃一驚,尖聲叫:“天禽身法!聯邦哪有這玩意?”
身法加速,飄逸不定的左閃右閃,但就是不能一面避過陳信的刀鋒,一面逃脫,不禁火上心頭,大聲怒罵:“不跑就不跑,老娘今天拿你墊背。”
轉了個方向,劍招一引,同著陳信點點的刺來。
這時陳信反而覺得難以攻擊,對方招招都是點點刺擊,雖然變化不多,但卻異常迅速,陳信剛閃過一招要攻,對方的下一招卻又來了,他這才發覺,對方的身法實在比自己還要迅捷。
不過這不是因為天禽身法不行,實在是對方的身法不弱於自己,而且飄忽不定更為熟練,難道這就是三大身法之一的雪舞身法?
陳信猜的沒錯,在身法上,連黃祥大領導也未必能勝過這位嚴碧雪,何況是陳信?剛剛蔣師龐中隊長與嚴碧雪對戰的時候,也是以勁力補身法之不足,而這時陳信在逼不得已的時候,為了不讓對方逃走,也隻好用掌力攔截。
嚴碧雪見狀更是罵聲不絕,不過對陳信來說,正是找到一個練習身法的絕佳對象,數百招過去,陳信越來越熟練,兩人的戰團簡直是一團閃影,外人根本看不清楚,這時貝斯威等人以三打三,終於將童古定等三人收拾了,在陳信四周圍了過來。
陳信的內勁,經過這些天的修練,畢竟較嚴碧雪為高,雖然之前為了攔下對方,耗掉了不少內息,至少還是沒讓嚴碧雪闖出去,而當陳信越來越活用天禽身法後,終於因為內息較高,使嚴碧雪越來越難躲閃,這時嚴碧雪也自然沒空再罵了。
貝斯威大隊長見狀,知道對方終究逃不了,不再注意戰局,與兩位中隊長走到一旁,同鍾明月問話。
場中的陳信與嚴碧雪又戰百招,兩人的勁力一直並未相觸,都以快捷的身法較量,陳信越形熟練後,出招時所帶的勁力也越提升,速度也越來越快,而嚴碧雪也因此越來越難閃過陳信的勁力。
又過了一會兒,倆人刀劍終於逐漸的交擊了起來,從第一次的相擊之後,叮叮咚咚的撞擊聲就一連串的響了起來,算都算不清楚到底多少下。陳信知道,當兩人身法都極高明、以快打快的時候,由毫不撞擊轉為撞擊聲不絕,這是意味著嚴碧雪逐漸閃不過自己的攻勢,所以隻好藉助武器格擋。
但是陳信的內息這時已經較嚴碧雪為高,是以每一次的刀劍相擊,嚴碧雪的內腑不斷的受創,感覺到體內的內息有逐漸不足的感覺。都使嚴碧雪一面勉力的閃避,一面心想,特殊部隊怎麽會鑽出一個學會黃祥天禽身法的人物?而攻擊的招式又是天馬行空、無跡可尋,似乎比黃祥還要高明?
陳信與嚴碧雪繼續對戰,眼見老婦嚴碧雪越來越難以支撐,看著對方白發飄揚,心裡忽然有些許不忍,不想就這樣將對方擊敗,於是將勁力降低少許,不過在特殊部隊的圍困之下,陳信一時也想不出該如何是好。
但是嚴碧雪這時卻是有苦自己知,因為內腑連接受震,內息已經逐漸衰竭,雖然對方實在不像特殊部隊,居然似乎有心網開一面,降低了兩成的功力,不過對方卻似乎經驗不夠,不知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現在想逃也沒有辦法了。再撐過十數招,嚴碧雪終於在閃過陳信掃過右側的一刀之後,內息一竭,再也無法支撐,身形一緩,被陳信左掌揮出的勁力擊中。
陳信這一掌忽然能擊中,也十分意外,但是掌足足有八成勁,只見嚴碧雪立時向後一飛,落到數十公尺外,眼看再無生理,而陳信與對方攻防千數招,心中對嚴碧雪也不禁佩服,這時見對方倒地不起,命在旦夕,心中忽有一絲歉意,默默的向嚴碧雪飄了過去。
老婦嚴碧雪本來還在喃喃的罵,這時注意到陳信眼中流露出的歉意,想起對方剛剛已經留手,忽然住了嘴,對陳信輕輕招了招手。
陳信心下提防,慢慢走過去,嚴碧雪低聲說:“我可不是身法輸給你……”
陳信默然,自己又不能點頭,隻好眨眨眼。
嚴碧雪一見確定陳信神智未失,嘴角忽現微笑,手探入自己懷中說:“這個拜托你……不能由我而絕……”
陳信一看,卻是一本書,見對方將死,不忍拒絕,見四下無人注意,將書收入懷中,嚴碧雪再無牽掛,一笑氣散,溘然而逝。
陳信回過身來,望向貝斯威大隊長,大隊長似乎與鍾明月取得什麽共識,不但替他止血,還替他裹傷,讓他躺在一邊,陳信看的莫名其妙,但是自己裝作冷酷,又不能發問,隻好悶不作聲。
這時貝斯威大隊長忽然出聲說:“集合!計數。”
隊伍忽然移動了起來,陳信依著規矩,站在兩位中隊長的下首,列進了部隊。
貝斯威大隊長一點之下,這場戰役又損失了將近八、九十人,連隊長級在內,現尚存四百一十七人,貝斯威大隊長又說:“看著俘虜,就地休息,隊長跟我來。”
陳信與兩位中隊長,隨著貝斯威大隊長往前走了數十步。
貝斯威大隊長說:“一小時後,部隊將由鍾明月引導,進攻地底城,既然敵方都已經中毒,應該沒問題。所以蘇中隊長,你連受傷的隊員算在內,先帶一百名隊員先回基地,聯絡中型卓卡降落,據鍾明月說,往返約需四個小時,清除叛軍後,預估我們回到基地大概是十二小時之後,也就是大概二十二點的時候,我們該已經回到基地,要是二十三點我還沒回去,代表任務失敗,蘇中隊長,你就搭卓卡離開,報告棄守鳳凰星。”
陳信一聽,這還得了,早知道就宰了這個貪生怕死的鍾明月!但隻單是貝斯威大隊長自己就對付不了,現在又不能發作,看來隻好等一下在地道中一個個暗算了。這時慈悲不得,能殺掉一個是一個,自己也只能替鳳凰星上的朋友做這件事了。
於是四人回到部隊休息處,蘇中隊長先帶了一百人離開,余下的部隊休息一小時後,讓一位隊員背著鍾明月,在前方指引著方向,全隊二百余人,同時飛起,同著東方而去。
陳信一面飛,一面計劃著等一下自己該如何下手,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好方法。
沒多久,領先的隊員已經向地面落了下來,鍾明月一指引,貝斯威隊長單掌一揮,只聽地面轟的一聲,炸開了一個大洞,底下正是黑沉沉的地道。
陳信望下去,雖然仍有螢光閃動,但在恆星的光芒下,地道仍然似乎完全無光,貝斯威大隊長一領眾人,與背著鍾明月的隊員,同時跳落地道之中。
地道中曲曲折折,還需上下飛騰,與陳信之前所走過的又有不同,貝斯威大隊長讓隊員沿路作下記號,這樣出來時就不致迷途。不過陳信知道,這地道最後也會同樣匯到三個主要的出入口,卻不知這一條路是到哪個出入口,眼看眾人轉折許久,進入地道中也該有一小時了。
陳信沿路飛騰,心中想著決不能讓這些凶手闖入地底城,既然黃祥大領導等人都已遇害,自己不出手也不行了。於是心裹決定了計劃,在這一小時中慢慢的減速,故意落在隊伍的後方,這個部隊雖然泯不畏死,但是最大的缺點,就是對同隊的人絕無防范,不過也是陳信僥幸擺脫控制,不然特殊部隊實在無所畏懼。
陳信就這樣慢慢落到最後,也沒有任何一個人來關心一下,階級較高的貝斯威大隊長與蔣師龐中隊長,兩人都在隊伍前方,其他的隊員更不會問問陳信往後落幹嘛。
陳信成功的返到後方,眼看前方的特殊部隊二百余人,沒有一個回頭看的,於是陳信目光一凝,無聲的抽出了綠柳刀。
這時雖然地道越來越寬,但是前方並未發令,隊形也一直沒有改,依然是兩個兩個的排列著,於是他悄然掩上最後兩位隊員,右手綠柳刀向前一繞,迅速的將右邊那位隊員的脖子劃開,隻大約留下指寬,免的腦袋滾到地上發出聲音。
眼看這位隊員的腦袋,果然馬上向後一翻,掛在背後,血咕嚕嚕的由頸子冒了出來,身形同時向下一墜,而陳信左掌這時同時一伸,直接按上左邊那位的腦袋,十成陰勁一發,在陳信全力施為且猝不及防之下,對方就算有氣勁護身,大腦也馬上變成一團漿糊。
於是最後的兩位隊員,同時無聲無息,一聲不出的死去,陳信雙臂一接,將兩具屍體緩緩放到地下,加速追上下面兩組,依法施行。
照說,陳信兩手都用掌力,該是更為方便,但是陳信一方面想節省勁力,一方面想萬一被發現時,應付圍攻用刀還是比較劃算。只是被切斷頭的屍體,血液大量的流出,而陳信還必須將屍體抱著放下,所以也難免全身是血。
過了許久,陳信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雖然看不到數個轉折前的貝斯威等人,但是眼前的工作,仍然必須繼續下去。這時他又殺了兩人,眼看前方的兩人已經一個轉折,又繞過了一個彎道,於是不再遲疑飛身追過去,一轉過岩壁,卻發現前方已是盡頭,正隱隱透出光芒,一百多人正在整隊,而大隊長正冷冷的瞪著自己。
原來貝斯威大隊長剛剛眼看到達,命令整隊,回頭望著隊伍,眼光瞄向鍾明月,正想下令殺了鍾明月的時候,忽然發現隊伍似乎中斷了,這種事從沒發生過,貝斯威才覺得奇怪時,一身血的陳信已經轉了出來。
貝斯威大隊長心中還是沒想到陳信會反叛,低聲說:“陳信,後面的隊伍呢?”
一面轉頭對蔣師龐中隊長說:“去看看。”
陳信這時欲避不及,但是對方似乎還沒懷疑自己,乾脆向前迎上說:“大隊長……後面出事了……”一面慢慢向貝斯威大隊長飄去。
鍾明月在一旁,不知道自己才剛逃過一劫,看著全身是血的陳信大叫:“大隊長,後面的人一定都被他殺了。”
陳信充耳不聞,依然面色陰沉的前飄,但這時貝斯威大隊長終於懷疑了,厲聲說:“陳信,停住回話!”
而這時向後方探去的蔣中隊長,已經出現在轉角,大聲說:“人全死了!”
陳信眼看不能再瞞,綠柳刀望空一劃,全力向貝斯威撲去,貝斯威一震之下,迅速抽出腰間軟刀,往陳信劈來的刀擋了上去,這時其他的隊員還來不及反應,兩人的刀已經接觸,當的一聲,沿著地道遠遠傳了出去,陳信功力畢竟不及貝斯威,被震的向後一翻,氣血翻騰。這還是貝斯威猝不及防,要不然陳信吃的苦頭會更大。
貝斯威大隊長猛的一喝:“拿下陳信!”
剩下的一百多人同時抽刀往陳信湧了過去,陳信這時不再客氣,天禽身法全力展開,綠柳刀尋瑕搗隙的連傷多人,但是只要還能再戰的隊員,依然不怕死的撲上來。
陳信雖然功力深厚,但是對方至少也是接近方彭將軍那種級數的功力,有些還不輸黃吉等人,所以身上仍然受了一些傷,這時貝斯威眼看拿不下陳信,又大喝一聲:“散開!圍住!蔣中隊長,我們上。”自己抽刀撲了過來。
陳信眼見壓力忽小,但是貝斯威的功夫早已見識過了,自己絕非對手,何況還加上個不弱於自己的蔣師龐?
陳信這時不再藏私,右手綠柳刀揮舞,左手忽然探出,向著先飛到的蔣師龐一伸,“極樂”化成刀形竄出手心,陳信全力一催勁,刀芒一閃向外延伸,直往十公尺外的蔣師龐胸口插去。
蔣師龐見狀一驚,連忙後翻,哪裡躲的過去,胸口霎時裂出一道血痕,差點開膛破肚。
貝斯威這時已經接到,陳信知道綠柳刀對付不了貝斯威,將極樂揮回,迎上貝斯威,兩刀相擊,一震之下,轟然大響,洞壁岩石簌簌而落。貝斯威退後兩步,不可置信的瞪著陳信,陳信心中微定,知道畢竟增幅功能還是有用,但是周圍還有近百名的敵人,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離開這條地道。
貝斯威見陳信居然功力比自己還高,也不再遲疑,返到圈旁叫:“掌力合攻。”
陳信一楞之下,眼見所有的隊員在自己十公尺外,天上地下的將自己團團圍住,正好像是一個半球,將陳信罩在裡面:除了地下之外,陳信的四面八方加頭頂,已沒有一絲空隙,連胸部受傷的蔣師龐也忍痛排在其中。
陳信心知對方的掌力,馬上就會一起湧到,不再遲疑,立刻往其中一個方向衝去。這時整個半球,一面發掌,一面隨著陳信的移動而移動,想讓陳信一個人也打不到,卻又會被四面八方擊來的掌力所傷。
還好陳信的速度不是對方所能比擬,極樂刀刀芒延伸七公尺,當場將一邊氣勁劃開,將七、八個人砍的斷手傷足。陳信正想衝出,可是上方的掌力雖然閃掉,後方的掌力已到,即使已經離開勁力集中處,還是難以承受,當場被轟的翻了個身,全身巨震之下,陳信心裡明白,自己內腑已經受創了。
陳信強忍創痛,還是馬上翻起,但是對方也已經將陣勢的縫隙補起,連連發掌轟來,陳信知道,要是非要中掌,還不如先宰掉貝斯威,於是不顧對方擊來的掌力,往貝斯威方向迅速的衝去。
貝斯威知道陳信衝著自己來,將刀一扔,兩掌一推,居然推出陰陽旋勁,陳信知道自己不能盲目衝過去,這一招的威力自己十分清楚,只是從沒想到會攻到自己身上,於是不再考慮後方的敵人,將雙腿一沉,穩穩定住自己,眼中望著陰陽兩勁的夾縫,全力將極樂刀往中間穿了過去。
果然,陰陽兩勁雖受影響,開始旋動,但是因為陳信的刀芒長達七公尺,一時還無法將陳信旋動,而這時陳信的極樂刀芒,卻已經到了貝斯威眼前。
貝斯威一驚之下,連忙向後一閃,但是胸前也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但這時身後的勁力也已經襲到,陳信理也不理,專心應付身前的旋轉掌勁,後面掌勁爆雷般劈來,陳信內腑欲裂,喉頭一熱,鮮血由嘴旁流出,而且這時前方的掌勁已旋至極限,轟然一聲爆了開來,陳信又受一擊,還好這種爆擊主要是對四面爆開,陳信距離較遠,加上又是正面,受力並不甚大。
不過附近的敵人,反而受到波及的不少,將陣勢炸開了一個大洞。陳信一看,不能再讓對方布成陣勢,當下強忍住身體的創痛,衝出陣勢,揮起左右兩把利刃,先拿那些功夫較低的開刀。
這時陳信身形在已經混亂的敵軍中閃動,刀刀出手絕情,極樂刀的三倍增幅能力,除了貝斯威之外,還有誰能抗拒,沒多久,陳信又將三、四十人分成七、八十塊。
貝斯威心中從來沒有保全部隊的想法,只是一直追著陳信的身影,但是貝斯威的功力雖較陳信為高,但身法哪有陳信迅捷,加上現在洞內處處塵煙飛舞,貝斯威發出的掌力,反而誤傷了不少的特殊部隊隊員。
洞內本就陰暗,近百人掌力轟擊下,更是泥沙飛揚,塵霧彌漫。
而陳信在泥沙飛揚中卻更是如魚得水,反正己方只有自己一人,只要是人影就全部是敵人,更不客氣的見人就砍,貝斯威憤怒欲狂,追著陳信的極樂刀芒,掌力亂發,使得許多勉強閃過陳信刀下的人,卻躲不過貝斯威的掌力。
過了一陣子,煙霧更重,貝斯威終於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不斷盲目發掌,內息越來越虛,於是停下了掌力。
而陳信一時間也找不到敵人,加上感覺四周的掌力風聲逐漸消失,也終於靠著岩壁停了下來,開始運行內息療傷,於是地道中忽然之間靜默了下來。
片刻後煙塵漸漸飄落,人物又隱約可見,陳信望見貝斯威的同時,貝斯威也見到了陳信。
兩人四面一望,四面屍塊、碎肉、斷手殘肢散落一地,特殊部隊除了貝斯威之外,沒有一個還能站著的,連鍾明月、蔣師龐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貝斯威心中沒有恐懼,沒有擔心,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掉陳信,當下兩掌一揮,陰陽兩勁交纏著而出,飛身向陳信接去。
陳信的傷勢其實已經極為沉重,還好剛剛有機會略作療傷,將移位的內腑各各歸位,並迅速的補充內息,這時眼見貝斯威衝了過來,既然不用再防禦後方,陳信將綠柳刀一扔,兩手握住極樂刀把,全身勁力向前直送,再也不作保留。
對方既然用陰陽旋勁,本來陳信隻想到自己也出陰陽旋勁方可能擋的住,但是不用極樂刀,又不是對方敵手,何況自己恐怕也沒體力再閃個幾掌。
於是陳信心中一橫,將陰陽兩勁布於刀的兩面,人刀合一向著對方旋勁的中心衝去。
陳信的刀勁,與貝斯威的掌勁,眨眼間就相遇了,這時刀上的陰陽兩勁忽然向外泛出,似乎是受到了對方旋勁的吸引,反而由內增加了對方的旋勁,向外一旋,但中間卻被破出了約半公尺的圓洞。
恰巧陳信對於勁力流動特別有感應,眼見如此,陳信一咬牙,立刻連人帶刀,往勁力縫隙鑽去。
說時遲那時快,陳信鑽入後仍然只能隨著旋勁轉動,不過因為陳信尋到了中心點,身體雖旋,但是仍然直直向著貝斯威直捅過去。
沒想到兩股勁力一加,使得勁力爆發更快,轟然一聲,大小碎石四處亂飛,煙塵再度揚起,陳信恰好在旋勁的中心,被轟的四肢衣衫碎裂,片片飛舞,雖然胸腹間護身勁力較強,陳信尚能勉強保全部分衣衫,不過還是內腑劇震,全身勁力一散,極樂失去勁力,自動向胸腹間收了回去,陳信也不由自主的摔落在塵沙與血泊混合成的泥漿中,難以動彈。
眼看貝斯威還站在前方瞪視著自己,陳信隻好閉上眼睛,任其宰割。
倒下之際,陳信傷勢極重,加上剛剛陳信受到強烈的震蕩,全身氣息一時大亂,完全動彈不得,但是最奇怪的是貝斯威居然不言不動,也不來害了陳信。
過了一會兒,陳信體內內息依然不斷的運行,慢慢的恢復大半,不過全身自然還是疼癢難當。
陳信終於勉強抬起頭,望向貝斯威,只見貝斯威依然站著,雙目圓睜,胸口卻有一道穿過心口的刀傷,血已經流乾,看來是極樂刀的刀芒終於在陳信中招前,穿過了貝斯威心臟。
貝斯威雖然已死,居然還能站著不倒,反倒嚇了陳信一跳。
陳信搖搖頭,心想不知道地底城現在變成怎麽樣了,自己雖然內息補充大半,不過一運內勁,只怕各處傷口又要迸裂,這些刀傷不先包住還是不行。
陳信略略的胡亂扯了數塊布包扎一下,巍顫顫的起身拖著腳步取回綠柳刀,一動之下,全身各處關節似乎將要斷裂。陳信將內勁微灌入綠柳刀,綠柳刀一豎,支撐著陳信身體,慢慢拖著腳步向前走去。
陳信心中一面在想,當時方彭將軍告訴自己,沿路會有各種關卡和哨站,防禦著外敵侵入,今天隨著特殊部隊進入,居然完全沒有人攔截,地底城只怕已毀,但是自己不看看卻又不甘心,眼看光源就在眼前,陳信一步一頓蹣跚的向前走去。
又過了一個轉角,陳信望見前方就是洞口,不過奇怪的是,這裡的地道十分寬大,洞口卻變得十分小,而且洞口四周有點不像岩壁,但是在強烈的光源下,洞口四周的陰暗處反而看不清楚。
陳信也沒心情研究,不再細思,勉強提起內勁一飄,往洞口穿出。
誰知他身體剛穿出洞口,光芒一亮,眼前還看不清楚時,忽然一支鋼棍,帶著強烈的勁風,狂飆似的向他攻來,其中蘊含的勁力,似乎比貝斯威的掌力遠大上數倍。
這時已無處閃躲,想施出極樂刀又已不及,陳信心中想著,世上還有人具有這種功力?自己這次死定了,就算僥幸接下一招,也接不下第二招。不過心中雖這樣想,手上還是不肯認命,青龍一閃,綠柳刀向前全力一揮,期望能擋上一擋,總不能連敵人的面都沒看清楚,就要死在對方的棍下。
兩勁一接,綠柳刀再也承受不住,吋吋碎裂飄落,陳信也被傳來的勁力震的全身傷口迸裂,內腑移位,不過陳信終於看清,對方是個威猛的老頭……後面似乎還有一些人,不知道哪裡傳來遠遠的叫聲,陳信再也支持不了,目光一散,神智一失,向下直摔了下去。
過了不知多久,陳信慢慢的蘇醒,眼睛還沒睜開,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居然沒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落到誰的手裡。等他緩緩的睜開雙眼,眼前赫然出現十來張臉,團團圍住了他,一見陳信醒來,不知由誰開始,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陳信眼中的焦距還沒對準,這股聲浪,吵的陳信眼睛一閉眉頭皺了起來,歡呼聲似乎慢慢的越傳越遠,身邊的歡呼聲已經安靜下來,外面似乎正在歡聲不絕。
陳信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耳中忽然聽到熟悉的叫聲:“兄弟,兄弟。”
這是大哥孟火明的聲音,陳信連忙睜開眼睛,還沒看清哪張臉是孟火明,嘴中微弱的說:“大哥……大領導他們……中毒……”
孟火明紅著眼眶大聲的說:“兄弟,你看看這是誰?”
陳信眼中焦距慢慢調準,站在眼前不正是大領導黃祥?旁邊的是風書雄領導、李如鐵領導、還有黃吉,其他的人,陳信就不認得了,陳信心中疑惑,這些人不像中毐的樣子,勉強說:“你們……沒……中毒?”
黃祥大領導柔聲說:“好孩子,先別操心這事了,你先休息,我們會慢慢告訴你的。”
陳信忽然想起撤守的事,連忙說:“現在……幾點?”
眾人一楞,孟火明說:“十七點。”
陳信松了一口氣說:“還……來的及,二十……三點前……部隊會通知……地球撤守,要攔住他們……”
眾人面面相覷,似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陳信一急,連忙說:“要快……不然……”
黃吉一看陳信這般急法,連忙說:“陳信,你昏了兩天了。”
陳信一聽,心裡一急,又昏了過去。
鳳凰三十八年第七十周周一
經過了數日,每天都有人來為陳信治療,大哥孟火明、黃吉、方彭將軍、風領導等人輪流來顧著陳信,陳信有話想問,每一個人的回答都是一樣,說醫師指示,他現在情緒不可波動,所以不適合說話、聽話,有話慢點再說。陳信拗不過他們,隻好認命等下去。
不過這樣子,果然恢復的速度較快,陳信受創的內腑終於調養的差不多了,之後複原的速度就會更快了,現在陳信要是起身,也能勉強走路,可是大家就是不準他起身下床。
終於,今天這位白發蒼蒼的老醫師,以內勁測試完陳信的狀況後,一面將陳信扶起斜坐在床頭,一面宣布說:“可以請大家來了。”
這時在一旁守著的剛好是黃吉,聽到叫了一聲:“陳信可以說話了!”連忙咻的一聲往外衝出去。
我早就可以說話了,陳信心中暗罵,還不是你們不跟我說話?一邊對老醫師說:“醫師,這些天謝謝你。”
“別客氣。”老醫師說:“你幫我們的更多。”
陳信莫名其妙,自己什麽時候幫過這位老先生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老醫師接著說:“雖然你的內息十分強勁,不過畢竟身體還沒複原,等一下還是多聽少說。”
“沒關系的。”陳信說:“我覺得好多了。”
醫師搖搖頭,向後退了兩步,找到張椅子坐了下來,擺明不跟陳信說話,陳信也拿他沒辦法,乖乖的住嘴。
過了片刻,四人走了進來,陳信有兩位不認識,可是似乎都有十分高深的功夫,尤其當時把自己打昏的威猛老者,也是其中之一。陳信不禁多看了那人兩眼,那人似乎已注意到了,對陳信苦笑的搖搖頭,一聲不響的坐了下來。
黃吉這時在門外探了探頭,還是沒敢進來,看來還不是每個人都能進來。
陳信認識的是黃祥大領導和風書雄領導,陳信見連風領導都沒座位,只有黃祥大領導、老醫師、那個威猛老者和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四人有座位,全想難道這三位的身分地位,與黃祥大領導相當?難道他們就是北半球其他勢力的領導人物?
可是北半球不是只有三大勢力嗎?陳信種種問題難以索解,心想這種陣仗,八成是由風領導發言,於是將目光望定風領導,等他開口。
果然是風領導先說:“陳信,先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葉宇開先生,之前神雷基地附近的領導人,他已經許久未親自替人治傷了,這次特別為你診療。”再指著威猛老者和慈祥老婦說:“這兩位是原來在猛雷附近的藍任先生和藍夫人。”
陳信這才了解,難怪只有猛雷的勢力能獨自對抗驚電、銀電兩個勢力,原來是有兩大高手,那個威猛老者的功力更是高深莫測。陳信還記得當時心中的印象,點頭說:“這些日子多虧葉先生了,而藍先生的功夫果然高強。”
威猛老者藍任老臉一紅說:“陳小兄弟,你別糗我了。”
這話怎麽說?陳信覺得奇怪,風書雄在一旁說:“還是我慢慢說給你聽。”
陳信點點頭不再做聲。
“陳信,你還記得火龍肝嗎?”陳信點點頭,怎麽忘的掉?
風領導繼續說:“其實當時不只黃祥先生中毒,連葉先生、藍先生夫妻倆都同時中了火毒。而當時你雖拿回火龍肝,但這件事我並未聲張,因為我心知不但每個組織都有內奸,而且火毒還是由我們這裡流出去的。我想起在三十五年前,負責處理火龍屍體的,只有幾個人有嫌疑。”
陳信心中奇怪,風領導怎麽叫黃祥大領導為黃祥先生,但仍然點點頭說:“鍾明月。”
“沒錯。”風書雄說:“但當時不敢確定,於是你拿回大數倍的火龍肝的事情,我並沒說,隻告訴他們火龍肝為了救這四位已經用完了。果然,這次鍾明月又用火毒將我們全部毒倒,而且還的得意的說要去找特殊部隊投降。”
黃祥大領導接口說:“當時我與小風私下決定將計就計,因為以特殊部隊的個性,絕不會放過他們。”
“大領導,那你們沒中毒?”陳信問。
大領導搖搖頭說:“其實還是有,不過我們也還留著火龍肝製成的解藥。對了,陳信,以後不要叫我大領導了,現在的鳳凰星只有這個地方還能算的上城市,我們四個首領,客氣一點就稱呼個先生就是了,不過下面的體制還是不變。”
陳信這才了解,風書雄領導為什麽說黃祥先生了。
“當時我們想,既然南半球與我們始終不合,現在立刻打起來也沒意義,還不如讓他們與聯邦碰碰,我們再另想辦法。”風書雄領導繼續說:“所以當他們一走,我們馬上解毒,並派出探子,觀看詳情。”
“這就是我們的錯了。”威猛老者藍任接口說:“我們派去的人剛好不認識陳信老弟,回來一報告,特殊部隊功夫較六十年前進步多了,居然隻耗掉一百多人就殺光南半球的精銳,還有四個高手能跟四位領導人單打獨鬥,其中還有兩人勝過他們,現在想來其中一個就是老弟你了,而那時探子眼看還有二百多人,要由鍾明月帶路攻向地底城,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回來報訊。”
“我們也沒想到,你居然能成功的混入特殊部隊。”風書雄說:“南半球的精銳,與我們其實所差不遠,也就是說我們危險了。因為我們猜特殊部隊的大隊長應該走第一個,所以趁那一小時的時間,我們將他們進入的地道,封成小口,然後將大家串成一串,借力導力,將勁力傳到了藍任先生的身上,期望能一舉擊殺對方的大隊長,不過還是十分危險。”
陳信這才了解,難怪會有這麽大的勁力,點了點頭。
風書雄搖搖頭說:“豈知我們左等右等,估計的時間已過,對方仍然不見蹤影,而地道中,正傳來隱隱的聲響。”
陳信心想,那時我們打的正熱鬧,不禁搖搖頭。
“我們以為對方想封住道路,雖然不可理解,但是卻也萬萬沒有想到是你在裡面。”風書雄繼續說:“這時有一些人已經不能持續的串聯勁力,向下落了下去,隻留下個人,繼績等著洞口出來的人。”
一直沒說話的葉宇開老醫師,這時點頭說:“也還好因此才沒鑄成大錯。”
風領導點點頭說:“終於聲音停了下來,眾人打起了精神,刀出了鞘、拉緊了弓,等著敵人出現。”
黃祥接著說:“我們在空中串聯勁力的,更是提起了精神,卻沒想到洞中居然鑽了你出來。”
風領導說:“我們那時當然沒有想到,洞中會跑出一個渾身血汙、衣衫凌亂、還到處亂綁著布條的人。但是既然出現了,藍任先生當然匯集勁力,一棍劈了下去。”
藍夫人微皺著眉頭,看著藍任說:“他就是太急躁了,實在是對不起人。”
藍任尷尬的說:“不好意思……”
黃祥替他解圍說:“那時我們也沒人看的出是你,直到你為了擋住那一刀,刀上的青龍忽然顯現,原來在地底城的一些部隊,見過你的武器,當場驚叫了起來,我們也才看出是你。”
藍任抓了抓如刺般的頭髮,苦著臉說:“卻把你的刀也毀了。”
陳信連忙說:“沒關系。”
藍任還是苦著臉。
“後來我們進地穴中查看,才知道二百多名特殊部隊不知怎麽被你一個人滅了,另外有些還有一口氣的,我們當然不客氣的順便宰了,你真的算得上是地底城的救星。”
風領導說:“所以當你終於清醒的時候,大家忍不住歡呼,消息信出室外,全城歡聲大作,一起為你高興,過幾天,等你好了後,我們再細細問你是怎麽辦到的,實在是太驚人了。”
陳信看著眾人投來感激的目光,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當時自己醒來的事,忙問:“後來呢?”
眾人這時相望了片刻,風書雄才搖了搖頭說:“兩天后你醒來,我們才知道聯邦打算拋棄鳳凰星,我們趕去狂雷基地看,當然已經來不及,所以……恐怕我們是回不了地球了。”
室中一時寂然。
陳信對自己可能回不去地球,心裡也有準備,倒沒有多難過。
這時黃祥忽然想到一件事,說:“對了,陳信,這本書是你懷中放著的,這不是嚴碧雪的嗎?”一面將書交給了陳信。
陳信也是見到書才想起這事,將草原上的事也說了一遍,雖然眾人早聽探子報告過,但是陳信說的當然更是清楚,眾人聽到與自己對峙了四十年的南半球對手,竟然是這樣的死去,都不經為之唏噓不已。
黃祥感慨的說:“嚴碧雪其實為惡也不多,不過善惡不太分明,總是做錯事又不承認,越做越錯,弄得迅雷基地的海域上,處處都是民怨,她一定沒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年輕人手上。”
這時老醫師葉宇開,在一旁乾咳了一聲說:“該讓病人休息了。”
眾人連忙告退, 讓陳信靜靜的修養,葉宇開臨走時對陳信說:“你的身體,現在不適合移動,但是內息運作都無妨了,可以細思一下內息運行、或發勁的方法,這些對身體痊愈無害。”說完才轉身離開。
眾人一走,一時之間,房中又回復了寂靜,陳信想起地球上的親友,也不經有些惆悵,趙可馨和許麗芙等人,更是從此不能相見,當時為了感情的事如此糾葛,是不是十分好笑?
陳信心想,自己雖然與許麗芙約定為兄妹,但是反而在無所顧忌之下,兩人的距離更是親密,除了沒有肌膚之親外,心靈上似乎比與趙可馨還能交流。
陳信以往不敢細想的念頭忽然冒了出來:自己是不是真的深愛趙可馨,還是只是在情在理上,自己不得不與她在一起?
而許麗芙卻真有一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也許對自己沒什麽幫助,但是當心中受了創痛,她會靜靜的聽自己傾吐,以溫柔替自己療傷,當心中充滿欣喜,她會全心的與自己分享,陪著自己高興,陳信忽然十分懷念起她。
過了片刻,陳信心想,再想也是無用,才將心神放到了其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