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沒有回頭路

　死亡嗎?死亡後會是什麽樣子?我搜索了全部的資料庫也沒有得出一點資料。後來，我想，也許死亡後就什麽都沒有了，就像一頭被殺掉的怪物，不久後就會刷新消失。不同的是，怪物的死亡會給玩家帶來經驗諸如此類有用的東西吧！

　我整理了一下我的行裝，這次出去尋找藥草可能要很長的時間。老醫師對我說，隻要在人類時間一年內找到的話就可以救活娃娃。我不是很能衡量一年到底有多久，一個月對我來說是那麽快，好像又那麽短。在我知道一年有十二個月後，我還是不清楚，一年到底會過的非常快，還是非常慢。

　基本上什麽都沒有，家一直都是空蕩蕩的。我丟下了的那套衣服，村子裡的衣大媽為我特地製作了一套衣服，很樸素乾爽的一套件。衣大媽說，這件衣服可是有不少隱藏特技，她對我說，可能會對我尋求藥草有幫助的。我很感激，我知道，村子裡的人對我還是依然友好和和善的。

　我走出我的小屋，村子裡靜悄悄的。我看著老醫師的家，門關著，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打消了去和他們告別的頭，也許他們現在很苦悶很悲傷吧，我還是盡快找回藥草，治好娃娃的病，那時平忘村的人們就會重新回復到往日快樂的時光了。

　當我走到村口，我吃了一驚，幾乎全部的村民都在村口等著我，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種依戀，一種惜別，一種不舍的感情。我愣了，當每次遇到程序不可響應的事件時，我總是發愣。幸好我是與智能主機同等級的，否則，真不知道我會不會因此而死機。我甩了甩頭，讓臉上擺起微笑的表情，我猜想，那時我的微笑一定很假，那時的我又怎麽笑的起來，那時的我又怎麽懂得微笑。

　“大家大家，在等我啊?大家，還是回去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我絕對會幫助娃娃找到藥草的，我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快回去吧，避免‘眼睛’突然襲擊。”我似乎想弄點搞笑的氣氛，不過卻沒有一個人笑的出來。

　“谘，你你一定要小心啊。”武士護衛努了努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麽話來。“這個是我的一件武器，雖然不能和我的大刀相比，但絕對會給你一點幫助的。請原諒我。”武士護衛把腰間掛著的一把匕首遞了給我，我慢慢地接了過來，精鋼刃。是的，是一種性能比較好的匕首，尤其是其輕巧的重量和較高的攻擊力，絕對是偷襲的上上之器。我立即從資料庫中獲得如此資料。

　“更好的武器需要你自己去尋找，此去的路程可能會很凶險。”武士護衛似乎還想說什麽，不過歎了一口氣後，頭也不回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我正準備去問他是不是還有話要告訴我時，衣大媽走了過來，“小谘啊，上次給你的衣服是有戰鬥功能的。這件衣服也送給你吧，平時穿穿。翻山越嶺的，這件衣服能更好的保護好你自己。”

　我連忙接過，連道謝謝。繼而逐一和村子裡的人告別。不少村民都送了東西給我，有武器，有飾品，甚至還有食物和藥物。我能用的上飾品和食物嗎?

　村民在和我告別後就回到村子裡去，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有太多的站在這裡，會影響到主機的注意。最後留下的二位是村子裡年紀最長的老者，一位是老醫師，還有一位是村子裡的村長。

　村長是一位寡言的老者，自從我來到這個村莊後，他和我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

　“小谘。”年長者都喜歡這麽稱呼我。“時間，送給你。記住，不到一年，千萬不要回來。”村長說完把一個我沒有見過的時間放在我的手上。這個時間與老醫師給我的時間不同。一塊圓圓的似是金屬又似是玻璃製成的東西，兩端還系有鏈條的掛帶。

　“村長。”我叫住了已經往村子回走的村長，他回過頭來。“謝謝你。”我隻能用這句話表示我的感激，我知道，即使是對我最冷漠的村長，也是如此的關心我。

　村長點了點頭，他竟然微笑了一下，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小心。”

　老醫師什麽時候來到我的身旁我都不知道，我就那樣一直地看著村長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村長的心裡藏了比我還要多的事，他是最苦的。他把他最心愛的手表送給你，看來，我們誰都知道了，我們即將來臨的命運。”

　“老先生，什麽即將來臨的命運?”我不在心地隨口問道。

　老醫師的神色一時有點慌亂，不過我卻沒有猜想到這慌亂代表著什麽，我還以為是他不小心說出了別人的。“好了，”他也開始跟我告別了。

　“我就沒有什麽東西送給你了，我實在拿不出你有用的東西，幸好基本的用具你都用了。這條腰帶是遊戲裡常用的儲物行囊，你把你的東西放在裡面，會省下不少力氣的。”老醫師遞給我一條並不是很好看的腰帶，也是非常常用的皮腰帶。他把腰帶交給我後，也準備轉身離去，我見狀，急忙叫住了他。

　“老先生，你難道沒有什麽其它的要吩咐我了嗎?或者你難道沒有什麽其它的要告訴我了嗎?”我至盡都不是很明白村子裡人們的關系，更不明白這位頗讓人尊敬的老醫師和娃娃是什麽關系。我擔心，如果我現在不問，可能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老醫師看了我一會，然後又走了回來，“聽村長的話，不到一年你可千萬不要回來啊，假如一年的時間到了，你還沒有找到藥材，那你還是回來看看吧。”

　“假如我不到一年就找到藥草呢?”我很不解為什麽村長和老醫師都囑咐我一年後回來，如果我不是對時間沒有很強的概，我就會知道，一年是多麽的漫長，多麽的遙遠。

　“不可能的，不會的。”老醫師笑了。

　“為什麽不可能?我一定會努力的，我一定會盡早醫好娃娃的病的。”我急了，難道此時，老醫師還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和決心嗎?

　“好了，好了，就讓我給你一些忠告和建議吧。此去你最大的凶險就是系統的監視，當智能主機發現村子裡少了一個時，它定會全力搜尋你的蹤跡。一個月內，你將無時無刻不面對被主機掃到的危險。假如你被發現，那你就基本上完了。所以你必須改掉你的名字，在你離開村子的范圍後，你就可以修改了。一個月後，如果主機還沒有找到你的蹤跡，這將被視為危險漏洞的BUG，而這個BUG也會報告給人類，所以你將會面對新的考驗，那時單單改名字已經行不通了，如果你沒有和外界，也就是和人界建立起實際的帳號，你就會被發現並被殺死。你的路還很艱辛，不過你具有高等的智能，希望你能解決一切困難。”

　“為什麽你知道的這麽多?我們到底是不是?”我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尤其當老醫師告訴我這些後，我的懷疑更加強烈。

　老醫師看了我很久，他說話了，“其實，你我是不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生活在這個世界中，生活在這個遊戲世界裡。是的，你我都是，不過，不同的是，你是純粹程序製造出來的，而我和其他的人則是從人類世界裡來的，從人類世界飄落到這裡的靈魂，我們在這裡的生命形式就是。這點你不需要理解，你也理解不了，有一天你是會明白的，這一天也許需要等待一年……”

　我目瞪口呆，我不明白靈魂是什麽，但顯然老醫師的意思就是說他們並不是真正的，他們甚至和人類還有聯系，好半天我才知道問，“那娃娃呢?你們是什麽關系?”

　“整個村子裡隻有你和娃娃純粹是遊戲世界裡的人物，不過，你是我救的，而娃娃是我製造的，用人類的話來說，娃娃就是我生育的，他是我的孩子。好了，你快走吧，時間已經過去了不少，再不走，主機監視又要來了。”老醫師說完就急匆匆地回去了。留下我一個人轉身沒有意識地往遠方走去。我沒有注意到，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所有的人，所有村子裡的人都看向我離開的背影。而我，我卻不懂得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