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的話仿佛晴天霹靂,那個女子立刻站了起來恭敬的低聲問道:“我是驚神居士的弟子謝婉如,請問您是哪個門派的前輩?”
中年人淡淡的吟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謝婉如激動的道:“難道您就是凌煙閣的……”
中年男子豎起食指道“噓!聲音太大了。”
羅慎行既沒有聽過驚神居士,也沒有聽過什麽凌煙閣,而且羅慎行看中年人的年紀比自己師傅小許多,說不定他在師傅面前也是後生晚輩呢,算起來和自己也就是平輩,所以羅慎行大喇喇的坐著問道:“你怎麽知道我用的是瀟湘夜雨?”
謝婉如的目光立刻瞪了過來,顯然是責備羅慎行太不懂禮貌,可是中年男子微笑道:“清陽道長的高足使用瀟湘夜雨自然不稀奇,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羅慎行聽到中年人竟然知道自己師傅的名字,態度立刻軟化下來,急忙掏出錢袋道:“夥計,算帳,這兩位的也都算在我帳上。”
直到眾人出門的時候羅慎行才見到自己身後的那個人,那個人的身高竟然將近兩米,比羅慎行高了一頭還多,想必是見到羅慎行和自己的老大硬拚一擊之後平分秋色的緣故,他看羅慎行的目光很老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凶惡的神態。
謝婉如對大豐鎮很熟悉,帶領著眾人穿過一條大街之後又轉了一個彎來到一家沒有招牌的大院子的門口,把手門口的是一個圓臉的少女,見到謝婉如之後起身站到一旁道:“師姐回來了。”謝婉如對少女點點頭然後恭敬的對中年人道:“前輩請。”
中年人也不客氣,領著與他在一起的年輕人走了進去,謝婉如不友好的看了羅慎行一眼,勉強道:“裡面請。”
羅慎行也不在乎,反正自己也沒打算和她交往,她願意擺什麽態度就什麽態度好了,羅慎行打個口哨道:“追風,跟我走。”
謝婉如帶眾人來的這個院子極為寬敞,除了北面的房屋之外其他的院牆下栽種了許多的垂柳,讓校園看起來很優雅別致,而且在院子的東側擺了兩排武器架,有可能是平時練武的地方,羅慎行好奇的東瞧瞧、西看看,沒想到在這個小鎮中竟然有這麽好的院子,準備學點兒經驗回去之後把自己的永安村也好好的布置一下。
一行人穿過院子來到了北面的正房,正房是五間青磚瓦房,中間的走廊把房間分為左二右三的格局,此時眾人進來的就是右側房間,右側的第二個房間是個小客廳,雖然都是普通的家具,但是布置的頗具匠心。
在小飯店遇到的那個大漢已經代替把守門口的少女的工作,而那個少女開始勤快的為眾人沏茶,謝婉如見到少女已經忙完之後介紹道:“珠珠,這位前輩就是凌煙閣的卓前輩。”
珠珠驚喜的道:“是不是號稱捕風捉影的卓夢得前輩?”
中年人微笑道:“正是我,這是我的小弟子歐一非,你們日後要多親多近,老一輩的交情希望在你們身上延續下去。”然後對羅慎行道:“這位小兄弟在武魂的名字如雷貫耳,夜狼已經成為傳奇了,不過真正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羅慎行疑惑的問道:“我的名字叫羅慎行,可是您怎麽知道我在武魂的名字,而且知道我師傅是誰?”
一直默不作聲的歐一飛解釋道:“我五師兄在九州英雄大會上聽到的,那時候你和恨天發生衝突,當時你們的談話被人流傳出來了,所以我們才知道。”
羅慎行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當時恨天肆意侮辱師傅的奇恥大辱總有一天會受到懲罰的,當自己的元氣尋找回來的時候自己就找他再較量一番,自己學會了碧海晴空心法之後恨天不一定是自己的對手。
歐一非見到羅慎行的臉色不好,急忙道:“我五師兄就是被恨天殺死的,這次我和師傅進來的一個目的就是教訓恨天。”
謝婉如聽到歐一非的五師兄竟然被恨天殺死了,驚訝的道:“難道恨天的武功這麽高嗎?歐兄,你的五師兄是不是九州英雄大會上排名第四的高手沈默?”
歐一非憤憤的道:“我五師兄就是沈默,這次恨天依仗著玄冥門撐腰竟然惹到我們凌煙閣,我倒要看看恨天有什麽本事?”
羅慎行見到歐一非說這番話的時候卓夢得竟然沒有出言阻止,顯然歐一非這樣說已經得到了卓夢得的默許,羅慎行不禁有些驚訝,難道歐一非的武功比他的師兄還要高?不過歐一非能夠和師傅一起進入武魂就證明卓夢得對這個小徒弟很喜愛,說不定私下裡傳授了什麽絕招,偏心的師傅都是這麽乾的。
謝婉如瞥了羅慎行一眼道:“恐怕恨天不知道沈漠是卓前輩的弟子,玄冥門也不會允許他胡來,只是想不到清陽道長的徒弟竟然可以和恨天打個平手,清陽道長足以自傲了。”
謝婉如早就猜到了羅慎行就是夜狼聯盟的盟主,尤其是羅慎行左手上的血鐵爪已經成了標志,但是謝婉如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把羅慎行當作夜狼聯盟普通成員來挑戰就是想試試羅慎行的武功到底怎麽樣,沒想到竟然沒有佔到任何便宜,武林一絕的驚神指竟然與二流門派的功夫瀟湘夜雨打個平手,這讓謝婉如的心裡實在不是滋味,現在她把羅慎行與恨天打成平手的事情說出來就是想讓卓夢得出手給羅慎行一點兒顏色看看。
羅慎行聽到謝婉如的話對師傅竟然有點兒瞧不起,立刻冷冷的道:“這麽說來你能和我打個平手,那麽驚神居士一定也很有面子了。”
謝婉如和珠珠同聲呵斥道:“大膽,我師傅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羅慎行傲然道:“清陽道長的尊諱也是你們隨便稱呼的嗎?我從來沒聽師傅說過什麽驚神居士,你不要妄自尊大。”
謝婉如不屑的道:“憑你師傅的身份還不配知道我師傅的名字,清陽道長只是二流的高手而已,距離真正的絕頂高手相差的還很遠,你就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羅慎行眼中凶光一閃,冷冷的道:“真正的高手就教出你這樣的徒弟?既然你說真正的高手,那麽巴達格勒的僧王是不是真正的高手?”
一直含笑不語的卓夢得聽到僧王的名字時不由得微微色變,歐一非更是驚訝的看著羅慎行,不知道他為什麽不知道驚神居士的名號卻知道神秘的僧王的名字,謝婉如冷笑道:“這個名字你是從哪偷聽來的?你可不要說你和僧王是老朋友。”
羅慎行熱血上湧,傲然道:“昨天我已經答應僧王的弟子,我將在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到巴達格勒與僧王比武,我不是他的朋友,我是他的敵人。”
卓夢得手中的茶杯劇烈的晃動了一下,他驚訝的看著羅慎行,從羅慎行的語氣來開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僧王的弟子竟然約他和僧王比武!這怎麽可能?如果僧王真的和他比武的話,無論勝敗這個年輕人都將立刻名揚江湖。
謝婉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羅慎行好幾遍,才笑著問道:“你和僧王比武?憑什麽?”
羅慎行扭頭看看茶幾上的茶杯,裝模作樣的一伸手,同時暗中使用特異功能鎖定了茶杯,茶杯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飛到羅慎行的手中,羅慎行輕輕的喝口茶搖頭道:“這茶一般。”然後使用特異功能把茶杯送回了茶幾道:“我只是二流高手的徒弟而已,和你們這些絕頂高手沒有共同語言,也不配和你們交往,告辭!”
卓夢得下意識的想要留住羅慎行,但終於還是忍住了,有謝婉如在這裡羅慎行是肯定不會留下來的,卓夢得看得很明白,這個驕傲的年輕人很尊重自己的師傅,謝婉如的話已經嚴重的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謝婉如在羅慎行的身影消失了很久之後才清醒過來,問道:“卓前輩,他使用的這是什麽功夫?”
卓夢得搖頭道:“看不出來,不過清陽道長竟然能夠交出這麽優秀的徒弟,清陽道長的實力看來一定也深不可測,也許我們以前都忽略他了。”
歐一非插話道:“師傅,我看夜狼好像還有實力沒有發揮出來,雖然我看不出來具體是什麽,但是我就是有這個奇怪的感覺,師傅,您說……”
卓夢得出神的看著手中的茶杯,過了良久才淡淡的道:“我們三閣兩莊一世家也許太封閉了,以至於忽視了武林中的後起之秀,清陽道長的這個徒弟遲早要崛起於江湖,成為不可一世的真正高手,看來這次我進入武魂的決定是正確的。”
歐一非驚訝的看著師傅,不知道師傅為何對羅慎行評價這麽高,謝婉如頗有些嫉妒的道:“卓前輩,家師說您鑒人的眼光天下無雙,可是您對那個狂妄家夥的評價是不是太高了?難道您就是因為他吹牛說要與僧王比武就這麽高看他嗎?”
卓夢得微笑的看著謝婉如,驚神居士的徒弟武功雖然不錯,但是看人的眼光差遠了,自己徒弟的眼光可比她高明許多,當然武功也要高明那麽一點點兒,想到這裡卓夢得心中愉快許多。
歐一非見到師傅微笑著沉吟不語,催促道:“師傅,謝師妹在問您呢?”方才謝婉如稱呼歐一非為歐兄,歐一非卻遵照師門的交情稱呼她為謝師妹,顯然希望按照師傅的話去做--把老一輩的交情延續下去。
卓夢得哈哈一笑道:“信口胡說而已,你們不要當真。”說完隨手一拋,茶杯飛到了茶幾上,與羅慎行的茶杯並排落在一起,仿佛是刻意用手精心擺設的。
羅慎行憤怒的離開了謝婉如的住處後,向路人打聽到了幽州城的方向,原來羅慎行來到的這個大豐鎮已經是屬於青州城的地界,距離幽州城竟然有十幾個時辰的路程--當然是指步行而言,羅慎行欣喜的拍拍追風的腦袋,沒想到追風竟然跑得這麽快,比其它的馬跑得快多了。
離開了大豐鎮之後,蜜雪兒又回到了羅慎行的肩膀上,搖頭歎息道:“你剛才明明可以取勝,可是你不會運用自己的能力,錯過了大好時機,真可惜,太可惜了。”
羅慎行不屑的道:“你懂什麽?剛才我那招瀟湘夜雨好像已經可以運用元氣了,而且連彈了四指,隻比我師傅差一下而已,只是無法精確的控制,等我找到了控制元氣的方法之後我肯定可以獲勝的。”
蜜雪兒反唇相譏道:“那個女人一指的力量就可以抵得上你四指連彈的力量,你根本就不明白力量的使用方法卻還要嘴硬,沒出息,沒發展。”
羅慎行心動道:“我也這麽認為,沒用的花招根本就是浪費,你和敵人作戰的時候是怎麽使用力量的?”
蜜雪兒懶洋洋的道:“我現在沒力氣說話,以後再說吧。”說著就想溜進羅慎行懷裡。
羅慎行急忙抓住她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你答應對我有問必答的,現在怎麽反悔了?”
蜜雪兒冷冷的道:“你剛才戰鬥時使用的元氣足夠我吸收兩次的,可是你今天卻隻讓我吸收一點點而已,而且我現在對你只能保持微弱的優勢,萬一教會了你之後你反過來對付我怎麽辦?我已經被人出賣了一次,不想經歷第二次。”
羅慎行也覺得慚愧,所以羅慎行握緊了拳頭打算讓蜜雪兒吸收自己的元氣,可是蜜雪兒憤怒的道:“放手,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們的約定是每天吸收一次元氣,我不會卑鄙的反悔,那不是強者的作風。”
羅慎行驚訝的看著蜜雪兒,羅慎行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這麽倔強,而且如此信守承諾,不過她口口聲聲的說要保持強者的風度也太沒意思了,這麽點兒的小東西卻總要認為自己是強者,何必呢?
羅慎行在夜幕即將來臨的時候才回到夜狼牧場,夜狼聯盟的人見到“丟”了一整天的盟主終於回來了,而且還騎回來了一匹純黑色駿馬立刻歡聲雷動,冷凝兒聽到消息後飛奔出來緊緊的摟著羅慎行,生怕他再一次消失。
軒轅伸出大拇指讚道:“兄弟,有你的,我們幾乎把草原都翻遍了,可是怎麽也找不到你,一個時辰之前我們才回來,我還以為夜狼聯盟要群狼無首了呢。”
當初追風想要甩掉羅慎行,所以奔跑的方向根本就不固定,軒轅他們在後面追來追去終於把羅慎行追丟了,但是眾人誰也不想放棄,隻好在大草原上盲目的尋找著,幸好他們沒有見到被羅慎行殺死的草原狼屍體,要不然他們肯定會以為羅慎行已經葬身狼腹。
最後冷凝兒見到眾人都疲憊不堪了才勸說大家回到牧場,而且回來之前眾人統一了口徑,隻告訴眾人夜狼盟主還在草原上抓馬,抓到馬之後自然就回來了,狡猾的鬼師爺不算,就連生死判官等人都猜到了其中必有隱情,只是誰也不敢說破,現在見到羅慎行回來了,眾人心裡的石頭才落了地。
冷凝兒看到追風的時候驚喜的道:“這麽漂亮的馬一定是給我準備的,從今以後它就是我的專用坐騎了。”說著就要騎上追風去遛一圈。
冷凝兒對羅慎行的觀點是--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所以羅慎行的馬就是自己的馬,想霸佔就霸佔,而且根本不用考慮羅慎行的意見。
羅慎行急忙攔住她道:“這馬輕易不能騎,它的性子很特殊,它停下來的時候根本沒有緩衝的時間,說停就停,我在它的背上摔下來兩回。”
冷凝兒狐疑的停下腳步道:“沒撒謊?”
羅慎行叫屈道:“我什麽時候有這個膽量?明天找別人試驗一下就知道了,鬼師爺的騎術高明,就讓他來試驗好了,”
鬼師爺裝模作樣的道:“盟主果然不同凡響,竟然弄來這個有性格的馬,看來日後我們的馬源沒有問題了,大管事,把盟主的坐騎印上夜狼的標志。”
武魂中的設定是在進入牧場的馬身上烙上場主印之後那匹馬才算是歸屬牧場,而賣出的時候要再用場主印消去馬身上的烙印,現在大管事不僅負責日常的開銷管理,還掌管著夜狼牧場的大印,當然牧場裡面的那八個護衛都歸他管理。
大管事對鬼師爺一直耿耿於懷,總也忘不了當初鬼師爺威脅他的事情,只要羅慎行不在的時候就絕對不聽鬼師爺的安排,但是現在羅慎行和冷凝兒在這裡,大管事隻好嘟囔著拿起場主印準備往追風的屁股上蓋去,但是大管事走到追風的身邊剛舉起手的時候,追風嘶鳴一聲抬起後蹄踢在了大管事的腿上,大管事慘叫一聲凌空飛了出去,場主印也脫手而飛。
追風這突如其來的一蹄立刻讓眾人刮目相看,現在追風已經被羅慎行收服了還這樣的猖狂,如果沒有被收服的話豈不更具殺傷力?紅塵刀客驚訝的道:“我認出來了,這匹馬就是野馬群的那個首領,當初就是它領著野馬群攻擊我們的,好家夥,怎麽讓盟主給弄來了?”
鐵龍認真的道:“看來盟主也吃了不少的苦頭,你們看盟主的褲子都少了半截,當時的情況一定慘不忍睹。”
羅慎行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夜幕下眾人都圍在了羅慎行周圍詢問當時的情況,直到鐵龍提起的時候眾人才注意到羅慎行的右小腿是裸的,在他們想來這一定是羅慎行在收服這匹桀驁不遜的野馬首領的時候受的傷,看來羅慎行真的和冷凝兒所說的那樣是要錢不要命了。
羅慎行泄氣的道:“你這個家夥的眼睛就不能看別處嗎?我的褲子是被草原狼給撕掉的,和追風沒有關系。”雖然羅慎行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但是現在譚靜雅、阿婉和寒冬飛雪等女同胞都在這裡看著,自己穿著半條腿的褲子總不是很雅觀的事情,羅慎行本打算一會兒就回到房間找條褲子換上,沒想到竟然被鐵龍發現了。
與狼共武讚歎道:“幸虧盟主的名字和我一樣都有個狼字,所以草原狼下手的時候留了情面,要是別人的話說不定整條褲子都被草原狼撕掉,那可就慘了,盟主回來的時候女同胞們一定嚇得雞飛狗跳。”
與狼共武的話立刻引起了一陣男人們的哄笑,還有女人們的抗議,寒冬飛雪沒好氣的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的想法這麽下流乾脆改名叫色狼好了。”
阿婉起哄道:“鬼師爺,你的小妹子可一定要看嚴點兒,與狼共武的思想不太健康。”
冷凝兒道:“不對,他的思想不是不太健康,而是嚴重變態,蘭若多好的女孩子啊,千萬不能斷送了她的幸福生活。”
與狼共武哭喪著臉道:“夜狼老大,你倒是幫我說句話呀!我可是您的鐵杆弟兄。”
羅慎行拍拍與狼共武的肩膀道:“呸!活該。”施施然的回房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