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連長顧不上聽大娘埋怨她老伴放跑了“奸細”,問了“藍軍”離開的時間和大概方向,帶著他的兵幾步跑出村口,望遠鏡一掄發現幾條模模糊糊的人影已經爬上一個小山包。
“槍!”伴著連長的低喝聲,一支85式狙擊步槍帶著風聲扔過來。他接槍、瞄準、擊發一氣呵成,啪啪連續兩槍。最後一名“藍軍”頭頂上紅煙滾滾,一屁股坐在山頂上不動了。他的兵們早已經用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過去。
幾次三番的被人追,鴻飛、司馬的逃命水平已經非比尋常,縮在山脊下眼睛一瞄,湊準距離最近的一處山褶直奔過去。他們已經掌握了逃命的基本方法,首先要脫離敵方的視線。這一點劉新年、鄭拓都沒有教過,是紅軍讓他們學會了逃命。
武登屹帶著他的兵,按照丘陵、山地行軍的要求跑著“之”字型下山。耳邊立刻傳來鴻飛的大喊聲:“跑直線,跑直線!紅軍上來了!”
武登屹同志疑惑的抬頭看去,鴻飛、司馬已經把他甩下一大段距離,順著山坡跑得快收不住腳了。武登屹雖然非常擔心會被摔個鼻青臉腫,但看著鴻飛已經接近山腳。一咬牙,帶著他的兵衝了下去。
四個人風一樣跑進山褶的時候,紅軍的追擊部隊剛剛跑到另一側山腳正撅著屁股往上爬,陣亡的藍軍坐在山頭上按照武登屹的要求大喊起來:“上來了,手榴彈準備!”紅軍以為有埋伏立刻讓開正面,加快速度從兩翼迂回。這一下至少又給鴻飛他們爭取了兩分鍾的逃命時間。
一個衝坡,一個爬坡,時間一下子錯開了,等紅軍爬上山頂抓住藍軍的時候,鴻飛他們再次沒了蹤影。
“逃跑的功夫練的不賴呀,三班長,把人給連長送過去!”帶隊的排長橫了低頭不語的藍軍一眼,喊過通訊兵,抓起送話器喊道:“連長,脫離視線了,把裝甲車派出來!”說完,他帶著部下追了下去。
時間不長,三班長就把把“陣亡”的藍軍帶到張連長面前,他上前報告說:“連長,二排長命令我把人給送回來,他帶領四班、五班繼續追擊。”
“好!”張連長高興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是說班長回報的好,還是說他槍打得好。他背著手圍著藍軍轉了幾圈問道:“你的名字,所屬部隊?”
“陣亡”的藍軍是武登屹班裡的新兵,被一大群紅軍圍著,而且還有一個和劉新年一樣大的官盯著他看,雖然緊張的一個勁兒的眨眼但就是不吭聲。
“問你話呢!”一名班長看見連長再對他擠眼,突然大吼一聲繼續施加心理壓力,新兵被嚇得渾身一顫眼睛眨得更頻繁了。張連長裝出不高興的樣子呵斥道:“三班長,你吼什麽吼?”
他湊到新兵面前和顏悅色的說:“小同志,告訴我,你的部隊番號、名字好不好?”
班長、連長配合默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終於讓緊張萬分的新兵放松下來開口說話了:“報、報、報告首長同志,我是藍軍!”
“你是藍軍那一部分啊?”連長更加和顏悅色了。
“報、報告首長同志,我們副班長說我已經陣亡了,死人不能說話!”新兵見連長的臉上已經變了顏色,戰戰兢兢的接著說道:“我們副班長還說了,你們要是逼著我說,到了導演部就報告首長……”
張連長火了:“三班長,把這具“屍體”給我拖到導演部去!”
鴻飛他們聽見“陣亡”新兵喊叫聲,就像被槍刺通了屁股,再次加快奔跑速度拚盡全力利用山褶的掩護衝上山頂,趴在草叢裡喘息著觀察地形。
眼前地形開闊,遠處倒是山影連綿,但是距離至少也有二十公裡,四個人就是長上八條兔子腿短時間內也跑不過去。
“那裡!”鴻飛順著司馬的手指方向看去,大約八百米外有一條長蛇般曲折蜿蜒的河道。
“衝過去!這是唯一逃離追擊的途徑!”鴻飛咬牙站起來緊緊腰帶:“衝坡,跑過去就是勝利!”
三分鍾後,四個人跑完八百米的距離,到達目的地。這條河河道寬闊,但河水幾近乾枯,只剩下礫石密布的河床中間有一道涓涓細流。鴻飛趴在河沿上向身後看了一眼,見紅軍還沒有上來,這才放松下來拚命的做著深呼吸,等缺氧的大腦停止抗議以後,他指著北方說:“我們走這邊!”
“回去呀!”武登屹欣喜的問道。
“回不去了,我們捅了馬蜂窩,想平安的回去不可能了!”司馬抬頭向四周觀察了一通:“估計紅軍的裝甲車快出來了!”
“也許吧!”鴻飛撓撓頭說:“紅軍一定以為我們是過來偵察情況的,應該會加強防守防止我們逃回去。”
武登屹抬頭看看空曠的草原和背後遠遠的山影,沮喪的說道:“完了,處分是鐵定挨上了!”
“那是以後的事兒,現在必須想辦法躲過搜索,要是被抓住了才是鐵定挨處分的事兒!”鴻飛順著河床彎腰向北跑去,邊跑邊囑咐武登屹:“踩著石頭走,不要留下腳印!”
四個人順著河道一通狂奔,忽然聽見正面遠遠傳來裝甲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司馬三步並作兩步竄到河沿上偷偷的一探頭,立刻跑回來低聲說道:“壞了,正面是有步兵伴隨的裝甲車,側翼的徒步紅軍也上來了!”
沒想到紅軍裝甲車上來的這麽快,鴻飛也懵了,如果脫離河床不用說紅軍就是裝甲車上的重機槍就能輕輕松松的把他們打冒煙,留在河床裡也不是辦法,過不上幾分鍾也會被圍上來的紅軍消滅掉。
“拚了,打掉一個算一個!上次我們玩兒大發了,這次說什麽也不能投降了!”鴻飛一指河套的突出部:“那裡能同時看到兩面!”
鴻飛其實是在瞎指揮。河套的突出部的確能同時看到兩面,但也同時受到兩面的火力打擊,如果紅軍在迂回一下,他們將四面受敵。但四個人都在發懵,想也沒想機械的飛奔過去,並且做好了以“死”相拚的準備。
接近河套突出部,跑在前面的鴻飛首先傻了眼。突出部的河沿已經被牧民們挖成平緩的坡道,河床上的礫石被飲水的牛、羊群踩進松軟的地面,河床變成了一個爛泥塘,根本無法建立陣地。
裝甲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鴻飛急出一腦門子的汗。他突然看見,生長在坡道邊的河沿上下的青草異常茂盛,這是牧民故意留下保護河堤,防止被雨水衝塌後缺口無限的擴大,不由心頭大喜:“我們去那裡隱蔽!”
裝甲車的轟鳴聲似乎已經到了頭頂上,四個人毫不猶豫的衝進草從背*河堤面向河床的隱蔽起來。
紅軍的一輛裝甲車停在坡道的邊上,約一個班的紅軍跳下車準備兵分兩路,沿河道向南北兩個方向搜索。一名上等兵急匆匆的跑下坡道立刻踩了兩腳爛泥,他看看腳邊殘存的褐色水窪裡漂浮的牛羊糞便,向後擺擺手示意戰友暫時不要下來,踩著爛泥走進河道向兩翼掃了一眼喊道:“沒有人!”
“應該是向北跑了!你們幾個下去,沿河床東側向北搜索!”
伴著喊聲,幾名紅軍從坡道的另一邊跳進河道,搜索著向北跑步前進。上等兵不高興的喊起來:“排長,我灌了一鞋的爛泥,跑不出兩公裡就得打一腳的血泡!”
“我知道你小子就得提條件,上來吧!”
上等兵卟嘰、卟嘰的踩著爛泥走上坡道,時間不長車頂上坐滿紅軍的裝甲車轟鳴著衝過爛泥塘,渡過剛淹沒少半個輪胎的河水,沿著河床西側向北開去。
河床裡慢慢安靜下來,鴻飛松開緊握著司馬槍管的右手,把跳到嘴裡的心咽回肚子裡,低聲喝到:“老兄聽我口令開槍好不好?”
“乾掉一個夠本,乾掉兩個……”司馬眼珠一轉突然不服氣的說道:“你又不是我班長,我憑什麽聽你的?”
鴻飛被說的啞口無言,想了半天才說:“那冬冬指揮,他的職務最高!”
“少來!”武登屹接口說:“我可指揮不了你倆!”
鴻飛把目光轉向新兵,新兵立刻低下頭躲開視線。
“那司馬你指揮?”
“我才不累那腦子呢!”
“**!你到底要怎麽樣?”鴻飛惱了。
“現在前後都有紅軍,我們走不了也回不去,處分是挨定了!”司馬向武登屹擠擠眼:“誰是指揮員誰就要擔起這個責任來!”
“同意!”武登屹隨聲附和,他的兵也趕緊說了聲同意。
“我扛就我扛!”鴻飛惡狠狠的威脅說:“以後有福也別同享!”
“那不行!誰的責任誰負,這是我黨我軍的原則,一切繳獲要歸公這也是我黨我軍的原則!”
“讚成!”武登屹珍惜語如金,他的兵趕緊跟著學,也喊聲:同意。
“你們這兩個無賴走著瞧!”鴻飛氣急敗壞卻也無可奈何。司馬、武登屹得意的笑起來,新兵也忍不住了。鴻飛眼一瞪,指著新兵說:“你笑什麽?好處沒你的份!”
司馬悄悄的站起來,趴在河沿上觀察了一會,縮回草叢說:“另一輛裝甲車和徒步的紅軍沿河道向南去了,我們怎麽辦?”
鴻飛想了想說:“繼續在這裡隱蔽,等他們走遠了我們回剛才的山包隱蔽,等天黑再說!”
四個人往草叢深處縮了縮,把姿勢放舒服一點。早上只在大娘家匆匆忙忙的喝了一碗小米粥,這一通狂奔早就消耗乾淨了。武登屹伸手往挎包裡一摸,立刻驚叫起來:“糟糕!我把乾糧放在那個兵的挎包裡!”
鴻飛、司馬立刻傻眼了,他們的乾糧也不多了!
第六節
“陣亡”的新兵很快被送到了紅軍司令部,眾多不認識的首長對他進行了輪番盤問。但這位老兄非常認真的告訴紅軍首長們:“陣亡戰士是不能說話的,這是演習規則!”
首長隻好派人把死腦筋的“陣亡”士兵送到導演部,一名參謀直接領著他去藍軍“陣亡”指戰員的營地報到。剛進營區,恰好被劉新年看到,他一把拉著這個兵焦急的問道:“熊兵,你跑哪兒去了?你們副班長呢?”
新兵的保密觀念非常強,連導演部的人也不相信,向劉新年撇撇嘴硬挺著不吭聲。送他的參謀擺擺手笑著說道:“你們談,你們談!”跳上車回去了。新兵這才神秘的說道:“連長,副班長還有尖刀分隊的兩名老同志,帶著我和周濤跳到敵後去了……”
“那兩個尖刀是不是一個叫鴻飛、一個叫司馬群英?”
“是!”
“你們要到那裡去?”
“我不知道!”新兵奇怪的問道:“不是你給副班長下的命令嗎?”
劉新年差點把“老子已經陣亡了怎麽下命令說出來”,氣哼哼的罵了句“熊兵”接著問:“你是在那兒陣亡的?”
新兵以為這句熊兵是罵他的,有些慌,腦子的轉速一下子慢下來,吞吞吐吐的說:“好像是叫什麽坡。”
“王家坡、獺子坡、黃沙坡?”劉新年一連說了三個坡,新兵均連連搖頭。劉新年想了想紅軍防區內所有帶坡的地名,有些不相信的問道:“望河坡?”
“對!就是望河坡,那個村子就要望河坡!”新兵腦子運轉立刻正常了。
劉新年心裡“咯噔”一下沉下去,這幾個混小子突入紅軍防區縱深2接近0公裡,已經超出藍軍師屬火炮的打擊范圍。這次演習沒有航空力量參予的課目,就是發現可以扭轉戰局的重要目標也無法實施打擊,難道他們奔著紅軍師指揮部去了?媽的,太不自量力了,那裡可是有一個偵察連還有一個警衛連警戒。
“你自己回連裡報到!”劉新年給新兵指了個方向扭頭跑去找團長。
傍晚,在山坳裡睡了大半天的三個兵醒了。鴻飛借著落日的余輝研究老B的地圖,武登屹把為數不多的乾糧分成四份,每個人各取一份放進挎包裡。
“唉!”司馬收好自己的乾糧歎了口氣說道:“只夠吃兩頓的了,就是現在回去也堅持不到家!”
武登屹好奇的問道:“你們尖刀不是有野外生存訓練嗎?”
“還沒開訓呢!”司馬沒好氣的說道:“想我們吃野菜,你吃乾糧哪?沒門!”
“你什麽意思!”武登屹站起來準備以正辭嚴的批判司馬肮髒的思想,鴻飛連忙說道:“不要吵!我身上帶著錢呢,進山不遠就有村子我們去買食物,村子邊有公路,如果可能我們坐車去目標!”
“好,好!”司馬大喜:“要是村子裡有飯店就更好了!”
“你就知道吃!”武登屹雖然口水漣漣,但仍嘴硬的譏諷司馬。
“民衣食為天,俺是村上來的對糧食特有感情,不像你們城裡人吃個東西挑三揀四的。不願意吃,你這份給我!”
看著司馬真的跳起來,武登屹趕緊把乾糧填進嘴裡。鴻飛笑著勸道:“別鬧了,新兵看著呢!”
“那有什麽!”司馬滿不在乎的摟住新兵的肩膀說:“你不用緊張,我們可不像其他的老兵一樣喜歡訓人,你把我們當成哥們就行了!”
“真的嗎?”新兵滿臉的不相信一個勁的看武登屹。
“沒錯!”有了武登屹這一聲,新兵的表情才自然起來。
吃過乾糧,太陽已經把半個臉藏進遠處的山包裡,四個人小心翼翼的溜出山坳爬上山包。為了不被“一鍋端”,鴻飛把四個人分成了兩組,他和司馬一組武登屹和他的兵一組。本來鴻飛準備讓新兵跟著他,但新兵和武登屹都不同意隻好作罷。
武登屹組在山頂掩護,鴻飛、司馬悄悄的溜下山坡,交替掩護著向河床前進。天色已經有些昏暗視線不良,兩個人都沒有帶著夜視望遠鏡,隻好以三十米為單位,一個高姿匍匐前進另一個舉槍掩護。兩個人搜索前進要照顧正面、兩翼很吃力,十五分鍾的時間直前進了不到二百米,直到武登屹帶著他的兵自動跟上來,情況才好一些。
紅軍好像放棄了對他們的搜索四周寂靜無聲,鴻飛他們前進的很順利,接近小河的時候司馬主動跳起來一口氣衝進河床,左右搜索了一番向後揮揮手,鴻飛等人即刻跟了上來。
前進得太順利了,鴻飛狐疑的左右觀察了一陣。河床裡非常安靜,裝甲車留下的車轍還沒有消失,但空氣中已經沒有了那股刺鼻的柴油味道,兩翼河堤出了挖出坡道的河套突出部外,沒有可以藏住人的地方。
“奇怪了!紅軍不會輕易放棄搜索的?”司馬把槍保險打開,低聲說道:“是不是在那兒埋伏著等我們上鉤呢。”
“說不定!”武登屹回頭告訴跟在他身後的新兵,檢查彈匣打開保險準備戰鬥。
鴻飛故伎重演,把67式微聲手槍插進衣領內的槍套,低聲說道:“河道的連續彎曲部危險性最大,我先過去你們隨後跟進。如果有埋伏沿著河道撤,千萬不要回山包,通過800米的開闊地時你們全成了靶子!”
司馬連聲催促:“知道,知道!婆婆媽媽像個娘們,你快走吧!被紅軍俘虜倒是件好事,省得跟著你發瘋!”
眼前的河道轉向了西面,鴻飛小心翼翼的趟過沒膝的河水貼著河道右側的堤岸彎腰急行。跑上一段距離,他就會停住腳步細聽四周的動靜,悄悄探頭觀察河堤外的情況。接近河灣,鴻飛的腳步更輕了,一步一步的走到彎道處,他一下子跳了出去。
他的動作把一隻正在河邊喝水的沙鼠嚇了一跳,小家夥“嗖”一聲順著雨水打出的浪溝逃走了。河道裡安靜異常,嘩嘩的流水聲仿佛正在嘲笑這個神經病似的家夥。
鴻飛撓撓頭,再次趟過河水爬上對面的堤岸向遠處看去,河道拐著連續的大“S”彎遠去了。他跳下河堤向後揮揮手,司馬等人小跑著趕上來。
“前面是橫著的U型彎,你們掩護我從中間橫穿過去!”
“好!”司馬、武登屹等三個人拉開間隔把河堤當成胸牆據槍掩護,鴻飛彎著腰一溜小跑衝過200米左右的草地,到達對面的河岸左右觀察了一會,向後揮揮手招呼司馬等人上去。
順利的過了七個河套,他們緊張的心情終於放松下來,認定紅軍真的收兵回營了。在河床裡拉開前後間隔,一溜小跑的向正南方的群山跑去。
這條河的源頭就在南面的群山裡,河道在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坡下拐了一個漫彎,順著山谷進了深山。
山腳下的樹林有河水的滋潤生長的鬱鬱蔥蔥非常茂盛,樹木間長的全是些灰灰菜、刺梅等牲畜不願意吃得雜草,全部長的齊腰深。鄭拓身穿迷彩服沒有攜帶武器靜靜的埋伏在裡面,不眨眼的盯著彎曲的河道,他身後的樹林深處停著一輛披著偽裝網的北京吉普。
時間不長,同樣裝束的劉新年跳下車,彎腰跑進樹林邊的陣地低聲問道:“怎麽樣?”
“早著呢!”鄭拓回頭說道:“他們肯定是由鴻飛領隊,這小子生性多疑對可疑地形絕對要反覆搜索確定沒有埋伏後才會前進,要是換了司馬領隊早就進山了!”
“鴻飛原來也大大咧咧的,自從和陳志軍幹了一架變得越來越有心計了!”劉新年拍拍鄭拓的肩膀:“這倆小子一個滿肚子壞水一個點火就著,現在湊到一起,你可小心點!他們沒給你搗蛋吧?”
“沒事,我們那裡沒有幾個省油的燈,好在訓練量大,每天收操後這群家夥隻想睡覺還沒顧上搗蛋!”
“別得意!這不已經捅出一個大漏子了嗎!”劉新年和鄭拓這個比他當兵晚三年的志願兵開起了玩笑。
“說的是!”鄭拓無奈的笑起來:“你說這倆熊兵,怎麽就和個狼崽子似的報復心這麽強?照這樣發展下去,將來被狗咬一口,你說他會不會去咬狗一口?”
劉新年被鄭拓的比喻搞笑了:“估計不會,他倆的牙口可比不上狗,把狗打死倒有可能!你是不是特恨老B呀?”
鄭拓點點頭,又搖搖頭,歎了口氣說:“被打得滿地找牙不惱火那是假的,但想想藝不如人有沒什麽好埋怨的,怎麽說我和分隊長都去軍區集訓過,老B戰術特點、兵力運用等等也接觸過。我想了一下,敗就敗在這些年我們越來越向武警部隊看齊,對警衛技術抓得很緊野戰技術只是走走過場。”
“有道理!”劉新年說:“我聽團長說,團裡的青年軍官差不多統一了認識!回去肯定不少要求進校的。你提乾的事兒怎麽樣了,再不抓緊時間,你就快過年限了!”
“差不多了,我聽分隊長說準備明年讓我入校。”
“那就算是**不離十了,扛上黃牌別忘了請我喝酒!”
“沒問題!”鄭拓突然放下望遠鏡說道:“來了!”
劉新年急退入樹林內,打開車門蹲在車邊等著鄭拓的信號。
這次他和鄭拓能跑到紅軍的防區裡來逮這幾個熊兵,是團長廢了好大的勁,導演部的首長又聽了紅軍的報告以後才同意的。紅軍聽說尖刀的野外生存訓練還沒有搞,也擔心這幾個半瓶子醋的偵察兵在他們防區裡出點什麽事情。但這幾個兵像猴子一樣靈活,稍微有點動靜就玩兒命的逃,抓了幾次隻抓到一名新兵,而且聽說他們的乾糧不夠了,也就同意兩名“陣亡”的藍軍進入防區尋找。反正演習幾近結束,藍軍剩下的那點兵力成不了氣候,就是挑明了打他們也沒勝利的希望。
兩條黑影悄悄的爬上河岸,匍匐進草叢向山腳緩慢前進,找到一個微微凸起的土堆建立陣地後,向身後揮揮手,又有兩條黑影躍上河岸高姿匍匐著與前兩名會合了。
鄭拓見他們離開河道有一段距離,猛地站起來喊道:“鴻飛、司馬群英,我是鄭拓,我命令你們跟我回去!”
鄭拓跳起來的同時, 劉新年也發動北京吉普大開大燈衝到樹林邊,把四個人罩進雪亮的光柱裡。
四條黑影一哄而散,亂紛紛的跑出燈光的籠罩,扭頭向河道裡跑。
“媽的!熊兵給我站住!”鴻飛他們敢逃跑大大出乎劉新年的意料,他怒不可遏的喊起來:“你們是不是找死!”
鄭拓噌的跳上吉普車,劉新年一踩油門追了上去。但四個兵是散開跑的,東拐西拐的和他捉迷藏,時間不長全部跳進河道裡。劉新年無奈的把車停在河邊,氣急敗壞對著遠去的背影喊道:“小子,有種!等你們回來,老子關你一年的禁閉!”
劉新年的這句話起了作用,一個黑影停住腳步慢慢的走回來。劉新年怒氣衝衝的喝道:“你個熊兵,磨蹭什麽,快點!”
黑影加快腳步跑過來,怯生生的喊道:“連長,我回來了!”
劉新年借著車燈一看,原來是一名新兵,想狠狠的批一頓但想想有武登屹這個副班長的命令,他一個新兵不能不服從,壓住火說:“上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