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而悠長的通道不知通向哪裡,十二團綠色火焰將通道隔成了十二個段落。不停晃動的綠色光影、濃重的陳腐氣息,讓這個通道注定不會被大多數人類喜歡。
司空浩玄也沒想到,在灰色漩渦下竟然是一個狹長的通道,目光透過十二團火焰似乎能夠看到通道的盡頭,但司空浩玄的靈魂力量竟然在第一團火焰上受阻。
靈魂力量無法通過眼前看上去極淡的火焰?這讓司空浩玄本來微微皺起的眉頭徒然松開,他對這裡有了幾分興趣。
沉入靈魂中的司空浩玄,細細體會著靈魂力量在剛剛接觸綠色火焰後的去向,當第三縷靈魂力量消失於綠色火焰中時,司空浩玄睜開雙眼,感歎道,“這是自然形成的?還是人為隔絕出的空間?”
一團火焰代表著一個世界,或者說是一個空間,這讓司空浩玄對通道中的十二道火焰充滿了期待。
“十二個守護者?!你們到底是什麽?在通道的盡頭到底有著什麽秘密?”低聲輕語的司空浩玄,緩緩走入了通道中第一團綠色光焰。
司空浩玄並沒有出現在火焰的另一頭,而是徹底消失於緩緩跳動的火焰中,本來看上去淡淡薄薄的火焰,在此時,似乎顯得無比深邃。
無邊無際的黃沙、炎炎烈日。在烈日的灼射下,整個空間似乎都有些輕微扭曲,不管看向那個方向,空間中都有著一種浮動感。
剛剛踏上沙地的司空浩玄,鞋底在瞬間就被滾燙的黃沙化為了灰燼。與此同時,司空浩玄腳邊的細小黃沙,不斷地爆裂。灼熱,對於司空浩玄本體的傷害,無一遺漏的完全轉移於一個個沙粒間。
一個看不清面孔,似乎由無數沙礫組成的法師,自司空浩玄面前不遠的沙丘中浮現。
“靈魂之血的氣息……許願者……奉獻出你的靈魂……災難法師薩沃卡……將滿足你的願望……”幽遠而低沉地聲音,為這炎炎空間帶來了一絲冷意。
司空浩玄將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靈魂力量。繚繞於薩沃卡四周,他心中微微感到有些驚訝,在眼前的災難法師身上感覺不到一絲靈魂氣息,而這個薩沃卡似乎也無法察覺四周的靈魂力量。
完全隔絕?!靈魂力量無法影響他們,他們也無法感知到靈魂的神秘。難道真正的亡靈真的清楚靈魂的重要?他們是將靈魂徹底墮落,還是奉獻給了傳說中地惡魔?!它們看來已經脫離了生靈的范疇。
看上去明明是一個智慧生靈,但為什麽不存在靈魂?!司空浩玄思緒中充滿了疑問,在他看來靈魂就算墮落的在徹底。也不可能如同眼前的災難法師一般,似乎完全不具備靈魂。
“許願者……將靈魂之血給我……奉獻出你的靈魂……說出你的願望……”薩沃卡的聲音依舊低沉,但司空浩玄在其中聽出了一絲迫切。
司空浩玄向薩沃卡笑了笑,伸手間鮮紅的靈魂之血在他的手指上打了個轉又再次隱沒,“薩沃卡師,我想知道,我該怎麽奉獻我的靈魂?”
薩沃卡似乎感覺到眼前地男人有幾分怪異,他沉默了片刻,終究從他那如同沙礫組成的身體中掏出了一個墨綠水晶球,一雙皺皺巴巴的手。在水晶球上微微一彈,水晶球緩緩漂浮於司空浩玄面前,“將中指的血液……滴在水晶球上……”
五千三百零七個完整靈魂?!司空浩玄看著眼前的水晶球微微驚訝,踏入靈魂四層地司空浩玄,根本不用沉入靈魂。憑借肉眼就能看破水晶球中隱含的秘密。如果薩沃卡知道什麽是巫,他一定不敢將任何靈魂器皿拋到司空浩玄面前。
司空浩玄輕輕撫摸著眼前的水晶球,心中惦記著那個漆黑法袍,他向薩沃卡問道,“在我之前,是否來過許願者?”
“四千?……還是三千年前……來過一個獸人……他的願望已經完成……許願者。將靈魂奉獻吧……”
誘惑?!這也是亡靈的魔法?!司空浩玄微微一笑,如此單純的誘惑,在大巫面前擺現,這個災難法師地智慧恐怕有限的很。
實在無法責怪薩沃卡如此被動,在這亡靈封印中。他根本就不了解,世間有巫這種力量。不了解。在人類中意味著死亡,在亡靈中同樣意味著死亡。
輕撫著水晶球的司空浩玄,不緊不慢的向薩沃卡道,“我對你的能力有所懷疑,我地願望你恐怕實現不了,所以我想去下一層守護看看。”
水晶球徒然與薩沃卡失去了聯系,這個災難法師就是在遲鈍,也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麽許願者,倒很有可能是搗亂者。
“還我……”水晶球對於薩沃卡來說非常重要,還差六百多個靈魂,他就能離開這枯燥的守護之地,水晶球對於他來說,就是超脫禁錮地鑰匙。
災難法師薩沃卡竟然連魔法都未運用,就向司空浩玄撲來,一雙如同自黃沙中伸出的皺皺巴巴的爪子,極快抓向司空浩玄面前的水晶。
“呵,呵呵……”隨著司空浩玄的輕笑,他的身體徒然間在這個布滿沙鑠的空間中變幻了無數個位置,一道道殘影分布於薩沃卡四周的空間,久久不散。隨著靈魂層次的突破,司空浩玄將得自景晨的空間魔法徹底看破,靈魂力量完全代替了空間魔法元素。
“還我……”薩沃卡咆哮了,跟隨他咆哮的還有整個空間中的黃沙。大片大片的黃沙在薩沃卡的咆哮中翻騰,遮天蔽日。一個個細小的沙在龐大的土系魔法催動下,如同一個個運行速度極快的細刃。
在翻滾的黃沙中,雖然極速、無序運動的沙礫無法對司空浩玄本體造成威脅,但司空浩玄能夠感受到那一個個沙礫的威力。他相信,哪怕是死營戰士經過強化的身體,在如此災難下,也將被一個個沙礫分切成一堆堆碎肉。
當司空浩玄想到死營中的南星,不由再次輕笑出聲,也許在南星的面前,災難法師根本就沒有發動災難的機會。
“也許你和我聊聊,我會將它還給你。”司空浩玄輕輕敲擊著手邊的水晶球,向黃沙中若隱若現的薩沃卡道。
“還我……”沙礫的沸騰更加狂烈,空間中那炎炎烈日也早已在漫天黃沙中失去了蹤跡。
司空浩玄聽著薩沃卡的咆哮,心中暗暗歎息,完全被外物引導的力量,再強,又能怎樣?!司空浩玄知道,薩沃卡對水晶球太過看重,此時,在他的心神中除了水晶球再無其他。薩沃卡現在,只是為水晶球而生的一隻傀儡。
“既然沒有價值,那麽結束吧。”司空浩玄雙腳並攏,整個身體呈現出豎立的“一”字,雙臂伸於頭頂,雙手並合結出了一個奇異印記。與此同時,在“冥冥”空間中,司空浩玄的靈魂做出了與他本體相同的動作,靈魂腳下的大地在印記下,徒然散發出一層朦朦朧朧的黃色光芒。
滿是沙礫的亡靈守護空間,隨著司空浩玄雙手印記的結出,徒然被一層淡淡的黃色光芒籠罩,無數黃沙開始凝結成土地,沙礫緩緩在土地中退卻。大方之境的大地掌控力,第一次在世間展現出了它的力量。
沸騰的黃沙慢慢平息,薩沃卡的身體也化為了一顆顆黃沙消散,“還我……”薩沃卡的聲音隨著他本體的消散,慢慢在空間中消失,在沙上僅僅剩下一件破爛的黃色法袍。
當一切平息,司空浩玄踩著凝實的土地,輕笑,“災難法師?!你運氣不好,怎麽偏偏是土系?大地上的災難,我比你更加精通……呵,呵呵……”
司空浩玄拋動著手中的水晶球,右腳向地面一跺。整個由沙礫凝結成的大地,連同整個空間如同玻璃般徹底破碎。
“呵,呵呵,可笑的空間……”司空浩玄把玩著手中的水晶球,向著通道中第二團綠色火焰走去,通道中第一團淡淡的火焰緩緩熄滅。
當司空浩玄的身形, 在通道內第二團火焰中消失後。
通道入口,出現了一黑、一紅兩個法袍。漆黑法袍看著通道中僅剩的十一團火焰,如同乾屍般的手臂,因興奮而微微顫抖著,“亡靈文明的鑰匙……可惜……如果……”
“傳說中的亡靈封印在他面前竟然如此脆弱,族長,我們下一步計劃看上去有些多余了……”
“愚蠢……”紅色法袍中發出的聲音還未落下,就被漆黑法袍打斷,“阿威葉,你記住,這個人類不是能任由我們擺布的。一個真正的強者,能夠如意控制事物發展的度。第二層封印已經是他興趣的極限,在這期間,如果不給他一個理由,他將不會繼續走下去。”
“阿威葉,去吧……”
“是,族長。”阿威葉紅色法袍,緩緩變化成黑色,連他的聲音也相同於幽魂族長。這不是偽裝,而是徹底置換。
看著阿威葉消失在火焰中後,漆黑法袍在腳下徒然浮現的魔法陣中越來越淡,低沉笑聲在通道中回蕩,“月華九星……千萬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