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小和尚身邊的德克尼用手掌比劃著殺的動作,奈何這十八和尚竟然都是低眉垂目,根本沒有一人看他,這令德克尼心中大感無趣。
進入大殿中的德克尼,看著坐於大殿當中渾身散發著淡淡金光的北辰一時間竟然愣住。
半天后,德克尼才開口道,“禿驢,你怎麽了?”
身著袈裟、手持佛珠的北辰向德克尼微微一笑,“清晨營長講巫,你沒聽到嗎?”德克尼翻著白眼隨意的坐於大殿上,苦惱的道,“怎麽沒聽?整個死宮都聽了,但明白的沒幾個。”
德克尼頓了頓,指著變化不少的北辰,叫道,“禿驢,你明白了?你一定是明白了,快和我說說。”
北辰搖了搖頭,“營長的話,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別人是無法給你解釋的。何況,我已經忘記了。”德克尼真挺挺的躺在乾淨的大殿上,嘴中罵道,“屁,什麽懂不恐怖行動的,你不說我當然不懂"
“對了,我說禿驢。你的那些弟子膽子也太大了,竟然連死營令都敢攔截?你是怎麽救他們的?今天好在是我來,換了其他人你那些弟子的命還要不要了?”德克尼翻起身子一般正經的向北辰道。
“阿彌陀佛,多謝你,這是我的疏忽德克尼將手一擺,“自己兄弟,謝什麽。今天接到青樓的命令,營長既然無恙,死營集結命令取消。”
北辰如同未聽到德克尼的話,向德克尼道,“矮子,我要走了。”
“走?去哪裡?”
“離開大陸,向東去。”德克尼皺著眉頭,“怎麽。營長讓尼去東方?”
“不,是貧僧自己要去。”
德克尼嚇了一跳,從地面跳了起來,“什麽?!你說你要私自離開帝都,去東方?我說,禿驢你聽營長講巫聽壞了腦子?你怎麽走?營長同意?沒有營長的命令你敢走?”看來德克尼被嚇的不輕。一股腦的問出了一大堆問題。北辰從大殿正中站起,行於德克尼身邊。微微一笑,“營長知道了,他並未阻攔。”
德克尼將手一攤。“命令,青樓、死營都沒收到營長允許你離開的命令。你難道不知道死營的規矩?”
“沒有命令,營長也不會下命令。貧僧知道死營的規矩,但貧僧依舊要走。”德克尼似乎感到了北辰的認真,苦勸道,“禿驢,你多少也要等營長回來。否則,你走不出帝都地。想想我們這些死營的生死兄弟,你舍得走?”
“阿彌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一切為空,何來情?”北辰雙手合十宣著佛號道。
德克尼看著渾身散發著淡淡金光,要死不活的北辰,冷哼道。“好,既然你無情,那些我就看看你如何走出帝都。”說完德克尼怒氣衝衝離開寺院策馬而去。
“師傅,那矮人是為您好。您真做到了一切皆空嗎?”支撐大殿的柱子後,走出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光頭少年,向北辰道。
北辰看著自己這名悟性最高的弟子,苦笑道,“小九,以矮子地個性,如果師傅不那麽說,他恐怕會一直糾纏下去。”“師傅,您真的要走嗎?您曾經說過,您和死營營長由約定,你可以違背嗎?”
北辰搖了搖頭,“小九,師傅不能違背。師傅想讓你代替師傅履行約定,死營不亡,北辰永遠是司空浩玄手中地劍,你願意嗎?”
少年和尚堅定的點了點頭,“師傅,我願意。”“好,從今日起你將繼承北辰這個名字,率領十八羅漢組成不殺劍陣代替師傅履行曾經許下的諾言,這樣營長可能才會略微滿意。”北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將散發著淡淡金光的人骨佛珠遞給了少年。
手執佛珠的少年向北辰行禮後,道,“師傅,您將名字給了我,那您……”
“阿彌陀佛,如似所來、如似所去,去既是來,來亦是去……為師今後法號,如來。”隨著如來的佛號,他的心終於堅定顧慮盡去。周身大威的佛光將他體內白色的翅膀緩緩化去,兩個蘊含著巨大力量的雪白光點浮出如來本體,融入於北辰體內,如來的本體緩緩消失於大威地佛光中。
北辰帶著十八羅漢跪於大殿中,口中念動的經文,恭送著如來的離去。在佛光中,整個寺廟化為了粉塵,只有十九個人影跪於空曠的地面上。
空間中傳來一句只要十九人能夠聽到的話語,“亞格大陸只需要一個信仰,你們今後不準收徒、不準講經,亞格大陸上不準出現佛地寺廟。”
“是,師傅,北辰記下了。”北辰心中向著離去的如來道,他相信他的師傅能夠聽道。距離華夏帝都百裡外地一條大江邊,赤腳而行的如來停下了腳步。他看著面對大江地人影和那隨風跳躍如火焰般的紅色長發,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南星果然是你來。”
南星並未回身看如來,但無聲的意思如來能夠清晰的明白,“回去。”如來似乎在給他的戰友做個交代,他望著緩緩自寬闊湖面沉下的夕陽,聲音有些飄忽,“華表的開裂、億萬百姓的朝拜、營長的講巫,讓我明白了自己的信仰。我信佛,所以我要走。”
南星慢慢轉過身,他的眼睛依舊緊閉,但如來能夠感覺到南星在默默的注視著自己。
“戰吧。”隨著南星意思的清晰傳達,如來陷入了他的南極殺境之中。南極殺境籠罩了方園一裡的范圍,其中殺的引導令地面的碧草緩緩的枯萎,碧草間的小花也被一絲絲純粹的殺,絞得粉碎。
可如來心無一絲殺意,南極殺境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他的周身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在他的四周碧草依舊青翠、小花也依舊在微風中搖把,吐著它那淡淡的芬芳。“阿彌陀佛。殺是罪......”隨著微微垂目地如來佛號,他周身談談的金光竟然將南星地南極殺鏡一絲絲衝淡。
“南星,如果不借助南極星力,你無法留下領悟佛法的我。”如來盤坐於空中,周身金光大盛,空間中的南極殺鏡瞬間被金光衝地支離破碎。在金光拂過的地面。碧草、小花又重新煥發了生機。
如來對面的南星在殺境破碎後,嘴角緩緩流出一縷鮮血。心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南星眉心突然暴起一點星芒。天幕中的南極星應著星芒的爆出猛然一亮,一道南極星光由天幕中最遙遠的南極星降下。
南星的身形緩緩升於空中,南極星光在接近南星後突然分解。一道星光凝結於南星身上。在一團刺目星光的暴散下,南星身著星光流轉近乎於透明地南極星甲戰在半空中。
“擅離帝都,死!南極殺拳。”南星右拳的擊出,似乎帶動著遙遠的南極星力,一縷縷主殺的星光不僅在空間中形成了一張如同巨網的拳線,而且將被佛光破碎地南極殺境重新穩固。蘊涵主殺星光的急速拳線,封閉了數個空間層次。
如來眉目低垂,似乎根本未看到那漫天的星芒,地面隨風飄落地一個個小花花瓣。出現在如來那寬大的手掌間。面含著淡淡的微笑,雙指輕輕的拈花地如來,將一個個花瓣飄落,而無數拳線則消失殆盡。
“阿彌陀佛。殺是罪。”
“啪、啪、啪”幾聲擊掌聲音傳入了如來的耳中,無數星光於他的面前匯聚。一個透明的人影慢慢變得清晰起來。“鬼!”
慢慢現露出身形的美爾蒂拍著雙手向如來笑道,“北辰,你果然悟了佛法。果然是主殺南極星的克星。”
“阿彌陀佛,北辰依舊在華夏帝都,貧僧法號如來。”美爾蒂將手一揮,漫天的星光將一個個飄落的花瓣擊的粉碎,他盯著盤坐於空中的如來冷哼道,“我不管你是北辰還的如來,青樓天機處發布命令。你擅離蒂都,殺無赦。”
美爾蒂淡淡的看了眼身著鎧甲的男星,轉向如來道,“沒想到男星還真是你的好戰友,竟然讓你走出了百裡。南極殺拳,什麽時候這麽無用了?”南星身上的南極星甲在美爾蒂的話音落下後,化為了一點點星光消散。他閉目會於江邊的巨石上,顯然是在告訴美爾蒂,他將不會再出手。
美爾蒂根本未理南星,他神色中有著一絲興奮,“讓我來看看,佛法是否能將我超度。”二十四點彩色星芒憑空出現於美爾蒂的面前,磅礴的星力令整個江水平靜的如同一面鏡子。
“北辰,看看是你所悟的佛法將我超度,還是我的二十四鬼星將你毀滅。”
如來望著天幕中的星辰,沉聲道,“竊取星力,擅組鬼星,毫無本體的你不怕天譴嗎?”美爾蒂向著如來搖了搖頭,似乎是在嘲笑如來的執迷不悟,“天譴?北辰,有主人在,哪裡的天敢譴責我?!”
“少說廢話,我送你去見佛祖。”隨著美爾蒂的喝聲,他面前的二十四點星芒變的異常詭異,似大非大,似小非小,令盤坐於空中的如來,感到美爾蒂真的站於天幕中二十四顆星辰之中。
如來的佛光還未接近被二十四鬼星環繞的美爾蒂,就被星辰之力絞的粉碎,“感受一下鬼星之力吧。”美爾蒂的十指在星芒中不停的彈動,一道道鬼星星光被其擊出,向空中的如來攻擊。一道道星光在劃向如來的過程中,自空間中匯聚為一道小臂粗細的七彩星芒。
“阿彌陀佛”如來周身金光大威將已經暗淡下的天地照亮,如同一輪太陽重新升起。一道道無處不在蘊含佛力的金光,將在站於遠處的美爾蒂分解。本來就沒有本體的鬼,在佛法下比南星還處於弱勢,雖然美爾蒂的攻擊比南星強大,奈何鬼就是鬼。
美爾蒂雖然被佛光超度,但空中極速攻向如來的七彩星芒並未消散。如來雙手合十,一時間周身的佛光大盛,將那道凝結不散的星芒阻擋於他身體的十米開外。還未等如來繼續動作,七彩星中突然浮現了幾枚墨綠色字符,本已被超度的美爾蒂在七彩星芒中重現,他大笑著將擋於面前的佛光撕得粉碎,帶著星芒向如來擊去。
盤坐於空中的如來雙目一凝,驚道,“大巫加持。”
“哈哈哈,北辰,我早告訴過你,有主人在別說你的佛法,就是蒼天又能奈我何?”如來不再說話,他雙目完全垂下,平靜的等待著星芒,等待著圓寂。被大巫加持的鬼,已經不是佛法能夠超度的了,他早已超脫了鬼的范疇。
當操縱鬼星星芒的美爾蒂即將達到如來本體之時, 空間中憑空浮現出一枚金色的字符。美爾蒂操作的七彩星芒在金色字符浮現後,無聲無息的消散,爾美爾蒂已經跪於地面。在江邊的南星也同樣向著金字符跪下,因為他感受到了司空浩玄的氣息。
“你決定了?”
如來知道司空浩玄那憑空而出的聲音是在問自己,“營長,我決定了。”
“你跟隨我多年,我助你成佛。”空中浮動的金色字符,化為了一縷金芒。金芒成形後的一刻,已經進入了如來的眉心,如同被金芒刺破眉心一般,一滴鮮血在如來眉心凝結成了一個鮮紅的血點。
如來那剛剛頓悟,依舊渙散的佛光在金芒進入本體後,慢慢的凝結。片刻後,一個極為凝結、又極為虛幻的金色光環,出現於他的腦後。“去吧,今後不得踏入亞格大陸。世界很大,世界不是一個人的世界,世界也不只需要一個信仰…”
當司空浩玄的聲音消失後,如來撩起袈裟跪於地面,“營長,不管我到哪裡,您永遠是我的導師。”“保重!”南星的聲音遠遠傳入了行於江面的如來耳中。十數年從未聽到南星聲音的如來,身形微微一頓後,繼續向著遠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