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浩玄的話音剛落,城外無數閃動著紅光的魔晶石猛然一亮,被魔晶石環繞的空間就如同平靜的水面落下了一枚石子,產生出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魔晶石的異樣變動,說明結界已經完全封閉,決鬥隨時開始了。
萬加來到城樓,向滄海與司空浩玄行禮後道,“陛下、夏王,結界已經完全封閉,以我們魔法師的能力能夠堅持三個小時。”滄海點了點頭,走到城牆邊向著城下的無數百姓,說了一些無關痛癢又振奮人心的話後,又說了不少勉勵讚賞聖光明軍和死營的話。如果將其中的重點提煉出來,也就一句話,刀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早城下響亮而雜亂的萬歲呼喝聲中,滄海宣布決鬥開始。
圍繞與結界四周的人們在滄海的話音落下的瞬間,下意識的停止了喧嘩,他們都瞪大了眼睛盯著結界內的兩個軍團。在亞格大陸,決鬥並不會讓人感到興奮,畢竟它每天都再發生著。不管是貴族還是平民,決鬥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一直是被所有人接受的古老偉統。但千人以上的決鬥在大陸並不多見,這種大規模的決鬥已經足以引起人們的興趣。而從遙遠國度而來的聖光明軍和大陸不敗傳說死營間的對決,更是將人們血液中的瘋狂點燃。
帝都北門外出現了片刻安靜的空間,很快就被各種叫囂充斥。各種繁雜地聲音中。能夠清晰的分辨出的僅僅是個殺字。可是這些叫囂的人群,真的能適應殺和知道殺的含義嗎?結界外的各種繁雜叫囂聲對結界內的兩支隊伍毫無影響,排列為兩個方陣的隊伍,相互對視著。聖光明軍一個個戰士臉上浮現著一種不削的嘲笑,他們心中根本沒有將這些連盔甲都未穿戴的死營放在心上。
連穹雖然早就對死營有所了解。但初見死營這種著上身,腰圍虎皮的架勢,還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在連穹的記憶中,就是各國最低等地奴隸兵都有一些最基本的防護。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軍隊會完全放棄最基本的防護,就這麽上陣。連穹心中不由懷疑,死營是不是撒克和華夏兩國為了政治需要,聯手捧起的一個傳說。整個死營的方陣,如同死營戰士臉上地表情一般死寂。在他們四周流動的空氣似乎都因一種莫名的力量而凝結。死營戰士那冰冷的目光如同看死物一般凝結於聖光明軍的方陣,但他們依舊有三分心神凝結於站在陣前的司空無我身上。
“司空無我,這就是我連府的聖光明軍....”連穹的話音未落,他身後的一千名聖光明軍騎士,高舉著長長的騎士槍高聲喝道。“聖,光明....軍!”千人蘊含著鬥氣的呼喝聲於空間中散布而去。讓結界四周地人們為之沸騰,他們能夠感受到聖光明軍那無邊的鬥志和強地氣勢。而修為高深的武者或法師臉色都為之一變,他們能夠分辨出在呼喝聲中所蘊含的雄厚鬥氣,凝聚不散的鬥氣說明這些聖光明軍戰士的平均修為必然在曉月級之上。千名曉月級高手組成的戰陣,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家族能夠辦到的了。有心人已經開始猜測起連家的來歷。連穹一擺手,聖光明軍的呼喝徒然而止,沒有發出多余的一絲聲音。從他們的紀律性來看。聖光明軍不愧為一支精銳之軍。城樓上的一些武將已經從聖光明軍的表演中,獲得了他們想知道的信息。心中不由為司空無我暗暗擔心起來。雖然死營在大陸聲威赫赫,但畢竟沒有多少人感受過他們的威勢。死營自從進入華夏帝都以來。也一直非常低調,幾乎沒幾個人在帝都見過他們。
連穹面對著如死水一般的死營,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他期望著能夠通過一些對話讓他更了解對手,“無我兄.....”司空無我布滿疤痕的手臂慢慢的抬起,拇指遙指蒼天。這是死營殺戮的前奏,是主持殺戮之人祭天的動作。
司空無我的動作讓想多說些廢話的連穹心中猛然一緊。以他的修為,當然能夠感受到隨著司空無我手臂的抬起,死營氣勢所產生的細微變化。
當司空無我的手臂完全抬起時,一聲聲沉悶的鼓聲,從天地中浮現。如同這種聲音恆故就已存在,只是此時突然掀去了屏蔽它的罩子。沉悶的鼓點,每一下就如同敲擊在人們的心口,一種難言的眩暈感,讓結界四周的人們c產生了許些嘔吐感。淡淡的血腥之氣,開始彌漫於結界之中。站於身城牆上的滄海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南疆的戰場,回到了天鷹城下,他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喃喃到,“人皮鼓......要開始了......”連穹的臉色一變,大喝,“那是人皮鼓,小心他們要攻擊了......”聖光明軍在連穹的喝聲種,一名名戰士身上的鎧甲光芒大放,一縷縷的白色光芒於鎧甲上的魔法花紋中流動著。全包圍的騎士頭盔也已落下白色的戰馬開始慢慢的加速。
司空無我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的手臂猛然揮落,於此同時,一道淒厲的箭嘯劃過了短短的空間,聖光明軍中的一名軍官隨著箭嘯翻落於馬下,他正是聖光明軍的軍長,插於他頭顱上的白骨箭緩緩的淡卻。第一縷血液,濺灑於黃色的土地上。“屠靈箭。”連穹心在顫抖,在飛馳的馬匹上喝道,“司空無我,這僅僅是決鬥……”還沒等他說完,本來死寂的死營騎隊瞬間加速,他們似乎不知道什麽是集中力量。千會地隊伍分成了十個百人小隊,向著各個方向飛馳而去。在陽光下,沒有幾個人能夠看到,那些漆黑的戰馬上開始浮現出淡淡的綠焰。當屠靈箭響起時,司空浩玄已經離開了城樓。對他來說。接下來的戰鬥根本就毫無意義。這場值得死營出場表演的鬧劇,只是為了給所有在華夏帝都地人們一個警告。告訴他們,華夏帝都並沒有他們想像中的安全,做任何事都要考慮清楚。死營的突然分散讓失去真正指揮的聖光明軍一時不知該做出何種隊形變化,他們只有下意識的向著正面的百余死營戰士衝鋒而去。長長的騎士槍在陽光下,閃動著寒芒。不過在死營戰士眼中,這些有著美麗的花紋,顯然沒有沾過幾次鮮血地長槍僅僅是件玩具而已。
騎士槍在幾乎擦到死營戰士皮膚時。在他們瞬間的晃動中由身邊劃過,他們手中的浮屠刀,精準的劃入聖光明軍士兵精美鎧甲與頭盔間的微小縫隙。一個個套著頭盔地沉重頭顱,由天空狠狠的砸於地面。噴灑於死營戰士那身體上地鮮血,讓他們如同從血海中走出的魔鬼。一道道衝入天空濺開的血柱、一顆顆滾落的人頭和擊打在心弦上的沉悶鼓聲。已經讓圍觀的一些百姓開始嘔吐,他們恐怕此時才意識到軍隊或者說死營的本質。他們是殺人機器,他們從來就不是用來觀賞的。他們也許現在明白了,殺其實是很可怕的一件事。第一隊死營戰士與聖光明軍解除地瞬間已經帶飛了百余頭顱,四散而去的死營騎隊,似乎達到了特定地位置,或者是接到了攻擊命令。突然開始掉頭回奔,百道如利箭般的黑線幾乎同時接入了聖光明軍的方陣。毫無阻礙的快速穿插,將方方正正的聖光明軍衝擊的七零八落。四面八方的攻擊讓整個聖光明軍處於了一種不知所措的狀態。聖光明軍引以為豪的光明鎧甲,在死營斬首的攻擊方式下根本發揮不了一絲作用。失去頭顱,再強的恢復魔法也無能為力。聖光明軍的士兵手中的騎士槍在死營的近距離穿插下,更是成了累贅,根本連揮動的余地都沒有,更別說借著馬力挺刺了。
“棄槍,用劍。”連穹紅著雙眼狂喝道,他沒有想到死營是如此狠毒,他們根本就是在為殺而殺,從一開始他們就存有殺心,從一開始他們就想將整個聖光明軍埋葬。可惜這些都是連穹在屠靈箭響起後,才意識到的。而此時已經,晚了。在強大的光明結界守護下,連穹身形晃動間將數名死營士斬落於馬下。但令他恐懼的是,那些跌落於馬下的戰士,僅僅是身體上多出幾道紅印。他們重新騰上自己自己的馬匹,向著聖光明軍戰士衝殺著,根本未朝連穹的方向看上一眼。
如此的蔑視,如此的侮辱,將連穹本已瘋狂的神經徹底點燃。龐大的鬥氣在極速的催動下令他的身體表面如同燃燒起白色的火焰,就在連穹將要再次向身邊不遠的死營戰士攻擊之時,一道如旋風般的黑影擋在了他的面前。極快的馬速帶起的殘影消散後,連穹眼睛一凝,仰天大笑道,“死營不愧為死營,但司空無我,你永遠不如我,死營不是你的死營。我們就繼續沒完成的決鬥吧,不死不休。”
司空無我撫摸著手中的殘刀不屑的道,“聖光明軍恐怕也不是你的聖光明軍吧……”還沒等司空無我說完,連穹已經大笑著從馬匹上騰起,手中跳動著白色光芒的利劍向司空無我斬去。連穹身上流動的白色結界,和劍身上跳躍的鬥氣,一如在勤政殿內一般,但此時的司空無我已經不是在勤政殿時的司空無我了。突然,被司空無我感知鎖定的連穹消失於天地間,司空無我的向前似乎從嚴就未出現過連穹這個人。但司空無我的眼睛告訴他,一道騰有魄火焰的身影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一種強大的天地威壓讓他的呼吸有些困難,光靠眼睛他無法準確的判斷出連穹的位置。
一縷縷似乎由星光組成的拳線,交錯於司空無我所在的位置。這一縷縷的拳線似乎將整個天地籠罩,融於天地中的連穹,突然感到心神中一陣恍惚。就在這個瞬間,無數的拳線穿透了他在天地間的身體,連空至死都沒明白自己受到的是什麽攻擊。“這是我和他的決鬥!”司空無我向著從旁邊掠過的南星吼道。
“你還不是, 宗師的對手。”無聲的意思,司空無我竟然能夠清楚的感受知。
情緒慢慢平靜下來的司空無我,手中的殘刀如電般的切入一名聖光明軍士兵鎧甲與頭盔間的縫隙,將他的腦袋劃去。司空無我怎麽也未想到,在勤政殿將自己打敗的連穹,竟然隱藏了九成的實力。“宗師?”司空無我心中恨恨的吐出兩字。戰鬥比任何人的預想都結束得快,帝都北門外一片死寂,在這種死寂中偶爾能夠聽到幾聲因嘔吐產生的響動。人們瞪著蘊含著恐懼的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死營戰士將一名名受傷倒地,還未殘廢的聖光明士兵的頭顱砍去,心中多少了解了些屠靈箭的含義。
一千零一具屍體,一千零一顆頭顱,讓圍觀的人們徹底明白了死營到底是一支什麽樣的軍隊。讓無數心中崇拜,他們崇拜的是強者。當人們再次感到吹拂的微風時,這才發現結界中的死營已經不知何時消失。僅僅留下了四列由血液構成的馬蹄印,一直延續於城門之內。屍體、頭顱、血液、以及空氣中彌漫的血腥,讓人們知道,剛才看到的戰爭不是幻覺。
當死營騎隊重新踏入夏王府時,華夏帝都萬米高空的雲層中,司空浩玄站於烏鴉卡拉斯那擴大了幾倍的身體上,向著藍米奧帝國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