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早上,大家都起得很早,可是等到所有人坐進車裡卻已經過了九點,老教父出殯,冗長的黑色車隊顯得很有排場,但其實每輛車裡除了司機就只有兩個乘客,新任教父和老夫人的車跟在靈車後面,再後面是賓客的車,最後面跟著的隨從的車子裡面人稍微多一點,那也只是多裝了一個,這麽算下來所需車輛自然不少。
瑨兒和方茜站在城堡大門口對著車輛揮手告別,看著一輛又一輛的黑色轎車從自己眼前開過,手都揮累了還沒看到最後一輛車駛出去,乾脆不管了,拉著方茜直接回屋休息。
城堡裡現在沒了主人,就只有這兩個女客人和被留下保護安全的手下,瑨兒和方茜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後兩人都覺得這麽無所事事的乾等實在太無聊,於是瑨兒提議去娛樂室玩電腦遊戲,可方茜對這東西沒什麽興趣,她想去書房拿本書回房間看。
於是兩人就這麽分了手,各自呆在這個大房子的一角,看來老天也站在瑨兒這邊。
瑨兒有遊戲萬事足,一個人在娛樂室裡玩得熱火朝天,莫和星星與那些守衛一起在外面花園散步,理由是城堡現在人手不足,所以他們也來幫忙加強安全戒備。
十點半剛過,平靜了兩天的城中遠處又傳來了零散的槍聲,不知道哪裡又開始了交火,守衛們都很緊張,所有人掏出武器迅速各就各位,以防這些槍聲是引誘他們的陷阱。
不得不說守衛的警惕心還是很高的,可是既然對方是存了心的來襲擊的,又怎麽會被這點陣仗給嚇到,所以攻擊還是如期出現了。
城堡外面傳來了連續不斷地槍聲。敵人與外圍守衛發生了交火,正好給予了城堡裡的人足夠的反應時間,莫和星星照計劃假模假樣的與瑨兒聯系報告情況,接著就“照”她的命令去外面予以支持。
城堡裡的守衛找到瑨兒與方茜,將她們倆帶到地下室的一個隱秘房間藏起來,叮囑她倆從裡面把門鎖死,沒有聽到自己熟悉的人地聲音不要開門。
房間布置簡單而舒適,有桌有椅。瑨兒拿了把單人椅用椅背卡住門把手,然後躺在一個三人沙發上閉目休憩。方茜兩腿囉嗦的連路都走不穩,直接扶著桌腿坐在了地毯上。
看方茜這種表現,瑨兒都覺得奇怪,既然是商業間諜,那應該什麽大風大浪都見識過了,怎麽還會給嚇成這樣,真讓人想不通。
“小茜姐,別太緊張了,沒事地。”現階段方茜還是三哥宇洌的女朋友,瑨兒還得維持著台面上的假象。
“瑨兒。你好鎮定。”
“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我們躲在這裡都能被敵人找到,那也只能自認倒霉。”
“我不要!”方茜緊張的尖聲驚叫。
瑨兒掏掏耳朵,再次覺得方茜有些緊張過度。
“小茜姐,別緊張,我就是說說。萬事做個最壞打算,你要是不愛聽就算了,別往心裡去哈。”
“我不要,前晚已經夠可怕了,那麽多人拿著槍四處亂掃,還有爆炸,前晚上的爆炸就發生在我面前,我不要再經歷一次!不要!”
“好好好,不要不要,冷靜一點。別發出聲音,小心讓外面的人聽到。”
方茜立刻捂著自己的嘴,一臉蒼白,瑨兒暗自搖搖頭。意志這麽不堅定的人怎麽做得了商業間諜。真是莫名其妙。
想歸想,瑨兒還是拿起腳邊的一個墊子扔給方茜。方茜接住後就立刻抱在懷裡,臉埋在墊子裡,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瑨兒翻個身,悄悄的摘下身上戴著地耳釘、發卡、乾坤戒指、手表這些飾物藏進個人空間裡,她可不想只是做個人質反而讓自己的個人財產受到什麽損失。
藏好物品,瑨兒閉上眼睛打起盹來。###########################################################################
瑨兒是被激烈的拆門聲和方茜使勁的搖晃給叫醒的,睜開眼一看,方茜面無人色,指著門板出不出話。
瑨兒起身一看,門板上多了數個槍眼,還有一道道豎狀的裂痕,透過這些破洞,可以很清楚的聽到門外的人暴力破門地聲音。
“怎……怎麽辦?”
“涼拌。”
瑨兒很鎮定的坐起來,撫平剛才睡得有點亂的頭髮,扶起方茜坐在自己身邊,用力握著她的手,耐心的等著外面的人破門而入。
“瑨兒,我怕,宇洌他們怎麽還不回來。”
“別想了,他們肯定也遇到襲擊了,要不然這時候他們早就衝回來了。”瑨兒連用“神眼”偷看她的兄長們戰鬥的英姿都懶得動手,雙方都有槍,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大概會是個怎樣的場面,看都懶得看。
“怎麽辦?怎麽辦!”
“涼拌。”
“瑨兒!”
“小茜姐,這裡是密室,敵人既然能找到這裡來,說明什麽,小茜姐難道想不明白嗎?”
“我知道,瑨兒,我怕。”
“怕也晚了,有害怕的時間,不如好好想想當我們落入他們手裡地時候要怎麽保住性命。”
“他們會殺了我們嗎?”
“這很難說,我也不知道黑社會的做事風格,誰知道他們抓到我們以後會怎麽處理,也許會把我們後再賣給地下淫窩也說不定。”
“為什麽?我們和他們沒仇。”方茜居然相信了瑨兒胡謅的話,瞪大的雙眸裡噙滿不安地淚光。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尤其是經過了前晚地大仗之後,敵人可能並不這麽想。”
“不要!我不要!”敵人還沒進來,方茜的情緒卻已是半失控。完完全全被嚇壞了。
“來不及了,他們進來了。”
實木門板終於被外面地人用消防斧頭給劈了一個洞,一隻男人的健壯手臂從洞外伸進來,摸到門閂上的安全鎖,一道道解開,最後摸到門把手下面的椅子,使勁拉了幾下就把椅子給拉了出來扔到一邊,接著那隻胳臂縮了回去。大門從外面推開,五六個手持各種槍械的西方男人走進來。槍口一致對著瑨兒和方茜。
這些人都身穿便裝,長相普通,如果不是手上的槍,一般人誰都不會懷疑到他們是攜帶攻擊性武器的黑社會。
“凌小姐,方小姐,幸會。”這些人當中的一個面頰上長有雀斑地男人上前幾步,衝著瑨兒和方茜微微的彎了彎腰,這本來是男士體現自己風度紳士地禮節卻因為這些人手中的槍而顯得更像個笑話。
“我們不認識你,你是誰?”可能是怕過了頭所以這會兒不覺得害怕了,方茜松開瑨兒的手。站起來直視對方。
“我是誰並不重
愛的二位小姐,我們老板想請二位過去做客,還請二絕。”
“既然是你們老板請,就讓你們老板自己來。”
“很抱歉,我們老板有事在身,不過我保證當我們抵達的時候,老板會親自出門迎接。”
“就你們這樣。我沒有發現你們有請人做客的誠意,不去。”
“方小姐,請合作一點,不要為難我們,否則要是傷到了嬌貴的小姐們,我們會很難辦的。”對方威脅的晃晃手裡的槍,身邊地手下也跟著很配合的把槍擺在了射擊的位置。
這架勢,去得去,不去也得去,真是沒有一點選擇。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對方聳聳肩。故作為難的皺皺眉頭,“過分嗎?我不覺得。請吧,二位小姐,專機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
這邊話音剛落。邊上一名手下輕扣扳機。打出一索子彈,子彈擦過方茜的頭邊。射進她身後的牆裡。
“啊!”方茜被槍聲嚇到,雙手抱頭趴在了沙發上,全身抖得厲害。
“喂,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瑨兒撫摸著方茜的頭髮安撫她地情緒,這麽近距離的開槍,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會產生嚴重心理疾病。
“凌小姐,我們都知道你很厲害,但相信你一個人也無法同時應付我們這麽多隻槍,所以還請你不要有任何不切實際的舉動。”
瑨兒緩緩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衣服,又將雙手高舉過頭頂,“我身上什麽也沒有,你們不是這麽膽小的人吧。”
“沒辦法,我們都看走了眼,誰都沒想到凌小姐不光賭術了得,功夫也同樣了得,隻帶著兩個保鏢就敢衝進敵人當中把封閉多日的大門打開。為了我們的安全,只能委屈一下凌小姐了。”雀斑男人沒有拿槍的左手向身後揮了揮。
後面立刻上來兩個男子,手裡各拿著一個像手表一樣的東西,強行戴在了瑨兒和方茜的手腕上。
“別看這東西小,威力巨大,要是擅動地話,小心變成碎片,那就算戴著放大鏡也不要想能再拚回去了。”
“我一定不給各位添任何麻煩。”瑨兒低頭看看手腕,這東西一戴上就開始工作,一盞小紅燈像數秒一樣的閃呀閃。
“那樣最好,請吧。”門口的男人們各向兩邊讓了一步,空出了門口。
瑨兒生拉硬拽般的把方茜從沙發上拉起來,搭著她一邊肩膀半架著她走出密室,敵人們則包圍在她們倆地前後左右。
這群人似乎對這房子地結構很清楚,他們並沒有走公共通道回到地面,而是直接帶著瑨兒倆人走地下室的一個隱密地小電梯直接來到頂樓,出電梯走了幾步路就拐彎上了樓梯來到天台,還沒看到外面的天空耳邊就先聽到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聲。
“準備得好充分。”新任教父已經重奪權位,敵人卻仍然能趁主人不在之即大張旗鼓的將直升機停在樓頂上,並且還能一大幫子人帶著人質走隱秘通道,這證明城堡范圍內依然有一定數量的內鬼存在,而建築物的平面圖肯定也早就流出去了。
“多謝誇獎,老板不希望怠慢了二位貴客。”
這話聽著像有那麽一點得意的意味。
“請吧,二位小姐,我們的旅途馬上就要開始了。”
直升機上有個男人伸出來手接應,瑨兒把方茜先送上去,然後她再上去,接著那個雀斑男人也上來了,小小的直升機頓時就擠得緊緊的,兩個駕駛員負責駕駛,中間還有兩排雙人座位,這是一架可以坐六人的飛機。
方茜和那個接應她的男人坐在中間,瑨兒和雀斑男人坐在後排,這樣算下來,在這架飛機上,敵人有四個人,而瑨兒這邊只有兩人。
艙門關上後,飛機立刻就起飛了,方茜的情緒到這個時候終於完全失控,在機艙裡大喊大叫的要出去,被她身邊的男人直接一掌劈在後頸昏了過去。
“我討厭不能安靜下來的女人。”對方打完後還扔下這麽一句話,用意明顯是警告瑨兒。
“不用擔心,我相信凌小姐不會的。”雀斑男人似是在對同伴解釋,但他的用意顯然也同樣是在警告。
瑨兒扯扯嘴角,回了一個不算是笑容的笑容,然後撇過臉看著窗外,不發一言。
地面上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到處都是武器洗禮過的痕跡,街角躺著受傷或者死亡的人,在直升機的飛行路線中,沒有看到莫和星星的身影。
“凌小姐不用擔心,您的兩位保鏢現在很安全,他們給我們製造了不小的麻煩,但所幸最終的勝利仍舊是屬於我們的。”這個雀斑男人好像是會讀心術一樣,知道瑨兒這時候心裡在想什麽,並予以解答。
“他們在哪裡?”
“我們知道您的那兩個保鏢是機器人,戰鬥力出眾,您竟然沒有將他們留在身邊保護自己這讓我們感到非常欣喜,為了將他倆引開,可惜我們犧牲了不少兄弟。”
“既然知道他倆是我的保鏢,就應該知道帶走我絕對不是件明智的事。”
“是的,我們知道,所以凌小姐盡管放心,這機艙裡做了特殊處理,不會有人知道您的下落的。”
看這話說的,好像是瑨兒擔心莫和星星會找到自己似的,這男人說話的腔調還真是讓人嫌得牙癢。
“對他們我一向很放心,我只希望你的老板是個熱情待客的好主人。”
“這個我可以以人格向您保證,我老板是個非常熱情的好人。”
“那最好,我最討厭明明不喜歡招待客人的人為了某個可笑的理由打腫臉充胖子來招待別人,這種人最討厭了,你不覺得嗎?”
“是的,在這樣的人家裡做客,賓主都很痛苦,與其大家都痛苦,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招待。 ”
“對對對,就是這樣,坐也不是,走也不是,難受得一塌糊塗。”
“我老板絕對不會讓他的客人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他素來有好客之名。”
“我開始期待了。”
“敬請期待。”
“謝謝。對了,能告訴我,我們這趟旅行要飛多久嗎?現在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很抱歉,凌小姐,恐怕得委屈您一下了,等我們換了大飛機,您才能享受到您的午餐。”
“沒關系,那能給我一杯水嗎?我覺得有點渴,地下室那鬼地方一點都不通風。”
“水倒有。”雀斑男人彎下腰從座位底下拖出一件六瓶裝的小箱礦泉水,撕開封膜,拿了一瓶給瑨兒,“請用。”
“謝謝。”瑨兒接過礦泉水,擰開蓋子,咕嚕咕嚕一口氣灌下半瓶,像是真的極度缺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