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瑞克斯大陸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動亂在這個冬天裡出現了征兆。
原本蘊釀已久的陰謀在冬季的暗青之月消失之際,以驚人的速度浮上了台面。隨著緋紅之月的到來,血與火的風暴也開始彌漫,這股不祥之風的起點則首先來自於比洛夫丁與塔薩克的邊境。
兩國的邊境線是以基爾加河為準,這條寬大的河流分隔了兩條凶狼。比洛夫丁的民族十分強悍,而塔薩克人民的個性也並非懦弱,雖然是目前正維持著短暫的和平景象,但是彼此都有一觸即發的趨勢存在,也因此這個邊境是馬卡迪蘭商人最不喜歡經過的地帶,他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卷進隨時會燃燒的火藥庫之中,成為戰爭的祭品。
“嘖,這裡的冬天怎麽那麽冷!”
塔薩克北方邊境線的烏夫城中,負責守城的將軍阿列.格爾縮在溫暖的室內烤著火,一邊詛咒著氣溫與雪花。
阿列.格爾有著一臉濃密的大胡子,線條剛硬的面孔上有數條傷疤。擅使重戟的他是塔薩克國內有名的豪將,那把要兩個人才抬得動的大戟曾經染滿了敵人的血,但現在則是被放在屋內的角落,一身糾結的肌肉也被厚重的毛皮覆蓋住,令人不由得聯想起山豬。
“我寧願和一百個敵人對殺也不想待在這種鬼地方……”
諸如此類的牢騷格爾早就不知道發過多少遍了。當他正不斷的對只有自己一人的屋子表達不滿時,警鍾的聲音劃破冷空氣進入耳內,這立刻將他那正在冬眠的警覺性給喚醒。格爾立刻扛起重戟跑出房子,在寒風裡大步登上城牆。
“喂!怎麽回事?”
格爾拉開大嗓門要士兵報告情況,但是他立刻發現這其實是多余的行為,當他順著士兵的手指延伸視線後,大大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格爾看見了被冬雪擁抱的基爾加河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堅冰,冰上有無數黑影正在蠢動,宛如一群令人望而生畏的食人蟻。
“集結軍隊!比洛夫丁那票莽撞的笨蛋打過來了!”
好戰的血液暫時趕走了寒意,格爾的命令很快就傳遍了城內,三千名凶悍的騎兵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整裝待發。塔薩克騎兵的強悍是大陸有名的,當他們縱馬揮舞彎刀時總會讓敵人的身首隨之分離。己方的戰鬥力絕對比對方還強,格爾真心的如此認為。
“讓那些雜碎們的血染滿彎刀!”
騎兵發出響亮的戰呼,伴隨著馬蹄聲一同衝出城外。
揚起雪花的塔薩克騎兵朝渡過冰河而來的敵軍殺過去,比洛夫丁的軍隊也看見了這一幕。
領軍的將軍名為劄多.庫.班迪亞,身為比洛夫丁名將的他以勇猛著稱,但是當他接到塔薩克軍接近的消息時,卻一反常態的不下令正面迎敵,而是對身後的黑袍之人講話。
“敵人來嘍,讓我看看你們引以為傲的狂戰士如何?”
坦丁.霍比斯──魔導公會的五葉樹──為了班迪亞的口氣皺起眉頭,布滿皺紋的臉上浮現了怒氣。他的年紀雖老卻還不到胡塗的地步,對方的不屑之意聽得一清二楚。
班迪亞的確是瞧不起魔法師和那些怪模怪樣的狂戰士,他一直認為只有在戰場上正面和敵人廝殺才叫作戰爭,像法師這種咒就撂倒敵手的方法根本就是玩在家家酒,說白點就是和“卑鄙”劃上等號的行為。至於那群正披上黑布等待命令的狂戰士更是讓他火大,“勇猛的班迪亞率領怪物作戰”這種事一旦傳出去,除了丟臉之外還是丟臉。
“怎麽樣?還是對方人數太多了,要不要我借一點人手給你呀?”
“……不了,我不需要垃圾。”
霍比斯以不遜於寒溫的語氣回答班迪亞,同時拿起一顆藍色寶珠。
“加納,將敵人全部宰掉。”
狂戰士的雙眼與寶珠一同發出光澤,前所未有的凶暴魔獸終於出動。第一型的狂戰士加納總計三百隻,它們有秩序的揭開了披在身上的黑布,以驚人的速度奔向數目比己方多上三倍的塔薩克騎兵。
“魔獸……!”
格爾與騎兵們均為眼前的狂戰士感到愕然,他們從來都不知道比洛夫丁竟然有驅使魔獸作戰的技術。當狂戰士蜂擁而上時,由於塔薩克騎兵的馬匹對於魔獸感到恐懼,這使得隊伍出現了大混亂,配合狂戰士的驚人實力,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就此開始。
每當狂戰士的利爪一揮動就摘下了複數的頭顱,高防禦力的硬鱗將彎刀之刃給彈開並使其磨鈍, 被巨臂掃到的騎兵一律吐著血從馬上摔下來,最後只有被馬蹄與狂戰士賤踏而死的下場,最後進戰馬也被殺掉。它們就像有生命的戰車般伴隨血與哀嚎不斷往前推進,給予對方公平的死之審判。
“渾帳啊!”
面臨生死關頭的格爾激發出莫大豪氣與蠻力,舞動重戟向面前的狂戰士攻擊,猛烈的重砍成功地將對手的一條手臂給卸了下來,但下一瞬間他卻同時被五頭狂戰士給捉住,活生生的被撕碎了。
塔薩克與比洛夫丁之間的先鋒戰不到一小時就結束。在後來的史料記載上,此戰比洛夫丁的死亡人數是零,純粹只有塔薩克單方面的敗亡而已。
這場揭起菲瑞克斯大陸戰爭序幕的戰鬥在冬天開始……
往後的人們如此稱呼這個帶來惡夢的冬天……
“血之冬”……
這場戰役的發生就在佛蕾朵等人達到邦萊姆王都尼尼亞裡的半個月之前,哈登所收到的,一個從遙遠北方所傳來的不幸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