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啾!好冷喔……痛!」入睡的我被一陣涼透心扉的寒風吹醒。本來想習慣性的繼續賴床,但卻遍尋不著柔軟的棉被,反而牽動到身上的傷勢,尤其是左手臂的傷勢。
那強烈的刺痛感,讓我的思緒迅速清醒。張開眼睛天色已經許些明亮,山林又彌漫起淡淡薄霧。身上的衣服也因為這裡朝霧的濕氣,給浸的濕粘粘相當難受,吹起徐徐微風就會感受到陣陣寒意。
「哇靠!怎麽這麽冷啊!」我縮瑟起身子觀察起周遭環境。
劉芸妃現在也還在睡,用雨衣將整個人給包裹起來,看起來她也相當的冷。
又對周遭環視一遍才發現到,我們距離摔落的山壁與現在所在的位置,相距至少有五十幾公尺遠,而那邊山壁那端還堆積著厚厚一層砂石夾雜著樹木斷枝。隻是,令我有點詫異的是未免也摔的太遠了吧!
不過,現在也沒空去想為什麽了。我必須趁著白天有陽光的時候,趕緊找尋一下這裡附近是否有人工建造的道路或者是避難屋什麽的,就算沒有至少也要想出辦法趕快找到救援。
我將全身的具脫下,並從急救包裡,找出碘酒紗布處理了一下傷口。看了一下左手臂,並沒有呈現怪異的扭曲,也許隻是骨頭裂傷。不過,我還是找了兩根直的木頭,用紗布固定好左手臂。
而昨晚臨時弄的集水槽裡,倒是集了不少的水,而樹的枝葉上也一直尚在滴下露水,落在雨衣上流入水槽中。雖然總合的量不是很多,不過隻要節省著喝,我想倒也還不怕會渴死。
包扎完以後,我便開始四處走動查看。因為怕迷路,所以走在山林裡的同時,也在樹乾刻畫下了記號。
隻是,在山林裡繞到薄霧完全散去,朝日完全升起時,我仍然還是沒有找到任何有人煙的跡象。這讓我有點氣餒。看來隻好回去,詢問劉芸妃認不認得這邊的路,如果她也不清楚我們真的隻好等人來救援。
沒想到走回去的時候,劉芸妃仍然還窩在那邊繼續睡著,仍然用雨衣將自己包的死死的。
…這個女的還真會睡。
「喂!劉芸妃。醒醒!天亮了。我們該」
「嗯…好冷…別吵我…。」她看起來像是在睡夢中的喃喃自語。
我聽到差點沒暈過去。拜托,我們現在遇到山難了耶!她該不會還以為自己是在度假啊!
「喂!喂!大姐!別在賴床了。」
「…好冷…別吵我…好冷。」她臉色紅潤到看起來像是快燒起來一樣,一點也不像是很冷的樣子。而神情也一直表現出相當不舒服的樣子。
我察覺到她現在的表現實在很不對勁。
不會吧!這麽倒楣,竟然在這時候生病。心底閃過這樣的念頭,同時手趕緊按在她的額頭,量起她的體溫,發現有發燒的跡象。
搞不好是昨天為了救我,體力虛耗過度,再加上這邊相當濕冷,昨晚睡覺時沒有適當的保暖,受到風寒侵襲發病。
這下可麻煩了。急救包理可沒有類似感冒藥的醫藥品存在。要是運氣不好病情惡化下去,搞不好撐不到救援隊來救助,人就已經先病死。
「喂!劉芸妃,清醒一下。」我又嘗試起想叫醒她,看她能否報知我位置。這樣我才能背著她趕快找到有人煙的地方,找醫生替她治病。
遺憾的是現在她的神智,處於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下,對我的叫喊根本沒做出任何的反應。
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讓我非常擔心,思緒也情緒的關系,開始呈現混亂的狀態。
「該死!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在毫無意義的喃喃自語兩聲後,發覺到這樣根本不是辦法。現在唯有先讓思緒冷靜下來,我相信在冷靜下來以後,那智商號稱有三百的腦袋一定可以想出辦法的。
思緒冷靜下來的同時,腦海裡也記起,曾經在圖書館所看過中醫理論的書籍,在其中就有不少辨症論治的條文,講明在什麽症狀下該用何種藥方或者是治法。雖然有看過幾本醫學的書籍,我也自知還不夠格幫人醫病,但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利用這些辨症論治的條文,我開始解析觀察起劉芸妃的病情狀況。雖然是如此,但我仍然擔心會誤治,所以花了好幾次很仔細的察看有沒有漏掉病因。根據我所知的中醫理論,它說明人身體的病因無論是多一樣或少一樣,那辨症出來的疾病就很有可能會變成另一種。
依據腦海裡所記的資料,判斷出她目前病症能屬於初期,隻要趕快除去體內的「熱毒」症,至少可以減緩病情,而去除體內的「熱毒」症,最好的方法便是令她自行流汗逼出體內的熱毒。隻要汗出熱退,病情便可獲得緩衝。
「流汗,是吧。」不過,在這時候想要運動來流汗,這麽冷的情況下,我繞樹林都繞了好幾圈卻一點汗也沒出,想要叫她這個斷了腳的人靠運動達到流汗的地步,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下隻好靠別的方法,也就是最傳統的方法-草藥。在這個花草蘊藏量豐富的山區裡,對於草藥有一定認知的人而言,這地方就像是巨大的天然藥房,況且中藥不像西藥那般一種病吃一種藥,而是同一種病可以吃不同種類的藥劑,也能達到相同的治病效果。
認藥最根本的書籍-「本草備要」(本草綱目的刪補本。),這本書在當時也是因為覺得有趣才拿來翻看。憑藉著超強記憶力到今日我仍清楚的記得,因此對不少天然草藥也有一定水準的認知。
既然打定好主意,於是我趕緊再走入山林中,特別專挑雜草叢生的地方,碰碰運氣。
找沒多久便發現不少能用的藥草,第一次采藥,心中感到還狻為有趣的。
「哇!這是不是「石菖蒲」嗎。哇!還有「龍膽草」、「黃精」。看起來跟書上圖鑒裡的樣子、特徵的敘述,大部分都吻合耶,呵呵。呃…不對…」
在高興的笑個兩聲後,才想起我找草藥,原本的目的是要去救人,采到沒有用處的草藥也是沒用。隨手丟掉以後,又開始認真的尋找。
經過兩、三小時的尋找以後,才總算找到一、二種能用的發汗藥草與佐藥,而尋找草藥之中,另外還意外的發現不少可食用的蕨類、姑婆芋、野生山藥,這些能食用的野生植物能解決目前缺乏食物的困境。
回到臨時的「營地」後,我再觀察一下她的情況後,便趕緊著手處理手邊找回來的藥草。
我把附近較為乾燥的樹枝全部收集起來。將一部分較為乾燥的樹枝削成絲,再將剩下的乾樹枝搭成中空錐狀把木絲塞入,最後將防濕火柴點燃丟入當中,一下子火便讓我給點燃了起來。
一來是打算讓兩人取暖用的,全身衣服都濕答答的很難過,二來還可以用來煮食我拿回來的這些藥草與食糧。
把具的背心部分割開,取出裡面大面積的鉛片,敲敲打打成凹槽的形狀,當作煮食用的容器。
我依照書上草藥處理方法,除去不用的部分,煎炒處理完後磨成粉狀。本來依照書上所言,用水煎煮的效果會比較好,但由於現下連飲水都有些問題了,所以更是沒有多餘的水可以拿去煮沸。這樣又花了我二個多小時的時間。
完成以後,我本來打算趕緊叫醒劉芸妃要她吃下藥粉,但不知道再何時她已經陷入昏睡狀態,額頭上的熱度也有越來越熱的情況,非得現在吃藥不可,好趕快退燒。
想了一下,我將藥粉倒入水中攪和,將她扶起來掰開嘴,卷了一片葉子讓她銜在口中,慢慢的倒入灌下去給她喂藥。
喂完藥以後,才想起她似乎還沒有處理昨天的傷口。在這種潮濕的地方,傷口沒處理好很容易會腐爛。
想到這點,我將火堆的火勢加大,將她的雨衣拿開,拿了消毒水與紗布替她稍微處理一下傷口。
這時我也才察覺到她的衣服同樣是濕答答的,一點也沒有達到保暖的作用,難怪會發燒。不過,問題也來了隻要她仍然穿著濕衣服,體溫就沒辦法上升,也更不可能會流汗。
「唉…希望她醒來的第一個反應,不是先海扁我一頓,再將我凌遲處死才好。」
我手邊開始緩緩的解下她穿在身上的護具、衣服。老實說,身為正常男人的我,在解開她衣服的那一刻,我感到血液在體內沸騰。這種動作在成人影片看過很多,總覺得自己應該是習以為常了,但真正自己動手的時候,卻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帶著一絲緊張、一絲膽怯還有一絲期待…。這時候感覺自己還真像是個淫賊。
意識到這點,我深呼吸了兩口氣,平靜下心底異樣的感覺後,手腳的動作才利落許多。
將她身上濕透的衣服扒光,僅剩內衣內褲的最後一道防線,我便開始著手處理她身上的傷口,而最明顯的是右大腿上的一大塊瘀傷。有關於骨科這一類的書籍,我沒看過所以沒辦法判斷是不是骨折。不過,我仍然把它當成骨折在處理,找了兩根樹枝用紗布固定住。
一切傷口處理完以後,我拿了她的雨衣將她的身體蓋好,加大火堆的火勢,把她的衣服晾起來烤乾,而我的衣服當然也順便了。
忙完以後我又察看了一下她的病情,已經有開始冒細汗的情況,額頭的體溫也有開始微略的降溫,臉色也變的緩和安穩許多。還好藥草有效,要不然我可真的沒辦法了。
這時我才安心的喘了一口氣,坐到火堆的另一邊休息。今天可真累死人,真沒想到本來是要學武練身體,卻沒有想到搞到後來快變成了野外求生。
一邊回想著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一邊顧著火堆的我,也許是因為勞累了一個上午,也許是目前的困境暫時解決無須擔憂,在心情極為放松下不知不覺間陷入夢鄉。
我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隻聽見耳邊傳來沙沙聲,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我第一個反應是該不會有什麽野生動物跑過來拖東西吧?要是有攻擊性的野生動物,那可又麻煩了。
緊張的我趕緊張開眼睛,想四處查看。可是卻沒想到才張開眼睛,卻看到面前出現一臉怒氣的劉芸妃,手拿著瑞士刀向我揮過來。
「哇靠!」我訊速反應閃到過這一刀,連滾帶翻的逃開她一段距離。
撲了個空的劉芸妃摔倒在地上,一時之間爬不起來。原本被我扒的只剩內衣的她,上半身已經穿上了原本的衣服,而下半身隻拿雨衣當作圍群遮掩起來。
「我要宰了你這個死色狼!」她怒瞪著我。由於右腿受傷,她沒辦法立即站起來,但仍然努力的想將自己撐起身來。最後還是因為氣力用盡,才放棄再次爬起身,臉色蒼白的喘息不停。
「呃…等等,你誤會了,聽我解釋一下。我是為了幫你治病才這麽做的,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對你做出其他事。」雖然早就預料到劉芸妃會反應激烈, 但卻沒想到她會那麽狠。
「治病…?」她神情有點愕然。
「對啊!你不記得了嗎?」
「…」她神情稍緩和起來。經我提醒她似乎也想起早些時間,身體的確有出現不舒服的症狀。
我看到她神情有緩和的情況,趕緊說明早些時候的情況。經過我的解釋,劉芸妃也完全記起那時自己的狀況,臉色才緩和許多。
可是沒想到怒氣減退以後,取而代之的是哽咽的哭聲。晶瑩的淚水狂落而下,低著頭大哭起來,彷佛是因為受不少委屈,在這一次的機會下整個爆發出來,用大哭來宣泄心中的難過。
「呃…這個…那個…」看見她突然大哭起來,我慌亂的不知所措。我也不清楚自己哪裡犯著她了,使她這樣大聲痛哭起來。
看她哭時所露出的神情,我才發覺她那看似堅強固執的個性下,有時候也會像正常女孩那般感到軟弱無助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