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準備完林語兒的事情,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十點多了。
累個半死的我,將還死叼著雞腿不放的小白,從背包安置到我幫它臨時做的床位上放好,我自己也爬上床倒頭就睡。
入睡後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輕音樂的鈴聲把我給吵醒了。
「天殺的!是哪個白癡晚上不睡覺,吵本大爺睡覺…」我沒好氣的咕噥著,在黑夜裡翻找出光芒閃爍的。
仔細看清那是劉芸妃的後,我原本惺忪的睡意馬上全消,取而代之的是重重的驚愕感以及濃濃的哀傷味。
不會吧…這麽晚了還要CALL我去特訓,我要暈了我…
接起電話,聽到的頭一句話就是劉芸妃怒吼聲。
「你在做什麽啊!這麽慢才接!想死啊你!」
「呃…我這個…」
「別說那麽多了,馬上給我下來到宿舍門口!我帶你去看些東西。」
「…因為現在很晚了,我實在很困、很想睡。如果隻是看東西,可不可以等到下一次…」我小心翼翼的找著藉口推拖她。
她不等我說完直接打斷我說的話,冷笑的回應:「呵呵,如果你真的很想睡的話,那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讓你安祥的永眠,保證你睡的過癮…」
「呃…我明白了,我馬上下來。」
掛掉電話後,我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樓下宿舍大門。
劉芸妃人則是在宿舍門口的對面,她坐在一台黑色賓士車的後座向我招手。
「開車。」劉芸妃看見我上車坐好後,示意前頭的司機開車。
車上除了我與劉芸妃坐在後座外,前頭的駕駛座與副駕駛座都各坐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驃形大漢,看起來很像是保鑣。
劉芸妃也穿著一身連身黑色的晚禮服,長長的頭髮不再束成馬尾,披落在肩上帶點波浪的卷度,現在的她散發著一種成熟與野性融合的美。但露出這種嚴肅表情的她,卻讓我感覺起來更加危險。
坐在車內的我,感染到他們那嚴肅的氣息,不禁也保持起沉默不敢亂說話。
看見車子漸漸開往人煙稀少的山區,我心底的疑惑也越大。這麽晚了為什麽還開來山區,該不會是有什麽企圖吧…
最後我忍不住發問,「呃…那個…能請問…為什麽把車子開到山區來啊…」
「…要去挖一個土坑。」劉芸妃望著我一會兒後,才冷冷的開口道。
「呃…挖土坑做什麽?」我有點錯愕。
「當然是要埋東西啊!白癡…」
「埋什麽東西?」
「埋你啊…」
「啊?…埋我…」
「對!埋你。前面那兩個是我請來負責把你丟進坑裡去的人。」
「救人喔--!有人要殺人啦。」反應過來後,我馬上扯開喉嚨大叫,緊張的想拉開車門跳車,可是車門卻緊緊反鎖著打不開。
「哈哈哈!開玩笑的啦。」在旁看到我反應激烈的劉芸妃,笑的花枝亂顫。
「少來!我不會在上當了。」我畏縮在座位角落,警戒的盯著他們幾個。
「呵呵,要是真的想把你活埋,就不會讓你坐在這兒,而是把你用布袋捆綁起來丟到後車箱去了,小白癡!真是個不懂幽默的家夥。」
「呃…聽起來還真有點道理。」但我不覺得那是個幽默的笑話…
劉芸妃見我依然還是保持著高度警戒也懶的理我,她淡淡的繼續說,「我家族在這座山區裡面有座別墅,剛好今天晚上有個家族聚會,所以我打算帶你去那邊見識一下,讓你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我實在很想問她,我哪裡不像男人…
過沒多久,車子駛入一處佔地幾百坪西式庭園裡所附設的停車場,庭園裡三個邊緣也各建立了一棟歐式建築味濃厚的樓房。
我周圍看了一眼,這兒夜裡的山區,除了這座庭園路燈與那三棟豪宅內發散出燈光之外,周遭山林都是一片漆黑,感覺這個地方就好像與世隔絕完全被孤立於山區裡。
「跟我來,我帶你去換一件衣服。」劉芸妃叫還在發楞看著景色的我跟上她。
我回神後趕緊了跟上去,但仍是不敢靠太近她,老實說認識她越久越覺得她是個危險的人物。
劉芸妃在他們家族的置衣間,隨便挑了一件跟我身材差不多的西裝給我穿,那是一套紅綠相搭色的西裝。天啊!…真是有夠難看,感覺就像個小醜。
而她看見我穿起這套西裝後,卻流露出相當滿意的神情,我真懷疑她的審美眼光有問題。
「聽好,等一會兒進去後,你就乖乖的跟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給我亂說話!要是待會你給我做出什麽白癡舉動,回宿舍以後你就等著『永眠』!」
面對劉芸妃的威嚇,我冒著冷汗趕緊連忙點頭。
「走吧。」劉芸妃帶頭走去。
尾隨著她的腳步,我們走到位於這廣大庭園中央的豪宅內。一路上隨處可見黑色西裝的保鏢,駐守在各個路口,神情各個都保持著最高的警戒。
看到這種景象,我實在很懷疑這是不是黑社會的家族聚會,要不然怎麽會需要這麽多『兄弟』過來『看場子』。
到了她們所謂的家族聚會廳口門外,她又特定慎重的警告我一次。「聽好!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可以亂說話。要不然…呵呵呵…你是知道的」
見她粉拳緊握,指縫間還蹦出『喀啦』的暴響聲。我已經可以想像,要是亂說話的下場會是如何了…
不禁驚恐的倒抽一口寒氣,又是一陣猛烈的點頭。
看見我反應激烈,她笑嗔道:「走吧!小白癡。」
那裡面是近百坪寬敞的大廳,古希臘風味的白色裝潢,搭上散發著淡黃色光芒的吊燈,一種溫暖的充實感洋溢在大廳內。
廳內是正方環狀的座席,而正中間則擺了一塊三十幾坪寬的軟墊,約有三十幾公分厚。
此時,廳內至少有五十來人,在裡面悠閑的交談,並享用擺在桌上的甜點美食,另外還有好幾個年紀與我差不多的青年,在軟墊上來回走動著,他們的動作感覺好像是在熟悉那個場地。
劉芸妃進入廳內後,左右瞧了一下,應該是在找什麽人吧。當她看左方中間的座位,那邊坐了幾位中年男女,她露出開心的神情走了過去。
「爸,你們什麽時候到的啊?怎麽都這麽早就來了。」劉芸妃朝著一名穿著藍色西裝頭髮半白的中年男子說著。
他身材看起來有些發福,年紀已經大約是五十好幾,長相看起來非常的和藹。看起來跟劉芸妃差太多了,說不定她的長相與個性都遺傳自她老媽,兩個人都是潑婦一個。想想能在這類潑婦的淫威底下存活到現在,這伯父可真是位非常厲害的高手啊!
「是芸妃啊。我們不久之前剛到而已。呵呵!乖女兒有沒有想老爸啊?」
「去!不是前兩天才聚過嗎?有什麽好想的。對了!育盛他們人呢?不是說這次聚會的交流賽要讓他們上場嗎?」劉芸妃左右觀望找起人來。
「唉-!是啊!老爸可以不用掛念,可是心愛的男人卻非掛念不可,這年頭養女兒可真不值啊!」她老爸搖著頭唏噓的說。
「是啊!芸妃想嫁羅!哈哈-。」她老爸身旁的幾個人也跟著附和起。
「要你們管!」劉芸妃羞的粉臉充紅。
「噗嗤。」看到他們不停的對劉芸妃開著玩笑,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咦?這位是…」因為這一笑,劉芸妃她老爸總算發現到我的存在。
「我最近新收的小徒弟,他叫項羽。明明是個男人卻弱的要命,所以今天帶他來這邊觀摩學習一下。可以吧,爸。」劉芸妃找到可以轉移話題的機會,趕緊介紹我給眾人認識,以化解她的窘態。
可是,她老爸卻不放過她,繼續把話題拉回來,「好好!當然可以。你老爸我什麽都答應,只希望你以後別『重色輕爸』就好。」
「哈哈哈-。」眾人聽見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連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劉芸妃的臉又再度充紅起來。
「找死…」她看我笑的開心,生氣的在我腳背上狠狠的踩下去,用她那高跟鞋的後腳跟在我腳背上扭轉起來。
「痛!痛!痛!嗚嗚嗚-,美麗大方的大大大姐,我知道錯了。饒了你小徒弟的腳啊!」我幾乎快痛哭流涕的向她求饒。
眾人見狀笑的更為大聲。
「咦?芸妃你已經來啦!伯父他們在說什麽,怎麽笑的那麽大聲。」一名年紀看起來比我大上幾歲,體格健美勻稱,給人一種洋溢著開朗陽光氣息的青年,走過來向劉芸妃問著。
「育盛!啊,沒有,沒有,沒有什麽好笑的!」劉芸妃見到青年後,神情變的有點慌張起來,原本為帶粗魯的姿勢也趕緊收斂起來,裝出非常淑女的樣子,隻是她的腳跟依然還是踩在我的腳背上…
哇靠!太假了吧!我愕然的看著她迅速的轉變,一時之間也忘了疼痛。
「芸妃,你的腳好像踩在這位先生的腳背上耶。」育盛注意到我那悲慘的狀況。
「啊!真對不起!我沒注意到,原諒人家好嗎?」她終於收回她的腳,人也趕緊繞到育盛的背後,裝出非常柔弱需要保護的樣子。
而她老爸那群人更是裝做似乎什麽都沒看見,各自忙著聊天起來,完全不打理我們。
…我很想問,現在是什麽情形?
「呃…」由於這些人態度轉變的實在太大,我一時無法反應,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真對不起,芸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你可以原諒她。好嗎?」育盛看見我沒反應,便幫著劉芸妃說話。不過,他的話我根本沒去注意聽,因為我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躲在他身後的劉芸妃給吸引過去。
她正用一雙杏眼狠狠的瞪著我,透過熊熊的殺氣,我完全明白她的意思。簡單來說,不想死的話就別亂說話…
「沒關系!沒關系!我沒怎麽樣。」事實上,就算他不說
「沒事就好。育盛,其他人呢?我們過去找他們好不好。」劉芸妃拉著育盛。
「剛剛我們人都在軟墊那邊練習…」育盛指向軟墊斜對角的幾個女子。
「那好,走吧。」劉芸妃不待育盛說完話拉著他便走。留下我一個人像棒槌一樣杵在原地。
他們走遠後,劉芸妃她老爸走過來拍拍我肩膀,「呵呵,別太訝異!芸妃這孩子就是這個樣子,老是在育盛面前努力扮演著乖女孩的模樣,期望能討他歡心。你見久了就會習慣,自然跟我們一樣充耳不聞。」
「呃…這樣啊。」原來這夥人全都是吃過劉芸妃苦頭的災民啊,難怪他們會這麽識相,閉嘴裝作沒看見。
「既然你是我乖女兒的小徒弟,也算是我們這一團隊的人了。過來坐,項羽。」她老爸搭著我肩膀過去他們那一團。
「謝謝伯父。」
「啊!對了!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日作,『連橫』保全的董事長,而他們都是我公司裡的幫手。」她老爸向我一一介紹過他們那一邊的人。
「呃…你們好。我叫項羽,叫我阿羽便行了。」保全?我還以為是黑道家族的兄弟聚會勒!
「呵呵,阿羽,等一會兒,交流賽開始的時候,你得要好好的仔細瞧瞧。」
「呃…對不起。能請問是什麽的交流賽啊?還有我不知道要看些什麽耶?」打從一開始到現在,被拉過來的我完全不知道這個聚會是做什麽用的。
劉日作等人,聽到我的問題愣的一下,隨即轟然大笑起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麽?
劉日作笑了一會兒對我說:「看來你大概是什麽都不知道就被芸妃硬抓抓來的。真難為你了!這孩子的個性還真的跟她母親同一個樣子,都是那麽野蠻粗魯。」
我猛然直點著頭,雖然劉芸妃規定我不準亂說話,那我隻做反應她就沒話說了吧!哈哈。
「呵呵,我來告訴你好了。其實我們這個家族聚會是從七十幾多年前所訂下來的規矩,在那時候我們家族在台灣也算是一個狻有名聲的武術門派。」
「隻是後來遇到槍炮盛行的時代,你知道的隻要有一把槍,一個十幾歲的小孩,也能打死一個苦練十幾年的壯漢,於是願意學武的人越來越少,家族的門派漸漸凋零,家族的祖先擔心歷代先祖所創出的武術,在這麽下去將會就此失傳,才訂下了這麽一個規矩。」
「規定每年一次的聚會凡是家族中人都必須參加,好交流切磋彼此之間的武藝。還有一件更好玩的事是, 家族內每五年都舉辦一次武術比賽,並由比賽的冠軍出任我們家族『軒轅』集團的總裁。」
「雖然總裁沒有什麽實質的權利管理集團裡各個公司的營運,但這個身份卻象徵著我們整個『軒轅』集團的精神榮耀。」
「呃…用打出來的總裁…」
「呵呵,沒錯的確是打出來的。阿羽,你知道我為什麽突然提到這個嗎!」劉日作突然神秘的笑一笑。
我搖搖頭。我不明白他想表示什麽?
「呵呵!我們這一任軒轅集團的總裁就是剛剛芸妃那位年輕人-李育盛。」
「呃…這麽厲害。」我感到有點訝異。
劉日作笑一笑沒說什麽,倒是問起別的:「對了!阿羽。你怎麽穿的一副像小醜的樣子啊?你是打算來這表演魔術鬧笑話熱場的嗎?」
還不是你的乖女兒害的…